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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禛心俜玉第13部分阅读

    红楼之禛心俜玉 作者:肉书屋

    的,就是这件事情罢!

    [娃娃福晋:第046章初至贾府]

    虽然住在禛贝勒府,但是妙玉却依然深居简出,桃花夫人亦然,对别人仍旧是清清冷冷的,疼黛玉却是入骨,让年幼丧母的黛玉,此时终于有了回到娘亲怀中的喜悦,每日每刻都依偎在桃花夫人的怀里撒娇,让胤禛很是嫉妒。

    只是不知道是嫉妒自己的娘亲疼玉儿,还是嫉妒玉儿亲近自己的娘亲。

    展眼已是八月十三,果然贾母打发人来接三春和黛玉回去,想一家团圆过个中秋。

    黛玉皱着小脸儿,偎在桃花夫人怀里闷闷出声道:“姨姨,玉儿不要去,玉儿要陪四哥和姨姨,还有影子哥哥。”

    桃花夫人面上依然掩着层层的白纱,即使如此疼爱黛玉,且衣食皆在一处,黛玉亦不曾见过她的容颜,只是她浑身充斥着温柔祥和的慈爱,让黛玉忍不住又往她话里钻了钻,有娘的孩子,真好啊!

    柔软的手轻轻抚摸着黛玉,桃花夫人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笑意道:“好,咱们一家人过团圆,不用理会他们。”

    那个荣国府啊,是用敏姐姐换来的富贵,他们凭什么还能算是黛玉的家人呢?

    正在这时,三春姐妹已经妆饰好了,齐来告辞,亦将随用东西皆已先吩咐人送回贾府了。

    黛玉坐在桃花夫人怀里,忙起身走到三春跟前,拉着迎春的手道:“二姐姐,明儿闲了,可要过来陪玉儿玩儿。”

    迎春柔声道:“我们去了,妹妹在这里,倒也清净一些儿,我们都是外人,且这是皇子府邸,我们本不该打搅才是。若是明儿里,妹妹素日里烦闷了,到咱们家里走动一两遭儿散散心,老太太也欢喜,更不用时时刻刻嘴里心里念着妹妹了。”

    到底迎春年纪大些,这话说得极是有理,既不委屈黛玉一定要去贾府,亦不抹掉贾母的意思,非当初探春说话可比。

    桃花夫人只是闲散地倚着窗子,一句话亦不曾说,只是心里却不免对迎春另眼相看了一分。

    惜春却直言笑道:“林姐姐不去才好呢,家里横竖也不过就是那么些人,不过就是那么些事儿,一家子下人没个眉眼高低的,没的嘴里胡言乱语倒是让姐姐烦心。明儿闲了,我只管借着来找姐姐的名儿,倒是找妙玉师父论禅才是正经。”

    黛玉听了忍不住一笑:“倒是借见我之名,行论禅之实。妙玉也不跟我们亲近,你们能说到一处倒好,姨姨也放心。”

    惜春摆摆手,道:“这是自然,我倒是觉得贝勒府更干净些,只我们是外人,原就是不能久住的。”

    说着便拽着欲言又止的探春,叫了迎春一声,径自就往外走,也不要黛玉相送了。

    瞅着三姐妹身量各一但曼妙一致的背影,桃花夫人淡淡开口道:“倒是三个极难得的女孩子,皆是极灵秀的,就是皇家的公主郡主,只怕也没有几个能及的。迎春虽弱,却胸中有丘壑;探春虽强,却心中有私心;唯独这个惜春,性情太冷僻了,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什么情分都能舍下,有些像妙玉,也许是因为她看得太透了,所以甘愿有入空门求清净之意。”

    黛玉虽明白,倒是不怎么在意,毕竟那是别人家的事情,且自有家人来疼爱,如今她的事情,是四哥啊!

    看着黛玉粉粉的小脸,桃花夫人忽而一笑,这一笑,如同外面的梧桐枯叶落地,有着几许凄凉。

    “傻丫头,虽然你很不想去贾家,但是,有时候,很多事情,都是避不开的,你越是想避开,那么纠缠得就越深。”

    黛玉不解地看着桃花夫人,她美丽的秋水中荡漾着黛玉所不能及的深邃和智慧,那是日积月累下来的,非聪颖可比。

    桃花夫人手指在黛玉粉腮上轻轻一弹,笑道:“你外祖母年老丧女,疼你之心,自然是可昭明月,但是,也未尝不是有着一份私心夹杂在其中,这些不用我说,你自然是心中明白的。但是,玉儿,你也要记得,有的时候,你越要推辞,那么她就越想将你留在身边。”

    黛玉偏头想了想道:“玉儿似乎有些明白了,就是欲擒故纵是不是?”

    说着娇笑着搂着桃花夫人的脖颈,道:“姨姨好坏呢,让小玉儿使兵法之计!”

