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禛心俜玉第10部分阅读
红楼之禛心俜玉 作者:肉书屋
时候还吃槐花的窝窝头和油煎饼儿,因此听了黛玉的话,年纪最小的惜春不觉咽了一口唾沫,道:“林姐姐,明年槐花开了的时候,我也要吃。”
黛玉看着她,笑着点点头,道:“好啊,这许多古槐,谁吃得完所有的槐花?”
两株最大的槐树中间果然搭建了一个秋千,结实的牛筋绳没有半分儿松动,中间却不是寻常秋千的木板,而是两边各有两根牛筋绳系着一把精致的椅子,椅子上还搭着一件半新不旧的金心闪绿蟒缎椅披。
黛玉因笑道:“四哥常说大户人家的小姐,总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素日里也不过就是能在花园里取乐罢了,一生都给深宅大院生生得困住了,不知道外面的风景,故而叫十三哥哥给我搭建了一个秋千好玩耍。”
说着坐了上去,宜人过来推着秋千荡漾。
见黛玉笑得开心,惜春也不觉心中蠢蠢欲动,上前道:“林姐姐,你也让我一让,我也要玩!”
黛玉下了秋千,惜春忙欲坐上,只是她从未曾玩过秋千,故而举动略嫌笨重,让黛玉一阵好笑,好容易扶她上了秋千。
宜人先荡时,吓得惜春还是哇哇大叫,过了一会儿,惜春却又喜笑颜开,不住叫道:“姐姐才使力一些儿,真的好好玩!”
宜人加了一些力道,惜春喜之不尽,背靠着椅背,舒服地眯着一双眼睛,神情满是得意。
古槐虬曲玲珑,每株古槐下又都有一个石桌,四个石凳,想来是休憩之用。
慧人将秋千前的石桌收拾了一番,摆上黛玉家常爱吃的糕点茶果,又垫了四个软垫,黛玉便招呼凤姐和迎春探春落座。
凤姐笑道:“妹妹在这里,倒是十分自在的,我瞧着也不禁羡慕起来。”
黛玉为之莞尔,道:“也没什么自在不自在,我只喜欢过着平淡的生活罢了,太多的是是非非,烦琐之极。”
凤姐若有所思地看着黛玉,也许越是平淡的生活,越是容易叫她笑得长久罢!
见黛玉如此坚定,想起贾母所嘱,素来鉴貌辨色的凤姐竟有些难以启齿起来。
偏生在这时候,就听得一个俏生生的声音道:“倒不曾想到,甫一进来,却见到如花女儿好几个!”
众人不觉往来声处望去,却见到一群丫头媳妇,簇拥着一个旗装丽人,俏生生地立在园子门口。
只见那丽人身穿一件大红旗装,绣着一团团金黄的石榴,取自石榴多子之意;粉红色的领口和袖口皆是绣着牡丹花样,显而易见取自花王之意。头上却是松松地梳着极家常的堕马髻,插着一枝百子千孙闹春红宝石簪子,满身珠宝玉石闪闪声光,愈加显得雍容华贵。
古槐淡淡的绿荫下,只见那女子生得长眉若春柳,美目如秋波,巧笑倩兮之间,竟是风情万种,珠宝玉石烘托得她更如神仙妃子一般彩绣辉煌,若说汉人女子秀似芝兰,她则灿若玫瑰,只是年纪较长,更显得艳美秀媚。
黛玉自住在禛贝勒府中,从未见过外人来走动,今见这女子,不觉一呆。
凤姐却是低声赞叹了一句,道:“呀!这是谁家的格格?竟是如此雍容大方!”
不知来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娃娃福晋:第035章各逞心计]
上回只因凤姐一声赞叹,让那女子眼波一闪,却瞅着黛玉默不作声。
黛玉素来都是落落大方,一双明亮的眼睛也在那女子身上转了几转,微微一笑,也不则声。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金佳士伦慢吞吞地从外面进来,对黛玉笑道:“主子,这是八贝勒的嫡福晋。”
三春姐妹尚可。唯独凤姐却已站了起来,轻声道:“呀!那就是安亲王的外孙女郭罗络氏福晋了。”
说着便忙带着三春姐妹上前见礼,对这位八福晋不敢稍有怠慢。
毕竟贾家是太子门下的,素来和八贝勒胤祀没有什么深深的瓜葛,朝野上政敌相见分外眼红也是常有的事情。
郭罗络氏素手轻抬,巧笑倩兮:“各位姑娘免礼罢,真个儿到底是汉人家的女子,果然是水当当嫩豆腐似的。”
说着一双眸子凝视着黛玉,扶着她的手上下细看,笑道:“这位小姑娘可真是出众,瞧这肉皮儿,竟是吹弹可破!”
