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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里短种田忙第43部分阅读

    家长里短种田忙 作者:肉书屋

    晚饭就跑这边等着了,众人见之立刻围上去问长问短。云舒见大伯和老爹脸色都不太好,不仅一脸疲惫,头发和衣衫还有些凌乱!李氏和小姑也注意到了,更是着急的不停发问。

    大伯推开小姑和水云秋:“别吵别吵,让我休息一会儿!”那声音干涩沙哑,走路都有气无力的!老爹也道:“她娘,先给我们准备点儿饭菜吧!我们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李氏闻言对小姑道:“小妹,先扶他们进去躺会儿,咱们去弄些饭菜,让他们垫垫肚子再说!”

    有了二人忙活,云舒和云秋帮不上忙,只好各自守着各自老爹,给他们端端水、拿拿东西什么的!待二人吃了饭、缓过气来,才长长的叹口气,将白天的事一一道来。

    二人早上进城便直奔顺通钱庄,到时却见钱庄门前突然多了十来个彪壮大汉守门,还有几个带刀衙役走来走去,钱庄虽没关门,众人一看这架势谁还敢进去存钱取钱?大多都是围在门口张望。

    他们问了些围观之人,才知道:今天一大早,钱庄门口突然来了一串手拿算盘的账房先生,然后又是壮汉衙役,将钱庄团团围住,声称顺通钱庄本部派人来查账,要歇业半天,现在只存不取。

    其后二人便一直在门口等待消息,直到午时过后,钱庄里突然出来个伙计,跟一大汉耳语几句,那大汉便直冲大伯而来,一手便将他拉了出去。水志诚以为他们要打大伯,也跟着冲了出去,结果那伙计上前,笑嘻嘻的对二人施礼,然后才说只是问个话。

    他们被带进二楼的大账房,几个年老的先生问了大伯些问题,水志诚一句也听不懂,其后又进来几个衙役,将五花大绑的掌柜拖了出去,大伯也被带了去,水志诚则随着围观人群跟着衙役去了县衙大堂。

    以前的案子,衙门抓了人,不管你有罪没罪,都是先将人关进大牢,盘剥几天才过堂,或者根本不需过堂,只要银子够多,就算是杀人放火也有办法平安出去。

    这次却不一样,衙役们积极,县太爷也积极。那被抓的掌柜没去大牢就直接上了堂,县太爷一阵噼里啪啦的审问,其间还拉了大伯和几个像大伯一样的账房先生上堂对峙,短短一个时辰,判决就出来了:

    顺通钱庄云雾城分号掌柜贪墨收贿银两数额巨大,判其发配边关,服苦役十年,并没收其全部家财。

    末了县太爷惊堂木一拍:“你们这群做假账的,按律法至少也得坐牢一年,不过顺通钱庄主家有话,看在你们只是听那贪贿掌柜指使、又为钱庄出力多年的份上,钱庄不再追究你们。”众人闻言大喜,县太爷惊堂木又是一拍:

    “不过本县太爷却不能放过你们,你们每人要么交银十两,要么去矿山服役一个月,自己选吧,交银的三日之内送来,服役的三日后自己来报道,否则按逃犯处理,就这样,退堂!”

    县太爷大摇大摆的走了,留下堂上五六个账房先生面面相觑,有人突然问:“我们交了钱,还可以会钱庄上工吗?”

    “哎!怎么可能?钱庄没追究咱们责任已经是大幸了!”

    “可是那帐,是掌柜叫我们做的啊,我们不做立马就能丢了差事,别人也一样要做啊!”

    “跟我说有什么用?得主家信才行啊!”

    “唉,算了算了,先回家凑钱吧,那矿山,别说一个月,我看几天就能把咱们榨成|人干!”

    众人垂头丧气一个一个的出了门,水志诚也上前扶起脸色苍白还跪在地上的大伯水志华,劝导他几句,二人慢慢往家去。

    第一六三章 凑钱送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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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情的经过一直是水志诚在说,大伯坐在一旁低头不语,大家听完都静了下来,气氛有些尴尬。

    小姑看大伯一脸沮丧样儿,怯生生的问:“大…大哥,你…真的做了假…?”

    大伯叹口气道:“我也是个伙计,掌柜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不听话的伙计谁会要?”

    “可是…可是……”

    “算了,你一个妇道人家,还是不要问这些,说了你也不懂,这事儿我自己会想办法!”大伯说完站起来就往外走。

    “大哥,您上哪儿去?”

    “我先回去睡个觉,二弟,今天麻烦你了,陪我跑了一天,你也早点儿休息吧?”