    点着她的小俏鼻,桃花夫人语音中带着微微的笑意,道:“孺子可教也。”

    黛玉伸手揉着小鼻子,撒娇道:“姨姨和四哥一样,最爱摸玉儿的小鼻子。”

    “你啊,就是个可爱的小狗鼻子,也不管认得不认得,只管闻出来。”

    搂着黛玉在怀里,桃花夫人笑得很是开怀,很贴心的女娃儿,真是敏姐姐的福分,亦是胤禛的福分啊!

    想起消息说康熙始终只中意那拉氏家族的敏慧格格,桃花夫人嘴角泛着冷意。

    黛玉轻轻打了个呵欠,道:“等玉儿挑了时候,就去拜见外祖母罢!”

    桃花夫人只是点点头,再低头看时,黛玉已经睡熟了,粉嫩如蜜桃的小脸,愈加似乎滴得出水来。

    微微带着一丝寒气的秋风透过纱窗,似有一丝凄凉,却又掩不住这似慈母似娇儿的融融暖意。

    胤禛静静地立在窗外,素日冷漠的眼神,此时竟充斥着极暖的意思,瞅着他这一生之中,最最重要的两个女子。

    娘亲看似冷漠,却处处为他考虑得极其周全,纵然这是自己的府邸又如何?到底还是有人忌,保不住府里就是有外面各处的眼线,娘亲和妙玉以姑苏人氏的身份出现,娘亲又换了名字,倘若不如此,也许此时,皇阿玛已经得了消息。

    男儿精通兵法又如何?皆瞒不过娘亲的一颗七窍玲珑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男儿亦不及她。

    以往,总是怨恨父亲不疼,母亲不爱,此时,他却觉得他竟是世上最幸福之人,至少,他有娘亲在此,心里疼他;他有兄弟为伴,心中敬他;还有那个娇小玲珑地小人儿,娇憨顽皮让他古井无波的心泛着阵阵的涟漪。

    听着黛玉睡梦之中细细地娇喘之声,胤禛嘴角忍不住弯了弯,这个小丫头,知道自己在外面,便在娘亲跟前装睡呢!

    如此贴心可爱的娃儿,怎么怨得别人疼她?

    黛玉闭着眼睛,眼皮下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可巧竟让桃花夫人一眼瞥见来,忍不住笑着拍拍黛玉地小脸蛋,道:“小丫头,长了几个胆子了?在姨姨跟前装睡呢?快起来,姨姨打你屁股。”

    黛玉翻身钻进桃花夫人怀里,杏脸生晕,微有愠色,抱怨道:“四哥平日里最凶最聪明了,怎么如今就像咱们家的阿黄一样听话呢?姨姨说不见四哥,四哥就不进来啦?玉儿还要见四哥呢!”

    阿黄就是禛贝勒府里的一条大黄狗,很是听话,常常围着黛玉转悠,想吃辟邪吃剩下的肉块。

    桃花夫人格格一笑,抚摸着黛玉道:“今儿是十三,明儿是十四,玉儿去拜见你外祖母一回可好?”

    黛玉不解地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满是问号地道:“很快就十五了,玉儿要和姨姨四哥影子哥哥一同过中秋。”

    胤禛抬步进来,亦坐在床沿,柔声道:“娘亲考虑得很是周全,以往我很少在意这些人情礼节上的事情,倒是我不曾考虑周到的。虽然不想你过去,但是你和贾老太君地血缘之亲却是抹杀不掉的,你年幼不懂事倒好,只是你如此聪颖伶俐,若是不去,未免让人有机可乘说你不孝。”

    黛玉叹了一口气,像小大人似的道:“好罢,玉儿最乖了,就听姨姨和四哥的话。”

    眼珠子陡然滴溜溜一转,随即道:“为什么是明天呢?今儿不是更好?虽然姐妹们刚回去,可是她们终究并不是明堂正道来接玉儿的,玉儿不去倒也是在理的。今儿玉儿去,就是拜见外祖母,又不是让他们来接的,意义大大的不一样。”

    胤禛看着桃花夫人,桃花夫人点点头,道:“玉儿这话也有理,既然如此,今儿去倒也好,若是贾老太君留你,也好有缓和的一日,住一日,与她脸面上好看一些,她日后也不会说什么了。只是,不管如何,明儿必定得回来,咱们预备过中秋。”

    胤禛道:“孩儿这就去吩咐人预备拜礼,和出门的车轿等物,也让金佳另行派些可靠的家人陪着去。”

    外面的事情胤禛吩咐好了,这里黛玉亦已换好了出门的衣裳,因同桃花夫人偷笑道:“玉儿家里穷得很,没有银子,也没有几个家仆,若是带了极多的人去外祖母家里,倒是让人说咱们家的人去白吃白喝了,因此只雪雁和王嬷嬷陪着玉儿去就是。”

    故而只带了雪雁和王嬷嬷,桃花夫人到底不放心,派了慧人和自己身边最得力的丫鬟风月一同去。

    黛玉递上的拜帖是以禛贝勒府的名义,贾母原本正在闷闷不乐三春竟不曾接到黛玉过来,这时候黛玉亲自登门拜见外祖母的消息传进里头,不觉喜笑颜开,急忙带着邢夫人王夫人凤姐三春等人齐迎出了大厅。