黛玉心中恼金佳士伦随随便便放外人进来,因此神色也是淡淡地道:“八福晋过誉了。”
话虽只一句,可是自然而然气魄在无形之中散发出来,竟是丝毫不逊于金尊玉贵的八福晋。
郭罗络氏眸光一闪,盈盈笑道:“真个儿是有我们皇家的风范,怪不得四哥竟是如此怜爱,连我也爱不过来呢!”
听说禛贝勒府里养了一个小女娃儿,故而她得胤祀之命,前来打探消息,瞧瞧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娃儿,竟能打破胤禛那个冷面佛爷刚硬如铁的心,却真不曾想到,果然只是个娃儿而已。
乍然见到黛玉的时候,她却也不自禁地闪了眼,那只是个孩子啊,却为何竟有着自己所不及的雍容气派?
园子中花摇蝶舞,原是一幅好景致,可是,再妍丽的美景,也比不上小人儿的一颦一笑。
黛玉虽然年幼,可是在身份上却丝毫不落在郭罗络氏之下,再者黛玉是康熙指给胤禛的嫡福晋,郭罗络氏却是八阿哥胤祀的福晋,若真是说起来,倒是黛玉还要高郭罗络氏一等,毕竟是兄长的媳妇儿。
因此黛玉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地招呼郭罗络氏进了客厅分宾主坐下,进退举止,丝毫没有越礼之处。
倒是凤姐带着三春不敢落座了,毕竟贾家只是包衣奴才而已,如何能和主子一同坐?
“四爷今日不在家中,不知道八福晋登门有何要事?”
黛玉也并不用那些繁文缛节的话来与八福晋寒暄,径自便问起郭罗络氏的来意。
郭罗络氏却也并没有什么局促之处,只是淡淡笑道:“来瞧瞧妹妹,不也是一件大事?”
说着吩咐跟着的丫鬟将拜礼送上,连三春和凤姐的表礼竟也齐备,对黛玉笑道:“这一回来,也并没有什么稀罕的东西给妹妹,倒是今儿皇阿玛才赏赐了极多的东西给我们爷,送给妹妹,倒也是我借花献佛了。”
黛玉清凌凌的目光滴溜溜一转,也并不停在那些东西上,只道:“素云无功不受禄,让福晋费心了。”
郭罗络氏原是存心送上如此贵重的拜礼,为的就是看到黛玉露出喜欢的神色,哪里知道黛玉年纪虽小,可是却并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倒是让她不由得有些诧异了,不觉也赞叹了几声。
偏生就在这时候,金佳士伦眼里带着笑,进来禀报道:“主子,费扬古大人家的敏慧格格奉旨送东西来。”
在满语之中,格格便是汉人人家小姐太太之意,故而那拉氏人称之为敏慧格格。
三春姐妹不知道尚可,凤姐却已轻声道:“呀!却原来竟是当初皇上要指给四爷的那拉氏敏慧格格!”
黛玉听了,心口登时闷闷的,小脸儿也拉得老长,很是不高兴康熙要将胤禛送给别人。
转眼瞅着金佳士伦乌黑的眸子里满是笑意,黛玉不高兴地道:“管家,回头叫四哥摘了你的脑袋!”
金佳士伦笑道:“主子,这原也是怪我不得,敏慧格格是得了皇上的意思儿,来给四爷送今年进上的东西的。”
不得不说,皇上将那拉氏指婚胤禛的心未死,故而当年曾云:“那拉氏敏慧为秀女,当差不及十年之内,不得婚配。”
虽然不尽人道,不过确实是皇家秀女的规矩,凡是当选的秀女,或为嫔妃,或指给各位阿哥为福晋侧福晋,余者当差十年方能放归,故而康熙此旨,也没什么让人说不的余地,也没人觉得不对。
听了金佳士伦的话,黛玉却是一笑,冰雪聪明的她,已然猜测到郭罗络氏和乌拉那拉氏绝非偶然过来,便道:“既然是皇上伯伯的意思儿,如何不请敏慧格格入客厅来?可别说咱们家怠慢了贵客。”
金佳士伦见黛玉如此淡定,倒是不由得有些惊奇,不过瞅着黛玉有些臭臭的脸色,也明白她心里恼着呢。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果然就见到一群宫女簇拥着一个女子袅袅而至,花盆底的宫鞋踩在地上,错落有致。
只见那女子约莫二十来岁年纪,素颜如花艳丽,秋波比水清澈,只是温雅敦厚的书香气息又给她增色三分。
若是论起美貌,她略逊郭罗络氏一二分,可是浑身端庄雅惠的气息,却比郭罗络氏更容易让人亲近。
她只穿着一件秋香色的旗装,领口和袖口,也是绣着极精致的牡丹花样,唯独裙摆上却绣着半开的石榴花。
见到她如此打扮,黛玉便知道必定是康熙的意思,不然以那拉氏的端庄,岂能穿次服色?因此只是淡淡一笑。
郭罗络氏轻道:“啊,想必是未来的四嫂了,难得竟在四哥府上见到呢!”
