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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0

    来传菜酒博士翻动的帘布望去,想一窥究竟。
    过了一刻钟,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才出现在宋芋的视野中。
    妇人兴许有些年岁了,枯草般的发斑驳着白,堪堪用一段碎布束着,碎发将她的脸挡了大半,虽瞧不清其神色,但闻其隐隐地啜泣声,想来是受了委屈。
    她身旁的孩童或是受了惊吓,现下正攥紧了她的短衣下摆嚎啕大哭。
    妇人张慌地看了看四周食客因受打扰而发出的怪异神色,用帕子给孩童擦拭了下糊在面上的鼻涕泪水,让后轻声告诉他莫要惊扰了贵人。
    宋芋看着眉头锁得越来越紧。
    宋祈渊吃饱喝足打了好几个满意的响嗝后正瘫靠在躺椅上舒展身体。
    他连连啧了好几声。
    这叫什么?
    狗腿子随主罢了。
    妇人似乎要找理,却找不到可以说理的人,她眼瞧着来往传菜的酒博士便逮住问酒家阿郎的去向,得到的回应莫不是千篇一律地摇头否定。
    妇人有些崩溃了。
    她直接瘫坐在地上撑着上身,双手用力地拍打在大腿上。
    从她的哭诉中,宋芋将事情的来龙捋了个清楚。
    原来是,这家酒家的阿郎二月前便在这妇人这定了咸杬子,当时一口成交了整整一百个,妇人积攒了连连两月,便是中途将抬价收购咸杬子的商贩都给推拒了。
    那知现下这酒肆出尔反尔,方才推搡过程中,她框中的咸杬子碎了不少。现下她家中又继续用钱开转生活用度,她实在难以承受这说变卦便变卦的酒肆的冷漠处理态度...但是奈何这家酒肆背后的由头不小,她也不过是个乡野村妇,实在无处叫冤。
    “赶紧滚!别让老子看见你!不然将你这咸杬子全给砸了!”一个肩宽肚圆,踏着锦靴的中年男子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阿郎!上月咱可是一口成交的一百只咸杬子啊,现下怎么说变就变呢?”妇人撑坐了起来。
    “你还好意思说!瞧你这咸杬子干得好事,上月差点害得我这铺子都关门大吉了。”酒肆阿郎的话语中宋芋得知,上月一位陆姓贵人来此用食后,上吐下泻三日不止,其身体刚刚康元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带着官府的人将这个食肆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再说了!爷这可都来的是锦衣玉食的贵人,啥山珍海鲜没吃过,谁会对咸杬子上心?”
    “要找观音菩萨说理去找京兆府的爷去,别将晦气带我这处来。”他狠狠地啐了一口。
    “阿郎!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为何如此?”妇人仍是不死心,她朝酒肆东家走去,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桎紧了他的裤腿。一副今日你若不依了我,我便不走的架势。
    那知这人是个暴脾气,他当即便粗暴地给了妇人一脚,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
    妇人重心不稳,猛然向后倒去,她手中挎的咸鸭蛋碎了一地,发出巨大的腥味,身旁的孩童先是吓懵了,然后‘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四遭的食客看完热闹后,或走或换桌,漠然地离开了,根本就没有想去帮扶或者说圆场的。
    这简直就是仗势欺人!
    宋祈渊当即便有些怒发冲冠,便是实质性的帮不了这位妇女,逞个口头之快也好,反正他是不想平白受这个气了!
    大不了!被乱哄出去。
    转念一想,反正小爷我还年轻,说不定这次运气好,那个伯爵姑父能给自己寻个一官半职的,到时候一个小小里正还敢欺到自己头上?
    不过他自知自己是冲动的,并且宋芋的看法现在对他的影响颇深。
    那知一眨眼的功夫,方才在他眼下低着头沉默地扒拉着混沌的宋芋,竟然将碗一拍起身了去。
    宋芋是摁不住自己了,她腆着笑将妇人扶起来,看向还在吹鼻子瞪眼的酒肆阿郎,“阿郎何必与一介女流之辈大动肝火?这不失了你的风度?”
    只见他叉腰哈哈大笑后,用鼻孔瞪着宋芋极为不屑地说道:“进我这消费的都是爷!何来的男女之分?”他又阴恻恻地看了妇人一眼,“想要在我这里闹事哗众的,同样无男女之分!”他狠狠地啐了一口。
    就事论事来说,这阿郎本就不占理的,但就是凭借蛮横无理欺软怕硬占了上头。宋芋看不下去了,想再和他辩驳几句,却被宋祈渊摁住了肩膀。
    宋祈渊赔笑道:“舍妹年幼,一腔热血昏了头,阿郎莫怪,阿郎莫怪!”他又附在宋芋耳边低声道:“这人可不是咱们能招惹的主,差不多得了!”他看到宋芋动怒的样子,竟陡然冷静了下来。
    宋芋握住妇人不停颤抖的削肩,她脸上的神色愈发执拗。
    “若是我与阿郎打个赌,我赌赢了你便将这位婶的咸杬子全部购下,并且要当众向她道歉。”
    “若是你输了呢?”他上下打量宋芋,眼冒金光。
    正当宋芋思索之际,他一句冷冰冰的‘你们也没什么资本能和我赌’让她犯了难。
    “若是我输了,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