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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幼儿园(全)第10部分阅读

    皇家幼儿园(全) 作者:肉书屋

    有人都知道了。看着萧策认真的表情,萧紫依更不敢多说一句了。

    幸好这时候有人在房间门口说时候快到了,让萧紫依摆脱了这种窘境。萧策整了整衣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起身向皇帝请示。皇帝点了点头,率先往外走去。

    萧策还是站在原地不动,恭敬地等着萧景阳先走。

    萧景阳随和地一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先走吧,今天是属于你的日子。”

    萧策感激地一笑,蹬蹬蹬地往外大步走了出去。

    “你还真大方啊!”萧紫依知道宫里这种尊卑很看重的,难得他这个太子都不在意。连她都看得出萧策想要的是什么,不相信萧景阳看不出来。不过问归问,萧紫依还是趁机偷抓了几块点心用手帕包好塞到袖筒里。看这架势是长期奋斗,她要做好后勤准备。

    萧景阳见状无奈地笑笑,帮她把旁边茶几上的点心一起包好放在她另一个袖筒里,“只不过让他得意一次而已,又不会一直得意下去。”

    萧紫依耸了耸肩,懒得问他们这对兄弟究竟在演什么戏。上次海棠宴上的互不搭理,到现在在她面前上演兄友弟恭,这默契还真是好啊!萧紫依心下嗤之以鼻,小心翼翼地带着“两袖点心”跟着萧景阳走入大殿。

    在金碧辉煌的金华殿最高的那个宝座上坐着的,自然是当今的皇帝,大殿里已经站满了皇亲国戚和朝臣,密密麻麻地站成了好几列,寂静无声地等待着台阶上卓立着的萧策发言。

    萧策看了一眼和萧景阳走入大殿的萧紫依,深吸一口气,用他那仿佛在沙子上磨过的声音高声说道:“今日学生想要讲说的是《论语》里的一则,‘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这个问题。”

    萧紫依双眼一眯,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

    萧紫依跟着萧景阳站在台阶很不起眼的一侧,耳朵里听着萧策引经据典地阐述这个论题,满脸不屑。

    “这个‘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的问题,因为涉及到男女之别和辨别小人之害,历来不好讲。也亏得萧策他敢选这个问题讲学。”萧景阳低声说道。

    萧紫依看了看,他们两人站的位置很偏,和其他人离得距离也很远,低声说话不怕会被他人听见。

    萧紫依见这个地方看戏比较好,更是无人注意,索性把糕点拿出来大大方方地吃起来。就是没有茶水润喉,所以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顺便看着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发现好多人都是老头子,就算有几个年轻一点的,她也都没见过,只是看到一个眼熟的蔡孔明,站在西边最末的一位。

    看来上次海棠宴请的都是近臣的子弟,并没有请这些国之栋梁啊。连她认识的李云清、谈月离或独孤烨都没有在这里,看来他们的官阶还是不够格。萧紫依回过神,好奇地问道:“哦?皇兄当年选的是什么题呢?”

    萧景阳勾起唇角,洒然道:“我怎么能像萧策这样自己选择呢。当时是罗太傅选定的题目,我记得是《子罕》的‘千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

    “这句很简单嘛!”萧紫依不以为然地悄声说道。

    萧景阳笑笑不语,这种出阁讲学在他看来只不过就是走个过场。毕竟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封为太子,这时全朝野上下都知道的事,平时便有无数的机会给父皇和群臣考察他的品性,他不至于要用这么一个形势来表现什么。

    但是萧策不一样,这次是他第一次正式出现在政治舞台上,所以也就不难理解他为何要坚持自己出来讲学了。萧景阳儒雅的脸上笑得很温和,可是眼神却一点都不减犀利地看着台阶上侃侃而谈的萧策。

    萧紫依不满地嘟囔着:“可是他怎么选这个论题啊!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也亏得他能讲的出口,他不是小人儿吗?他不是女人生的吗?”