黛玉心中愈加恼怒,可是却不能失了禛贝勒府的身份,目光流转之处,脆生生地道:“八福晋这话倒也是好笑,四爷尚未大婚,八福晋何来的四嫂?敏慧格格冰清玉洁,可别让八福晋的话,坏了敏慧格格的名声才好。”
那拉氏听了黛玉的话,也只是淡淡一笑,道:“林姑娘这话极对,我不过是得万岁爷的意思,送些东西与四爷。”
说着又对郭罗络氏笑道:“真格儿着林姑娘才是极灵秀的人物,在宫中也不曾得见的,怪不得万岁爷总是赞不绝口呢!”
黛玉心中只恼康熙欲将那拉氏指婚给胤禛,再者也明白今日绝非偶然命那拉氏送礼,便冷笑道:“敏慧格格这话也差了,虽然宫中嫔妃格格都是满人,可是当今的皇上伯伯生平最爱江南美女,听说宫中也有极多的汉人妃嫔,美丽得不可方物,尤其是陈贵人为首。敏慧格格在宫中当差,本身亦是牡丹之姿,我们这些蒲柳萤豆之微,如何能与敏慧格格这些日月争辉呢?”
听到黛玉如此率性的话语,凤姐和三春都情不自禁地捏了一把冷汗。
那拉氏眸光不自觉地黯淡下来,她从小娇生惯养,生平最是知书达理,自从十三岁的时候,康熙示意她阿玛费扬古,以皇家媳妇的礼仪来教养她,她便心中明白,康熙已然看中了自己为他的媳妇,心中真是既娇羞,又窃喜。
天家的媳妇不是那样容易就做了的,她从小就严于律己,处处精心为的就是足以匹配上高高在上的皇家阿哥。
康熙的众位阿哥中,自己独与胤禛年龄相当,且胤禛尚未大婚,当年指婚的时候,她的心,如在云端之中。
可是千算万算,竟不曾算到胤禛竟抗旨不婚,让自己成为秀女中的笑柄。
这些也罢了,她也并不在意什么,原只盼着胤禛终有一天能回心转意,知道自家的兵权对他助益极大。
却谁知,自己已年过双十,却一丝儿动静都没有,皇上也始终模棱两可,虽然胤禛依然未大婚,可她心里如何不急?
她没有太多的青春芳华可以消耗,却也要守着一个女儿家的本分,不能问不能提。
偏生又得了消息说,胤禛竟养了一个小女娃儿在府中,竟是上下统称之为主子,胤禛更是对其万般怜爱。
她心里急,正好康熙赏赐胤禛东西,吩咐她送来,她便趁机想一探究竟。
如郭罗络氏一般,乍然见到黛玉的时候,她不觉狠狠吸了一口气,有些儿不敢置信,世间竟有如此人物!
她只是个孩子,可是,似蹙非蹙的罥烟眉,似泣非泣的含露目,浅笑轻颦之时,总是有着说不尽的清新脱俗之意。
虽然年纪尚小,身量不足,可是却依然有着袅娜妩媚之姿,更增了十分的绝代风华。
绝代风华,在一个孩子身上,竟见到了何谓天人之姿,当日里总觉得陈贵人已然是江南最最美丽的女子,可是此时她却发觉,娇俊如观音的陈贵人,真个儿是给黛玉提鞋儿都不配。
郭罗络氏见那拉氏眸子中皆是对黛玉的赞叹之意,便含笑道:“敏慧妹子,怎么?竟也给这林妹妹迷住了不成?”
她素知费扬古的兵权太重,若是与胤禛联姻,那么势必影响自家八爷的权势,好容易打探到敏慧今日来禛贝勒府送礼,故而先到了一步,再者又听了黛玉毫不做作的话,心中暗暗好笑,是以故意如此说。
那拉氏却也是个极难得的女子,虽然略有些踌躇,却随即落落大方地启齿一笑,道:“似林姑娘这般伶俐标致的人儿,福晋都是给迷住了,更何况敏慧呢?我啊,是巴不得有这样千伶百俐的小妹妹。”
说着似是看破了郭罗络氏的心计,便笑对黛玉道:“既然四爷今日不在府上,万岁爷赏赐的东西,就请姑娘查点收下罢!”
素手一挥,跟在身后的宫女太监果然络绎不绝地送上极多的东西来,绸缎吃食古董玩意各色新鲜瓜果等琳琅满目。
[娃娃福晋:第036章胤禛慰玉]
冷眼瞅着郭罗络氏和那拉氏各揣心机,黛玉沉着一张小粉脸,毕竟还是个孩子,几乎快哭了出来。
凤姐毕竟见惯了无数的心机,可是这是皇家的事情,她自不能多嘴,眼见黛玉小小的身子投在大大的椅子上,模样十分滑稽,不觉有些好笑,待得见她大眼中水汪汪似存着一汪清泪,紧接着沉默下来。
忽听一声阴沉的声音冷冷地道:“谁叫你们到了爷这贝勒府里来的?”
