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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第6部分阅读

    锦医 作者:肉书屋

    是在盘算着要问朱老货收多少诊费合适呢!”

    刘嬷嬷如何听不出来锦卿声音中浓厚的鼻音,锦卿这小丫头一直都是这么倔,不肯示弱。刘嬷嬷笑着拍了拍锦卿的肩膀,嘱咐她别想太多赶紧睡觉,自己便上炕睡觉了。

    临睡前刘嬷嬷打定了主意,若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朱老货来闹,那就冲她来好了,让徐斌带着锦卿和锦知逃的远远的,她是无论如何也要守住这两个孩子的。

    第二天一大早,锦卿一开门就看到族长爷爷站在自家门前,身旁还跟着朱荀伯伯,锦卿连忙让族长进来,族长拄着拐棍走到了院子里,就跟个大佛一般坐在了院子里的凳子上。

    锦卿看不透族长爷爷这架势,转而看向朱荀伯伯,朱荀温和的说道:“我爹怕朱贵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朱老货一时想不开,找你麻烦,有他在,朱老货不敢闹。”

    锦卿笑笑低下了头,悄悄的给了刘嬷嬷一个安心的眼色,平心而论她和族长爷爷并没有什么深厚的交情,也就是她母亲曾送过几根不值钱的银钗子,可人家却这么帮着自己,也不过是当初母亲去世时的几句承诺罢了,族长爷爷可算的上是这个时代君子的代表了。

    没过一会,锦卿就瞧见朱能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锦卿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朱能冲进门冷不防看到族长也在,气喘嘘嘘的朝族长行了个礼,就冲锦卿说道:“朱,朱,朱,朱……”

    朱能一急,结巴的就更加厉害,朱家村人都知道。

    族长不悦的跺了跺手中的拐杖,骂道:“你家猪怎么了?莫非你家牲口病了也要锦卿来治?”

    朱能脸瞬间就红了,却是更急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憋的他脸红脖子粗的。

    正文 第21章 起色

    锦卿瞧他不像来闹事的样子,试探的问道:“朱贵的病有起色了?”

    朱能一听,立刻激动的点头,看着锦卿的眼神也和善了很多。

    锦卿和族长同时松了口气,刘嬷嬷也从屋里出来了,惊喜的眼角都泛起了泪花,立刻面朝着初生的太阳喃喃道老天保佑。

    昨日那一夜,刘嬷嬷比朱老货一家还牵挂着朱贵,就怕朱贵有个什么闪失,殃及到无辜的锦卿。

    锦卿笑眯眯的看着朱能,说道:“我再去看看。”

    朱能就是来请锦卿再去看看的,来的路上他心里也直犯嘀咕,就怕自己的小老弟是回光返照,这会锦卿主动提出来要再去看看,哪有不依的道理,忙殷勤的在前面领路。

    族长见没他什么事了,跟刘嬷嬷告了辞,在朱荀的搀扶下回去了,刘嬷嬷自然是对族长千恩万谢。

    锦卿再次回到朱老货家里,情形和昨夜完全不同,朱老货和张氏看她的眼神也多了些敬畏,牛氏更是欢喜的不行,看到锦卿如同看到救命恩人一般。

    床上的朱贵依然在沉睡着,不过已经不再交替发热发冷,脸色也不复昨夜的青白交加,已经泛起了微微的红润。

    锦卿捋起袖子,贴手到朱贵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还是有些微微发热,再掀开盖在朱贵身上的被子,耳朵贴到了朱贵的胸膛上听了一会心跳。

    锦卿没学过中医,把脉什么的她不懂,只能通过这种原始的方法来检查了,好在朱贵的心跳稳定有力,心肺腹腔也没什么杂音,看来可以放下心了。

    牛氏吃惊的看着锦卿把脑袋贴到自家男人的胸膛上,张嘴想说什么又赶紧把惊呼给咽了下去,人家小大夫是给自己男人看病,要是自己想歪了碎嘴,那太对不住人家了,长舌妇将来可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锦卿满意的抬起脑袋,她本就没有往男女之防这方面想,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回头看到牛氏瞪着大眼看着自己,奇怪的看了牛氏一眼,说道:“看样子朱贵恢复的不错,这期间可有醒来过?”