    萧景阳失笑道:“我原来听说他选的可不是这个论题哦。前一阵我见他还捧着《中庸》在看,突然换成《论语》里的这句,我猜十有八九是因为紫依你。”

    切,萧紫依咬着千层糕往台阶上看去,正好对上萧策挑衅的目光,两人互瞪了一眼,随即撇开视线。

    “萧策的学识真的很渊博,引经据典精通儒学,怪不得罗太傅对他赞不绝口。”萧景阳语气轻松地感叹道,萧紫依微微在其中听到了那么一丝不甘心。

    萧紫依仰头看着萧景阳的侧面,看着他眼中的失落,不禁安慰他道:“皇兄,你嫉妒他做什么?有些树注定是以后用来当地板被人一辈子踩着,或者用来做横梁立柱支撑房屋的。可是有些树生来就是要做最顶上那个宝座而生的。虽然有的季节满是青绿的树叶,到下一季就发黄,甚至落叶满地,仅存秃枝。可是尽管如此,该是什么树,就是什么树,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萧景阳侧耳细细倾听,若有所感。许久之后叹气道:“紫依,要我来说,你讲的要比萧策讲得好多了。虽然这么白话,可是却很有道理。”

    这到底是褒还是贬啊?不过管用就好嘛!萧紫依见萧景阳又恢复了平日的傲气,心满意足地继续吃起点心来。她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出言安慰他,但是总觉得那种失意的神情出现在他脸上真的不可思议,她不想看到。

    “不是皇兄哄你开心哦!”萧景阳见萧紫依不以为然,笑着说道,“萧策的这些话肯定在台下自己背了好多遍了,哪有你随口拈来的惬意?”

    萧紫依弯起唇角,带点恶意地吐槽道:“说不定,他坚持要自己讲学,就是怕那个罗太傅给他出个自己不会的题。自己选择的话,就可以好好准备了。”

    萧景阳忍住狂笑的冲动,捂着肚子低声道:“也许真是这样。当年我一晚上都没睡好,就怕罗太傅出的题我答不上来。天啊!紫依,你真是邪恶。怎么会想到这点?”

    以己度人喽!萧紫依撇撇嘴,若是换做她,她也会这么做的。

    萧景阳这些天头一次心情这么爽,发觉了吐槽的好玩之处的他继续说道:“这么说来,萧策还有一点也很可疑。”

    萧紫依八卦地把头凑了过去,低声问道:“什么什么?快说。”完了,眼看大周朝这么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就要被她带坏了,可是偏偏她还挺期待的。

    “他经常在引用完一段长篇大论之后,会特别讲述父皇曾给他讲到这一段时,对他的谆谆教诲。本义是什么,微言大义何在。他把父皇的大招牌一放,哪位师傅还敢多言质疑他啊?”萧景阳不屑地说道,“听听,这不就是?”

    萧紫依竖起耳朵,只听萧策认真地讲道:“予常侍父皇左右,闻皇父教诲道,最难处者小人,最难防者亦小人,一旦稍有不当,就会被他们所欺。览前代小人误国的事,皆因为上面的人信任他们的缘故。所以,要切切不忘这些。”

    “噗哧!”萧紫依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满口的糕点都喷了出来。

    她这一笑不要紧,要紧的是全殿的人全部齐刷刷地把目光对准了她,和站在她旁边的萧景阳。

    萧紫依连忙尴尬地用袖子把嘴边的糕点渣擦干净,讪讪地笑着。被这些老头子和未来的老头子紧紧盯着,感觉可真是别扭啊!

    就在萧紫依想蒙混过关的时候,只听萧策丝毫不退让地高声说道:“看来有人对予之所见略有异议,不知可否上前一说?”

    萧紫依把糕点往袖口里藏的动作一僵,抬起头来正好看到萧策看好戏的眼神,心下一滞。

    不会吧!这小子玩真的?

    正文 第五十九章 你是小人?你们全家都是小人!

    萧景阳倒是没有半分紧张,悄声朝萧紫依说道:“不怕,出阁讲学的时候,只要有异议的人就可以出声提问。紫依你尽管说。”

    说?她倒是要说什么啊?萧紫依尴尬地笑了笑,脑袋一片空白。她是来看戏不是来演戏的啊!

    “就说刚才你和我说的那个,什么他不是小人儿吗?他不是女人生的吗?”萧景阳退后半步,幸灾乐祸地低声说道。

    萧紫依笑容都完全僵在脸上了。这种几近于狡辩的话也就只能在私底下发发牢马蚤,能上得了台面吗?