    原本就是逢家国大事,乃至于朝廷圣旨降下方才打开正门,家常出入,皆从角门,就是王府贝勒府亦是如此,故而此时的贾家正门不开,黛玉亦只是她的外孙女,自然不用如此的排场,便是从角门出入也不算怠慢的,偏生今儿是禛贝勒府的帖子,谁敢怠慢?因此黛玉地轿子从正门一径沿着甬道到了正厅前方才落下。纵然有人不服,也是无济于事。

    [娃娃福晋:第047章初会纨兰]

    轿子停在正厅前,雪雁掀起帘子,黛玉扶着慧人的手款款下轿,逶迤上前,一双妙目顾盼之际,只觉得此处锦绣灿烂,华丽有余,沉稳不足,比之朴素淡雅的禛贝勒府,此处更有一种尘世的浮华之美。

    黛玉素知贾家虽是旗人包衣,骨子里却还是以是汉人的千古文化为荣,皆依汉人礼数,虽然如此,却也有极多的风俗,穿衣妆饰用饭等等,却皆又随旗人风俗,黛玉却从小跟着胤禛长大,故而骨子里倒是有些旗人的豪爽大方,不免有些小心翼翼。

    不等黛玉上前见礼,贾母已经颤巍巍到了跟前,一把搂在怀里,呜呜咽咽提着贾敏哭个不住。

    见贾母口口声声都是贾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心渲染得众人都情不自禁地涕泣起来,王夫人等忙上前劝慰,笑道:“好容易大姑娘回来,外面有风,还是进来屋子里说话才是,别冻着大姑娘。”

    贾母连连点头,拉着黛玉的手就往自己房中走去,一面走一面笑道:“正是,可别冻着玉儿。”

    各位太太奶奶姑娘以及丫鬟仆妇们簇拥着进屋,许是人多的缘故,围得是水泄不通,一阵浓郁的胭脂花粉味道,让黛玉小鼻子里痒痒的,又不能失礼,只得拿着手帕掩口,装作咳嗽,却不料这举止在众人眼中,竟是怯弱不胜。

    好容易进了屋中,丫鬟们多已退下,贾母攥着黛玉的手给她引见了邢夫人王夫人与李纨。

    黛玉一一拜见,一双明眸凝视着一身淡素妆饰的李纨,笑道:“这是大嫂子罢?果然是有嫂嫂的风范。”

    听了这话,凤姐忍不住笑道:“这可也奇了,难不成,我竟不是嫂子了不成?才进了这门儿,就先只顾着认大嫂子。”

    凤姐因去了几次禛贝勒府,故而与黛玉极熟,贾母却笑道:“你不过也就是一个泼皮破落户,哪里能跟你大嫂子这样的老实厚道人比的?幸而玉儿只认得珠儿媳妇,若是认得你,还指不定得让你搂去多少东西去!”

    一席话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李纨笑意虽淡,却不免细细打量着黛玉,心中暗自赞叹不绝。

    见三春皆与黛玉极热络,贾母更是笑得合不拢嘴,邢夫人也只笑着看着,并不吱声。

    王夫人想了想,问凤姐道:“月钱可发了下去了?大姑娘来了,一应月钱使费,也都和姑娘们一样。我吩咐你给大姑娘裁衣裳的缎子你可预备好了?趁着姑娘来,叫婆子们来给姑娘量量尺寸。”

    风月跟着桃花夫人,素来厌恶贾家的虚伪,亦瞧出了王夫人隐隐有显摆自己管家之意,便款款上前行礼笑道:“多些二太太的好意了,只是我们姑娘年纪小,衣裳已经极多了,家常自有贴身的丫头来亲手做活,况且素来不穿外面女工上的人做的衣裳,太太就不用吩咐外面的婆子来给姑娘量尺寸了,姑娘最厌这些不干净的婆子碰她。”

    王夫人神色有些尴尬,却丝毫不动声色,笑道:“小女孩儿家,原都是极爱干净的,也罢了。只是我如今管家,自然是不能怠慢了大姑娘的,该预备给大姑娘的东西,都是按着规矩,自然是一丝儿不能少了的。”

    黛玉倒是一怔,心中不免有些疑惑,王夫人此言,自然是昭然她管家的身份,可是为何不是大舅母管家?