    牛氏连忙说道:“今早上天未亮的时候醒了一次,嚷嚷着口渴了要喝水,我和公公守着他,趴床沿睡着了,见他醒了摸他头也不烫了,人也清醒了。”

    锦卿点点头,亏得朱贵身体底板好,要搁身体差的人,恐怕熬不过昨天晚上的。

    牛氏见锦卿转身要出去,拦住了锦卿迟疑的说道:“这人是清醒了,可又吐了一回,之前可是没吐过的。”

    锦卿摆摆手,“吐就吐吧,就算吐也要继续喂他吃青篙。”临出房门时,锦卿回头笑道:“把他当成兔子来喂就对了。”

    青篙素原本是治疗疟疾的良药,但人体直接吸收的量少,一般是通过注射进入人体的,而且对肠胃有一定的刺激,但眼下根本没这个条件,只能通过大量给朱贵直接服食青篙来治疗了,只要能吸收掉青篙素,就暂且委屈下朱贵的肠胃吧。

    锦卿又嘱咐了几句,让朱老货把朱贵的屋子的窗户都打开来,空气不流通对病人也不好,朱老货殷勤的一一应下,连声感谢锦卿。

    锦卿笑眯眯的凑近了朱老货,道:“不用谢!”

    朱老货看着眼前锦卿那放大的、笑的如同狐狸一般脸,心里隐隐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右眼皮就开始不受控制的乱跳起来,果不其然,锦卿伸出右手,“一百个钱,多给不找。”

    正往这边走的朱能一听到锦卿的话,顿时腿一软,差点就坐到了地上,眼睛瞪的如同牛铃一般,指着锦卿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你……”

    张氏更是跟点燃的爆竹一样,火冒三丈,公公一直偏向老二一家,老二一个壮年汉子,地里的活从来不让他干,从她嫁进来地里的活家里的活都得他们干,辛苦不说还不遭人待见,原指望二弟能够出人头地,谁曾想得了这怪病,好不容易攒下来的积蓄花了个七七八八。

    几日前她曾偷偷跟朱能通气,说这二弟的病看样子是治不好了,还是别抓药瞎白费银子了,没想到朱能关了房门,把她摁在炕上,拿扫床的竹扫帚一顿好抽。

    如今这顾锦卿又来趁火打劫,张氏比自己男人都激动,叉着腰骂道:“一百个钱?老娘一个钱都没有!想要钱怎么不去抢劫啊!”

    锦卿也不去看她,眼睛只看向朱老货,这个家当家作主的是朱老货,张氏不过是个干活的。

    朱能回过神来,大喘了口气,说道:“你,你不过,是,用野草,怎么,怎么,怎么……”

    若是一般人得了这病请锦卿过去看,锦卿顶多收个十文钱了事,可朱老货这人,态度霸道蛮横,仗着自己家有钱有壮汉,三番五次找自己家麻烦。

    看到朱老货和朱能,锦卿就想起他们两个壮年男子跑到自己家,强逼着自己孤儿寡母拆房子,如今不趁机宰他一笔,锦卿心里咽不下这口恶气。

    张氏平日里做小生意,缺斤短两坑骗乡邻惯了,从来只有她坑别人,没有别人占她便宜的份,如今怎么都不肯出这么大的血。

    张氏连忙奔到朱老货跟前,急急的说道:“爹,可不能给她,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这丫头片子是讹人呢,薅根野草都能要一百个钱?再说了,那青蒿可是你和朱能抱回来的。”

    “怎么,老货叔觉得朱贵哥的命还不值一百个钱?还是看我人小,想着诊费能赖就赖?”锦卿收敛了笑容,盯着朱老货,颇带了点挑衅的意味说道

    朱老货重重吐了口气,狠狠一拍大腿,瞪着眼睛说道:“给!”