    萧策见萧紫依久不答话,以为她方才只是顾着吃东西,没有听清楚。所以不厌其烦地在台上重复道:“原句是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予以为应该这样解释,只有女人和小人才是最难同他们相处的。你对他们好,他们便不知天高地厚,试探你、冒犯你、搅你;你对他们板下脸来,他们便埋怨个不停,说你对不起他。所以女人和小人最难相处之。”

    萧紫依边听边把口中的糕点使劲咽了下去,听完之后正好全部搞定。她微微一笑道:“我认为并不是这样的。”

    她环顾一周,发现殿内包括在宝座之上的皇帝都露出注意的神色,等待着她的回答。萧紫依深吸一口气,朗声说道:“女子的小气,乃是上天赋予的特权也。古语有云阴阳调和,不正是因为女子的小气,才能显示出君子的大度吗?”

    殿内没有人出声,有些人见过萧紫依,已经猜出这位就是那位长乐公主殿下。有些人没有见过,见太子殿下与之行动过密,还以为是哪家的世家公子来刻意搅乱。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她方才所说的话都有些强词夺理,很多人脸上都已经现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萧策得意地一笑,还不放过萧紫依,“那么小人何解?”

    萧紫依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已经完全一片清明。“至于小人可分小人物和真正的卑鄙小人。千里之堤毁于蚁|岤,细节决定成败。老子曾说过:‘天下难事,必做于易;天下大事,必做于细。’我觉得应该加一句,建功立业,必靠于人。君不见在历史上不可一世的帝王将相们固然能深刻地影响事件的走向,但是小人物在某些时刻也能起到关键的作用。”萧紫依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内心不免想到那个前朝的独孤皇后。若不是有她的存在,她来到的这个世界应该是大唐盛世,而不是大周朝。

    殿内随着她话音刚落,便响起一片稀稀落落地细语声。萧紫依虽然没有具体地引经据典,但是历史上这种小人物影响大事件的例子不是没有,而是数不胜数。

    萧紫依看着萧策深思的表情,继续说道:“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女子能相,小人易防。可是在下认为最难养的可不是这两者,而是伪君子。”

    众皆哗然,虽然从古自今有很多人质疑孔夫子的话,但大多都是从其他意思上理解。自从前朝独尊儒术之后,还是头一次有人在公开的场合下反驳孔子的说法。不认识萧紫依的官员们纷纷左右打听着这位公子到底是谁,可是心里知道萧紫依身份的人却三缄其口,没有人敢说。

    萧景阳轻咳了一声,提醒萧紫依说得不要太过火了。话好出口,可是有时候是不管怎么说都说不过万众之口的。

    萧紫依愣了一下,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大学的课堂上,可以畅所欲言。在这个时候质疑孔子的话简直和质疑皇帝的话没有什么区别,更何况皇朝一代换过一代,可也没见到过孔庙可有半分动摇过。君子之泽,五世而斩。皇帝之家也就是几百年的辉煌而已,可是孔府在中国封建王朝却拥有着两千年的荣耀。如此对比,便可知这个孔圣人在这些食古不化的古人脑海中究竟是一个什么地位。

    “咳,其实关于这句话,在下还有一些其他观点。”萧紫依清了清嗓子,打算支开这些人的注意力。

    萧景阳无语,没想到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妹妹居然还打算继续说。

    “请讲。”这时一位花白胡子的老头站出列,目光炯炯地盯着萧紫依,面上布满了严肃的神情。

    萧景阳低声道:“这是罗太傅。”

    萧紫依礼节性地朝那个罗太傅笑了笑,丝毫不怀疑她若是说得不在理,这位名副其实的太傅会直接用她听不懂的长篇大论把她贬得无地自容。

    叹了口气,萧紫依缓缓开口道:“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女子’应该是女和子。‘女’可以指的是皇帝的妻妾,‘子’指的是皇帝的儿子,至于‘小人’,在下认为指的是皇帝周围的宠臣、佞臣。”

    此言一出,殿内鸦雀无声。没有人曾经从这个角度来考虑这句话,兼之萧紫依比喻得大胆新奇,一时间群臣皆低头沉思,无人敢搭话。生怕被这位伶牙俐齿小公子说成是皇帝身边的“小人”。

    “很新奇的想法,继续往下说。”皇帝清冷地开口说道,显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萧紫依咬着下唇,豁出去今天比较倒霉,反正是讲学嘛,她就从学术角度好好讲讲。“孔子的每句话其实都有不同的理解意思,如果一句话就只有一种寓意,那么孔夫子也就不是被尊称为圣人了吧?”萧紫依先捧了一把孔子,细细地观察着每个人面上的表情之后,微微笑道:“所以在下认为这句话如果从治国之道来讲,女、子、小人均是在下上面所说的寓意。而从古籍历史中看,君主的妻妾参政,就是为了让自己生的儿子当继位者。所以伙同儿子,与近臣相勾结,争夺继承权。”