    “大哥,大哥,别走啊,咱们再想想办法啊?”小姑连唤几声,大伯没有回应,只是背对着众人挥挥手。

    众人沉默半晌,小姑道:“二哥、二嫂,那我也先回去了!云秋,要跟我过去吗?”

    水云秋看看云舒一家又看看小姑,低头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走到小姑身边,对李氏夫妻恭敬的行一礼道:“二叔、二婶,麻烦你们了!”

    “哪里麻烦了?我是你亲二叔,云秋啊,要不你就留在这里,今晚还跟云舒睡,她也有个伴儿啊!”

    水云秋摇摇头道:“谢谢二叔,我想去看看奶奶,她一定误会我娘了,我要跟她好好说说。”水志诚闻言也不好再留,便跟着出去,一直将二人送到汤氏院门口。

    水志诚回来时李氏正在厨房洗碗,云舒坐在桌旁练习那几个大字,今天上午都陪水云秋去了,下午才有空练了一会儿,那几个字总算可以成行了,要写好还得继续努力啊!

    水志诚进屋坐到云舒身边,以往云舒一写字,水志诚就很高兴,必定会夸奖一番,今天他坐了半晌却一句没说!云舒觉得奇怪,回头看他,见他正盯着油灯发呆,那心思不知飞哪儿去了!

    “爹爹、爹爹……”云舒连唤了四五次,还推了推他,他才反应过来,“啊?舒舒,你叫我吗?”

    “是啊,爹爹,你看我的字写得好不好?”

    “好好,咱们舒舒都会写字了,真能干!”水志诚看也没看遍一个劲儿的夸!

    云舒不满的嘟起嘴,李氏也发现他有些不对,收好碗筷,擦擦手,过来坐下,“他爹,有什么事儿吗?”

    “嘿嘿,她娘!”水志诚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看他眼神闪烁,肯定有事!

    “有事就说吧,别吞吞吐吐的!”

    “那个,她娘,我…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

    “恩,不生气,说吧!”

    “那个…那个…咱们家还有…多少钱啊?”

    李氏眼中精光一闪,拿根棍子拨拨灯芯,似在思考该怎么说,半晌后她叹口气道:“他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也知道家里的状况,上次盖房子咱们家一点儿余钱不剩,要不是安大夫他老人家好心,给了二两银子,咱们过年都过不安生。

    年前年后给你娘我娘送礼,那布匹就去了近一两银子,再加上各种礼钱喜钱,还有咱们日常的花销,现在咱们家只有五百文不到了!大哥现在是有困难,你作为兄弟想帮忙也是理所当然,可是,他爹,咱们也得量力而行啊!

    再说,大哥家又不是没银子,他在钱庄做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连十两银子都没有?你还是别操这个心了!”

    “可是,她娘,大哥这次丢了差事儿,他从小就没怎么干过重活儿,这以后的日子…”

    你是有点儿生气,拉下脸道“你连他以后的日子都操心起来了?他什么时候关心过你日子好过不好?!”

    “我…”

    “别说了,这事儿我不同意!舒舒,来,不写了,该睡觉了,娘给你洗洗啊!”李氏不再理他,直接过去抱起云舒给她洗脸洗脚,抱上床盖好被子。

    床上的云舒尖着耳朵听隔壁的动静,娘可别一时生气把爹撵去睡厨房吧?听外面那呼呼的寒风声就知道外面肯定很冷,爹也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大伯家那么大院子,又有那么多田地,还在钱庄干了近十年,怎么可能十两银子都那不出来?

    云舒正在埋怨,自己的房门吱嘎一声打开,李氏端着个油灯进来,水志诚讪讪的跟在身后,不停的道歉:“她娘,别生气了,他娘,我不说了,她娘……”

    李氏一句话不答,转身啪一声关上房门,将水志诚挡在门外,她手中的油灯跟着晃了几晃差点儿熄灭!李氏对着房门站了一会儿,云舒见她似乎胸口起伏厉害,应该是在深呼吸吧?

    待平静下来,李氏才转过身,脸上挂起平时常见的微笑,正好对上云舒探究的黑亮大眼睛。李氏一怔,然后咧嘴笑开,她走上前来,摸摸云舒的小脸蛋:

    “舒舒,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娘!”云舒从被窝里爬起来,“你要跟舒舒一起睡吗?”

    “是啊,今晚娘就跟舒舒睡,舒舒高不高兴啊?”

    “高兴!”云舒扬起可爱的笑脸笑嘻嘻的望着李氏。

    李氏摇摇头,抿嘴笑笑,点点她的额头:“你个鬼机灵,快躺下,别着凉了!”

