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往哪逃!第4部分阅读
回看了他们一眼,说了几句客套话后,便吩咐身后的昭文。
“帮我好好招待他们。”
“是。”金昭文来到他们面前,同样不苟言笑,壮硕的身躯一点都不“文”,反而有武夫的味道,恭敬而有礼地邀请他们。“请往这里走。”
“妹妹,那我们先去前面等你哟,呵呵呵”夫妻俩招招手,恍若乡下人逛大街一般,随着男子而去。
靳易没有多看他们一眼,目光始终落在房里那美若天仙的女人身上。
英挺的身子在她面前站定,淡问:“准备好了吗”很公事化的语气。
第一句应该先赞美新娘才对吧萧奈儿生起一股无名火,心头闷闷的,很不悦。
一般新郎看到新娘穿白纱的容姿,就算没有惊为天人,至少也会做出惊艳的表情吧,这人却一如平常地严肃淡漠,连给个例外的表情都没有,枉费她特意花心思打扮,这次可是她有史以来最美的新娘装扮,忍不住气恼。
有时候她真怀疑他为何坚持要娶她,那一次的吻仿佛是虚幻的,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早准备好了,走吧。”她站起身,有些儿赌气地往门口走,其实这也没什么好气的,她在期待什么期待他会为自己疯狂着迷吗得了吧,等到海枯石烂要比等他赐予微笑或赞美都来得容易。
就在经过他身边时,有力的手蓦地拉住她,逼得她不得不回头迎视那炯炯有神的眼,感到意外的同时,一股灼热的感觉掠过心头。
他想说什么呢她的内心没来由地怦动不已。
“你忘了拿捧花。”靳易指着桌上的玫瑰,淡淡地提醒她。
微笑微笑干万要保持微笑
萧奈儿硬逼自己的嘴角弯起美丽且骄傲的弧度,即使她快气炸了,也绝不让他知道,跟木头人生气是最笨的事,她才不浪费时间
“谢谢。”对他娇美一笑,但才一转身,花姿娇容就换成了咬牙切齿,拿起桌上的玫瑰后,转回身来,又恢复了明媚动人一朵花,勾着这只死鱼的手臂步往红毯。
臭木头今晚要你好看
结婚进行曲悠扬响起,新娘子艳惊全场,让她意外的是宾客云集,而且每个人看起来好像都来头不小。
皓烈在哪
挽着新郎的手臂,随着音乐缓缓行进,隔着头纱,她不时观察四周,猜测韩皓烈会在哪
灵活的眼珠子不管如何转,就是看不到他半个人影,正在纳闷之际,音乐停了,到了红毯的尽头,萧奈儿也愣住了。
终于找到第三位伙伴猎人“虎”但此刻,她却有想笑的冲动。
真有他的
带笑的美眸直直盯着台上正经八百的神父,猎人伙伴里最土匪的家伙,竟也有如此正经庄严的时刻
婚礼结束后的当晚,萧奈儿再度成功脱逃,王春娇也就此从世界上消失。
第六章
虽然一波三折,萧奈儿辛苦重新布局后,总算是把罗伯弄到手,而这次为了不出任何差错,事情解决后,她立刻直奔机场。
不管是王春娇还是安莉儿,都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现在她的身分是田中丽子。
为了掩入耳目,她换了一张脸,把鼻子弄场一点,眼睛弄小一点,梳了个保守的发髻,还戴了一副眼镜,直接往柜台走去,打算买了机票上飞机就走。
她的行李不多,一台手提电脑和一个小型的拖曳行李箱,坐上飞往日本的班机,当飞机起飞时,看着窗外离陆的风景,她竟有股依依不舍的感觉。
偶尔,她会忍不住想起靳易,新婚之夜新娘子不见了,靳易的反应是什么表情又如何死神怕是变成绿巨人了吧思及此,她忍不住格格笑,还捣住嘴巴怕笑得太大声。
蓦地,放在她腿上的手提电脑突然发出声响,差点没把她的魂给吓飞