乍然见到胤禛从外面进来,郭罗络氏和那拉氏脸色都是陡然一变。
郭罗络氏不会忘记自己今日来,便是因为胤禛给康熙派了外面的事务,至少三天才能回来。
那拉氏更不会忘记今日一大早里,康熙吩咐胤禛出去的,所以才叫自己今儿过来。
胤禛冷厉的目光在郭罗络氏和那拉氏脸上一扫而过,却急忙接住了黛玉扑过来的小身子。
黛玉较嫩嫩的嗓音中满是哭意:“四哥,呜呜呜呜!”
胤禛轻抚着黛玉粉嫩的小脸,黛玉突然睁大一双水洗过的眸子,小鼻子动了动,定定地看着胤禛。
“玉儿乖,跟姐妹们回房里去,不用跟这些人打交道。”
黛玉赌气道:“这里是玉儿的家,玉儿才不要回房去!”
胤禛似乎有些手足无措,冷冷地看着郭罗络氏和那拉氏,冷声道:“禛贝勒府里从来都不欢迎你们,都出去!”
那拉氏毕竟仅是宫中当差的秀女,虽然早有康熙的意思,却不敢说什么话,只咬了咬丰润的嘴唇。
郭罗络氏听了这话,自负是安亲王的外孙女,又是胤祀的嫡福晋,来探望也是名正言顺,可不比那拉氏怕胤禛怕得很,毕竟胤禛可是那拉氏一心想嫁的人,故而却也并不是十分畏惧胤禛阴沉冷漠的神情,过来给胤禛见礼,嫣然一笑道:“听说四哥府上有一位小娇客,所以过来探望一番罢了,不曾想四哥竟要赶人不成?”
胤禛神色愈加阴沉,那拉氏上前甩帕行礼,道:“敏慧奉旨送今年进上的东西与四爷,既然四爷回来,且请查收。”
胤禛语音如冰:“难道竟没听到爷的意思?爷这贝勒府,可不是想来就来的地儿!”
说着吩咐金佳士伦道:“这些东西,爷从来都不稀罕,别拿着一些东西,就想由着你们的心思!都散了出去!”
见到胤禛给那拉氏难堪,郭罗络氏心中自然是大喜,只要费扬古不站在胤禛扶持太子这一边,自家的爷胜算就是极大。
郭罗络氏淡笑道:“既然四哥如此说,弟媳也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面色含笑,大大方方地告辞回去。
那拉氏虽然素性端庄从容,可是胤禛这话,却是存心叫自己难堪,眼儿里早含了一汪泪。
胤禛冷冷地看着依然端庄秀雅的那拉氏,眸光一闪,道:“怎么?敏慧格格竟是不曾听到爷的话?今日的事情,看在费扬古大人的份上不和你计较,回去告诉老头子,让他记住了他已经下了的旨意,别以为他的心思爷不知道,那拉家的兵权势力,爷从来也不稀罕,若是胆敢再来烦扰玉儿,可别怪爷不客气!”
见胤禛如此明堂正道地拒绝,那拉氏低头含泪道:“是,敏慧遵命。”
脚步略嫌踉跄地行礼告辞了下去,背影也有些不稳。
黛玉脸上还有两道泪痕,恨恨地顿顿足,道:“臭四哥,坏四哥,笨蛋四哥,玉儿不要他了!”
说着抓着惜春的手就往自己房间里去,一声儿也不理厅中的胤禛。
凤姐见黛玉我行我素,宛然还是个任性的孩子,不由得更替她捏着一把冷汗,急忙带三春向胤禛行礼告退,到黛玉房中。
到了黛玉房里,只见她小小的身子早已爬到了窗台上坐着,小脸对着窗外,手里抓着一枝半开的花枝,捏着花瓣一片一片往下撕,一面撕,一面小嘴里嘟囔道:“臭四哥,坏四哥,笨蛋四哥,玉儿不要四哥了!”
方才见到黛玉落落大方,事事有条理,宛然是个小大人模样,此时却似比惜春还小一些儿,让众人诧异之极。
凤姐走到窗边,看着黛玉问道:“妹妹心里可恼什么?先别说四爷了,就是那八福晋和敏慧格格,可也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人啊!若是他们回去或跟八贝勒,或跟皇上说上那么一两句,妹妹可是吃不着兜着走了!”
黛玉哼哼了几声,怒气冲冲地道:“八福晋真不是好人,还不是过来瞧着我们禛贝勒府的笑话的?绵里藏针的话,忒也明显了一些儿!还有那个敏慧格格,四哥都不要她了,臭伯伯还巴巴儿地将她送上门,都是坏人,坏人!”
还有坏四哥,人家都上门来了,他都还不见踪影儿,呜呜呜,玉儿也不要他了!