    云舒听话的缩进被窝,探出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李氏的身影。李氏放下油灯,脱下衣服一件一件的折叠好放床边的凳子上,然后揭开被子躺进被窝,云舒哧溜一下钻进李氏怀里,还刻意避开李氏的肚子。

    李氏搂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低低的唱起催眠曲,云舒闭上眼睛,手却不规矩的摸摸娘亲的肚子,咦,都凸出来这么多了?白天看明明只有一点点儿啊!

    李氏握住云舒捣乱的小手,“舒舒,别闹,该睡觉了!”

    “娘,弟弟什么时候能出来啊?”

    “要不了多久了,可能就六七月吧!”

    “那么久啊!还有半年了!”

    李氏宠溺的捏捏她的小鼻子:“小傻瓜,现在不怕弟弟出来爹娘不疼你了?”

    云舒想想,还真是,于是故意孩子气道:“那就让弟弟暂时别出来吧!”

    李氏笑笑,沉默一阵,长长的叹口气道:“哎,今天养不了猪,家里少了笔进项;没水田,米粮也得买;后山那几亩地我帮不了多少忙,豆子也不知种不种得了;你弟弟马上又要出来了,唉!”

    原来李氏在愁这事儿,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光靠老爹每个月那几百文工钱肯定不够。

    李氏的手一边轻拍云舒后背,一边念叨:“舒舒啊,你爹怎么就这么实诚了?咱们家这个状况,他还想着给你大伯凑钱,我们家要真有银子也就罢了,可现在……唉!”

    这个问题,云舒也不知该如何开解,在老爹眼里,大伯就算再不好,也是她的亲大哥;兴许就跟舅舅有再多毛病,在李氏眼里也是亲大哥一般。老爹见大伯落难,想出力帮忙本也无可厚非,可是……唉!一切都是银子惹得祸!

    李氏怀有身孕,睡眠多,她长吁短叹一会儿便嘀嘀咕咕的睡着了,云舒却一直瞪大了眼睛没能入睡。

    其实自己那爹爹吧,虽然老实,却也有老实的好处,即便有时会吃些亏,也无伤大雅。何况老爹自周岁后对自己就特别宠爱,有时甚至胜过李氏,要不把我存的钱拿出来?

    她仔细算了算,那罐子里的现钱约有三百多文,小顺子给的金簪能值个几十两,常顺给的印信能取到一百两,里面还有块玉佩,应该也能值些钱,这样算下来自己还是挺有钱的嘛!她不禁沾沾自喜一番。

    片刻后又冷下心来,其实除了那三百文的现钱外,其他的现在都不能动,金簪和玉佩都是人家送的,印信是不是真能取到钱她心里也没底。她盘算一阵,决定明天就把那三百多文铜钱拿出来给李氏,打定主意的云舒总算安下心来,渐渐进入梦乡。

    第二天,云舒起来,院子里就李氏一个人在忙活,老爹吃过饭就进城做工去了,云舒叹口气,他一定想多赚些钱凑给大伯吧!这老爹,唉!

    云舒吃过早饭便说想去后山玩,然后带着小黄去了自己那个秘密基地,将罐子里的铜钱全部取出,一个一个的数好,用布绳串起来,包在衣服里抱着回家去。

    当她把几串整齐的铜钱放李氏面前时,李氏惊讶万分,她瞪着云舒看了良久,然后一脸严肃道:“舒舒,你这钱哪儿来的?”

    云舒一看李氏那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娘,这是舒舒存了好久好久的铜钱哦,给娘亲买米买东西!”

    李氏狐疑的望着她:“怎么这么多?”

    云舒为了让她相信,便扳起手指一项一项的数:“今年拜年时外婆给了十文,小姨给五文,大姨给了……,去年……”云舒连从康娃那里骗了几文钱都一一交待了出来。

    李氏越听越惊讶,张大嘴目瞪口呆。

    云舒看李氏那表情,伸手扯扯她袖子,叫了她几遍,李氏突然拉过云舒,啪啪啪往她脸上亲了几口:“天啊,舒舒,你连一岁多的事情都记得,天啊!你怎么这么聪明?……”

    李氏又是惊讶又是感叹,激动的拉着云舒揉来揉去左看右看,云舒被她折腾得直翻白眼,心里嘀咕: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

    傍晚水志诚回来,李氏又将云舒一顿夸,还将那几百文铜钱摆出来给水志诚看。

    末了,李氏笑道:“他爹,我想明白了,不管别人对咱们怎样,咱们对别人不能理亏。再说谁都有个困难的时候,大哥家落难,咱们有五百文就出五百文吧,钱没了可以慢慢挣,不能为了点银子忘了本!你吃完饭就把咱们家那五百文送去吧!”