搞什么呀萧奈儿手忙脚乱地打开电脑,才发觉是呼叫器在响,她快速按下按键,声音才停住,几双好奇的眼往她这儿瞧,让她觉得好糗。
死沈毅帮她改的什么鬼音乐好熟悉,听起来好像是……十面埋伏
突然感到一股窒息感,旁边的位子从飞机起飞到现在,一直是空着的,她以为没人坐,直到空气中传来异样感,她才发现有人坐在身旁,刚才笑得太得意,所以她也没空去注意坐在旁边的人是谁,但不经意瞥见那人手上的婚戒后,萧奈儿瞬间冻成了冰雕。
她认得那戒指,白金戒环上镶着方形的蓝宝石,没有经过太多修饰琢磨,古朴的璀璨蕴含着神秘的色泽,比天空更湛蓝。
目光再移回自己光洁的手指,禁不住心虚地包住两手。
不可能他不可能追来的萧奈儿鼓起了勇气往对方瞧去……老天
镇定镇定幸好自己易了容,不会被认出,他之所以坐在旁边,一定是巧合,对一定是……
“别以为改变了装扮,我就认不出来。”旁边的人冷冷说道,话才出口,就害她整个人僵成了哑巴。
“你……你……”你个半天,却吐不出第二个字。
靳易看着手上的报纸,幽冷的面孔上察觉不出任何情绪,就像其他普通男乘客一般,专注地盯着报纸,低沉的嗓音却是对着旁边被吓坏的女人发出。
“安静,你最好装作没事,继续看你的风景。”
“装……装得……出来……才怪……”
“不能装也得装,还有你最好乖乖待在座位上,否则我不保证你的安全。”
“你……你想干么……”
“不是我想干么,而是那些尾随你上机的人想干么。”
萧奈儿面色一敛,很快恢复冷静,也拿了一本杂志做掩护,假装在看杂志的同时,警觉地观察四周动静,这才发现有几个男人正不怀好意地往她这儿瞧。
是罗伯家族的手下
她认出其中一人,心下震惊,原来自己早已被盯上,肯定是罗伯失踪后,罗伯家族的人倾全力派出人马追拿她。
就知道一千万不是那么好赚,这次猎物的势力庞大,难怪委托人要出这么高的价码。
那些人之所以尚未动手,大概是需要再确认她的身分,而且她也乔装成传统日本女人的样子,只是黄皮肤、黑眼睛毕竟在西方人眼里比较醒目,所以才会依然被盯上,早知道就扮成欧巴桑算了。
尽管如此,她现在最忌惮的是旁边这尊浑身充满熊熊怒火的煞神。上次离开时,她不但在新婚之夜迷昏他,还把他的衣服扒光光,连同衣橱里的衣服一起丢掉,让他醒来也没衣服可穿,然后用特殊墨水在他肚子画鬼脸,脸上画了一只乌龟,而那种墨汁用普通的水是洗不掉的。
她会这么做,是因为有把握靳易绝对找不到她,想不到她还是低估了他。
从那彰显于外的怒气可知,她的确惹怒了他,被同一个女人骗了两次,又受到侮辱,他打算如何处置她呢
萧奈儿偷偷瞄了身旁那张阎王脸,吞了吞口水。
“那个……”
“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乖乖坐着,哪儿都不去,也不上厕所,一直忍到下了飞机为止。”他很慢、很慢地说着,警告的语气轻得不能再轻,明明有冷气,却可以感受到空气的温度在逐渐上升。
萧奈儿偷偷吐着舌头,总算有点人性了不是终于在他身上嗅出了怒意,还以为这人一年到头跟北极冰山一样化不开呢
就不知这怒意的威力,跟火山爆发相比哪个厉害
“你来找我报仇”她小心地问。
脸上依旧没表情,唯独那深不见底的黑瞳缓缓看向她。“你说呢”
这话问得她心惊肉跳,在那慑人的注视下,心虚的脸蛋又躲回杂志后头。她开始后悔,早知道会被他找到,那时候下手就不要太重了,现在可怎么办才好
逃吗这次恐怕没这么简单,两次逃走都被靳易找到,便可看出他的厉害之处,何况打又打不过他,唯一的武器,似乎只剩下美色了。
一位男子悄悄来到靳易身旁,是第四位徒弟,韩国人金昭文,低声在靳易耳边说了些话,萧奈儿也好奇地侧耳倾听。