    张氏吓了一跳,拉住朱老货的胳膊,说道:“爹你糊涂啦?这丫头片子就是在讹人,一文钱咱都不能给她!”

    朱老货心里颇为烦闷,之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他四十多岁的人了,自然看得出锦卿就是在讹他,以报复之前的事情,可他还没法赖掉这诊费。

    锦卿救了朱贵,他这当爹的反而赖掉人家的诊费,传出去他哪还有脸在村里做人!再说了,城里的大夫都治不好,这丫头片子薅几根野草就把人给治了,莫非真有邪门功夫不成?搞不好那赵仙姑说的是对的,朱贵中了邪,锦卿这丫头片子的邪气将朱贵的邪气给克跑了。万一再惹锦卿不痛快,邪气凛然,再报复到自家人身上,可不坏事了。

    张氏见朱老货不搭理她,急的还欲说些什么,朱老货抬手把张氏推了个趔趄,骂道:“妇道人家懂个屁!再乱叨叨叫朱能揍你!”

    朱能原本就不想给锦卿这么多钱,方才见媳妇上去闹,也不管,想着要是能让爹回心转意也不错,这会见爹发怒了,只得上去把张氏拽了回来,拉着一张胖脸看着锦卿。

    朱老货回头看着抄手站在那里的朱能,不悦的骂道:“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给锦卿拿钱?”

    张氏急了,这诊费怎么又轮到他们来出了,杂货铺子每天都是要记账的,她和朱能攒下点私房体己多不容易啊。

    朱能咬咬牙,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不多时便虎着脸出来了,往锦卿的手里放了一串红绳穿起来的铜钱。

    锦卿也不多罗嗦,把钱塞进怀里便告辞要走,张氏在一旁尖刻的叫道:“怎么?顾大夫不数数?少了可咋办?”

    锦卿头也不回,摆摆手,悠哉的说道:“少了就当我给你儿子的压岁钱!”

    一句话倒把张氏气的直跺脚。

    待锦卿走了,张氏气的脸都白了,想起自己出了一百个钱就肉痛的要死,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坐地上骂:“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朱老货和朱能早就对张氏这种撒泼行为见怪不怪了,往日朱能都是要把她揍的不敢吭声的,然而今日朱能因为老爹让自己出了钱,心里也万分不痛快,索性由着媳妇在那里闹腾,看自己老爹怎么收场,都是儿子,心不能偏成这样!

    朱老货焉能不知道朱能和张氏心里想的什么,可为了给朱贵看病,他这两年存的钱用了七七八八,朱贵给大户人家跑腿,吃穿用度上不能太省,否则人前人后会被看不起,他剩的那点钱,是想留给朱贵用的。

    见张氏还在地上撒泼,盘好的发髻弄的一团乱,身上也净是土坷垃,朱老货一阵心烦,骂道:“你们懂个屁!那顾锦卿指不定是什么东西托成的,要不然那人家城里大夫开那么贵的药都治不好,顾锦卿薅根野草就能治病?她要什么就给,要是得罪了她,指不定得遭什么殃呢!”

    张氏顿时住了嘴,和朱能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前几日赵仙姑说的话,心里顿时涌起一阵寒栗,张氏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努力回想着自己之前究竟有没有得罪过顾锦卿。

    牛氏在屋里给朱贵擦着额头上冒出的细汗,将院子里公公和大哥大嫂的话听的清清楚楚,心里一阵阵的愤怒,明明是人家锦卿手段高明把自己男人给治好了,公公和大哥大嫂不感谢人家,偏生出这么多龌龊的心思来!

    可到底牛氏没个孩子,说话不顶事,气恼之下将窗户啪的一声重重合上,院子里的朱老货三人同时看向了这里,张氏叉着腰,阴阳怪气的说道:“哟,男人病好了脾气还长了!”

