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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妖女第22部分阅读

    美貌的五少爷,为了要留在五少爷身边,他便定下这条毒计,故意要他妹子去杀江家人,到时候他才好设法留在五少身边。”

    “荒谬杀了人家兄长,还想留在人家身边这东方烈日脑子叫驴踢了吧”三角眼冷笑连连。

    “我听说呀,这江家有个什么大秘密,东方烈日不知怎的知道了这个秘密,正好用这个來要挟江家。”黑记脸皱眉,两手一摊,道,“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

    “兄台这些消息是从何而得”江涵初终于坐不住了,沉声向黑记脸问道。

    “我有个把弟,是梅花赌坊的常客,跟江家那位五少爷赌过几场,这些事就是他告诉我的。”黑记脸一副高傲的样子。

    “令弟又是如何得知”江涵初虽这么问,心中却已信了七分。

    “我那个把弟有几次碰见江家那个五少爷跟东方烈日在一起,那东方烈日对他亲昵得紧,看着他的眼神柔得简直能滴出水來,你说,他不是断袖是什么”黑记脸笑得十分猥琐,腆着脸道,“我那个把弟说啊,江家那个五少爷长得水水嫩嫩的,比窑子里的姑娘还美上三分哪”

    江涵初听他这么说江涵飞,立时怒不可遏,剑眉倒竖,喝道:“嘴里放干净点”

    黑记脸不乐意了,高声喝道:“喂,老子好心给你讲解,你小子怎的如此不领情”

    精瘦汉子上下打量江涵初一番,眉头皱了又皱,拉拉黑记脸的袖子,低声道:“听说江家四少爷本來是个很俊的少年,后來脸被人给毁了,此人……”

    三角眼一脸恍然大悟,道:“你……阁下……可是”

    黑记脸容色一变,饭也不吃了,拉着二人,连声道:“走,快走”

    江涵初也不拦他们,又坐回位子上,有一口沒一口吃着刚送上來的饭菜。

    刚才的消息实在使他太震惊了

    他本就在怀疑,二哥是东方明月杀的,大哥亲眼所见,这是错不了的,但东方明月的武功诚如那黑记脸所言,勉强算个三流高手,与他还有不小的差距,大哥双腿虽废,行动不便,但内功在他们兄弟中是最强的,沒道理会伤在东方明月手中,而二哥,他虽断了一臂,但东方明月也不可能那么轻松就杀了他。

    他仔细问过大哥,大哥已废了东方明月左腕,那时她虽是全力一剑掷出去,而二哥又趴着,但以二哥的身手,不至于躲不开,更不可能连动都沒动一下就给一剑穿心,而舒适本在车中睡觉,好端端怎会跑到车底下去了事后车夫也不见了,若车夫被人杀了灭口,那么为何找不到尸身东方明月一人绝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办这么多事。

    至于东方烈日,洛阳城伤他那一掌虽重,但还不至于有能耐在大哥二哥眼皮子底下将舒适弄到车底,但大哥说东方明月的左手剑十分厉害,想來东方烈日是有所保留了。

    是不是东方烈日在暗中杀害了江涵影,江涵初拿不准,但他拿得准东方烈日对江涵飞绝沒安什么好心。东方烈日拼了命救江涵飞,一听说东方明月跑了,立即上岳阳查探江涵飞有无损伤,如此殷勤,必有所图。

    起先江涵初只知道江涵飞爱上了厉翩然,后來出了东方明月下毒行刺之事,东方烈日便离开了江家,他也沒往深里想,再后來二哥身亡,只顾着悲伤愤恨,更沒想到这些儿女情长之事,江涵飞跟着风萧萧阿星离开岳阳,他又想到了他二人身上,自始至终忽略了东方烈日。

    东方烈日几次对江涵飞下杀手,江涵初本对他十分憎恨,加上东方明月老是缠着他,他更是烦得要命,“东方”二字在他心中简直成了禁忌。但经那黑记脸一说,联想到东方烈日待江涵飞的情谊,由不得他不信。

    东方烈日早就知道江涵飞是女儿身,他要喜欢上江涵飞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江涵飞天真娇美,又与他共过患难,患难不但可以见真情,还可以生真情,江涵飞不就是因为厉翩然救了她一次而对他付出芳心的么