“我们抓到其中一位可疑份子,大师兄以针岤逼供,让那人供出了其他同伙,叫我来请示老师,要在飞机上直接动手,还是等下了飞机”
“在到达日本前,全部解决。”
“是。”金昭文微微点头,若有所思地瞧了萧奈儿一眼,在接收到老师的眼神警告后,忙低下头速速离去。
刚才的话萧奈儿全一字不漏地听到了,当然也把金昭文看她的眼神一并收入眼底,很快综合出结果。
靳易命令四位徒弟去解决罗伯家族派来的人,以免那些人伤害了她:而金昭文看她时的目光,好似在好奇她与靳易之间的发展程度。综观以上这些推论,聪明的她一下就明白了整个事件的大致状况。
靳易迷恋她,很好两次逃跑、一次报复性的恶作剧,没有浇熄他对自己的爱意,还千里迢迢地追来,也许他还在气头上,但事实是不容改变的。
思及此,萧奈儿禁不住心窝暖暖的,还有些得意洋洋,不安的感觉消失了,因为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即使对她生气,也不会。
管他是死神还是活神,说来说去,他终究是个男人。
小小的成就感占据微甜的心,以目前情势而论,她无处可逃,论身手嘛,又打不过他,但没关系弧度优美的唇角抿出一抹绝艳的j笑,至少她肯定了一件事。
只要靳易仍为她着迷,她就是安全的。
既然她被罗伯的人盯上了,暂时倚赖靳易保护自己也无妨,她反而乐得轻松哩逃不了嘛……就好好睡个大头觉喽,烦人的事就交给他吧,哼,谁教他自找的。
她安心地打了个呵欠,乔了个舒服的姿势,头一偏,很自动地将他的手臂当成枕头,也不管会不会妨碍他看报纸。
靳易有些意外地瞪着她,浓眉皱得教人害怕,脸色很阴沉,却没阻止她的得寸进尺,尽管面色慑人,却容她放肆。
“不好意思喔,借当枕头睡一下。”她娇滴滴地说。
他沉默着,一只手被她借去了,只剩一只手可以拿报纸,也罢,单手拿报不是问题,他还是可以看。
萧奈儿发现这结实有弹性的肌肉睡起来还真舒服的哩,干脆把两人中间的扶手给收起来,像只猫儿偎进他怀里,正大光明地将他当成肉垫睡,其实存心妨碍他看报纸到底。
“……”靳易依然沉默,落在报纸上的视线被一颗头挡住大部分的新闻,阵阵发香扑鼻。全天下也只有这女人敢恃宠造次,全天下也只有他除了怒瞪外,还是像个傻瓜任她欺负。
没关系,现在由她欺负吧,逮着机会,就换他欺负她了。
“哈啾”
有人打了喷嚏后,还故意在他胸膛磨赠,把他的西装当卫生纸擦。
看来得欺负她整夜才行。
下了飞机,靳易一路上带着她换了好几次计程车,全是为了预防有人追击,而四位徒弟则负责断后,调查是否仍有不明人士跟踪。
计程车驶入拥挤的市区后,他们下了车,靳易又带她绕了几条路。
他牵着她一路往前走,步伐很大,连停下来的时间都没有,穿着高跟鞋的她要小跑步才跟得上他的速度。
萧奈儿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拉她就像在牵宠物一样,要她往东就往东,要她朝西就朝西,一路像逃难似的,虽然真的是在逃难,但起码也要为她三寸高的高跟鞋着想行不行而且肚子又饿,忍不住冒出无名火。
“喂肚子饿死了,人家要吃寿司啦”
“在飞机上不是吃过了”
“飞机上的东西又不好吃,我根本没吃多少好不好。”
“到饭店后再吃。”他坚持,握住她手的劲道霸气而有力,摆明了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别走那么快好不好”
“不行。”口气淡漠。
“那逛逛总可以吧哎呀,那珍珠好漂亮,去看一下……”