    第一六四章 周氏放贷

    李氏笑道:“他爹,我想明白了,不管别人对咱们怎样,咱们对别人不能理亏。再说谁都有个困难的时候,大哥家落难,咱们有五百文就出五百文吧,钱没了可以慢慢挣,不能为了点银子忘了本!你吃完饭就把咱们家那五百文送去吧!”

    水志诚闻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拿着筷子停了半晌,不夹菜也不说话,李氏道:“他爹,怎么了?莫非觉得五百文太少?可咱们家只有这些了!”

    “不…不是,她娘,要不…要不…”水志诚结结巴巴、犹犹豫豫,“要不…咱们…就别送了吧?”

    “不送?”李氏闻言惊讶的望着他:“真的不送?”

    水志诚为难的低下头,“我…我今天仔细想过了,大哥家应该不缺钱,要不咱们…等等看,若大哥银钱不够,咱们再送怎么样?”

    李氏惊讶的望着他看了半晌,云舒也很诧异,老爹这个榆木疙瘩什么时候开窍了?

    李氏眼珠一转,笑道:“他爹,你今天进城,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水志诚微微点头:“我…担心大哥的事儿,顺便去衙门打听了一下,听说被罚银两的几位账房先生今天一大早都去交了银子,就差大哥了!

    还听说那些账房先生一个月月例就有二两,还时常有红利、赏钱,一年收入至少有三四十两,十两银子对他们不算什么,所以…所以……”

    “这么多?”李氏有些惊讶,“大嫂不是常说大哥一月只有一两银子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

    一家人静默一会儿,李氏道:“好吧,那咱们先放放,明天大哥要来借钱的话,咱们就把这五百文给他。”其后一家子都低头吃饭,没人再吭声。

    第二天,水志诚依然吃完饭就进城做工,李氏喂了牲畜、打扫完屋子,便坐在院中晒太阳、做小衣服,云舒则坐在院中练字。

    半上午,云舒突听蜷在院门口的小黄汪汪叫了两声,她放下笔,跑出去查看,正好见周氏背着个包袱牵着水云波回家,大伯紧随其后,水云秋站在院门口迎接。

    由于有些距离,云舒看不清他们表情,也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只能远远的望着,他们走得有些快,大伯走在最后,一进去就关了院门。云舒尖起耳朵听了听,里面没什么声响,莫非是大伯去接的周氏?那他们那十两罚银交了吗?

    云舒盯着那边院子看了会儿,见四周无人,决定偷偷溜过去听听墙角,她蹑手蹑脚正要出门。

    “云舒,上哪儿去?你的字练好了吗?”李氏的声音突然从天而降,而且就在她后方几步处!云舒尴尬的回头,将李氏果然就在近前,正板着脸低着头瞪着自己!

    云舒搓搓手偏头想想,“娘,我想带小黄出去玩会儿,一会儿就回来!”

    “不行,快回去练字,你不是要给俊文写信吗?你那歪歪扭扭的字拿去,小心俊文和两位小表姐笑话你!”

    云舒嘟起嘴嘀嘀咕咕抱怨一番,不情不愿的磨蹭回去,叹口气拿起笔继续写字,李氏也回到她的椅子上坐下继续缝补。

    云舒心里挂念着大伯家的事儿,写两个字就停下来道:“娘,人家年纪小,写久了会累,安夫子说要劳逸结合,写一会儿就要休息一会儿,那样效果会更好些!”

    李氏头也不抬:“歪理,安大夫怎么会说这种话?是你自己胡编的吧?”

    “没有,绝对没有,肯定是安夫子说的,要不你下次见他自己问啊!”

    “算了,我不跟你争,要休息啊可以,只许在院子里玩,不许出去!”

    原来还有些窃喜的云舒立刻垮下脸来,不能出院子怎么行?那岂不是不能听墙角了吗?她不满的扁扁嘴,干脆继续坐下练字得了!

    李氏一上午都坐在院中守着云舒,偶尔进屋拿个东西,一见云舒想跑就把她叫回来,云舒挫败的坐回去,抱怨道:“娘,人家想去找小姑玩儿嘛!”

    “哼,你个鬼丫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儿小心思?你不是想去你大伯家听墙角吗?”

    啊?被发现了!云舒吐吐舌头,干脆跑过去扭来扭曲往李氏怀里钻:“娘,大伯母回来了耶!”

    “恩,我看见了!”

    “我想去看看大伯母不行吗?”

    李氏瞪她一眼,“你这丫头,有那么好心?给我好好呆着,别出去惹祸!”

    李氏态度坚决,云舒只得放弃,白天过得也算平静,云舒炼了一整天的字,都是在草纸上写的,写完了李氏还可以拿去生火做灯芯什么的。

    直到傍晚时分,小姑突然跑来,“二嫂,二哥回来了吗?”