黛玉越想愈是委屈,眼儿里的泪珠儿愈加晶灿。
凤姐听得目瞪口呆,怪道人人都说这小妹子聪颖绝伦,这样小的年纪,竟有这般玲珑剔透的心思,竟已经将事情瞧得明明白白,八福晋和敏慧格格的来意,小小年纪的她心里都是亮堂儿着的。
只得软语劝慰了她几句,凤姐语重心长地道:“妹妹年纪小,外面的事情不知道。这八福晋那是什么身份?原是安亲王的外孙女,八贝勒的嫡福晋,最是金尊玉贵的主子福晋,且她来的原是好意,即便是话里带刺儿,咱们也不能说什么。
“还有那敏慧格格,到底也是上三旗的正经主子格格,又是皇上身边的秀女,指给了四爷的,纵然四爷如今不肯娶她,可是到底先前的旨意也并没有收回的,更有的是,到底还有皇上站在她那边扶着呢,得罪了她,岂不是得罪了皇上?”
听了这话,黛玉自思了半日,才冷笑道:“嫂子倒是叫我登门赔罪不成?”
凤姐笑着道:“妹妹固然是金尊玉贵的,可是到底她们皇家的权势在那里,得罪了她们,妹妹也没有安生日子过不是?”
黛玉瞅着凤姐,道:“原来嫂子竟是畏惧他们皇家的权势。”
凤姐一怔,随即淡淡地笑道:“咱们家毕竟是满人的包衣,也是奴才,怎么能跟主子生气呢?”
凤姐说的原是好意,毕竟四大家族的确是满人的包衣身份,可黛玉却愈加生气,大声道:“我林家可不是什么包衣,什么奴才,他们也不是我林黛玉的主子!一个个都到我跟前来耀武扬威的,难道我林黛玉竟怕了她们不成?”
三春见黛玉如此,虽不解她到底为什么生气,可是这生气的模样,却叫人愈加可怜可爱。
就在这时,已经见到胤禛赶了回来,伸手先将黛玉揽在怀里细细打量了一番,才喘了一口气道:“玉儿可受惊了?”
黛玉皱皱鼻子,狗儿似的在胤禛身上闻了闻,登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小粉拳乱捶道:“四哥坏!坏四哥!”
胤禛冷着一张脸,眼中却现出一丝杀气,低语道:“玉儿乖,四哥知道你受委屈了,明儿叫你去揪皇上伯伯的胡子。”
黛玉委委屈屈地呜咽道:“玉儿要将伯伯的胡子统统都揪掉,坏伯伯,四哥都不要她了,干嘛还来向玉儿示威示弱的?”
虽然不提名道姓,可是凤姐等人都明白她说的是那拉氏,毕竟若不是得康熙的意思,她绝不敢如此妆饰的。
胤禛手指拭她脸上的泪珠,也并不在意凤姐等人在,便抱着黛玉到室内,吩咐宜人等给黛玉重新梳洗了。
凤姐带着三春自然也不敢稍有打搅,便跟慧人说一声,先退到客房去了。
黛玉梳洗好了,可怜兮兮地看着胤禛道:“四哥不要玉儿了吗?四哥要让别人进门吗?”
虽然她年纪小,可是已经明白这些事情,心中不觉也有些惶惶然。
胤禛扶着她扑过来的身子坐好,才道:“你四哥眼界可高得很,没有玉儿这样好,四哥也不要。”
黛玉心里的难受消退了一些,却又打断他的话道:“那是四哥以后若是遇见比玉儿还要漂漂的人呢?”
胤禛眸子中带着淡淡的笑意,这个小家伙,小小的年纪,就知道吃醋了,便郑重地道:“玉儿在四哥心里,永远是最好的。”
黛玉这才开心地张开双手抱着胤禛,嘟囔道:“四哥是玉儿的,不准坏人来抢!”
说着却又低喃道:“皇上伯伯是最坏最坏的人,已经把四哥给玉儿了,还叫别人来跟玉儿抢四哥!”
一说到这里,立即坐直了身子,大眼儿瞅着胤禛,不满地道:“今天有这样大的事情,四哥怎么可以这时候才回来?”
胤禛叹了一口气,眼中却带着一点冰冷之意,自然不是对着黛玉,而是对着皇宫中的康熙,语气却极轻地对黛玉道:“傻丫头,难道你皇上伯伯竟是吃素的?他已经算计好了,今日将四哥支出去,特地吩咐那拉氏过来的。怪不得今日我心神不宁的,却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算计着儿子!”
黛玉不开心地低语道:“玉儿不要四哥因为玉儿,和皇上伯伯翻脸。”
胤禛笑了笑,心疼着黛玉的聪明贴心,道:“放心罢,傻丫头,四哥早就跟皇上伯伯翻脸好几回了,不是因为玉儿。”
说着将黛玉揽在怀里,叹道:“你皇上伯伯太习惯将天下掌控在他的手里,所以他不允许四哥不遵从他的旨意娶那拉氏。”
黛玉嘟囔道:“玉儿讨厌坏伯伯,真坏,真坏!”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意,自己的想法,如何能掌控着别人的生活呢?
