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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自己看不到,就您这样子,哪里像是‘无碍’?”孟秋被他这话讲得?越发着急,察觉到过后,连忙将语气和缓下来,耐着性子又哄又劝,“殿下,您不用?强忍着,把事儿都憋在心底也不好呀,我愿意??,您和我说说呗?”
“不要紧。”好半晌,他才轻轻开?口。还是意简言骇的一句话,如似被迫给出的答复,教?孟秋安心一般。
孟秋大为头疼,还不等再想出劝说的话,就不禁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在深夜里也称得?上轻微,却不知怎的,教?燕承南??得?极其清晰,也令他心头一颤。他迫不得?已似的做出反应。
“……是、是,”燕承南说得?有?些迟缓滞涩,慢吞吞的道出假话,“伤口有?些疼。”
“啊?”孟秋闻言却吓了一跳,“要请太医来吗?”
话罢,她就要起身出门去,又被燕承南拉住袖口,阻拦住去势。他手指陷进布料里,几近触及孟秋,连那温度都透过衣袖,沾染到他冰凉指头上。
暖的……
“不疼了。”他顾不得?谎言拙劣,也不愿去掩盖露出的破绽,只是艰涩地?,寡言少语地?挽留孟秋,“你……不必离开?。”
梦境太过狰狞可怖,在熟悉的场景里,连这燕宫也仿若择人而噬的凶兽,爪牙锋锐,欲要将他活生生撕碎了吞掉。他攥紧孟秋衣袖,指尖被裹得?血色尽失,泛着青白。又在头晕目眩之下,他也不知是冷是怕,浑身轻颤着,往孟秋旁边凑近。
直至陷入温暖中,他紧绷着的身躯才逐渐松展开?来。
“殿下……”孟秋敏锐察觉到他罕见的不安,有?意询问,又对他的隐瞒早已了然于心,是以,轻叹几下后,一时?语塞。她感?受着少年郎在她沉默时?,瞬间变得?敏感?多?思?的情绪,于他细微的颤抖里,温声安抚着说,“我一直都在。”
“您啊,就是想得?太多?。”她絮絮叨叨的和少年郎讲废话,“您才多?大,像这个年纪,平日里就应该吃喝玩乐。”
她自说自话,并不觉得?尴尬,“整日里读书、学习,要不然就是理政、上朝,就算您身负要任,被许多?人众望所属,那也不应该为难自己。”
“您应该对自己温柔些。”孟秋叹着气。
终了,燕承南是在她怀里入眠的。他安稳至极的阖着眸,鸦睫垂垂,气息缓缓,额角抵在她肩头,乌发散落及被面上,少有?的乖巧可爱,教?她看到些往年的踪影。也直至这时?,才教?孟秋从他身上发觉出几分青涩稚气。
孟秋仍不清楚今晚到底是怎么了。他照旧将这些事都按捺在心底,不情愿说出口,好似讲与孟秋晓得?,就是懦弱无能?。孟秋有?心想劝,又碍于寻不到时?机,只得?一等再等。
*
转眼?间,又是大半个月。
燕承南的伤都已好全,而他也果然被安排在刑部,是个虽不算太过重要,却也掌有?权势的位置。不提这个,只他储君的身份,谁敢不敬?
在这段时?日,她半推半就的,与燕承南堪称亲密无间。字面意思?上的,亲密无间。
他颇为依恋于孟秋,除却言语上,连同行为也是。并无旁的含义,并不过格,只是纯粹且干净的,贪图着她的温暖与怜惜。
孟秋一边纵容着,一边去想原因?,最终得?出结论——
他太过缺爱。
抛开?这些,转回正题。
前两回的系统预警,皆是bug在其中捣鬼,但这人着实有?点无耻,藏在暗处不动声色,再趁人不备暗箭中人。孟秋不止一次的,私底下和系统吐槽,这bug怕是个蛇精。
未曾想她这回一语中的,根据燕承南费尽心血找出的证据来看,这人的确蛇蝎心肠,心狠手辣。
柳家,也曾为燕朝一大世?族名门,广为人知,在十几年前,乃是一家有?女百家求的地?步。一朝政变,柳大人被波及,却不过是押入大理寺待审,并非全无沉冤昭雪的契机。只可惜树倒猢狲散,以往的仇家此时?落井下石,硬生生逼死了柳大人。
家主死后,这柳家即使不曾死得?一个不剩,也免不得?日渐式微,直至衰败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柳氏也曾沦落风尘,若非在多?年前遇着皇帝,如今不知是个怎样光景。
再问到后事,却难以查明。
可恨的是,即便?燕承南心知肚明,却并无证据表明此人便?是对燕承南下毒手之辈。事已至今,她早就将后续处理好,连同那些痕迹,也都清扫得?寻不到半点儿了。因?此,在她有?旁的动作之前,燕承南唯有?按兵不动。
他在处理时?并不隐瞒孟秋,更不和孟秋遮掩,是以让她对此间进度十分明彻。
孟秋还曾忧心,他受了这许多?委屈,如今明知凶手是谁,却仍旧得?忍耐,怕他心里觉得?不平。未曾想他倒是一派冷静淡然,半点儿也不着急。见他这般理智、懂事,孟秋本该欣慰,但在背地?里,反倒止不住的为他心感?酸涩。
她便?愈发细心体贴的去照顾少年郎,在他忙于正事的空暇里给他寻些乐子,为他偷得?浮生半日闲。
奈何他身在宫闱之中,又将要踏入朝堂,本就泥足深陷,哪里是孟秋就拽得?出来的。这安稳闲适的日子不消多?久,就再度被那些腌臜事耽搁了。
*
春光晴朗。
今日是难得?的好天气,看着老黄历,亦是诸事皆宜。和风轻拂、莺啼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