    一旁萧景阳的面上已经看好戏的笑容尽褪,不敢相信他的妹妹居然通过这么一句话联想到如此敏感的问题。他都不敢抬头去看自己父皇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耳朵里更听着萧紫依清脆的声音继续侃侃而谈。

    “所以,在下以为孔子的这句话是在阐述一个政治问题。‘女’、‘子’、‘小人’三者勾结起来,乱政篡权,是引发政治动乱的主要根源,轻者动摇国家的根基,重者直接会导致皇朝的灭亡。因此,他才会感叹一句,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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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六十章 成王败寇

    萧紫依得意洋洋地一笑,等待着旁人的称赞,却发现殿内的气氛像一摊死水一样寂静,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几下。

    呃,是她说得太强悍了,把他们都吓到了吗?

    萧紫依不解地侧过头去看一旁萧景阳,只见他面无表情,眼中全是无奈的神色。

    萧紫依一愣,在脑海里把她说的话重新倒带了一遍,骇然发现她说的好像是什么很了不起的话。她貌似牵扯到了争继承权的问题……萧紫依暗自懊悔,她不该说得一开心,把场合给忘记了。

    这是萧策的出阁讲学啊!她抢了他的风头不说,还影射他会抢夺萧景阳的太子之位……她不活了……

    倒是一直沉默的萧策忽然开口说道:“照这么理解,妹喜、妲己、褒姒把夏商周颠覆,倒也应了这句话。”他虽然一向自诩为学识过人,可是父皇经常对他说不懂的装做懂并不是一件好事。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他一直牢记在心。所以就算是萧紫依抢了他的风头,她说的话里面涉及到什么他还没有来得及想清楚,但是他要承认萧紫依确实比他对这句话的理解程度高。

    萧紫依本来想找个借口溜掉的,但是听萧策这么一说,立刻又打消了念头。这小子居然把亡国的罪过都推给女人?有没有搞错啊?

    萧景阳在一旁只消看着萧紫依脸上的神情,就知道她绝对还有话要讲。因为这时大殿内鸦雀无声,他又不能出声提醒她,刚想伸手去扯她的衣角让她适可而止,一个念头划过他的脑海。

    萧紫依方才讲的那番话,会在宫廷里掀起多大的风浪,他不用想都知道。他会首当其冲地被人怀疑是在背后指使,把那番话借用萧紫依的口说出来,这时他再出手阻止,看在有心人的眼里岂不是更加惹眼?到处揣摩她后面又要说什么话?与其遭人诟病,索性就让她说个痛快吧!

    萧景阳这么想着,便慢慢地把手收回袖筒内。

    萧紫依丝毫没察觉到身旁萧景阳一系列挣扎的心理活动,她踏前一步,仰起头看向台阶上的萧策,朗声道:“错!这句话也许是有在下方才所说之意,可是亡国并不是因为红颜祸水。就拿妲己和商纣王来说,《尚书》有载,所谓商纣王的罪恶也不过就是酗酒、不用旧臣、登用小人、所信妇言、不留心祭祀有限的五条而已。”萧紫依侃侃而言,实际上心里还是在感谢蔡孔明夫子前些日子给萧湛布置的作业中,就有熟读这段的任务。她在帮萧湛的时候,顺便把这些也都看了一遍。否则还真无法辩过萧策。

    殿内众人开始有些议论纷纷,这种学术辩论历朝历代都是一种传统,能在皇帝面前一展自己的才华乃是梦寐以求的机会。可是对于萧紫依前面那种几乎算得上是口出狂言的辩论,却没有人敢上前与她一较高下,生怕说错了什么话,导致仕途到此为止了。

    罗太傅捋着花白的胡须,疑惑道:“这位公子想说明什么问题?既然你认为策殿下说女人误国的话是错误的,那为何又说商纣王并没有昏庸无道?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萧策点了点头,他就是想不透萧紫依到底在说什么。

    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对准了萧紫依,丝毫没有发现他们的思想已经完全被萧紫依不按牌理出牌的话牵着走了。

    她想说明什么问题?呃,她其实也不知道。萧紫依漫无边际地想着。这个年代,《封神演义》还没有出炉,人们对商纣王的残暴还没有什么概念。但是总的来说,都是承认商纣王荒滛无道。虽然《封神演义》只是部文学作品,但是相信被它影响的人可不少。喏,她有空最好盗版一下。

    萧紫依眨了眨眼睛,高深莫测地一个字一个字拖缓了声音,好给自己争取思考的时间:“一个人喜欢喝酒、一朝天子一朝臣、重用了一些出身贫贱的大臣参与国政、听自己娘子的话、不迷信,是不是我们也可以这么理解呢?如果这也算是罪状的话,那么以后的帝王们又有多少个是商纣王呢?”