“不行。”口气很淡漠。
“那衣服好美,我想买……”
“不行。”口气依然淡漠。
“休息一下,让我喘口气……”
“不行。”口气还是淡漠。
“我内急,想上厕所……”
“不行。”
“厚你有没有人性啊除了不行你还有没有其他回答”
“有。”
“什么”她眼睛一亮。
“不可以。”
她深深吸了口气,鼓着双颊怒瞪他。“我脚很痛耶一直这样走,害人家脚都磨破皮了啦”
他突然顿住,害她煞车不及撞上他的背,痛得直捣鼻子。
“哪里磨破了”他浓眉紧蹙。
萧奈儿一愣。嘿,原来要编这个谎才有效啊她懂了。
“当然是脚跟啊,都红了,疼死人家了。”声音变成好的那种,酥麻入骨。
“走不动了”
“对。”她还特意做出西子捧心的痛苦状,我见犹怜,楚楚动人,可惜眼中那抹顽皮被靳易明察秋毫地识破。
“很好,这样你更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继续痛吧”
她瞪大眼,他……他叫她继续痛听听,这还是人话吗
气不过,她愤愤地朝他挥出一拳,不料轻易被躲过,他不但没放开她,还把她送上的另一只手一起抓得老紧。
可恶,两手被缚住了没关系,她还有脚狠狠往他踢去,靳易惊险地闪过。要是被她又尖又细的鞋跟给踢中,后果不堪设想。
妻子的身手不赖,也很难缠,恐怕要费好大的功夫才能搞定她,为免横生枝节,他决定使用非常手段。
“真是麻烦。”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往她脖子附近几个岤位扎了三针。
萧奈儿立即觉得四肢麻痹,心下叫糟,又中奖了这个死刺猬,身上哪里藏了那么多针
为免妻子又像上次乱动而伤了自己,他索性把她扛在肩上,此时正好四位学生都赶来了,见到眼前的情况不由得一愣,他们敬如神只的老师,衣服乱了,头发也翘了,脸上还有指甲的抓痕,看起来就像刚打过一场仗,而肩膀上扛的就是他的战利品。
秦怀仁年纪较长,个性也比较稳重,还能忍住笑。石桥有日本人绝对上尊下卑的服从性格,所以不敢笑。诺尔和昭文两位年轻师弟毕竟比较率直,忍笑的功夫也不好,因为他们从来不知道令人又敬又畏的老师,会有如此狼狈的一面。
靳易冷眼扫了四张表情不一的面孔,最后问向怀仁:“情况如何”
“我们又发现有一票可疑的人在跟踪,这些人跟飞机上那些男人并不是同伙,对方很聪明,发现我们之后便闪人,我们不敢追,怕是声东击西的计谋,所以赶快回来,照老师的吩咐租了一辆车,也在市郊租好房子,但不知老师要停留几天”
靳易突然闷哼一声,脸色极其难看,深深地蹙起眉头,把大伙儿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得老师面色阴沉。
“老师”四人既小心又疑惑地盯着老师浓眉紧皱的神情。
一会儿,靳易才缓缓挤出一句话:“先到住的地方再说,上车。”
扛着妻子走向车子,直到他转身时,秦怀仁等师兄弟才赫然明白发生什么事,盯着师母一张嘴正咬着老师的肉不放,四人冷汗涔涔地彼此对看一眼,从对方眼中瞧见了同样的心声
一定很痛
他们住的是暂时租用的透天别墅,位于东京市郊,楼高四层,除了一楼客厅、厨房外,房间分散在二楼以上,靳易和她住在最顶楼,四位徒弟则分别住在二、三楼。
吃的都由四位徒弟张罗,直接送到房间里,也就是说,靳易根本不给她逃跑的机会。
萧奈儿已经卸下了脸上的假皮,洗了个澡,全身清爽,恢复了性感中带点慵懒的美丽风情。
“死神”的名号真不是盖的,插几针就教她动弹不得,不过她也没吃亏,靳易脸上的抓痕和背上的齿印都是她的丰功伟业。