    厉翩然为了得到江涵飞可以不择手段,东方明月因爱生恨可以对江家人痛下杀手,东方烈日为何不能这么做

    江涵初唯一想不通的,就是东方家欠了江家一条人命,要怎样才能留在江涵飞身边。他虽知道江家的秘密,但若他当真喜欢江涵飞,便绝不会以这个秘密來威胁江家,一旦江涵飞身份被揭,十八年前围攻幽冥教的门派必定不会放过江涵飞,东方烈日能耐再大,只凭一个天云寨也绝保不住她。

    江涵初越想越乱,他实在理不出个头绪來,先前的猜测虽被证实,杀害他二哥的不止东方明月一人,但另一人的身份却仍是个谜。东方明月在中原沒什么朋友,愿意跟她合伙的除了她嫡亲的哥哥不做第二人想。

    这么看來,江涵影的死东方烈日确实有份。

    江涵初心头一凛,若果真是东方烈日所为,他必定还有更恶毒的诡计在后头,但若不是东方烈日所为,那么散播这个消息的人居心未免太过恶毒

    江涵初匆忙用了饭,打包了几个馒头,不做片刻停歇便策马北上。

    不管真相如何,他都必须上洛阳一趟

    洛阳,这个地方对江家人來说,是很不详的,江家三十一条性命丢在了洛阳,在洛阳,江家付出过血的代价。

    那么江涵初这一次,会付出什么

    037 南阳有秘宅

    马车几经转换,最后一次停下时,已经來到了南阳城郊一处半大不小的宅子里。

    马车停下时,东方明月已是浑身瘫软如泥,一丝力气也沒有了,瘫在车里动弹不得。

    一路上连番换人换马换车,换來换去都是这种除了板壁什么都沒有的破车,偏偏马是好马,车是轻车,跑得又快又颠,别说她的断腿早已疼得沒了知觉,便是好好的身子也酸疼得要命了。

    大胡子车夫提起东方明月进了一处半大不小的宅院,院子里站着好几个精壮仆人,见大胡子进來,毕恭毕敬的躬身行礼。

    大胡子道:“约莫三日,江涵初便会经过此地,这里的人手你可以随意调用,要怎么做,随你便。”

    东方明月被颠了一路,三魂去了两个半,早就窝了一肚子火,怒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

    “我是助你完成心愿的人。”大胡子嘿嘿一笑,摸着下巴,道,“这屋子虽简单了些,洞房花烛还是足够了。”他话音未落便即转身,沒等东方明月回过味來便消失了。

    洞房花烛

    东方明月心头一动,脸上飞起两片红云,那人的意思是……

    两名健壮仆妇上前架起东方明月,粗鲁的半拖着她往厢房走,那架势,似乎跟她有杀父之仇似的。

    东方明月百思不解,虽有不少人知道她爱慕江涵初,但关心这事的能有几人除了她哥哥可就再也沒有第二个了,然而她哥哥怎么可能这么折腾她

    仆妇服侍东方明月吃喝洗浴罢,将她半扶半推到床上便退下了。

    东方明月躺在坚硬的木板床上难以成眠,这床着实粗陋,又低又窄,除了一领藤席什么都沒有,连个帐子都沒有,夏夜蚊虫颇多,屋子里又沒熏香,蚊子嗡嗡叫着往她手上脸上叮,她只好不住拍打,静夜中时不时响起她击掌的啪啪声。

    东方明月又好气又好笑,到底是什么人这么作弄她先是马车颠,再是仆妇的“服侍”现在又來硬板床加蚊子,这么些恶作剧倒像是小孩子干的。能干出这种事的,她能想到的也就江涵飞一人,但江涵飞曾说过若是她再伤害江家任何人便亲手杀了她,江涵飞若是知道了她的下落,多半会一刀了断,哪有那份闲心跟她开这些玩笑

    洞房花烛,那大胡子离去时曾说这屋子可用來做洞房花烛,又说江涵初三天可到,定是要她与江涵初成婚。她深知与江涵初已是仇深似海,此生再无缘分,但那人既然这么说,必定是有什么法子助她。

    想到“洞房花烛”这四个字,她不由得心动起來。洞房花烛虽化解不了杀兄之仇,但她毕竟得到了江涵初,她做了这么多,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不是为了江涵初,若真能得到他,便是一时片刻,也算了了自己一番痴情。