    “还没了,小妹,有事吗?”

    “恩,那个…大哥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娘想让大家凑在一起商量商量,大姐和二姐都来了,二嫂,二哥回来的话,你们也赶紧过来一趟吧!”

    李氏点头应诺,将小姑一直送到院门口,她站立良久才叹口气转回来继续忙活。

    天擦黑的时候水志诚回来,李氏先摆上碗筷,让水志诚快吃饭,吃得差不多了才将小姑的话转述一遍。水志诚闻言立刻放碗筷,拉起李氏要往那边去,李氏挣开他的手道:“他爹,天都黑了,我身子有些沉了,还是你自己去吧!”

    水志诚想了想:“恩,也好,你就呆在家里,别乱跑啊,我一会儿就回来!”

    “等等,他爹,来,把这五百文钱也带去吧!”李氏将早就准备好的钱袋递给他。

    “她娘,带钱干什么?不是去商量的吗?”

    李氏直接将钱袋塞他怀里,“带上吧,万一用得上了!”

    水志诚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收了钱袋,云舒立刻放下碗筷冲过去抱住老爹大腿不放,吵闹着也要跟去。

    李氏给他们弄了个灯笼,水志诚一手抱云舒一手提着灯笼过去,到院门时,那院门半开半闭,堂屋和厨房都亮着灯,时而有影子从门口映到院子里。

    “小妹、小妹,我来了!”水志诚喊了两声。

    “来了来了!”小姑一边擦手一边跑出来,接过他手上的灯笼道:“二哥,你来得正好,大哥他们刚刚过来,进堂屋去了,我们也才吃完饭,正洗碗了,你快进去吧!”

    “好,小妹,你忙,我先进去了啊!”水志诚抱着云舒走到堂屋门口一丈处站定,对屋里喊道:“娘,我来了!”

    “进来吧!”汤氏压低嗓子道。

    云舒父女进去,见屋里气氛并不紧张,反而有些尴尬,为什么是尴尬了?她仔细观察众人表情,见汤氏和二姑都低垂着眼,大姑望着汤氏,大伯和叔叔都低头不说话,周氏满脸堆笑的迎上来,请老爹坐到大伯和叔叔之间的空位上。

    待老爹坐定,汤氏道:“大媳妇,人都到齐了,你把事情说清楚吧!”

    周氏讪笑着站起来:“娘、大姐、二姐、二弟、三弟,这次我们家志华受那掌柜连累,不仅丢了差事,还被衙门罚银十两!照理说咱们家志华干了那么多年,十两银子的积蓄还是有的,可是…可是…”说到这里周氏提起袖子捂着眼睛开始抽抽搭搭。

    大伯水志华不耐烦道:“哭什么哭?我还没死了!不就是十两银子?我以前每个月月银大半都给了你,叫你存着存着,你给我存哪儿去了?你个…”大伯气恼的站起来就要冲上去动手。

    “志华,坐下!现在不是吵吵这些的时候,大媳妇,你先说完!”

    周氏抹抹眼泪道:“我本来存得好好的,去年年底回娘家,听附近院子的姐妹说银子拿去放贷至少能有二分利,比存钱庄划算,她去年放了五十两出去,年底连本带利就分了八十两。我想咱们家一时半会儿也不着急用钱,便把存钱庄里的钱全拿去放贷了!”

    “放贷?是放高利贷吧?那可是伤天害理的事儿!”二姨脸色很不好看。

    “高利贷?弟媳妇,不是真的吧?”大姨也拉下脸。

    “你个贱人,叫你存钱存钱,你给我拿去放高利贷,我今天……”水志华又要冲过去动手,周氏赶紧跑到汤氏背后,怯生生道:“相公,这事儿我跟你商量过的啊?”

    “商量,你什么时候跟我商量过?”

    “真的有,就是腊八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云波和云秋都有听到的,不信你问他们?”

    水志华瞪着周氏看半晌,突然大喊道:“云秋,你说,腊八那天晚上你娘说什么了?”

    躲在角落里红肿着眼睛的水云秋颤巍巍的走出来,环视一圈,看看众人,在大姑的鼓励下才结结巴巴道:“娘说…找到个法子可以得利,要不要把钱庄里的钱投些进去?”

    “死丫头,胡说八道!”水志华气恼的要去打水云秋,水云秋立刻跑到大姑身后,怯生生的伸出半个头来:“爹爹,我没说谎,是真的,哥哥也听见了!”

    汤氏道:“志华,给我停下,云秋,你爹怎么回答的?”

    “爹他…他当时在吃饭,兴许没注意,只说让娘自己看着办!”