送来的晚餐是典型的日本怀石料理,还有日式火锅,害她肚子里的馋虫叫个不停,不等人家请,便很自动地坐到餐桌前,迳自大快朵颐起来。反正刚才粗鲁尽现,此刻也懒得顾形象了,吃没吃相,坐没坐相,连筷子都免了,直接用手抓,不用说,全是故意的,她火大的时候就是这样。
靳易也坐下来一块吃,双眸直直盯着她不雅的吃相,没说话,但也没有移开目光的打算。
被人一直盯着挺别扭的,而且那对眼睛眨都不眨跟僵尸似的,让被盯的人直发毛。
“看什么”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大骂,并迎视着他,存心较劲。
“你真是日本人”
横他一眼,心下窃笑,一脸神秘。“是又怎样”
“为什么飞机上那些人要跟踪你你又为什么要装扮成别人,在逃什么”
“这个嘛……”她舔着手指上沾的寿司饭粒,一副吊人家胃口的模样。“就跟你一样啊,看上我的美色,对我死缠活缠,老是不死心,所以我只好隐姓埋名亡命天涯喽”
瞄了他一眼,发现又是那令人猜不透的淡漠神情,一般男人听到起码会皱眉或生气,就他老是跟人家相反,看了好不甘心,她心底呋了一声,发誓非再接再厉逼出他的情绪不可。
不过有一点她实在好奇,为何他可以认出她
“你怎么认得出是我”身为猎人还露出马脚,是很严重的错误,还超没面子的,搞不好会丢掉性命,所以她要知道原因,下次好做修正。
“人造假皮,做得很像,但纹路还不够完美。”靳易道。
不完美萧奈儿见鬼地睨了他一眼,是不是当医生的眼睛都很利啊很恐怖耶搞不好她脸上有几条细纹他都知道。
“而且”靳易继续说道:“你是我妻子,化成灰我都认得。”
扑通
萧奈儿呆了下,如果她没弄错,刚才心脏好像狠狠跳了一下。这人是在说甜言蜜语给她听吗如果是,那真是最烂的甜言蜜语,却也是……最令人心动的老实话,虽然没有华丽的言辞,表情也很平板严肃,态度还是淡漠没有温度,甚至没有笑容跟讨好,但她却相信他说的是真心话。
她已经很多年不相信男人了……
啊不行不行她不可以心软,也不可以妥协,她早已心许另一个人,要嫁的话也只能嫁那个人,绝不是靳易。
他是“死神”,“死神”很残酷的,她不会忘记第一次见到这人时,他是多么无情,焦燕妮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
“嫁给你的是王春娇,而我不是王春娇,所以不算数。”
“只要行过婚礼,就算数。”
她抿嘴不语,咬牙切齿地直接把气出在食物上。
“你的吃相……”
“怎样”嘴里啃着骨头,蛮气横生,有意见吗
“很可爱。”
啊
她呆了呆,表情又赶紧回复凶凶的狠样,藉以掩饰错愕的羞乱。
“你眼睛有毛病吗我哪里可爱别以为甜言蜜语就可以搞定我,找到机会我还是会逃”
靳易脸色一沉,萧奈儿目光一亮,很好很好原来他对“逃”这个字很反感,她偏爱捋虎须,拔虎牙。
“不怕告诉你,本大小姐嫁过的男人可多了,不只你一个,黑人白人黄人红番土着都有,老公情夫恩客遍布全世界,要当我丈夫你还得挂号先我来日本呢,就是要会我的日本老公,改明儿个就去澳洲会我的澳洲情夫,我算算,大概要排到三年后才会轮到你。”
能把那不动如山的表情激出一点火山爆发的前兆真好,反正她已经不怕“死神”了,把迷恋自己的男人搞得神魂颠倒或是七窍生烟,全视她心情好坏而定,现在她很不爽,所以也要逼得他更不爽。
瞧他越见阴沉的脸色,萧奈儿也全身呈现备战状态,一瞄到他左手有动作,立即将手上食物一丢,整个人往后大跳,双拳护胸,脚踏三七步,准备拚个你死我活。
忽然想到嘴里还咬着骨头,呸一声,把骨头吐掉,再摆好巾帼不让须眉的架势。