    她出身山寨,本就比一般女儿家豪爽得多,加上连番遭拒,实在是豁出去了,早就顾不得什么害臊不害臊了。

    这里有十个精壮仆人,看來多半是练家子,况且她腿伤未愈动弹不得,想要擒住江涵初非那十人不可,将她弄到这儿來的人不会想不到这一点,那十人必定对付得了江涵初。况且听那大胡子口气,似乎江涵初的行踪已经在他们掌握之内,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帮忙,她何愁心愿达不成

    东方明月这么想一阵乐一阵,她虽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捣鬼,但那人既有此等安排,必定不会要她的性命,她的安全是沒有问題的,既然最大的担忧沒了,那么她何不坐等江涵初送上门來

    挨到后半夜,东方明月迷迷糊糊终于睡着了,她在车上被颠簸了一天一夜多,本就疲累不堪,这一觉直睡到次日午后方才醒來。她睡了这一觉,身上的酸痛不但丝毫未减,反而更加重了,简直连胳膊都提不起來了。

    “你再这么闲下去,人走了,可别怪咱们。”一个鼻翼有痣的仆妇冷冷说道,一点儿客气的意思也沒有。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派來的”东方明月好奇得要命,女人本就十分容易好奇,尤其这事还与自己切身相关,更是弄的她心里像是有只兔子在抓脑似的。

    仆妇不答,只用一双小眼冷冷瞪着她。

    “你们不是來帮我的吗”东方明月虽怒,但更多的却是好奇,这女人好像不服她管呢。

    “我们只负责不让江涵初过了这块地头,能不能将他弄到手可就看你自己的了。由此向北二十里有片林子,里头有人等着呢,只要江涵初过了这儿,就会有人杀了他。”仆妇阴森森一笑,“而我们,只负责拦他两天,也就是说,两天里你抓不到他,我们马上就走,下一站自会有人杀他。”

    “你们……你们不是來帮我的”东方明月又惊又怕,这些人到底是來做什么的到底是帮她,还是杀江涵初或者……将他们俩都杀了

    看出东方明月的恐惧,仆妇又笑了,道:“别怕,咱们不杀你,也不杀你姑爷,不过若是他命里沒福,消受不了美人恩,可就别怪咱们心狠手辣了。”

    东方明月强忍惧意,问道:“只要我在五天里抓到他,你们就不杀他”

    一个粗手大脚的仆妇似笑非笑道:“上头是这么说的。”

    上头这个上头,到底是谁杀江涵初对他有什么好处又为何她只要与江涵初成了亲,那人就会放过江涵初一命

    最希望江涵初死的,应该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厉翩然,况且她曾提出与厉翩然联手,设法拆散江涵初与江涵飞,二人各取所需,照这么看來,会这么做的应当是厉翩然。但厉翩然这人心肠狠手段毒,哪会跟她开这种玩笑她既然与江家结下深仇,厉翩然理当杀了她來讨好江家才对。

    东方明月又糊涂了,到底是什么人在将她推进一个乱七八糟的局

    038 荒唐的婚礼

    不管怎样,都必须将江涵初给弄到这儿來东方明月打量形势,这些人可不在乎江涵初的死活,说不定他们巴不得混过两天,放江涵初走路,好在下一站让别人收拾了他,好给自己省事呢

    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东方明月腿伤严重,哪能亲自动手去擒拿江涵初不得已,只有求助于那些她素來看不上的小人物。西南第一寨的二当家,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來受尽白眼嗤笑之后,她算是弄明白一件事,这些人也不是真打定主意不帮她,而是要故意使她受些折辱,作为她“惹了不该惹的人”所受的惩罚。

    先前将她带出赵家村那人将他们兄妹的行李也带了出來,并且交还给她了,里头有不少了银钱,她便用那些钱贿赂了仆妇,请她们帮忙邀请那些汉子帮助她。想那些仆从既被派來执行这等秘密任务,必然是主子的心腹,哪会贪图她那点儿银钱无非是故意羞辱她罢了。

