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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2

    想起了爷爷。
    她想起了大院,院子门口的两侧围了篱笆,是她十岁的时候兴起跟爷爷说自己喜欢玫瑰,想在家种玫瑰,然后爷爷第二天就找人推了门口装横摆设,给她腾出两块地专门用来种玫瑰,可那会她年纪小忘性大,新鲜了几天转头就把玫瑰忘在了脑后,可院子里的玫瑰却越开越盛,越开越美,花骨朵开的手掌大,那时候爷爷总说,看到满院的玫瑰就像看到了糖糖,漂亮夺目耀眼,还得仔细种在院子里,好好呵护。
    这一呵护就是整整二十多年,爷爷一直把她当作宝贝明珠,从小心疼她缺失父母那份情感,所以待她的心疼格外珍重。
    她想起了读小学那会,她和爷爷还没搬来大院,在一个小镇上,别人放学都有爸爸妈妈来接,只有她,每天都是爷爷站在学校门口最前面,只要她放学出来,就能第一个看到爷爷,然后爷爷骑着自行车载她回家,路上舔着糖葫芦,风车呼啦呼啦的转。
    记忆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的往外冒,从小到大,点点滴滴幻灯片似的,烧的神智不清的唐墨眼角的泪珠流的更欢了。
    那些美好的画面一闪即逝,瞬间就回到了那天在医院走廊。
    医生如同审判般的告知爷爷去世的消息,那一刻,是唐墨从未有过的绝望,整个人像被人拿刀从中间劈开,生生的扯出心脏,撕裂。
    她无法相信,也无从接受。
    她盯着爷爷的遗体几天几夜,无数次幻想奇迹会不会突然发生,直到入葬,宣布仪式完毕,一切成埃落定。
    唐墨缩在被褥里,明明烧的浑身冒汗,可她却觉得好冷,冷的心脏都在紧缩,她太想了,太想爷爷了,想的快要死掉了。
    陆野拿着温水面前温度计进来的时候,唐墨已经憋的脸色泛青,死死咬着牙,像是陷入癔症般。
    他冲到床头放下水,一把抱住唐墨的上半身,手指如同铁钳硬生生扳开了唐墨咬紧的牙关,看到里面没有血丝和伤口 * 时,才松了一口气。
    “唐墨!唐墨,醒醒。”
    唐墨陷在回忆里,被剧烈的晃动摇醒,迷朦的睁开泪眼,陆野那张刚阿不屈的脸印入视线。
    唐墨无声的掉泪,流的很凶,充斥着极度哀伤。
    “陆野......我好疼。”
    这是近一个星期内,唐墨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哑的像喉咙里磨着一把沙子,又干又涩,吐出的每个字都渗着血,费劲心力。
    陆野心脏陡然被揪紧,在听到唐墨那句话时连呼吸都停了一秒,然后铺天盖地的心疼袭卷全身,无处掩盖。
    他伸手把人从被窝里捞出来,然后抱进怀里,很用力,唐墨的耳朵就贴在陆野的心脏处,强劲明显的心跳,一点一点的从耳蜗穿进心脏。
    陆野从未安慰过人,更何况是心上人。
    他笨拙的用手轻拍着唐墨的后背,一下一下,像是哄小孩似的。
    “不疼了,不疼了,以后都不会疼了。”
    今天在墓园所见,加上现在唐墨的反应,陆野得知,那场葬礼去世的人应该是唐墨很重要的人,他的离开,让唐墨难过甚至绝望,哭着从梦里醒来说疼。
    某一瞬间,陆野觉得自己回到了那个阴暗的仓库,满地的鲜血,破碎的玻璃,李凡捂着胸口眼尾带笑的在他面前倒下,那一刻的自己,和唐墨一样,绝望悲伤,痛的不能自己。
    唐墨在他怀里逐渐平复下来,陆野放弃了量体温,这幅模样烧的都不用温度计测量了,他直接端过水杯,用棉签沾湿了点在唐墨干裂的嘴唇上,温水一点一点透进去,缓和了干哑。
    陆野看着自己怀里的女人,乖觉贴在胸口,手指紧攥衣领生怕他离开似的,姿势模样充满了没有安全感的样子,他想去给人冲个感冒药,可身体像被粘住了一般,坐在床头无法动弹。
    唐墨还在小声哼哼,她就说了那句话,之后没有发声了,陆野凑过去想听她说什么,声音太小了,完全听不清。
    他用被子包在唐墨身上,夜色如水寒气不散,即便怀里人烧的火热却也不能再受凉了,陆野拍了拍唐墨的脸蛋,商量似的口吻,“唐墨,你躺一会,我去给你冲药。”
    唐墨闭着眼,一听这话,一骨碌从被子里爬了起来,身上的被子散开,她手脚轻巧的像只兔子,一下就爬上了陆野的大腿上,不由分说挂在了他身上,可能是刚才陆野离开的背影对她阴影太大了,即便病的神智不清头重脚轻的,也不妨碍她像块粘皮糖,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