胤禛心中暖暖的,却忽然想起黛玉方才说的话,不觉微微一怔,低问着黛玉道:“玉儿你说四哥,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黛玉在他怀里点头不语。
胤禛脸上登时露出笑容,浅浅的酒窝也十分明显。
好个聪颖的人儿啊,真不愧是他的玉儿。
他的玉儿?
是啊,是他的玉儿,能一眼分辨出真假胤禛的玉儿。
[娃娃福晋:第037章凤姐来意]
因看着黛玉睡了,胤禛这才出了卧室,阴沉着一张脸,目光紧盯着金佳士伦。
金佳士伦面上波澜不动,可是心里却是接二连三地叫苦不迭。
胤禛冷冷地道:“将诺大一座府邸交给你打理,你却是叫这些人进来的?竟罔顾爷的意思?”
金佳士伦慢吞吞地躬身道:“回爷的话,士伦不敢。”
胤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吩咐道:“玉儿到底年纪小,外面那些都是人精子,若是爷不在府上的时候,谁也不许进来!”
金佳士伦笑着答应了,然后故意道:“爷给皇上派了城外的事务,如今不去了?”
胤禛冷冷地道:“爷进宫里一趟,吩咐人好生伺候玉儿。”
说着提起下摆,径自大步出了门,自往皇宫里去。
金佳士伦摇摇头,叹道:“跟皇上闹开了,就真的是好事儿么?”
虽然心头为胤禛担忧,金佳士伦却也并不是很在意胤禛的事情,只得大声地吩咐人好生服侍黛玉。
这个小主子啊,真是爷的一根软肋,外人知道,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嗯,得容他想想,怎么保护着这个小主子。
黛玉一觉只睡到了残阳西沉,才起来梳洗了,张口问道:“四哥呢?”
宜人一面给她打理,一面回道:“四爷进宫里去了,还没回来呢!”
黛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扮了个鬼脸儿,大叹道:“四哥一定又和坏伯伯翻脸了,所以坏伯伯不肯放他回来。真是的,坏伯伯为什么一定要把持四哥自己的事情呢?还欺负玉儿,哼哼,叫爹爹回头打坏伯伯!”
宜人忍俊不禁:“瞧你,天下皇帝最大,让老爷打皇上?亏得姑娘说得出口来。”
黛玉对着镜子端详了一会儿,却换上一件半新不旧的家常衣裳,道:“哼,坏伯伯贵为天子又如何?却不懂得天下间比天下更让人觉得珍贵的,唯独情之一字而已,却非天下江山可比。”
他只是身为皇帝的霸气和专制,想连儿女的终身,都要把持在他手里。
哼,不就是想叫四哥帮扶着太子吗?把那拉氏许给太子做侧福晋好了,反正太子继位,她一个贵妃皇贵妃也是少不了的。
才出了卧室,便见到辟邪四肢伸展,贴在地上,像一块狮子皮铺着似的。
黛玉开心地扑了上去,摸着辟邪的头,道:“辟邪,你要给你主子我出气,听到没有?”
辟邪闭着眼睛装着没听到,黛玉揪着牠耳朵,细细柔柔地大声道:“死辟邪,听到没有?”
辟邪伸着爪子搔了搔耳朵,将黛玉的手轻轻推到了一边,睁着两只虎灵灵的眼睛看着黛玉,闪着一丝狡黠。
黛玉这才满意地拍拍牠脑袋,正要说话,宜人却在身后道:“按理说,今儿事情多,链二奶奶也该带了姑娘们回去了,怎么却不见动静呢?”倒是将原本预备的客房都用着了,瞧来,似乎,有些不知道眉眼高低。
不过链二奶奶那是大家子出身,又是大家子的管家奶奶,三春年纪小,可是她经历世事多,不该如此才是。
黛玉歪着头想了想,随即淡淡一笑,道:“素日里姐姐你最是古灵精怪的,却不明白其中缘故不成?”