    正文 第22章 名声大噪

    锦卿刚讹了朱老货一笔,心里分外高兴,总算出了闷在心头的恶气。等锦卿到了家里,看到徐斌的架子车停在了院子里,车上还拉了一车的土。

    “嬷嬷,今日你们不去城里卖菜了?”锦卿诧异的问道。

    刘嬷嬷笑着指了指东方喷薄而出的红日,说道:“今天天气好,徐大哥说今天就把灶房垒起来。”

    锦卿四下张望了一番,问道:“那徐叔呢?怎么不见他人?”

    “去村西头的人家借砌土坯的家伙事去了。”刘嬷嬷答道。

    锦卿点点头,从怀里将朱能给的一串钱递给了刘嬷嬷,刘嬷嬷捧着钱吓了一跳,连声问道:“你哪弄这么多钱?”

    锦卿出门卖药,即便是生意好的时候,也不过十来个钱罢了。

    锦卿笑的见牙不见眼,“问朱老货要的诊费。”

    “这么多?”刘嬷嬷不敢置信。

    锦卿嘿嘿笑着说道:“我还嫌要少了,早知道给的这么痛快,就再多要些了。”

    刘嬷嬷乍一听锦卿得了这么多钱,又是朱老货放的血,心里自然高兴,但又怕朱老货心里不平,日后报复,担心的问道:“那朱老货可是个霸道的货,你问他要这么多,以后万一……”

    锦卿浑不在意,摆摆手说道:“嬷嬷你放心,他不敢再这么干了。”要是再敢来闹事,后山的夹竹桃和杜鹃开的正好,锦卿不介意把给李福财准备的药分给朱老货吃一些,俩人本质上都是一路货色,只要她够小心,相信不会给人留下把柄。

    见没她什么事了,锦卿背上药箱拉着锦知就出去了,锦知一脸的不情愿,想留下来跟胡子叔一起玩,锦卿不由分说强拉他出门了,“徐叔忙着给咱们家盖房子呢,你一闹他,灶房就盖不起来了。”锦卿哄道。

    看样子徐斌对刘嬷嬷有那么点意思,锦卿才不要锦知留在家里当电灯泡,刘嬷嬷都三十出头了,再不嫁人,就只能给穷鳏夫当填房了,而且从人品上看,徐斌是很不错的人选,对自己和锦知都好,错过了就是刘嬷嬷的损失了。

    锦知不情不愿的点点头,撅着嘴跟着锦卿走了,还好小孩子开心事多,上路后锦知很快忘记了这事,蹦蹦跳跳的跟锦卿说起来小孩子之间的开心事了。

    到了下午锦卿带着锦知回来,今天出去的晚了,一天都没什么收获,然而因为早晨收了朱老货一百个钱,锦卿心里高兴,对于今天的生意也没有放在心上。

    一进村,村头几个纳着鞋底闲聊的大妈大婶看到锦卿,纷纷啧啧赞叹着围上来,七嘴八舌的问道:“锦卿啊,听朱贵媳妇说你可神了,城里大夫都治不好朱贵,你薅把草就能把朱贵给救活了!”

    锦卿听的满脑袋黑线,锦知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听众人说话也晓得是在夸自己姐姐医术好,一脸骄傲的挺着胸膛扬着小脑袋,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锦卿对这些八卦的大妈大婶压根解释不清楚,只是笑说没那么神奇,只是碰巧治好了罢了。

    偏锦卿长的一副乖巧讨喜的样子,平日里也讨长辈的喜爱,这么谦虚恭敬更让这群大婶交口称赞不已。

    等锦卿好不容易摆脱了这群人,回去的路上不停的碰到村里的乡亲,一脸惊叹的称赞她医术多么高超,几乎把她夸的跟神仙一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了。

    锦卿好不容易到家,大力擦了把汗,万分想不通不过半天功夫,平日里低调的自己怎么就成了“生死人肉白骨”、薅根草就能救人的神医了,想到这里,锦卿一阵鼻子痒痒,连打了两个喷嚏,揉揉鼻子嘟囔道:“谁在念叨我?”