    忽而目光一转,却见到邢夫人神色有些讽刺,李纨低头,神色却也是淡淡的,一颗小心儿不觉转了几转,已经有些明了了其中的尴尬,想来是二舅母管家,却又让凤姐来管家,所以邢夫人和李纨心中都有些忿恨不平之意。

    贾母却似没能看到,只拉着黛玉笑道:“可巧,也到中秋了,咱们一家子倒是能团圆了。”

    看着贾母如此喜悦的神色,黛玉倒是不好推辞,想了想,才笑道:“玉儿从小都是四贝勒养大的,如今他身上有伤,京中万岁爷又不在京中,玉儿竟不能单留着四贝勒独自在家过中秋,故而,倒是辜负了外祖母的意思。”

    听了黛玉款款的话语,贾母不觉也有些失望,却并不露丝毫,毕竟四贝勒贵为皇子,与他有些瓜葛,家里的大树便多了一株,便笑叹道:“到底是我的玉儿,难得有此心,倒是让外祖母也不好强硬留着你在家里过节了。”

    说着又笑道:“虽不能过节,好歹陪着外祖母过一晚,明儿再回去罢。”

    黛玉笑着点点头,总算是放心了,倒是也不觉敬佩起贾母拿得起放得下,万事心中皆有丘壑。

    惜春见黛玉并不喜欢与这些人交接,便拉着黛玉笑道:“姐姐,前儿我们在贝勒府的园子里玩儿,今儿你也要瞧瞧我们的园子,我还特地吩咐人做了一架秋千,倒是好玩得很。”

    贾母听了亦笑道:“倒是你们小女孩子去玩儿罢,没的陪着我这老太婆沉闷得很。”

    惜春也不等黛玉推辞,已拉着她到了园子里,果然处处雕梁画栋,各种构筑皆以金为主,红绿蓝三色为辅,重墨浓彩,更觉得华丽中有一种沉闷肃穆,不比黛玉的院落里处处透着淡雅活泼。

    惜春荡了一会儿秋千,见黛玉一径沉思,便娇笑道:“林姐姐,你想什么呢?”

    黛玉笑道:“我在想,怎么不见大嫂子和兰儿?我很是想见兰儿呢!”

    惜春听了这话,跳下秋千,俏皮地歪着头看黛玉,笑道:“我以为姐姐是很想见宝哥哥呢,却原来竟是兰儿!”

    黛玉奇道:“你这话有些不对劲,为什么想要见宝哥哥?”

    惜春皱着小脸,因带着黛玉往李纨住处去,才笑道:“谁都知道宝哥哥是老祖宗的心肝儿肉,哪一个不是来了都先想见宝哥哥的?却惟独姐姐一声儿不曾在外祖母跟前提起过他,我自然是好生奇怪。”

    黛玉又是好气,又觉得好笑,更是跌足叹道:“真真你这嘴,说的都是什么话?不过就是一个表兄罢了,我们都是女孩子家,怎么能提着要见他?我倒是想见见兰儿,这孩子好不可怜见的。”

    忽而风声过,只听得几个丫头吓得作鸟兽散,叫道:“有狮子!”

    黛玉拧起眉头,盯着从墙外窜进了自己跟前的辟邪,过去抚着牠嗔道:“我好好儿在外祖母家,你来吓人呢?”

    辟邪亲昵地在黛玉身上蹭了蹭,哼,牠是护主灵兽,岂能离主?

    丫鬟们惊魂未定,瞅着庞大凶悍的辟邪,都道:“这狮子,怎么单听姑娘的话儿?竟不凶的?”

    黛玉得意地摸着辟邪的头,道:“别瞅着我的辟邪很乖,牠可凶着呢,你们可也得仔细着些儿,咬人可厉害着!”

    别人听了倒也并不在意,唯独有宝玉的丫鬟珍珠,已更名为袭人者若有所思,想起那年咬了宝玉屁股的狮子来。

    不觉细细打量起黛玉,只见她年纪虽小,可是举止款然有致,清幽淡雅中有一种雍容大气,更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流态度,让人一见倾心,虽然此时年纪比那时候倒是大了许多,可是大概相貌却还是认得出来的。

    黛玉随即嘟着嘴问惜春道:“大嫂子住的竟是离外祖母极远么?”

    惜春瞅着辟邪几眼,见黛玉随意侧坐在辟邪身上,不觉有些儿羡慕地道:“还远着呢,这狮子,我可能骑着一会儿?”

    黛玉一怔,随即笑得更有些得意,有些孩子气地道:“辟邪是灵兽,终身中一主,从来不肯让人近身的。”

    听了黛玉的话,惜春自然是大失所望,恨恨瞅了几眼高傲的辟邪,不满地走着陪着黛玉骑着辟邪,到了李纨院落里,也不用丫鬟通报,惜春便嚷道:“大嫂子,林姐姐骑着狮子来找你和兰儿呢!”

    可巧李纨也刚从贾母房里回来,忙出来堆笑道:“难得林妹妹才过来,就来瞧我和兰儿,快些进来。”

    一张素雅淡漠的脸上,对辟邪倒也没什么惧怕之色。

    黛玉滑下辟邪身子,笑道:“难得来一遭儿,心里倒是想见见兰儿,所以来瞧瞧。”

    李纨让进了屋内,寒暄后一时落座,外面自有风月雪雁等看着辟邪,生恐这头神兽见谁不顺眼竟给了一嘴。

    听黛玉要见兰儿,李纨忙命奶娘抱了贾兰出来,却是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小子,约有二三岁年纪,骨溜溜的眼珠子正好奇地看着黛玉,一双胖嘟嘟的小手就要去抓黛玉发髻上垂下的流苏,黛玉瞧了亦是十分喜悦,这个,才是和她有血缘之亲的侄儿呢!