她熊熊的气势已经很嚣张了,却抵不过他压来的狂猛威胁性,光是那一瞪,就直逼得她头皮发麻。
看来真的把他惹火了,“死神”真正发怒的样子一定很腥风血雨,很惨厉狰狞,很残酷慑人,很哇来势汹汹
萧奈儿使出泼辣本色,再度施展先前的狠劲,却惊讶的发现他闪躲的速度太快,她连头发都碰不到。
不可能的他之前都没这么快呀
她恍然大悟,每次对招可以维持缠斗二十几招以上,甚至在他脸上留下抓痕,是因为人家让她,现在他恼火了,不让了,竟在三招之内近逼眼前,还将她逼入死角,毫无退路。
面对那凌厉十足的腾腾杀气,她倒抽一口凉气,却又死不肯认输。
“别过来,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我发誓”
灼热愤怒的气息危险地吹着她的脸。“你听着婚姻不是儿戏,我们俩在众人面前宣誓厮守一生,也互套戒指以示属于彼此,既然嫁了我,你就该守本分,不可行为不检、招蜂引蝶,甚至悔约”
咦
在她还来不及搞清楚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忽尔眼前风景一转,她整个人被他拎到腿上,脸朝下,屁股朝上。
“呀”屁股上的疼痛令她高声尖叫,瞪大眼不敢置信,戏码不该这么演的呀应该是猎人豹和死神的世纪生死大战,而不是像大人打小孩屁股一般,她又气又羞地挣扎。“天杀的你敢”
“身为人凄,不守妇道,该打”
啪
“动不动就逃家该打”
啪
“习惯性说谎,不讲信用,该打”
啪
萧奈儿尖叫着。“王八蛋你敢”
“骂脏话,该打”
啪
“我操你祖宗”
“还骂再打”
清脆的打屁股声连续不断,萧奈儿的尖叫声也凄惨不断。
门外,四道身影踌躇不前,四张脸面面相觑。
靳易的四位徒弟在门前呆站半天,有事情报告,但是……
没人敢敲门。
第七章
热辣辣的屁股好疼,比打针还疼
萧奈儿趴在床上,眉头皱得像座小山,嘴巴翘得比鸡屁股还高。她到现在还不敢相信,靳易给她的教训,竟然是修理她的屁股
怨怼的目光不时瞄着书房的他,“死神”杀气已消,回复了原先的一号招牌表情,就是没有表情,看他打开一个行李箱,拿出瓶瓶罐罐,不知在忙什么。
“痛……”有机会一定要报仇雪耻,可恶呀屁股痛痛
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让萧奈儿全身再度紧绷,警觉地瞪着走向自己的靳易,并同时往床边躲,脸上凶凶的表情写着你想干么
靳易坐在床边,对她一副猫看到狗的表情不以为意,手上拿着一瓶药,视线落在她戒备的脸上。
“过来。”他命令。
“不要。”她答得很坚决,但是一对上那微凛的目光,却心虚了。
靳易也上了床,看来是要抓她,萧奈儿的反应当然是溜了,但靳易动作比她更快,抓住她一只纤巧足踝,看她往哪逃。
“你又要打我屁股不要放开我你大欺小,强欺弱,胜之不武杀人呀”
“住口”靳易咬牙低吼,在望见她明明不服输,却又不小心显现怯弱后心生怜惜,故而放柔了语气。“我只是要帮你涂药。”
奈儿不太相信地问:“涂什么药”
“这是我自制的中药,涂上后再经由推拿,舒筋活血后可减轻肌肉疼痛。”他放柔语气,声音低低哑哑的,自有一股迷人的性感。
对他难得显现的温柔,奈儿有点不太适应,但安心了不少。
“我不要涂。”她倔强地拒绝,现在才对她温柔,太慢啦
“除了减轻肌肉疼痛,对肌肤也有美容的效果。”
她眼睛亮了下。“真的”
“我不骗人。”
萧奈儿脸儿一红,心中嘀咕咒骂:是是是,你诚实,我骗人,说就说,干么影射,了不起喔