    水志华闻言倒没继续暴起,反而偏头想了一会儿,似乎真的想起了什么?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哎一声一拍大腿坐下!

    大姑摇头道:“弟媳妇,你也真是的,那高利贷的钱是那么好赚的吗?志华把钱交给你是相信你,你怎么能听风就是雨了?就算图放贷那点儿利,也不能全拿去放贷啊!万一收不回来怎么办?”

    “不会的,我红妹说年底肯定连本带利还…回来!”她见对面水志华恶狠狠的瞪着他,声音越来越低。

    二姑道:“志华,你也真是的,一个大男人,还是账房先生,怎么能把钱给个娘们儿管了?唉!遇上点儿事儿怎么办啊?弟媳妇,你那钱才放出去一个月,你去找那人要回来吧,大不了不要利钱,能得回本钱应应急也好啊!”

    “我…我昨天就去找红妹了,她说…他说……”周氏吞吞吐吐。

    “说什么?”大伯一拍桌子跳起来。

    “她说…那钱必须要到年底才拿得到,现在取不回来!”

    “放贷的是谁?快说!”大伯大吼道。

    “大发赌坊!”周氏一说完立刻往汤氏身后躲去。

    第一六五章 堂屋混战

    “她说…那钱必须要到年底才拿得到,现在取不回来!”

    “放贷的是谁?快说!”大伯大吼道。

    “大发赌坊!”周氏一说完立刻往汤氏身后躲去。

    “赌坊!连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都敢招惹,你个贱人,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大伯急红了眼,提起拳头就冲上去。

    周氏一边躲一边喊着:“不,不是的,我也不知道红妹的钱是送去赌坊啊,她昨天才告诉我的,真的!我不知道啊!啊~~好痛,相公~~~”

    尽管周氏躲在汤氏身后,还是被大伯追上,重重的挨了两拳,跌倒在地。周围众人见状都站了起来,呼啦啦的围上去,大叫声、劝导声、哭喊声此起彼伏,偌大的堂屋瞬间闹成一团。

    直到五六分钟后,老爹和叔叔才合力制住暴起的大伯,一人拉支胳膊,将他拖回椅子上。

    而从进堂屋就站在水志诚身边的云舒从始至终就没挪过地方,开始时她是在观察众人的表情,听周氏说事情,可一听到大发赌坊她脑袋就蒙了。如果没记错的话,大发赌坊不正是外婆家的老仇人周三开的吗?他们这次找周氏到底是故意还是意外了?

    待众人平静下来云舒才反应过来,再看着这堂屋,椅子凳子倒了大半,连汤氏坐的大椅子都被推离了一米多远,桌上的粗瓷水碗也都摔得七零八落,小姑正拿着扫帚快速清理,云舒连她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而周氏,额头上一个乌溜溜的大包,袖子掉了一个,露出半截小臂,上面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掐痕!衣服也被扯得零零散散,连里面的袄子都漏了出来!幸好现在是冬天,大家都穿得厚,衣服坏两件也不会露太多肉。

    可大伯用的明明是拳头,被打了大不了起几个大包,她胳膊上的掐痕是怎么来的了?她偷偷将屋内众人扫了一圈,每个人都愁眉苦脸一脸焦急的模样,还真看不出来是谁!云舒倒没那么多同情心去可怜她,想当初自己还是几个月婴儿时周氏不也一样掐?

    她心里暗爽了一下,嘿嘿,这个叫恶人自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周氏无力的半躺在地上虚弱的呻吟,看似受伤挺重,水云秋蹲在她身边嗡嗡的哭,大姑轻轻将她扶起,二姑蹲在一旁,汤氏板着脸站着,对小姑道:“阿琼,去拿些药酒、纱布过来!”

    小姑答应一声,就要往门外去,水志华大吼道:“不许去,让她死,死了干净!”

    小姑为难的站定回头看汤氏一眼,见汤氏没什么表示,便咚咚咚跑了出去。

    众人都到齐了,怎么不见水云波?云舒扫视几圈,总算找到了,水云波居然躲在自己身后那个灰暗的角落里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他见云舒看过去,赶紧做个噤声的手势,末了还不忘比比拳头,明显是威胁云舒不许告诉别人!

    云舒鄙视的斜他一眼,这算个什么东西?枉周氏成天疼着他捧着她,在她倒霉之际不去帮忙也就算了,居然还故意藏起来,生怕被沾上一点儿似的!唉,可怜的周氏,不知她看到这样的儿子会是什么感受?