    见黛玉跃跃欲试地想抱着贾兰,李纨不觉一笑,道:“妹妹这么小的年纪,怎么能抱兰儿?兰儿虽小,可身子沉得坠手。”

    黛玉哀叹地拍打着自己的小手背,道:“什么时候我长大了,一定要抱抱兰儿,这可是我亲表侄儿呢!”

    李纨微微一怔,笑容中却不免带着一丝苦涩,幸好屋内唯独李纨的两个贴身大丫鬟服侍着,惜春年纪小,自然不解。

    黛玉自悔失言,忙以别话岔开,笑道:“我瞧兰儿肥头大耳的,如今只是一朵兰花苞儿,等盛开了的时候,必定香远益清。”

    说着叫慧人取了东西送与贾兰,算是表姑姑见侄儿的表礼。

    李纨见慧人捧上来的东西都是小孩儿的金项圈、金锁、几匹上色尺头,并不是十分出众,可是这些年也并没有谁登门的时候有贾兰的表礼,再想起上一回的礼物中贾兰最是丰厚,不觉心中更是一暖,便忙道谢了。

    这些东西自然不是黛玉的意思,皆是家里桃花夫人或者胤禛吩咐慧人打点好的,只需她送出就是了,便也随口笑道:“嫂子要谢,还是谢别人,这些东西我原也是并不在意的,什么东西好不好我也不知道。”

    正说着,忽而听到外面辟邪一声呼啸,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小孩哭啼之声,李纨和黛玉急忙出去瞧个究竟。

    [娃娃福晋:第048章却是三爷]

    李纨和黛玉等人出来,可巧瞧见几块山石后面滚出来一个泥猴儿似的孩子来,给辟邪吓得瑟瑟发抖,抱头蹲在那里哭泣。

    雪雁忙迎上来道:“辟邪原是老老实实趴在地上的,偏生发觉有生人在山石后头,故而叫了一声,吓着了!”

    说着上前将那孩子扶过来,不想竟不是别人,却是贾政第三子,赵姨娘所出,探春的同胞兄弟,名唤贾环者。

    见贾环浑身肮脏,满面污秽,黑眉乌嘴的岂能与凤凰蛋儿宝玉相提并论?几个丫鬟窃窃出声,皆是取笑之意。

    李纨却不免叹了一口气,瞪眼瞅着丫鬟斥责道:“三爷虽不好,到底是个爷,由着你们取笑的?明儿再见一丝没礼数,吩咐链二奶奶撵了出去!你们都是怎么看着的?由着三爷到处乱钻?竟藏在了咱们的山石后头,若是磕碰着了,可仔细你们的皮!”

    听了李纨的话,黛玉奇道:“是环儿兄弟?怎么活似小时候淘气的我呢?竟活脱脱一个泥猴儿!”

    惜春取笑道:“难不成小时候的林姐姐,竟也是这般淘气的不成?”

    黛玉略有些得意地笑道:“这有什么?小时候总有四哥替我收拾,玩够了就自然是干干净净的。”

    李纨已经将贾环叫进了屋中,一面吩咐人给他擦洗,一面说落道:“你也该有些个尊重了,别到处乱钻,让人厌恶,瞧你,成了什么模样了?怎么没有奶娘丫头跟着的?弄得一身泥泞,倒是让你林姐姐笑话。”

    贾环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偷眼瞅着一旁仿若仙子下凡似的黛玉,才住嘴不哭了,只抽抽噎噎打嗝。

    黛玉递过一方绡帕子,刮着脸颊羞他道:“不过就是辟邪叫了一声儿,瞧你还是男孩儿,竟吓得哭成这个模样!”

    贾环挺起胸,道:“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我才不是给辟邪吓哭的!”

    众人见他如此滑稽的模样,都是不由得扑哧一笑,黛玉却歪着头瞅着他,然后扯着李纨的衣袖问缘故。

    李纨叹道:“你瞧我们这里冷冷清清的,也该明白一些儿了。这环儿虽是三爷,只养他的是赵姨娘,素来都是道三不着两的,为人又极粗鄙,每每生事惹人厌烦,且也不能好生教养环儿,净往狐媚子下流走,老太太也很不待见的,这些下人,那一个不是往高处走的?自然奉承他也不如宝玉。”

    黛玉眉头微微一蹙,轻声道:“原也不是我这个外人能说什么的,只是有些疑惑,虽看不惯极多王孙公子皆三妻四妾,却也皆是司空见惯之事了,但是到底按着大清律令各家规矩,庶子庶女应由嫡母教养的,三妹妹都在外祖母跟前养活,舅母也待她极好,却如何环儿倒是赵姨娘养着呢?难道舅母竟是不曾待他如宝哥哥一般教养的?”

    听了黛玉的话,李纨不觉莞尔一笑,因将丫头都遣退到了外面,才瞅着贾环一眼,叹道:“傻妹妹,真个儿是傻了不成?三丫头是个女孩子,将来是人家的媳妇,又分不到贾家的一丝儿家业,太太有什么忌讳的?环儿是个男丁,和我们兰儿一样,都是能得了家业的,太太岂有不忌讳的道理?”