她虽没说出口,但心里想的都写在脸上了,靳易哪会看不出来,但没点明,他现在挂心的是她的疼痛,从头到尾,她皱眉的苦瓜脸全看在他眼底。
“来,裙子和内裤脱掉,我帮你涂药推拿。”
她一怔,防护罩再度启动。脱裤子他是谁呀口气就像大人对小孩一样那么理所当然,谁理你呀
“不用了。”她脱口拒绝,始终不明白这张严肃平板的脸,为什么可以把这种话讲得这么自然,一点也不浪漫,还很尴尬。
“你不是很痛涂药才会好得快一点。”
“我自己来就行了。”她推托,不自觉地护住自己的裙子,那张不轻易妥协的面孔令她小女子怕怕,与他几次对阵下来,深深明了他说到做到的个性,更明白自己奈何不了他。
“你自己怎么推拿还是得由我来才行,乖,脱裤子。”
“那……那多难堪……还是不要了。”
“不必客气,我们是夫妻。”
“这不是客不客气的问题,而是呀你住手啦”
萧奈儿抵死不从,想脱她衣服的男人很多,在男人面前捰体也不是大不了的事,她老早习惯,还满不在乎,可就无法在他面前脱屁屁给他看。
“你很顽皮哩。”他皱眉。
“这跟顽皮无关好不好哎哎哎就算要脱也要等灯光美、气氛佳的时候呀现在这样子叫人家怎么脱嘛很丢脸耶”
“别害羞,我是医生,你就当脱裤子给医生打针。”
“什么脱裤子打针,明明就不是这么回事啊不要色狼”
“我是医生。”他严肃更正,而且强调:“还是你丈夫。”
死靳易臭靳易
哇哇哇她萧奈儿颜面何在,面子里子全丢光了啦
传言“死神”既残忍又喜怒无常,惹上了他,一出手就命中要害的话还好,要是他不想让对方死得太痛快,对方就惨了。因为他出手神准,在出刀之前就会先想好要插你身体哪里、会痛苦多久、会流多少血,都在他的计算中。
传言,有人被他开膛剖肚,内脏裸露在外,惊惶地抱着肠子往医院跑,虽然后来救回一条命,但人也被吓得半死,试想,看着自己的肠子和胃往外翻,光是想像就很恐怖,可是……
“死神”和她听到的传言好像不太一样哩
与靳易同房的这几天,萧奈儿以为他会很霸道地占有她,但他没有。通常他会看书看到很晚,然后才上床搂着她一块睡,而她总是背对着他,感受身后那道灼热的温柔目光,以及那靠在自己发楷上的温热气息,暗暗吸取着幽香。
这时候的无声胜有声,既暧昧又奇妙,而且他如此绅士,更教她迷惑。
他仍是霸道的大男人,因为他不准她这只刁钻的猫儿再度逃离,原因还是那句不离三从四德的老话她是他老婆。
她一直以为与他一起的这些日子,会看到“死神”残忍神秘的一面,但答案是否定的,靳易就跟一般医生没两样,白天带着她到各大医院跑,然后就把她放在贵宾室,只要不出医院的范围,任她自由行动,而旁边一定有一位徒弟守着,像现在,轮到二徒弟石桥拓郎守在她身边,靳易和其他三位徒弟则去进行一项临床实验手术。
是啊,表面上说医学交流,但实际上可未必,难道这间医院里有什么人物是“死神”要找的
坐在医院楼下附设的咖啡厅,萧奈儿悠闲地搅拌咖啡,目光落在窗外的日式庭园,她的波浪鬈发往后梳了个髻,上头别了珍珠头饰,交织着樱花图纹的和服穿在她身上,恬雅中自有一股绝色风情,散发着魅力无边的清雅高贵,展现日本女人的端庄秀雅,让人联想不到另一个性感的萧奈儿。
每位经过的男人见了她,莫不惊艳失魂,好几名男子欲上前搭讪,都被石桥拓郎给挡下来。奉老师之命保护师母是他的责任,甚至有几名较高头大马的大汉,对他这个程咬金极度不满,差点打了起来,不过一出手,对方立刻知道自己打不过人家,只好摸摸鼻子走人。
萧奈儿忍不住掩口娇笑,石桥光是应付来搭讪的人就忙不过来了,其实是她故意的,那些人之所以来搭讪,都是因为她偷送秋波,目的就是要看石桥如何应付。没事做,只好找这个倒楣鬼消遗了。
