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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面上全无波澜:“痴儿。说到底,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你将你们的未来设计得如此之好,可他未必有决心同你长相厮守,等他热情消散,倦了厌了,你当如何?”
小姑娘许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头一次考虑这样的问题,一下子就被唬住了:“他……他会这样吗?”
玉清:“这样的事,本尊见得太多了。”
多到她一提及“爱”,就会本能地抱上怀疑的态度。
邵棠眨了眨眼:“我不相信。”
她说得认真又执拗。
玉清微微一笑:“那我们就来试试看。”
她轻弹指尖,火苗脱指而起,慢悠悠地飘浮到高处,好像一只小太阳。
玉清空出手来,结出一个复杂的印痂,一面半人多高的水镜拔地而起。
玉清轻动指尖,镜内的场景便随之变幻,一会儿是空旷的清音宫,一会儿是清秀的揽月峰,一会儿又到了那几千级石阶前。
她找了一阵,开口问道:“李长玉现在何方?”
“在戒训堂。”邵棠答了玉清的问题,又垂下眼,小声添道,“长老说,是他乱我心神,扰我清修,所以,他就去受了更重的责罚。”
玉清边拨弄水镜,边应道:“还算有些担当。”
邵棠整个人都立了起来:“那当然。”
玉清停下动作,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小姑娘立刻蔫了下去,自觉捂住嘴巴。
玉清转回头,沉默地寻了一阵,忽然开口:“找到了。”
水镜内,现出戒训堂的一间空房:
小房间不大,只有顶上开着一扇巴掌大小的窗,日光艰难地从窗内挤入,斜斜地打在潮湿的地面上。
房间内有些黑,兴许还有些冷。地上只有一张粗陋的草席,草席边角被一些不知名的小动物啃成奇怪的形状,连床被褥都没有——
毕竟是受罚思过之地,总不会叫人过得太舒服。
少年盘坐在日光所及之处,仅着一袭素白的单衣,胸前背后有些一条一条的血迹,大概是受了戒鞭戒棍之类的宗门家法。
但戒训堂总归不敢罚得太狠,李长玉合着眼调理内息,面容安静平和,看上去并无大碍。
只消一眼,邵棠就红了眼圈。
玉清背对着邵棠:“待会本尊会试探他一番,你不要出声,仔细听他的回答就好。”
邵棠捂着嘴,乖巧点头。
玉清用指尖点了下水镜镜面:“李长玉。”
镜中的少年闻声出定,警惕地四下打量,寻找声音来源。
玉清又唤了他一声:“李长玉,是本尊。”
李长玉这才认出玉清的声音,慌忙下拜:“不肖弟子叩见仙尊。”
玉清“嗯”了一声,并没有让他起身的打算:“本尊归位后事务繁忙,无暇顾及宗门之事,你就钻了本尊的空子,搞出这卿卿我我的浑事。你可知,这是本尊的忌讳?”
她说得不紧不慢,本就清冷的声线经由水镜的传递,更是添了些微弱的回声,听上去,真像是来自神明的审问。
李长玉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弟子……弟子略有耳闻。”
玉清垂着眼,语调平直一线,不带任何起伏:“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李长玉埋首下去:“是,仙尊,弟子领罚。”
邵棠同样紧张地盯着玉清的背影。
玉清:“你都不知本尊要罚你什么,就敢说领罚?”
李长玉:“只要仙尊不为难邵棠,弟子什么惩罚都可以接受。”
邵棠捂嘴的手紧了又紧,才总算没有发出声。
热泪就悬在眼睫之上,将落未落。
玉清眯起眼:“你是在与本尊谈条件?”
李长玉:“弟子不敢。”
玉清:“你最好是。”
她顿了顿,复道:“本尊先前便说过,修道之人最忌情根深种。渊儿是你们的师尊,他应该也同你们知会过了,本尊不喜欢这些情/事。不舞到本尊眼前还则罢了,如今你当着本尊的面,炫耀你们的恩恩爱爱,是嫌戒训堂罚得太轻吗?”
她步步紧逼,故意施压,听得邵棠都不禁一抖。
李长玉伏在地上,根本不敢说话。
玉清缓了口气:“罢了,本尊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