    贾环哼了一声,虎灵灵的大眼倒是很有精神,气鼓鼓着一张脸道:“我才不稀罕贾家的家业!”

    李纨和黛玉惜春都是一怔,贾环红着眼眶呢喃道:“我只要姨娘疼我,只要三姐姐也能疼我一疼。”

    这种渴望亲情的神色,让李纨不觉心中一酸,对黛玉轻声道:“这也是了,老爷素来不管这些,便是对宝玉也是呵斥不停,更何况环儿?太太又不待见他,姨娘呢,为人又是没见识的,又处处对他耳提面命恨宝玉抢家业,唯独能教养他的就剩下三丫头了,偏生三丫头自己都顾不过来了,哪里还顾他?”

    贾环忿恨不平地道:“她才不会多看我和姨娘一眼,只顾着讨老太太太太欢喜,满眼里就只有宝玉,才没我们娘儿两个!”

    听了贾环这怨毒甚深的话,黛玉不觉微微一怔,李纨和惜春都是苦笑,这已是司空见惯之事,也没什么稀奇了。

    李纨对黛玉道:“三丫头就是太要强,总嫌姨娘失了身份,处处闹腾,又见太太不待见环儿,故而远着姨娘和环儿。”

    听了这话,黛玉心中对贾环倒是怜悯之极,想了想,瞅着这个比自己还小了两岁的孩子,对李纨笑道:“素云:玉不琢不成器,环儿年纪还小,将来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大嫂子若是略疼他些儿,与兰儿一同长大,倒是不失为一件好事。”

    李纨却摇头道:“若说为人处事,本就该多疼他一些也无碍,只是,妹妹不知道我们这里的事情,连三丫头都远着,我和兰儿娘儿两个都顾不得自己了,哪里还能顾得别人的事情?若是再帮衬着环儿,还不得给……”

    说到这里,急忙咽了下去,不敢再说了,心中的苦涩,却更深了一层。

    贾环瞪着两只乌黑的眼珠子道:“我也不要大嫂子疼我,我有彩云姐姐疼我呢!”

    听到贾家如此错综复杂的纠葛,黛玉倒是不好说什么,毕竟权势富贵面前,杀了自家人的都有,更何况仅仅是排斥呢?

    忽而看到贾环腰间带着一个红色荷包,绣着五色云纹花样,十分精致,不觉问道:“这是谁给你做的?倒是精致得很。”

    贾环拈起荷包,脸上红红的有些兴奋,道:“这是彩云姐姐给我做的。”

    李纨素知彩云是王夫人房里的丫头,便笑问道:“彩云怎么给你做这个了?素日竟不曾见过的,倒是好工夫。”

    贾环笑道:“前儿瞧见宝玉穿了一双鞋好生精致,真真是费了好些工夫,正好太太问,姨娘才知道是三姐姐给做的,见我心里羡慕,所以彩云姐姐就悄悄做了这个荷包塞给我,我好生欢喜的。”

    见到一个荷包就能让贾环如此喜悦,能让他如此感激,在座的李纨和黛玉惜春三人更觉得鼻子一酸。

    在贾环身上见不到一件佩饰,衣衫亦不是十分精致,就是旁边跟着自己过来的几个丫鬟也比他打扮得好,黛玉更是诧异,低头寻思了一会,叫雪雁来带贾环去玩儿,惜春亦笑道:“我带他去罢,正好让他给我推秋千,我要好生玩耍一番呢!”

    说着拉着贾环便往外走,见有人陪他玩儿,贾环倒也是十分欢喜,蹦蹦跳跳跟着惜春去了。

    瞅着两人的背影,李纨叹息道:“方才妹妹说让我多疼他一些,纵然我有这心,也是不敢的,到底太太忌讳着他的。当着环儿的面,我也不怕妹妹笑话才这么说,也不怕环儿说我不厚道,环儿人虽小,可精着呢。”

    黛玉将小身子投在椅子内,粉脸上皆是红润润的晕丝儿,笑嘻嘻地道:“大嫂子,你可别跟玉儿打马虎眼呢!倘若不是大嫂子素日里对他好些,他怎么能在大嫂子的院落里走动呢?偏生不去别的地方去?”

    李纨脸上一红,听黛玉这么赞她,倒是有些不大好意思。

    终是长叹了一声,才幽幽地道:“我们也不敢多疼他什么,也只能在赵姨娘找三丫头闹腾,劝解一些儿。我克死了你大哥哥,让兰儿从小没了爹,太太没了儿子,原本就已让太太十分忌讳的,若是对环儿好,太太指不定还是什么脸色呢!好妹妹,幸而你不曾住在这里的,这原就是是非之地,能避则避罢!”

    黛玉寻思了一会,方想起贾珠原是外祖母亲孙子的事情,原就是极少有人知道,当初亦是遗腹子,与了贾政为子,怪道李纨虽怨,却不知道王夫人忌讳的缘故,与她无血缘之亲的儿子孙子,她岂能由着夺走她亲生子宝玉的家业?