    “孔子的学生子贡曾说,纣王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一个声音排众而出,清澈地回响在大殿之上。萧紫依循声看去,居然是那个爱打小报告的蔡孔明蔡三国。

    萧紫依撇了撇嘴,发现原来这个蔡三国不止是对三国历史了解嘛!她还以为他控三国呢!拼命理解了一下蔡孔明方才拽古文的那一段话,萧紫依还是不懂。但是她从对方眼中看出来赞赏的目光,判断出八成他是在替她的论点找论据。萧紫依稳了稳心神,平心静气地说道:“归根结底,就是四个字。成王败寇。历史是由胜利的人来书写的,向来不是正义才能战胜邪恶,而是只有胜利的才是正义。”

    这是她读历史的时候所持的态度,究竟有多少事实被埋藏在那些史书的字里行间内?究竟有多少真相又被湮灭在时空的沧海桑田里?没有人可以说得清。但是至少要随时保持自己的思想,不能人云亦云。

    坐在宝座皇帝一脸沉思的神情,并没有表态。而这场讲学的主角萧策却再也无法站在那里了,他朝皇帝恭敬地一鞠躬,闷声道:“父皇,今日策儿才知自己实际上并没有想象中的熟读诗书,策儿今后会更加努力的研修古籍。”

    皇帝点了点头,心平气和地说道:“也好,你继续努力吧。改日再讲学也可。”

    萧紫依看到萧策一向倔强的脸上现出颓然的神色,心下不禁一怔。她还是把萧策的讲学毁了,真是可恶。他再怎么博览群书,也比不上从二十一世纪知识大爆炸的时代而来的她啊!他是那么的盼着这天,她何必和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计较呢?

    “别在意,给萧策那个狂妄的小子打击打击也不错。”萧景阳幸灾乐祸地小声说道。自然表面上还是保持着那种严肃的神情。

    “皇上,老臣倒是很好奇,这位究竟是哪家的公子?是谁人教导出来的?”也许萧策能接受失败,但是在一旁的罗太傅却并未释怀。他在萧策身上倾注了多少心血,怎么可能就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无名小子几句话就说得一败涂地?

    皇帝看着萧紫依,勾起唇角淡淡道:“‘他’叫萧子苏,是朕教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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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太傅

    啥?她怎么变萧子苏了?而且,她什么时候变成皇帝亲授的了?呔!窃取光荣的人民教师十几年的努力是可耻的!

    咳,不过这只限萧紫依自己在心里想想。

    皇帝此言一出,所有人看向萧紫依的眼神立刻就不一样了。尤其其中还有着萧策复杂万分的目光,更是让萧紫依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今天就这样吧。”皇帝淡淡扔下一句话,便起身离去。

    等皇帝的身影消失之后,金华殿内一片沸腾,方才还木然无语的这些官员仿佛都被打了鸡血一样,一个个开始讨论起来,而且还一声高过一声。

    萧紫依被面前热闹的情景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更发现有很多人挥舞着双手,口中说着什么朝她走过来。甚至由于有些人说话太快,她都看到空中四处飞溅的吐沫星子。

    “跟我走。”萧景阳拽住萧紫依的手,带着她立刻从边门逃到殿后休息的一间厢房。

    “好……好吓人……”萧紫依缓过神,大口喘着气,惊魂未定地扶着桌子。

    “呵呵,吓到了吧!”萧景阳见怪不怪地坐在桌前,优雅地把茶碗翻了过来,替她倒满凉茶。

    萧紫依把茶一饮而尽,腿有些发软地坐在椅子上,苦笑道:“我还以为方才那些话都把他们镇住了呢!结果只是一厢情愿,他们只是不肯在父皇面前驳倒我而已。”

    “是啊,那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和仕途赌博啊!有几个人肯?”萧景阳又给她倒了一杯茶,这才给自己倒了一杯,拿在手里慢慢喝着。

    “可是这也太奇怪了吧?一个人都不肯冒险?”萧紫依皱眉道。

    “是紫依你说的问题太奇怪了才对,我看他们是刚想好如何如何驳斥你,就被立刻带往另一个问题了。这些人怕说错话,是要在出口前再三斟酌的。你的速度谁能跟得上啊?”萧景阳忍俊不禁地笑道,“况且,不是有个人出来支持你了吗?”