    云舒一时坏心眼作祟,眨巴两下眼睛,身子转向水云波的方向,故作惊讶的指着他拔高声音大喊道:“哎呀,哥哥,你在那里干什么?躲猫猫吗?好玩好玩,我也要玩!”她以孩童们最喜欢的又蹦又跳来表达自己的欣喜。

    众人闻声纷纷望向水云波的方向,个个皱起眉头。周氏的脸颊不知何时肿得老高,挤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儿,她艰难的转向水云波的方向,待看清状况,原本只是因身体疼痛的脸上瞬间露出受伤难过的表情!

    她瞳孔缩了缩,然后颤巍巍的对着水云波的方向举起手,忍住疼痛沙哑着断断续续的喊:“云~~波…过…来!”

    水云波拼命摇头,又往墙角缩了一下,周氏不再呻吟,脸上的眼泪哗哗往下掉!水云秋跳起来,怒吼一声:“大哥,娘平时那么疼你,你要什么给你什么,你怎么能这样?”

    水云波红着脸,梗着脖子道:“她做了坏事,爹爹都打她,我不要过去,我不要这样的娘!”

    堂屋里瞬间静了下来,除云舒和大伯一家外,个个张大嘴惊讶的望着他!

    咚咚咚几声脚步声后,小姑出现在堂屋门口,见屋内状况诡异,她轻轻走进来,小声道:“娘,药酒和纱布拿来了!”

    反应过来的大伯兴许觉得水云波丢了自己的面子,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跳起来就要去抓水云波,“你个不孝子,老子打死你!”

    大伯坐在上方,要去抓水云波必须从老爹和叔叔身边过,他走到一半便被二人拉住,然后又是一阵吵闹、一阵劝解,小姑无措的拿着药酒惊讶的望着众人,嘀咕道:这是怎么了?大哥魔怔了吗?

    “娘,娘!您怎么了?娘,您醒醒啊!”水云秋突然惊恐的大叫,闹腾腾的众人总算将视线回到周氏身上,只见周氏软盾于地、一动不动,水云秋正趴在她身上惊恐的大叫!

    众人静默片刻,小姑怯生生的上前推推大姑,大姑才反应过来。她颤抖着手伸到周氏鼻孔下方,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紧张的望着她,可大姑的手却停在那里久久不说话!

    云舒心下一懵,不会吧?周氏这么脆弱,方才被那样打都没事儿,水云波一句话就气得她休克?不管了,救人要紧!

    云舒大喊道:“大姑,快拍她后背!”

    “啊?”大姑迟钝的慢慢回头,手上却没动作!

    云舒着急的冲过去扯扯小姑,“小姑,快,拍伯母后背!”

    小姑闻言白着脸看看云舒,云舒坚定的点头,她皱眉站了一会儿才一咬牙冲上去,扶起周氏,对着她后背狠狠拍上几掌。

    “咳咳~~~”周氏咳嗽两声醒过来,然后呼哧呼哧直喘气!

    “好了好了!回过气了!”小姑欣喜的叫道,堂中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水云秋更是欣喜的扑上去直叫娘!

    方才一片死寂的堂屋总算恢复了人气,汤氏镇静一会儿才道:“阿琼,阿英,你们扶大媳妇回去休息吧,给她上些药酒,破皮的包扎起来!”

    二姑和小姑应诺一声,合力扶起周氏往外走,水云秋也哭哭啼啼的跟了上去,堂屋中又寂静下来。

    汤氏坐定后,手扶胸口,眼睛望着门口,似在思考什么?大姑的目光则一直在云舒身上扫来扫去!大伯一手撑在桌子上支着头,脸上满是懊悔之色!

    水志诚轻轻将云舒提到自己腿上坐着,小声问:“舒舒,你怎么知道拍后背你伯母就会醒了?”他话音刚落汤氏和大姑都目光灼灼的望过来!

    云舒暗地吐吐舌头,然后挂上一幅天真的表情道:“爹爹,我方才见伯母吞了口痰进去,然后没一会儿就倒在地上。安夫子教过我,有的人着急时吞口痰都可能背气,不过只要两刻钟内拍他后背,让那痰下去了气就顺了!”

    “安夫子是谁?”汤氏问。

    “娘,安夫子是位大夫,医术了得,去年见了舒舒,跟她投缘,便收她为弟子!”

    “弟子?这丫头还要学医术?”

    “不是的,娘,安夫子年纪大了,其实是想收个跟他投缘的小童陪陪他,云舒也只是跟他识字而已!”

    “不教医术叫什么大夫?”汤氏嘀咕一句,又道:“女娃娃会缝衣做饭就好,识什么字?跟他学要学费罢?”

    “不要的,安夫子不要学费,还让我给他做工,每月有几百文工钱!”

    汤氏闻言抿抿嘴不再说话,她又转向大伯道:“志华,你家有多少银子?还差多少?”