    贾母打发人来叫黛玉去用饭,又吩咐李纨不用去伺候着了,有凤姐服侍便罢。

    黛玉明白贾母今儿正逢喜事,忌讳李纨是寡妇身份,虽然心中颇不以为然,却也只得向李纨告辞。

    瞅着黛玉摇摇而去,正如一朵风中的芙蕖摇曳生姿,李纨轻轻叹了一口气,收拾慧人送上的礼物时,忽而怔在了那里。

    却原来,包裹中,竟还有一张三千两的银票,写明了是贾敏临终前的嘱咐,赠给他们母子以作衣食之用。

    这边黛玉斜坐在辟邪身上慢条斯理地走在园子里,倒是惊吓了来往路过的不少人,让黛玉更加得意地圆睁着大眼,小嘴微微嘟起,嘴角扬着两朵可爱的笑花,晶灿的目光,灵秀的气度,显得格外好看,竟是让人不敢逼视。

    一路与贾母派过来服侍黛玉的丫鬟鹦哥说说笑笑,鹦哥倒是难得的不怕辟邪,一张圆脸上两个深深的酒窝,相貌甚甜。

    鹦哥因笑道:“姑娘才来的时候,可巧宝二爷去庙里还愿去了,这时候倒是也该回来了,一家子亲骨肉的,该见见了。”

    想起那个小色鬼,男生女相的贾宝玉,黛玉眉头微微一蹙,虽然贾环形容猥琐,可是自己却并不是讨厌他,倒是有些怜悯之心油然升起,只是这个人人捧在手心里的贾宝玉,她可还记着那一笔要摸她小脸蛋的仇呢!

    拍拍辟邪的脑袋,黛玉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之意,灵兽的好处就是和主子心灵相通,牠很明白自己这个小主子在想什么。

    刚到贾母的院落中,就听着一道大呼小叫的声音道:“林妹妹,林妹妹,是林妹妹来了!老祖宗,是林妹妹来了!”

    一个身影不看来人,便急忙扑了过来,张开双手就要去抱刚进来的黛玉。

    [娃娃福晋:第049章半夜惊魂]

    眼见宝玉急匆匆从贾母房里跑出来,鹦哥倒是先唬了一跳,呵斥道:“二爷,你这是做什么?别吓着姑娘!”

    说时迟那时快,辟邪忽而撒蹄越过了宝玉,稳稳地落在了门口,激起一股劲风将宝玉扫到了一边,坐倒在地。

    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一拥而上,手忙脚乱扶着宝玉,宝玉娇嫩嫩的嗓音满是哭意:“屁股都裂成四瓣儿了!”

    听着这带了一点女儿气的嗓音,黛玉掏了掏耳朵,从辟邪身上滑落下来,理了理裙摆,自在地进去,一眼也不曾瞧宝玉。

    见黛玉不理他,宝玉急忙扶着袭人的手站起身,自然是瞧见了辟邪,吓得面色惨白,嚷道:“怎么让这大狮子到咱们家?”

    众人皆知贾母心中极疼黛玉,故而皆不敢言,唯独袭人笑道:“是林姑娘带了来的,咱们家并不敢养这样凶悍的东西!”

    听到辟邪是黛玉带进来的,宝玉登时想起当年那个晶莹剔透的小娃娃来,当年正恨没福得摸她那粉嘟嘟的小脸,好容易竟是自己的亲表妹,将来是要和自己一同住的妹妹,故而便不则声了,对辟邪也不禁生了几分亲近之意,急忙理了理衣裳,将头上歪了的帽子也端了端正,跨着四平八稳的小四方步,跟着黛玉身后进去。

    黛玉进来见了贾母,正坐着陪贾母说话,见到宝玉进来,不觉眉头一蹙,一声不吭。

    贾母见状忙笑道:“这是你表哥宝玉,年纪倒是大你一些儿,很该厮见厮见。”

    宝玉听闻贾母此话,再看黛玉俏生生娇怯怯地坐在贾母身畔,蹙眉搓弄着手中的一方绣帕,竟是生得清新妩媚,宛如一弯新月,似有如水的清辉汩汩流入心中,万分舒爽之下,急忙上来长揖为礼,倒也是文质彬彬地含笑道:“见过妹妹。”

    黛玉淡淡地还了一礼,美目流波之间,早瞧见几个丫头皆是粉面生春,偷眼瞧着丰神如玉的宝玉,不觉心下疑惑不解。

    她到底年纪小,只知道从小依附着胤禛,当胤禛就是最亲的亲人之一了,哪里能明白这些少女怀春?

    宝玉见到如此神仙似的妹妹,早已喜之不尽,絮絮叨叨地问着黛玉姓名家乡等琐事,偏不见黛玉答话,便忘情地伸手去拉黛玉,含笑瞅着黛玉分外清然的玉容道:“好妹妹,你也理我一理儿,我留了好些玩意儿与妹妹玩呢!”