    东方明月也看出了这一点,虽怒,但也放心不少,至少她与江涵初这亲,是成定了。但这么一來,她也越发摸不着头脑了,什么人会这么孩子气的跟她这么闹着玩这种玩笑不伤筋不动骨,除了能让她生一肚子闷气,还能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很快,宅子里开始布置喜堂了,这喜堂自然十分简陋,不过是在大门口挂上红灯贴上喜联,院子里也扯上红,到处贴上大红喜字,喜堂里该有的一样不缺,看起來真有几分办喜事的模样。

    三天很快过去了,但那些仆人除了布置喜堂,并未见有什么动作,东方明月急了,难道在院子里挂些红灯,江涵初就会自动送上门來娶她

    江涵初自然不会送上门來,江涵初此时刚刚进了南阳城。

    江涵初本來绝不会那么快就來到南阳,按他那般处处停留仔细打探的速度,至少要再过三天才能來到这儿。很据他得來的消息,江涵飞现在已到了南阳,风萧萧与阿星都在她身边,他这才快马加鞭赶了來。

    但他中午时分到了南阳,才得知江涵飞已经在昨日清晨就离开了,他连赶了几天路,着实累了,打量着今日未必能撵得上,索性好好歇一阵,待明日天一亮便追上去。

    他找了家客栈,要了饭菜,先进客房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小二这才端着红漆木盘给他送來饭菜,还带了一壶酒。

    江涵初道:“我并沒要酒啊。”

    小二点头哈腰,一口一个“大爷”的叫:“大爷,咱们掌柜的昨儿个夜里添了个大胖小子,但凡今日打尖住店的客官,小店免费奉送好酒,为咱们少东家讨个吉利。”

    江涵初点头收下,小二点头哈腰的退下,临走还给他带上了房门。

    点头哈腰一副孙子样的小二,一出房门就挺直了腰杆,脸上那副讨好的笑意也变成了诡异的冷笑。

    编了这么久的网,就为了捞这条大鱼,现在,是该收网了。

    酒是好酒,陈足了十年的醴泉春,浓香扑鼻,醇厚甘美,江涵初喝得颇痛快,将酒菜饭食一扫而光,和衣倒在床上睡去。

    午后时分,正是人一天之中最乏困之时,更何况江涵初赶了长路泡了热水喝了醇酒这一觉睡的鼾声连连,香甜至极。

    白日窗子大开,这屋子的窗子又开在向着庭院那面,倏的,一条黑影悄沒声的飘了进來,轻轻巧巧落在江涵初床前,沒发出一丝声响。

    熟睡中的江涵初浑沒察觉,翻了个身,鼾声越发响了。那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背在背后的右手握紧了拳头,过了一会儿又放松了,重重咳了一声,江涵初闻声惊醒,只见床前站着的正是自己的大仇人,大喝一声,翻身而起,那人并起食中二指,出指如风,连点江涵初环跳曲池肩井三岤,而后又从窗子飘走了。

    那人一身黑衣,鹰眸如炬,不是东方烈日又是谁

    东方烈日一走,刚才的小二便进了屋子,将江涵初装进一个大大的麻袋里扛着,翻身自窗子跃下,扛着他一溜小跑,自后门出去了。

    东方烈日冷冷看着那人将江涵初带走,停了片刻,走进了隔壁一间屋子。

    后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也是一般的黑漆马车,车上垂着湘绸帘子,但车里却不似接东方明月的车那般什么都沒有,这车里不但铺了柔软的毯子,甚至还有一束刚摘下的开的正盛的栀子花。

    花香很浓郁,马车很舒适。

    可是江涵初很愤怒亲眼见到东方烈日之后,他开始相信那日听到的关于东方烈日杀了江涵影的传言。

    江涵初看到了东方烈日眼中的杀机,但他最终却沒有杀自己,他究竟想做什么

    到了城郊那处装饰得很喜庆的宅子,又看到一身红衣的东方明月之后,江涵初总算明白为什么东方烈日不杀他了。

    东方明月已经做好了当新娘子的准备,那两个仆妇已经帮她装扮好了,凤冠霞帔,大红罗裙,做工虽不精良,但也有了新娘子的样儿。

    动弹不得的江涵初被两个健壮的仆人架着,扒去了白衣,换上一身大红袍子,还在胸前绑了一朵大红绸花。江涵初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被他们折腾的气炸了肺,却只能干瞪眼。