    大伯红着脸站起来:“多谢娘,我…我自己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你媳妇把钱全都丢了出去,还能有什么办法?说吧,差多少?我们给你凑凑!”

    “差…差五两!”

    “你家就剩五两了?!”

    大伯羞愧的点点头,汤氏叹口气扫视一圈,“你们一人能出多少就出多少吧,差的我来填!”

    大姑想了想道:“娘,马上就是春耕了,我们家那么多水田,要请不少帮工,还要置办些工具家什,家里余钱不多,您看我出二两够不够?”

    “行,你是大姐,就算出大头二两也够了,你去问问阿英能出多少?”

    大姑应诺出了屋,汤氏又转向水志诚,他赶紧将怀里的钱袋掏出来放桌上,不好意思道:“娘,我们家刚盖了房子,这个…只有五百文……”

    “行了,五百文就五百文吧!”

    叔叔跟汤氏一起,他们的份子当然一起算,片刻后大姑回来道:“娘,二妹说她只拿得出一两了!”

    汤氏点头道:“恩,够了,你二两,阿英一两,老二五百文,我再添一两五百文就够了!志华,你去准备准备,一会儿我让志奇把钱送去,你明天一大早就去衙门把罚银交了吧!”

    大伯红着眼站起来,走到大堂中间跪下,慎重的磕一头道:“多谢娘,谢谢大姐、二姐、二弟、三弟,我…我拿回放贷的钱就立刻还你们!”

    “行了行了,别说了,回去也别再跟你媳妇动手,受了伤还得花钱抓药。你先去把罚银交了,那放贷的钱想办法打听打听,能拿回来多少拿多少!

    不过,你得跟你媳妇说清楚了,她以后要再敢犯糊涂,我老婆子第一个不放过她!”

    “知道了,娘!”大伯站起来行一礼后慢慢离开。

    待处理完毕,水志诚抱着云舒回家,李氏早在院门口伸长脖子等着了,水志诚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跟李氏说了一遍。

    云舒特别留意李氏的表情,她脸上一直淡淡的,即便老爹提到大发赌坊,她依然毫无反应,不知是她没注意还是不觉得怎样?但愿是自己杞人忧天,兴许周氏只是意外的跟大发赌坊搭上了关系吧?

    第一六六章 云舒与云秋

    云舒特别留意李氏的表情,她脸上一直淡淡的,即便老爹提到大发赌坊,她依然毫无反应,不知是她没注意还是不觉得怎样?但愿是自己杞人忧天,兴许周氏只是意外的跟大发赌坊搭上了关系吧?

    第二天一大早,水志诚依然进城做工,云舒吃完饭就去小姑那里转上一圈,顺便探听些消息。

    听说伯母周氏伤得并不重,都是皮外伤,修养几天就好,只是她精神似乎不太好,总是恹恹的提不起劲儿来,跟她说话她半天都没反应,小姑怀疑周氏是被吓得厉害了、有些魔怔了!

    照云舒的理解,小姑是想说周氏被吓傻了,云舒倒觉得周氏是被气到了,一时半会儿没缓过来而已,过几天肯定能好,她一直提着的心也总算安定了些!

    云舒回去时需从大伯家院门前过,可刚到他们家门口,“站住!”

    云舒扭头看去,见水云秋正脸色苍白、全身乱糟糟的站在院门口,狠狠的瞪着自己!

    “秋姐姐好!”云舒偏着脑袋笑嘻嘻的跟她打招呼。

    “少给我装模作样,你昨天是故意的吧?”水云秋厉声道。

    怎么?来算账的?云舒抿嘴想了想,决定还是息事宁人的好,她笑嘻嘻道:“秋姐姐,什么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少装蒜,我娘被气得卧病在床,连饭都吃不下,你如意了?你开心了?你的心到底怎么长的?怎么就那么黑了?我娘招你惹你了,你要那么害她?枉我这两天还在后悔以前冤枉了你,张秀说得对,你就是个小妖精、害人精!”

    水云秋说着说着自己蹲在门前呜呜的哭起来!云舒一头黑线,被骂的是我好不好?该哭的是我才对啊,她自己倒先哭上了!云舒尴尬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她站了会儿,上前拍拍水云秋的肩:“秋姐姐,别哭了,你娘还要你照顾了!”

    “谁要你假惺惺?走开,别碰我!”

    云舒撇撇嘴,无奈的摊摊手,往自家院子去,才走没几步:“站住!”

    云舒叹口气,转回身,也不装可爱了,直接道:“秋姐姐,还有事吗?”

    “你把我娘气成那样,怎么能说走就走?”

    “秋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