    黛玉癖性喜洁,最厌外人拉扯,原就厌他絮絮叨叨没完没了,此时又见他动手动脚的,不禁心中大怒,摔手将帕子打到了他手背上,涨红了一张粉红的小脸,冷声道:“作死的,谁许你动手动脚?”

    看着面前粉嫩晶莹的小女娃儿陡然之间不怒自威,洒落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质来,贾母不由得也是一怔。

    她初见黛玉之时,见其年纪虽幼,却有一种清丽婉约的绝代风华,让人见之忘俗,心中已经喜了七分,此时见其气度,却又更添了七分的喜欢,这才是应有的大家气度,这才是将来能做一家之主母的威严,岂是自己身畔这些庸脂俗粉可比的?

    见到黛玉如此清新俏甜的模样,却又不免想起多年前爱女在自己膝下撒娇的情景来,不觉一点心酸溢上了眼角。

    旁边坐着的王夫人却笑对黛玉道:“大姑娘别见怪,你这哥哥从小儿和姐妹们一处厮混惯了的,此时见了大姑娘,不免有些得意忘形。最是个祸根孽胎,竟是家里的混世魔王,老太太又比别人多疼他三分,因此倒都由着他的性子了。”

    黛玉瞧着王夫人容貌端庄,虽稍嫌木讷,却比邢夫人自有一股大家风范,娇声含笑道:“舅母言之有理,甥女年幼,且从小儿都极厌恶外人动手动脚的,今儿却不免得罪了宝哥哥,宝哥哥可也别见怪才好。再者,不是一家子人,到底该有个男女之分,不知道的人,若当甥女竟是个不尊重的人,甥女就是生了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楚道不明白了。”

    语音轻柔,清脆婉转,抑扬顿挫之间,错落有致,恰如一串玉珠儿坠落在极大的翡翠盘中,娇俏玲珑。

    听黛玉如此娓娓道来,一字一句竟没有丝毫失礼,既守了为客的礼数,亦全了贾府的规矩,王夫人倒是不好说什么,那宝玉虽酷爱女孩子,却非蠢笨之人,忙打叠起千百样的温柔款款来给黛玉赔礼。

    晚间贾母便将宝玉挪进里间与自己一同睡,黛玉便歇在了碧纱橱内,王嬷嬷和慧人风月以及贾母打发来的鹦哥一同服侍。

    只黛玉到底爱干净,偏生又从几个小丫鬟嘴里知道碧纱橱原是宝玉常住的,她便立时不肯住在碧纱橱内。

    贾母见她竟如爱女幼时一般执拗,心中怜惜之心大盛,便吩咐人收拾了东暖阁,与黛玉暂歇。

    慧人和风月到底是贾家的外人,见贾母使唤鹦哥来,度其意思,大概也明白了,便都让着鹦哥服侍黛玉。

    黛玉从小儿就认生,且夜间认床,如今离了有胤禛的地方却到贾家里来,自然是睡不着的,翻来覆去也不得合目安歇。

    鹦哥细细听了一忽儿,才起身移了宫灯,过来给黛玉掖了掖锦被,含笑道:“想来姑娘认床,所以睡不着,只秋日夜长,姑娘好歹睡一忽儿罢,仔细明儿眍䁖了两只眼睛可不好看了。”

    粉嫩如白玉精雕似的雪白莲足伸出了被子,修饰得极其圆润的小趾甲宛如十片小小的粉红花瓣,甚是可爱。

    黛玉很不老实地踢了踢被子,活脱一条蠕动的小毛毛虫,在床上翻滚着,小嘴里咕哝道:“睡不着就是睡不着,哪里还有硬着睡觉的理儿?好生恼人,我好些时候夜间都不会失寐的了。”

    见黛玉如此淘气,鹦哥倒是一怔,随即淡淡笑了开来,正要说话,听着窗外枝叶飒飒作响,黛玉便立即抱怨道:“外面凉得很,从小儿辟邪都是在我床边睡着的,怎么把他关在外面了?只管怕玉儿冷,要是辟邪冻着了,可怎么好?”

    见黛玉心心念念着辟邪,鹦哥素来都是以主子为主,且辟邪又只是黛玉的玩物,也不会害黛玉,便过去开门放辟邪进来。

    黛玉披着一件水红缎子的小袄儿,跳下床伸手搔弄着辟邪的头,咯咯一阵娇笑泠泠,调皮地摆弄着辟邪。

    辟邪斜眼看着兀自玩得好乐的黛玉,鼻子里哼哼两声,该睡了,小主子,若是明儿回去他见到眼睛眍䁖了,必定生气。

    瞧,世间还有像牠这样处处提醒着主子歇息的灵兽吗?多贴心啊!

    忍不住嘟了嘟红嫩嫩的小菱唇,轻轻逸出一丝叹息,黛玉愁眉苦脸地捏着辟邪的耳朵:“臭辟邪,玉儿想四哥。”

    切!不过才一日,想什么想?当初不也好些时候没见的时候多着呢!

    “切!笨辟邪,没听过古人有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玉儿已经和四哥有三秋没见了!”

    去,古人都?br /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