宜人疑惑地看着黛玉,可是黛玉却没有给她解惑的意思,只好看着最是事事明了的慧人。
慧人轻叹一声,道:“荣国府里的老太君,一心一意想接了姑娘到她身边居住的,好慰她老人家丧女之痛。上一回来,姑娘已经四两拨千斤拨过去了,如今这一来,说是带着三位姑娘来瞧姑娘,焉不知道还是命二奶奶来说服姑娘去住呢?链二奶奶原也是极聪颖的人物,在这里自然也瞧出了一些门道,因此不好开口,可也是不知道如何回话,便不提走意。”
宜人听了这话,不由得恍然大悟,道:“我说呢,却是因为这个。”
说着便又道:“先别说老太君是不是真心疼着姑娘,便是真心疼了,可也保不住那么一大家子里,背地里有一些嫉妒的言三语四的处处挑拨离间的人,姑娘年纪小小的,素来不理俗事,一个冷不防,便给人放了冷箭,亏得还想叫姑娘住在那里。”
黛玉斜坐在辟邪身上,从背后拿出一根小鞭子来,道:“辟邪,你很懒散了一段时候了,现在你要驮着我去等四哥。”
辟邪站起身子,慢条斯理地驮着黛玉在园子里闲逛。
哎,牠辟邪的威风凛凛,却只能拘束在这么一所园子里,真是好生气闷。
黛玉自言自语地道:“依着坏伯伯的心思,听说年年八月都是要去木兰围场狩猎,十三哥哥已经预备去了,那四哥呢?”
挥舞着小鞭子,小粉脸上满是忿怒,道:“哼哼,玉儿现在住在四哥家里,坏伯伯一定也会叫四哥去的!”
忽而听到凤姐清脆爽朗的声音笑盈盈地道:“什么也会叫四爷去的?呀,妹妹真是胆儿大,骑着一头狮子。”
说着离得黛玉和辟邪远远的,眼中也有些惧怕,道:“这头狮子不会咬人罢?”
黛玉转着头看着凤姐笑盈盈地斜倚着一座假山,未施脂粉,素淡如菊,眼睛却只管瞅着黛玉身下的辟邪。
黛玉拍拍辟邪的头,身子滑落下来,道:“辟邪,你去玩儿罢,瞧瞧四哥什么时候回来。”
听了黛玉的话,辟邪便晃悠悠地去了,啧!干嘛一个个都将牠万兽之灵当做那个不通灵的狮子?
在假山旁的石桌边坐下,黛玉含笑道:“天色已经晚了,嫂子不在房里歇息,怎么却来逛园子了?”
凤姐也落座,才打量着黛玉一身的素雅飘逸,又瞅着她细致淡雅的面庞笑道:“一忽儿见你就是个孩子似的,真个是淘气;一忽儿就又见你如大人似的,极是懂事。真不知道当你大呢,还是当你小呢!”
黛玉听了不觉一笑,道:“我亦不过是个孩子罢了,还处处装老成当大人不成?将先天性情掩埋,才是最可厌的。”
凤姐笑道:“妹妹这样伶俐可爱,怪不得老祖宗回去就念念不忘的,这才是小女儿家最真诚的心呢!”
黛玉只是笑,雾气蒙蒙的眸子愈加显得冰灵,静待凤姐说出来意。
虽然她年纪小,可是从小儿也算是听娘亲耳提面命的,倒也是能看出别人一些心思。
凤姐眸光看着园子,却不敢看黛玉清灵娇俏的容颜,叹道:“老祖宗在家里念着妹妹得很,更何况,咱们都是一家子亲骨肉,家里姐姐妹妹都是极和气的,便是宝玉,就是妹妹的亲表兄了,也是极其温柔和顺,从不和女孩儿红过脸的。”
黛玉想起当年那个要摸自己脸的小色鬼,好在辟邪在他屁股上咬了一口,便笑道:“这样也好,外祖母年纪大了,膝下儿孙满堂,事事孝敬,也是老人家的福分呢!”
忽而又记得娘亲说起过,贾家里唯独和自己有血缘之亲的,一是外祖母,二就是大表兄贾珠了,听说他原是自己嫡亲舅舅的遗腹子,只因生养他的是个通房丫头,故而过在外祖母过继来的二舅舅房中,想到这里,便并不在意凤姐说的这些姐姐妹妹,只开言问道:“听说有一个珠大哥哥,不知道怎么样儿?”
凤姐听了一怔,亦不曾想到黛玉会问起贾珠来,只得实话相告:“珠大哥哥原是个极有才气的,老祖宗最疼,十四岁那就就进学了,不到二十岁便娶妻生子,偏生命短,一病死了,如今只有大嫂子李纨带着侄子兰哥儿过日子。”
黛玉不禁心中一酸,这是娘说过的,唯独与自己有血缘之亲的表哥,却真个儿是天妒英才。
若有所思地看着凤姐又问道:“大嫂子一个儿带着兰哥儿,日子可过得如何?”
凤姐脸上一红,笑道:“大嫂子生了兰哥儿,自然是事事顺心的,老祖宗又疼,拿的月钱年例都和老太太太太齐等。”
黛玉笑道:“听嫂子的意思,却是大嫂子和兰哥儿最是清净罢?”
凤姐亦笑道:“咱们家的规矩,青年寡妇原是要清净守节,闲时教养着姑娘们学些礼数女工罢了。”
见黛玉点点头,凤姐又小心翼翼地笑道:“老太太念着妹妹得很,如今贝勒府里事情又多,妹妹可愿意去小住几日?”