    江涵初暗自冷笑,东方烈日以为演这出闹剧有什么用吗强迫他跟东方明月成亲,杀兄之仇就能化解了么沒门

    江涵初冷眼看着他们百般折腾,东方明月膝盖骨碎了无法跪拜,仆妇左右扶持着她站着鞠躬行礼,一个健仆摁着江涵初的脑袋逼他行礼。

    乌七八糟的拜堂之后,新人被送进洞房,江涵初冷眼看着他们将他二人搀扶到床边坐下,心中又好气又好笑,这么一出闹剧有什么意思他又不会当真跟东方明月有什么瓜葛话说回來,东方烈日这哥哥做到这份上,着实令人感慨啊

    039 洞房花烛夜

    交杯虽交不成,合卺酒还是要喝的。喝了合卺酒,众人便退下了,将良宵留给这对新婚夫妇。

    东方明月能跟江涵初拜堂成亲已经很满足了,接下來的事她想也不敢想,江涵初必定恨她入骨,怎会跟她洞房花烛

    东方明月将身子偎进江涵初怀中,纤手轻抚着他英俊的右脸,目中一片痴迷。

    江涵初被迫让她靠着摸着,只觉得恶心得想大吐特吐,岂料东方明月这么摸了一阵,他忽的感觉到浑身发热,小腹下一团邪火猛的窜上脑门,烧的全身滚烫口干舌燥,这下可大吃一惊,意识到自己中了强烈的春 药,瞪着一双怨毒的红眼睛怒视东方明月。

    东方明月也发觉了他的异常,但她沒见过男子情动,只当他气恼极了,柔声道:“四哥,我知道你恨我,但咱俩终究是结成了夫妇,我……我的心愿已了,我、我高兴得紧。”

    东方明月高兴,江涵初可一点儿也高兴不起來,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还被欲 火烧的快腾起火苗了,他现在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煎熬得汗如雨下,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东方明月这时终于察觉到他很不对劲,但见他脸色发红,双眼布满血丝,眸光如火,粗喘连连,伸手一探他额头,只觉得滚烫炙人,惊呼道:“四哥,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你说话呀”

    江涵初体内邪火乱窜,加速了血液流通,药性激发了他的潜力,加上据他被擒时间已久,猛然间提气一冲,将环跳岤冲了开來,再次凝聚内力,片刻功夫便冲开了曲池与肩井岤。他一得了自由,猛的推开东方明月,霍的站起身來,知道自己现在欲 火焚身难以支撑,忙不迭的便要夺门而逃,东方明月见他站起身來,心中一急,身子往前一扑,双手死死抱住江涵初身子。

    江涵初本就徘徊在崩溃边缘,被她这么一抱,少女身上特有的幽香混合着脂粉香气直往鼻孔里钻,一把烈火轰的一下烧上脑门,头脑嗡的一下炸开了锅,哪里还管得了面前的女人是谁,反身抱住东方明月狠狠往床榻上压了上去。

    东方明月沒料到他会突然來这么一下子,身子被他死死压在床上,断腿垂在床边疼得几乎要使她昏过去,但她强撑着使自己保持清醒,强忍羞惧瞪大了眼睛看着江涵初。

    东方明月就算再傻,也知道接下來要发生什么事了,她本來想都不敢想江涵初会跟她成了夫妻之事,见了他这反常的举动,猜到他这必然是中了什么下流的药,一颗心顿时生疼起來。江涵初到底是不爱她不要她的,即便她强迫他娶了她,不靠这种下三滥的东西,她还是无法得到他。

    江涵初可沒她这么多心思,强效春 药早就将他的理智烧到了姥姥家,他可顾不得什么怜香惜玉,什么温存体贴,先办了事再说。

    可怜东方明月一条断腿已是揪心的疼,又摊上了个粗暴郎君,洞房花烛夜过得凄凄惨惨戚戚,哀嚎声响了大半夜,听得院子里一众仆从哈哈大笑议论纷纷。

    月上中天时分,新房里总算消停了下來,筋疲力尽的二人沉沉睡去,门外听房的仆妇相视一笑,推开门走了进去,将东方明月从床上拖起來,套上衣裳弄了出去。屋子里燃着催 情香,催 情香里又混了轻微的迷香,折腾到这时候,俩人早就疲累不堪浑身瘫软,现在就算有人将他们的脑袋剁下來他们也无力反抗。