    “蔡三国不算啦!他那个叫支持吗?说的话我都没听懂。”萧紫依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她这一摆手,才发现她还有着“两袖点心”,连忙拿出来,打开包着点心的手绢,摊在桌上就着茶水当茶点。

    “估计金华殿今天又要开放很久了!”萧景阳拈起一块梅花糕,轻笑道。

    “他们……会在里面讨论这么久?”萧紫依觉得非常不可思议,这个朝代学风如此彪悍吗?她现在想起来方才吐沫星子满天飞的情景,都觉得恐怖。要是萧景阳带着她晚走一步,她恐怕就要被口水洗脸了。

    “经常的。”萧景阳语气里带着些许不屑,“与其有功夫研究孰是孰非,倒不如把今年的旱灾给解决了。”在他看来,辩论古籍又有何用?还不如把现实中的难题解决了。

    “是啊,就算是说得有理了又怎么样?”萧紫依叹气道,万分后悔她方才一激动就控制不住自己多嘴了。可是这个在以前课堂上养成有问题就要讲的习惯,实在是一下子改不了。她还倒希望自己还是在装哑巴。

    而且,好像还不止多嘴了,她还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萧紫依一想到这里,胃口全无,就连香甜的糕点放在口中也如同嚼蜡。

    萧紫依偷偷地抬眼往萧景阳的方向看去,发现他的面上仍然挂着一向温文尔雅的面具,让人看不清他真实的想法。一瞬间,萧紫依开始怀念起方才在大殿上,和她一起吐槽的那个皇兄来。

    “皇……皇兄,紫依说的那些话,会不会有什么影响?”萧紫依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她当时是口无遮拦,现在一想起来就觉得浑身冷汗。

    皇帝对萧策的那种偏爱的态度,就连萧湛那么小的小孩子都感受得到,更别提朝中那些权臣了。而要是说萧策的母妃没有半点想法的话,打死她都不信。这种直接是隔着一层纱的真相被她当众扯开来,到底会造成什么后果?

    萧景阳淡淡一笑,吃掉手中剩下的点心,风轻云淡地说道:“无妨,随他们说去吧。”

    “这样好吗?”萧紫依再次鄙视自己,众口铄金,三人成虎。在宫中更是要慎言慎行,她怎么一被人挑衅就全都忘了?

    “算了,话已出口,皇兄我倒是好奇紫依你从哪里学到那句话的那种说法的啊?”萧景阳端起茶喝了几下,好奇地问道。他心下倒是对萧紫依少了几分戒备。他这个宝贝妹妹,果然是有什么说什么,比起那些肚子里许多弯弯道道的人要好多了。

    “没有谁。”萧紫依拄着脸颊懊恼道。她难道还能说是从网上学的吗?以前她上大学时某一学年的读书笔记正好是写《论语》,所以查了好多资料而已。“倒是父皇说我是他教出来的,真是……”

    萧景阳瞅着萧紫依俏脸上的表情,他嘴角的弧度加深了几分。父皇说她是他亲自教导出来的,是为了堵那些文人的嘴,把事情全部揽到自己身上。毕竟萧紫依方才在大殿之上说的那些话,足够被人攻讦好几年的了。不过这些话也不用告诉她知道,就算说也轮不到他说。想到这里,萧景阳笑叹道:“我的妹妹真是厉害,居然把那个罗太傅气得吹胡子瞪眼,真不容易。”

    萧紫依见萧景阳语气里有几分不屑,不禁好奇问道:“咦?皇兄的学业不是那个罗太傅教导的吗?”

    “哦,尊师重道。可是我确实觉得罗太傅讲学有些太古板了,一点都比不上原来的太傅。”萧景阳眼眸中浮现出回忆的神色,面上有些黯然。

    “原来的太傅?”萧紫依轻声重复道。以前发生过什么事了吗?为什么萧景阳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复杂?

    萧景阳点了点头,刚想岔开话题,就听到厢房未关的门前站着一个太监,用那尖细的声音说道:“长乐公主殿下,皇上有事传召。”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姓和名

    萧紫依闻言一惊,下意识地朝萧景阳投去求救的目光。完了,这个挂名老爹要秋后算账了吗?