黛玉笑语道:“这是嫂子的意思呢?还是外祖母的意思呢?”
凤姐不觉一笑,道:“自然是我的意思了,咱们身为晚辈的,不过就是一个孝敬之意罢了。”
说着叹道:“这么些时日里,见到老祖宗想着妹妹茶饭不思的,太太们心里也急,连妹妹住下的房舍都收拾好了,衣裳也做了极多,首饰也都打好了,就只盼着妹妹去小住些时候,也好慰老太太丧女之痛,让晚辈也安些心。”
黛玉想了想,这些话,不像是凤姐说的,素日里倒也是听金佳士伦说起过贾家的一干人,似乎这凤姐并不识字的,虽然一进门便管家,但是凡事却不曾有人提点着,自然也想不到如此细致之处,想必,这话必定是外祖母叫她说的罢?
孝字比天大,当年自己的娘,不也是因为这个孝字,给推上了花轿么?
[娃娃福晋:第038章精明至此]
残阳已经沉没无踪,夜幕亦渐渐笼着园子,宜人等人早已提了灯笼过来,可没忘记这个小主子最怕黑的。
映照着淡淡的烛光,黛玉小粉脸上也是淡淡的笑容,对凤姐道:“嫂子说的原也是在理,若是黛玉不去,倒是显得小气。只是黛玉如今年纪尚幼,一不知眉眼高低,二则也不晓得外祖母家与别家不同的规矩,三则,外祖母膝下儿孙满堂,几个姐妹又都是极好的,老爷太太也极孝顺,更不用多我一个反给外祖母添了烦恼;四则就是,”
说着一双眸子流转生波,在夜色中愈加清澈,宛如空中星子眨着,俏皮地道:“黛玉如今毕竟是住在四爷府上,既然父母将黛玉托付给四爷照应,必定有父母的深意在其中,若是去外祖母家,反将父母之言抛诸九霄云外,是为不孝。因此好歹出入,也好回四爷一声罢?等四爷准了,黛玉也没有不去的道理。”
反正啊,四哥才不会让她过去呢,娘口中的虎狼之窝啊,她怎么能去让凶狠的虎狼生吞活剥了自己的小嫩骨头呢?
凤姐一怔,便明白黛玉不愿意过去,虽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倒是也并不强人所难,便笑了笑,道:“妹妹这一张嘴,真真一个核桃车子似的,叫人说不上什么话来反驳。既然妹妹在这里清静,倒也不用到那浑水池子里插一脚。”
既然黛玉不肯随她回去,凤姐晚间与三春暂歇了一夜,次日清晨用过饭,便向黛玉告辞。
黛玉因等了胤禛一夜,也没见他回来,心里正担忧着,听凤姐告辞,便也不多留,只道:“姐妹们若是闲了,也常常来走动才好,我一个儿在这里,也是极寂寞的,过了中秋,我也要上学了,一同作伴也未尝不可。”
惜春心里喜欢黛玉,想了想,道:“等我们回去跟老太太说一声儿罢,只怕也未必愿意的。”
黛玉也是笑笑,慧人因吩咐小丫头捧上极多的东西过来,对凤姐笑道:“我们来了这么些儿时日,原是该姑娘去拜见老太太才是,偏生姑娘身子弱,又不惯风霜,故而也没过去。这些东西,都是姑娘孝敬老太太太太的,还有爷们奶奶姑娘们的,都有一份写着签子的,链二奶奶带过去,也是我们姑娘的一点儿孝心。”
凤姐会意,便嫣然笑道:“瞧,我们不过就是来瞧瞧林妹妹,倒是弄了一车的东西回去,这倒是便宜的,明儿个老太太若是再打发姑娘们来瞧妹妹,我也死皮赖脸跟着过来,还有进益,回去也能讨好儿,何乐而不为?”
说得众人都是一笑,黛玉一夜不曾好睡,神情也是懒懒的,凤姐和三春便也不多寒暄,随即告辞了。
回到荣国府,到贾母房里请安问好毕,贾母失望地看着凤姐身后,叹道:“玉儿竟不曾来的?”
凤姐只得打叠起千百样的孝顺笑道:“林妹妹也是一肚子的心思要孝敬老祖宗的,怎奈她身上不大好,只得在贝勒府里将养,一应大小事故也都是要极精心的,故而恐给老祖宗添烦恼。当着太太们的面儿,孙媳妇倒是不服了,难道我们竟是不能孝顺老祖宗的?老祖宗非得盼着林妹妹过来?”
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贾母亦笑啐道:“亏得你是嫂子,还吃小妹妹的醋不成?”
正说着,却见宝玉连大衣裳也不曾披,便从碧纱橱里跑了出来,嚷嚷道:“林妹妹可曾来了?林妹妹怎么不见?”
见宝玉妆容不整,邢夫人心里淡淡的很是看不惯,王夫人却是更喜他小孩儿?br /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