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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0

    父亲的信任,必是要以命为赌,献上这份忠心。

    然而他也不是毫无准备,只是途中出了一些差错,下了雨,对方在路上就下手,并且还动了枪。

    身边跟的人拼命相护,尽管逃了出来,但他还是受伤了。

    没等来到安排好的藏身之处,他便晕倒过去,不省人事。

    .

    朦胧中感觉肩膀炽热的疼痛,整只左手臂彷如被火烤一般,一片冰凉抚上了额头,擦去了他冒出的冷汗。

    霍锦宁下意识一把抓住那只手,而后睁开了双眼。

    他身在一间寻常的民宅,躺在床上,窗外暗夜未明,屋内烛光摇曳。床边被他抓住手腕的小女孩,又惊又羞,支支吾吾,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你.......”

    他眯起眼睛,低声道:

    “何家的...丫鬟?”

    如果没有记错,何府宴席上,她躲在了屏风后面偷看,被他撞见了。

    “我是阿绣,我、我只是何府的梳头娘姨。”

    “你救了我?”

    “嗯。”

    阿绣的声音细弱蚊蝇,她抬头小心的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那天,你在长寿桥边,买了我的花......”

    阿绣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她不知他姓甚名谁,不知他来历身份,短短几天里,她第三次遇见这个男人,他身受重伤,倒在了她的家门口,她想也没想的便将他带回来了。

    方才巷口那场混乱是因为他,他许是遇见了打劫或是寻仇,她不能见死不救,阿绣一遍遍的这样提醒着自己。

    霍锦宁本是不曾上心哪年哪月在何处何地买了哪位姑娘的花之类,可见她低眉垂目,不经意便与脑海中一些支离碎片重合了起来。

    他记得她发顶的小璇儿,和她眼角的小痣。

    于是他松开手,轻笑了笑:

    “谢谢。”

    阿绣揉了揉手腕,结结巴巴说:“不,不打紧,只是,你的伤......”

    霍锦宁垂眸看去,只见肩部已经被干净的布条缠好了,但伤口全无处理,还在不停的渗血,他一动作,转瞬便殷红一片。

    好在这不是枪伤,只是刀伤,但却够深,本是冲着他的脖子去的。

    “家中可有伤药?”

    阿绣一愣,摇了摇头,又急忙道:“我,我可以去药铺买!”

    “好,那便麻烦了。”

    霍锦宁露出一个虚弱笑,“还劳烦你烧一壶热水,准备一坛烈酒,还有一些干净的白布......”

    他失血过多,强撑着精神,嘱咐着她按照他的吩咐来做,此时此刻,他能指望的人,只有眼前这个小姑娘了。

    阿绣连夜敲开了邻家药房的门,买了伤药,准备好了霍锦宁吩咐的东西,按照他的教导,替他一步步处理伤口。

    等到手忙脚乱做完这一切,天已经亮了,而床上的人早已再次昏迷过去了。

    阿绣手脚发软的坐在凳子上,紧张的情绪一旦褪去,疲惫便潮水般的涌了上来,她不禁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晌午了。

    昨夜那场光怪陆离的经历,支离破碎的出现在梦里,可这一切在睁眼看到床上躺着的那个人时,全部被证明了不是她的臆想。

    阿绣趴在桌子上,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心中一阵茫然,一阵疑惑,一阵害怕,却还有一阵隐隐的欣喜,连自己也不明白。

    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几乎跳起来,手忙脚乱的跑出了门。

    然而在屋里院里转了一圈,阿绣惊讶的发现,凤姑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有回来。

    不过凤姑常常留宿在小姐妹家中彻夜打牌,也不是什么稀奇事,阿绣怀着庆幸的心情去厨房做饭了。

    待做好饭端到屋中,阿绣发现霍锦宁还没有醒,她犹豫了一下,凑过去打算叫醒他,却发现他脸色惨白,浑身滚烫。

    他发烧了,昨夜他说过,这是最坏的结果。

    阿绣一下子慌了神,困兽一样在屋里来回转了好几圈,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慢慢回想昨晚他叮嘱过自己的话。

    “用冷水冷敷,然后去买药......”

    于是她急急忙忙用帕子洗了冷水敷在他额头,慌慌张张的出门去买药,而后回来煎药,一勺勺喂着霍锦宁喝下。

    之前凤姑生病她照顾过,如今应付起来还不算太困难。

    只是喝过药,敷过冰,霍锦宁身上的热度还是迟迟不退。

    阿绣不敢请大夫,也不敢去找旁人帮忙,想起幼时自己发烧时,奶娘会用酒给自己擦身子,便拿来了那坛昨夜给他伤口消毒没用完的烈酒。

    可她站在床边,久久不敢动作,终于在心底默念过无数遍“这是在救人”之后,才终于鼓起勇气,颤抖着去解他衬衫的扣子。

    男人赤/裸的胸膛不算魁梧,却也并不瘦弱,常年不见阳光的白皙,却还有着莹润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