    “啧啧,这丑八怪有什么好的你看看你看看,哎呦喂,小姐都被折磨成什么样子啦”鼻翼有痣的仆妇笑得十分暧昧。

    另一脸色较黑的仆妇接口道:“去去去,年轻人的事儿,咱们老婆子知道啥,说不定小姐就好这一口呢再说了,这男娃娃脸上要是沒这道疤,可是个俊俏人物呢唉,可惜了”

    “好啦,该办正事啦,这新娘子可不能过门次日就死了,否则少主这番心思岂不是白费了”

    “咱们少主也真是,为了个小男孩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唉,你说咱们少主也是,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的……竟是个断袖

    “就是就是,可怜咱们老主人就那么一个儿子,偏偏少主又是个断袖,这下岂不是要绝后了唉可怜呐”

    “走吧走吧,赶紧把小姐带走吧,不管怎么说,小姐的心愿总算了了,但愿小姐争口气,能怀个孩子,这样咱们老主人也不至于完全断了香火。”

    “走吧走吧,少主还等着咱们回话呢。”

    两个仆妇你一句我一句,摆布着早已沒了知觉的东方明月,将她略微收拾一番便抬起來走了。

    两个仆妇的嗓门颇大,你一言我一语的,竟将昏昏沉沉的江涵初吵醒了。

    江涵初将两个仆妇的对话听得模模糊糊的,“小姐”“心愿已了”“少主”“断袖”这几个字一入耳,正与先前听到的消息相吻合。但他体力损失太大,又中了,昏昏沉沉的,被仆妇的动作惊醒后强自支撑着听见这几句话后,又混混沉沉的睡了过去。

    日上三竿之时,江涵初终于醒了來,床上早沒了东方明月的身影,他揉了揉疼得像是要炸开的脑袋,狠狠在后脑勺上拍了几巴掌,这才将自己打得清醒了些。他脑子里依稀记得昨夜发生的事,但又觉得恍如云里雾里,像是大梦一场。

    他抬眼四顾,只见破碎的红衣静静散落在地上,墙上贴着大红喜字,一对红烛已灭了,桌上甚至还放着“早生贵子”四色吉果。

    院子里一个人也沒有,昨天还有十來个仆人,今日竟只剩下了一座空庭院。江涵初站在庭院中,想着恍惚间听到的片言只语。

    少主,断袖,小姐,心愿已了,连起來,就是东方烈日是个断袖,为了江涵飞做了很多事,昨夜东方明月与他拜堂成亲,了了心愿。

    是这样,沒错。

    040 南阳城相遇

    江涵初又躺回了新房的床上。

    这新房虽简陋,但该有的都有,能在仓促之间布置出这样的新房,东方烈日不可谓不厉害了。

    江涵初将双手交叠着枕在脑后,他心里现在乱糟糟的,他沒想到他会当真跟东方明月成了好事,虽然这在他眼里并不是什么好事。

    东方烈日够狠,东方明月也够不要脸

    江涵初越发憎恨东方兄妹了,他觉得自己很对不起江涵飞。虽然他昨夜把人家东方明月给睡了,但在他心里,不是他坏了东方明月的贞洁,倒是东方明月污了他的清白,他是要为江涵飞守身如玉的,但现在这一切都被东方兄妹给破坏了。

    歇了好一阵子,江涵初起來吃了些果子,又到井台上打了水洗了把脸,这才把脑袋里嗡嗡乱响的苍蝇蚊子一般的叫声驱散了,便走出了院子。

    院子里既沒有人,当然也不会有马,筋疲力尽的江四少只好靠两条腿走路。更要命的是他一文钱也沒有,他甚至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沒有。他的白衣已在昨夜撕破了,找了许久才找到一套半新不旧的仆人穿的粗布衣裳。

    现在的江四少一点儿翩翩公子的样子也沒有了,满腹怨气,一身疲惫,粗布灰衣显得他落魄又低贱。

    江涵初走了许久,终于回到南阳城里。他虽一文钱都沒了,但颈子里却多了一块玉,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东方明月留给他的信物。他虽不稀罕东方明月的东西,但他现在急需用钱,说不得只好强忍着恶心将玉给当了,而且是死当。恐怕东方明月做梦也想不到江涵初会将玉给卖了,换成了马匹衣裳。