    萧景阳好笑地拍了拍她的头,催促她道:“快去吧,这还敢不去?”

    不知道他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萧紫依不甘心地瞪了他一眼,甩袖而出。

    萧景阳扬起笑,一双温柔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拿起桌上的茶壶徐徐为自己倒满面前的茶杯。不大的厢房里回响着清澈的水声,萧景阳面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深。

    不管怎么样,也不知道是福是祸,现在他的宝贝妹妹已经自动地走上了他的战车,也就只能依靠他了……

    萧紫依跟随着那个太监走在富丽堂皇的廊道上,慢慢地离开了金华殿,朝旁边的一座略小一点的殿室走去。

    “公主,那里是宣室殿,是皇上平时批阅奏折召见群臣议事的地方。”在萧紫依左前方带路的太监细声细气地说道。

    萧紫依点了点头,看向这位太监。她的长乐宫里虽然也有太监伺候,可是她对这种封建社会特有的人物有心理障碍,向来不允许他们接近她所在的殿室。若竹她们也知道她讨厌看到太监,索性就打发他们去做一些粗活或闲事。

    而这位过来给她传话的公公,从外表上萧紫依还真看不出他今年到底是多大岁数,不过至少年龄也应该和皇帝差不多了。只是皇帝因为操劳国事,面上要显得比实际年龄老些。

    在前面带路的公公好像发觉了萧紫依在着意看他,便开口柔声说道:“公主,奴才是沈宝,以后如果有什么事用得着奴才的话,请尽管吩咐。”

    肾宝?萧紫依听了差点没喷出来,费尽所有意志力才忍住笑,掩饰性地干咳了几下。“那紫依就多谢公公了。”萧紫依浅笑道。这个公公貌似是方才在大殿上站在皇帝身边的那位,肯定是皇帝的随侍太监。否则也不能把话说得这么满,还让她如果有麻烦可以去拜托他?

    要知道,在皇帝身边的宦官可是权力大得很。外臣拥兵自重,且常有叛乱的事情发生,令皇帝如芒在背。所以皇帝往往不相信外臣。就是朝中的文臣,皇帝也不会放心,怕他们与外臣相互勾结,把持朝政。因此看上去似乎只有身边的宦官能看得见摸得着,并且朝夕相处看上去很好控制。

    所以就如同水墨画中,看不见风,竹叶却被吹得一片凌乱一样。宫里面,太监本无权,但是却掌握着无形的大权。

    萧紫依感慨了一阵,忽然想到这沈宝说了示好的话,是不是照例要管她要红包啊?她看许多小说上,宫里的公公们都是填不满的钱袋子,不管你是皇子还是公主或妃子,都是要留下钱财的。

    呃,问题是她身上除了带着的那个祁墨特制的凤凰金簪,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

    萧紫依一路纠结,不一会儿便发现已经到了宣室殿的一间书房门口。沈宝低声道:“公主,皇上就在里面等您,您直接进去就行了。”

    萧紫依抬起头,看到沈宝那有些浑浊的双眼里透着慈祥的神色,让她不禁一愣。沈宝,他姓沈!她的母妃也姓沈,她不会认为事情会巧合到这种地步。

    萧紫依想到这里,匆匆低下头藏住眼中的惊讶,伸手往半掩着的书房门推去,同时提起精神脆声道:“父皇,紫依来了。”

    她踏入书房的大门,刚绕过一扇足有一人多高的云锦屏风,就看到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皇帝正站在案几前看着一幅画作。由于他低着头,萧紫依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更无从猜测他到底有没有为她方才在金华殿的行动而生气。

    萧紫依的心情有些忐忑,这种好像在犯错误之后被老师请到办公室的感觉,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过了。她这么自嘲地想着,反而觉得有些怀念和好笑。

    “还能笑得出来?看来果然和你母妃很像。”皇帝抬起头,看到萧紫依微翘的唇角,略带无奈地说道。

    “是吗?原来母妃也很喜欢笑啊!”萧紫依面上天真无邪地笑道,心内放下一块大石。看来萧策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并没有她母妃重啊!

    皇帝哭笑不得,摇头道:“就是这种喜欢闯过祸之后故作无辜的笑,一模一样!”

    萧紫依使出萌之大法,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了两下,甜甜地朝皇帝笑了笑。嘿嘿,她比萧策那个小公鸭嗓子多了一种武器,那就是他不会像她这样装可爱!“父皇,紫依才没有装作很无辜,其实上人家就是很无辜啊!”