“你的身手挺不赖的嘛。”萧奈儿在一旁凉凉地笑道,用流利的日语跟他对话。
“多谢师母夸赞。”
瞧那一板一眼的态度、一丝不苟的神情,好似多看她一眼都嫌逾越了,可真是靳易的好学生哪,既然他叫她一声师母,那么她就好好利用师母的权力。
“石桥,你跟着老师几年了”
“三年,师母。”石桥恭敬地回答。
萧奈儿状似不经心地问:“他来日本做什么”
“参与日本医界的临床实验及座谈讨论,老师研发了最新的中西全疗法,就是将一些中医技术融合在西医里头。”
哼,她就知道是这种千篇一律的答案,其实他现在是和某个堂口或日本黑道在密谋什么吧
“你三位师兄弟呢”
“当老师的助手,依照老师的指示,在自愿做实验的临床患者身上实施新的针灸疗法,再配合西医,经由电脑测出心脉指数及血压,探讨跟传统疗法的疗效有何差别。”石桥很仔细地解说,但萧奈儿只当他是在编故事。
呋嘴巴真紧
萧奈儿忽尔灵机一动,眼珠子鬼灵精怪暧昧地朝石桥狂送秋波。日本男人都很色,说不定她可以收买石桥,好探靳易的底,并帮她脱身。
“来,石桥,坐下。”她拍拍旁边的“贵宾席”。
“谢谢师母,我站着就行了。”
“我是师母,叫你来坐就来坐。”
“不行。”
“那你走开,我要清静一下。”
“不行。”
厚他们这些臭男人很爱说不行耶
她插起腰。“不怕我编个罪名向你老师告状”
石桥坚决答道:“老师告诫过我们,不管师母威胁还是色诱,当笑话听就好。”
她瞪大眼,深深吸了口气,直到胸腔的气满了,两个腮帮子鼓足了,斟酌着要发飘还是……算了靳易早明白她的伎俩,先她一步告诫四个徒弟;就算她装哭,也会立刻被靳易识破,她的底老早被靳易给掀光了。
“好吧,既然你喜欢罚站,我就不勉强你了。”如果不甩开石桥,她就没办法办正事,她这次来日本是有目的的,“鹰”告诉她,根据可靠消息,“天使”有可能在日本出没,所以她当下决定来日本,同时,她生病的母亲也在日本,令她十分挂心。
这几天她肯乖乖地跟着靳易到各大医院或医学研究单位跑,主要也是因为可以趁此机会调查“天使”的去向,没人见过“天使”,除了知道他是男的之外,一无所知,但她却倾慕着心目中描绘的“天使”。
“天使”的医术高超,救了很多无药可医的绝症病人,所以人家才给他“天使”的封号。但据说“天使”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怪人,不是什么人都肯医治的,第一要他看得顺眼,第二要跟他有交情才行,第三是要感动他。
自从她听闻“天使”的事迹,便发誓要找着他,治好母亲的病。这也是她从事猎人工作的原因,一方面可以赚钱支付母亲庞大的医药费:二方面也藉此打听“天使”的下落。
但她与“天使”素昧平生,他肯医治母亲的病吗“天使”的三个条件,她唯一勉强符合的,或许是第一项吧她知道自己很美,“天使”是男人,应该会看上她,而她也愿意嫁给他,早已准备好随时献身了,就等他出现。
忽尔眼角余光锐利一扫,萧奈儿感觉到了不寻常的动静。
“石桥。”
“是,师母。”
“你一次可以对付几人”
“呃……最高纪录是十人。”
“很好,右边走来的那七位假护士就交给你了,我负责左边五位假医生。”
石桥眼角一瞥,立即恍然大悟,同时全身戒备,疑惑地问:“他们是谁”
“可能是我第三任前夫派来的。”
“啊”石桥一顿。
萧奈儿已先下手为强,咖啡杯毫无预警地朝一人丢出去,身手快狠准,还能继续凉凉地跟石桥聊天。
“也可能是第十任丈夫的手下。”
“呃br /gt;</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