    这下江涵初是无论如何也要杀了东方明月了,那女人先害他五弟,后杀他二哥,现在又毁了他的清白,简直就最该万死万死万万死了。

    可是他再也沒有碰见过东方明月。

    但是他碰到了江涵飞,就在南阳城中,江涵初碰到了走起路來双手捂着屁股的江涵飞。

    江涵初怎么也沒想到江涵飞会在他后头,他一路上找的十分仔细,就是沒打听到江涵飞的行踪,原來他赶在了江涵飞的前头。

    捂着屁股一小步一小步往前蹭的江涵飞正要随着风萧萧和阿星进客栈吃饭,迎头碰上了吃过饭要出客栈的江涵初。

    “四哥”“飞儿”二人异口同声。

    “你怎么了”江涵飞捂着屁股往前蹭的姿势着实滑稽,江涵初一眼就注意到了。

    “嗨,别提了”江涵飞狠狠瞪了一眼捂着嘴笑的风萧萧,翻个白眼,道,“不小心坐在了刺猬身上,就这样了。”

    “瞪我做什么,解个手能解得一屁股血洞,这本來就不是一般人能干得出來的,干嘛不许我笑”风萧萧脸儿绯红,真不愧为大名鼎鼎的“百花羞”,当真千娇百媚风情万种。

    四人再度进了客栈,要了一间上房,吩咐小二将饭菜送进屋子里,让江涵飞趴着吃。江涵初将近日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江涵飞,包括他与东方明月那场闹剧婚礼,唯独将洞房花烛之事瞒过不提。

    江涵飞这几日倒沒发生什么事,只是闷头赶路,但她屁股疼得厉害,整日趴在马车里颠,时候久了身子吃不消,每日走不了多少路。这几日伤势轻了些,虽不能久坐,但已可蹲着,加上打探到东方明月在南阳出现过,三人便火急火燎的赶了來,想不到还是晚了半天,东方明月早早便走了。

    “别急,只要她昨日还在南阳城,她就跑不了,她的腿骨头都碎了,要了她的命她也跑不远,我这就去召集人手,就是将南阳城方圆百里翻个底朝天,也要将她揪出來。”阿星看江涵飞气得牙关紧咬,二话不说便要去找人。

    “好,一定要找到东方明月那个贱人,不扒了她的皮,我江涵飞三个字倒过來写”江涵飞将筷子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又道:“风大哥,你也去,这一次一定不能让那个贱人跑了。”

    阿星与风萧萧应声去了,江涵初待他二人走了,这才说道:“飞儿,离那个阿星远点。”

    江涵飞不解道:“为什么阿星是好人,还救过我,现在又帮我报仇,为什么要离他远点。”

    江涵初道:“他是幽冥教的人,你以后离他远点,小心惹祸上身。”

    江涵飞道:“我知道他是幽冥教的人,但是他沒有害过我,还帮了我很多呢。”

    “他们故意讨好你,是想把你拖下水,让你帮他们复教。”江涵初急了,江涵飞分明就知道幽冥公主这回事,她为什么从來不问呢

    江涵飞沉默片刻,正色道:“四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搅进去,我就是我,江家五少爷,别说我不是什么幽冥教遗孤,即便是,我也不会去趟那趟浑水,我只希望咱们一家人能平平安安过日子。”

    歇了一口气,江涵飞又道:“二哥已经死了,咱家不能再出事了,不论我到底是什么人,不论我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大哥,是三哥,是爹娘大伯二伯,是江家每一个人”

    江涵初听了十分感动,痴痴望着江涵飞说不出话來,想到昨夜与东方明月稀里糊涂成了真夫妻,更是羞愧难当,恨不得立时便将那恶毒的女人一刀宰了才好。

    这么个单纯善良的孩子,为何命里有这么大的劫难江涵初心疼万分,只觉得苍天无眼善恶不分,偏要教好人受尽磨难,却教恶人逍遥自在。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风萧萧先回來了,带回了东方烈日正往南阳方向走來的消息,又过了一炷香功夫,阿星也回來了,说是东方明月往东去了。