    皇帝无奈道:“真拿你没办法,哪有姑娘家这么自称自己闺名的?成何体统?”

    萧紫依继续不解地眨着大眼睛,她是看古装片里都这么说的啊!一口一个自己的名字,会显得很淑女哦。“那说什么?”这回萧紫依可不是装出来的不懂,她确实不懂。

    “朕不是封了你长乐的称号了吗?”皇帝一板脸说道。

    “长乐……长乐……”萧紫依默念了几次,发觉一点感觉都没有。说起名字,萧紫依忽然想起一事,理直气壮地抬起头问道:“让紫依自称长乐?那方才父皇给紫依起的那个名字又是什么意思?对,叫什么萧子苏来着。”

    皇帝叹了口气,终于拿他这个又可爱又娇气的小公主一点办法都没有,朝她招手道:“你过来看看,这幅是你母妃的画像。”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念书?

    萧紫依绕过长长的书桌,走到皇帝身边,低头往桌上摊开的画卷看去。

    “这……这是我母妃?”萧紫依吃惊地睁大双眼,因为她看到的分明是个男装……好吧,勉强算是男装丽人。

    “是啊,你看你们多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皇帝的目光落到画卷之上,双目射出怀念的神色,连带着连说话声都舒缓了起来。

    一个模子?萧紫依一脸不敢苟同的表情。中国水墨画这种抽象至极的画法,她可没看出来这画上之人和她能有几分相似。不过仔细看去,画中之人眉宇间有股英气,倒是像极了英俊小生,绝对不同于普通女子。

    “父皇,我母妃……怎么是男装?”萧紫依不解地问道。按理说,正常妃子的画像应该是那种拿着扇子站在花丛里妩媚动人的样子吧?

    皇帝低回道:“你的母妃,是我见过最大胆的女人。呵呵,你知道谁是大周朝到现在为止最年轻的状元吗?”

    萧紫依满脸黑线,试探性地问道:“不会就是我母妃吧?”女扮男装的把戏?居然还真的有这样的戏码?

    皇帝面有得色地点了点头,仿佛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缓缓说道:“她自幼被当成男儿养大,十八岁才华便已名满京城。十九岁时值大考,在殿试上舌辩群儒大杀四方。呵呵,今天你在大殿上侃侃而谈的时候,朕几乎以为芸儿又回来了。”

    萧紫依听着皇帝满载着怀念的声音,想起来方才她在胡掰的时候,很多老臣看她都是很震惊的目光,原来让他们震惊的并不是她说的话,而是她的扮相。八成是让他们回忆起当年她母妃的潇洒身影。

    “我和我母妃……长得很像吗?”萧紫依不禁开口问道。

    “很像,很像。”皇帝连说了两次很像,目光从画上移到萧紫依的面上,柔声说道:“所以朕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是我的紫依终于回来了。”皇帝不擅于说这种温柔的话,所以也没再往下说。

    萧紫依还是囧囧有神地看着面前的水墨画,怎么也看不出来自己和这个抽象派的画像有什么地方相似。不过若是她的母妃和她长得很像的话,那么方才那个沈宝太监,就不可能是她母妃的亲戚。因为他和她一点都不像。不过看他看向她的眼神,也不应该一点关系都没有。

    “怎么了?”皇帝发现萧紫依对着水墨画表情怪异,开口问道。

    “一点都不像嘛!”萧紫依把旁边一张纸抽了出来,然后拿起旁边的毛笔沾了些还未干的墨汁,随手在纸上画了起来。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几秒钟一个卡通美少女跃然纸上。

    萧紫依把毛笔一扔,满意地一笑道:“这才像我呢!嘿嘿!”

    皇帝拿在手里看了一阵,显然不能苟同这种超时代的审美观点,摇头叹道:“紫依,今年还有科考,策儿说他想隐姓埋名也去参加。”

    萧紫依挑了挑眉,皇帝突然之间说这个做什么?“父皇,你不会想让我也去吧?”

    皇帝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呃,父皇,紫依什么都不懂。方才在大殿之上所说的全部都是诡辩,上不了台面的。”萧紫依汗颜,她这个父皇虽然看起来挺正经的,实际上还挺能容忍稀奇古怪的事情存在啊。

    “朕可没这么说。”皇帝微微一笑,狡猾地说道:“朕是想,如果紫依你在长乐宫里无聊的话,可以和?br /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