    四人当即便追了上去,顺着东方一路快马加鞭追赶,力求尽可能早追上东方明月,在东方烈日赶上來之前杀了东方明月。

    江涵飞有些纳闷,为何东方烈日既沒有跟东方明月在一起,也沒有北上洛阳去寻她,难道是冰魂玉魄的消息沒传过去,或是他起疑了么

    江涵初比她还要纳闷,东方烈日分明就在南阳城中,怎会正往南阳城中赶來

    041 仇人再相见

    伤者追伤者,就看谁忍得了疼了。

    江涵飞伤了屁股,过了这么几天,总归好得差不多了,但东方明月新伤摞旧伤,可着实不好受。

    江涵飞他们四人很快就追上东方明月了。

    出了南阳城向东七十里,在一个条小河边,东方明月正在一棵大树下坐着,她的腿上了夹板,包扎地直挺挺的,她就安安静静的坐在树下,一条断腿直愣愣伸着,挣扎着用另一条腿站起來。

    东方明月是被人扔在这儿的。今早将她自新房带出來的马车走到这儿,车把式便将她提了出來,就这么搁在树下。当时她还昏着,过了许久方才醒來。

    东方明月很快意识到情况不妙,她不傻,她当然知道现在她的新婚夫婿有多愤怒,有多想将她大卸八块。她只希望她的哥哥东方烈日能尽快找到这儿來,到了这个地步,她当然确定设计让她跟江涵初成亲的人绝不会是她哥哥。

    那么那人到底是谁呢

    东方明月已经沒心思去想这些了,保命要紧。那人既然对她与江涵初的行踪了如指掌,说不定他也知道江涵飞的下落,若是他引江涵飞來找她,那她就真死定了。

    东方明月还沒站起來,江涵飞就到了。

    马车停下來时,江涵飞简直要散架了,为了赶路,他们一路狂奔,她趴在车厢里被颠的七荤八素,隔夜饭都吐出來了。

    马车一停,江涵飞就滚下车呕吐去了,等她吐完,她才发现东方明月正在五丈外一棵大树下坐着。

    东方明月是草包,江涵飞也好不到哪儿去。她浑沒在意为什么东方明月会在他们东进的必经之地等她,或许她想到了,但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东方明月完蛋了。

    江涵初眼见仇人进在眼前,早就忍不住要上前了,但他的宝贝飞儿正吐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只好耐着性子扶着她,风萧萧早已捂着鼻子跳到了一边,阿星也皱起了眉头,假装不在意的站到了上风向。

    沒有人在意东方明月在做什么,谁又会去在意一个死人呢

    阿星冲着东方明月咧嘴一笑,他的眼睛又变得很冷漠,三伏天里,东方明月竟感觉到身上凉飕飕的,她永远也忘不了那日江边阿星一挥手,差点儿就给她送了终的事。

    风萧萧也冲着东方明月咧嘴一笑,他的笑很美,简直比挽春阁里的冰凌笑得还要迷人。东方明月看着他,忽的心头起了疑惑,风萧萧看她的眼神好怪异她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知道那笑里有讽刺,有不屑,有厌恶,但就是沒有杀气。

    一个千里追踪杀友仇人的人,看见自己的大仇人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怎么会沒有杀气呢

    阿星赞许的冲风萧萧一颔首,很好,风萧萧,金戈寨少寨主,不错,在仇人面前,竟可敛尽锋芒,杀气丝毫不露,这手涵养功夫做得着实不错。

    江涵飞终于将肚子里那一大堆曾经喷香扑鼻的东西化作酸臭熏人的秽物吐干净了,江涵初扶着她缓缓走向东方明月。

    “明月,好久不见。”江涵飞本來想从从容容给她來个阳光灿烂的笑,但她刚刚吐得着实厉害过头了,这么嘴角一勾,扯动脸上的皮肉,简直比哭还难看。

    “好久不见。”东方明月倒是真从容,情敌面前,掉了脑袋也不能输了气势,更何况……单只一个江涵初她就消受不起了,更何况还风萧萧和阿星

    “我曾经说过,你要是再敢伤害江家任何人,我就亲手杀了你。”江涵飞说得很认真,“你知道的,其实我从來</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