    而平日里安静的牛氏这会上正在村西头,朝几个在村头的小河旁洗菜的村妇们大力宣扬着锦卿的“神奇”。

    早上杂货铺子有乡邻来买东西,问起了朱贵的病情,当初朱老货请城里大夫来看,恨不得全大唐的人都知道,又请了锦卿去看病,更成了人们关注的焦点。

    让牛氏气愤不已的是,公公和大哥大嫂在乡亲们面前半分不说锦卿的好话,偏生只说城里大夫给治的差不多了,言外之意就是锦卿没什么用,人是城里大夫治好的。

    牛氏人微言轻,自知吵不过他们三个人,然而又气不过公公他们的做法,见朱贵睡的香甜,便轻手轻脚跑出了门,到处宣扬是锦卿妙手神医,治好了朱贵的病。

    加上牛氏平日里安静懂事,不像嫂子张氏那样满嘴话没一句靠谱,大家都相信了牛氏,这才有了锦卿一回村,就受到热烈追捧的原因。

    而名声大噪的锦卿却不怎么高兴,事实上她不怎么希望乡邻们把自己看的太高,说到底,锦卿只是个卖药郎,能治些简单的病,她不是医生,更不懂这个时代人们认可的中医,她懂点中药,懂怎么制作简单的西药,真要让她给人诊脉针灸开药方,那可就难住她了。

    治好朱贵有多半是他运气好,锦卿恰好知道青蒿能治疟疾,倘若别人把她的名气传那么大,有了疑难杂症慕名而来,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岂不是耽误了别人又砸了自己的招牌。

    锦卿推门进了家,看到原来的灶房已经不见了,新垒的灶房已经有了一个半人高,院子里堆了几十块砌好的土坯,徐斌将上襦褪到了腰间,健硕的背上全是汗珠,不停的抬起土坯加到已经砌好的墙上。

    锦知进门看到徐斌就高兴的蹦了过去,徐斌扭头看到了锦卿和锦知,咧嘴露出一个笑脸,顺手把扑过来的锦知举到了自己肩膀上。

    “哟,锦卿丫头,你可回来了,今天这一上午,不知道多少人跑到家里来说你这小丫头多神奇呢!”徐斌抬起手臂擦了额头上的汗,笑道。

    锦卿大囧,没想到八卦效应这么大,刘嬷嬷闻声从堂屋里出来了,看到锦卿连忙说道:“还愣那里干啥,快把箱子卸下来,也不嫌沉!”

    锦卿抿嘴笑道:“嬷嬷,你就让徐叔一个人干活啊?你干啥呢,也不来帮帮人家!”

    刘嬷嬷看了眼徐斌,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是想帮他,人家不稀罕我帮!”

    徐斌嘿嘿笑道:“刘妹子说啥客气话,这是力气活,你就坐屋里歇着好了。”

    锦卿不去看刘嬷嬷绯红的脸,板起脸,大声对坐在徐斌肩头乐的大喊大叫的锦知说道:“顾锦知,你想翻天是不是?快下来!”这小破孩,就知道玩,给人家添乱。

    锦知满脸不高兴,人家徐叔叔还没说什么呢,可他到底不敢不听锦卿的话,还是从徐斌肩头上翻了下来。

    锦卿跟锦知进了堂屋,就看到堂屋桌子上摆了一大瓷碗凉茶,锦卿连忙先给锦知喂了几口,等锦知喝完才端起来喝了几大口,秋天日头毒辣辣的,锦卿早就口渴难耐了。

    刘嬷嬷心疼的打了凉水沾湿了毛巾给锦卿擦脸,略带忧虑的问道:“锦卿,今天上午好几拨人到咱们家来,说听说你跟神仙似的,那城里大夫治不好的病你薅根草就治好了。”

    锦卿叹口气,打起精神说道:“嬷嬷,往后有人跟你这么说,你就说朱贵不是我治好的,是那城里大夫治好的。”

    刘嬷嬷点点头,“我就觉得这样,你一个姑娘家,万一净是些男子非要找你来看病,岂不是大大的不妥?”

    锦卿木着脸看向了门外的院子,她和嬷嬷的想法压根不在一个次元上。也就只有刘嬷嬷和锦知,把她当成是自己的骄傲,从来不怀疑她,全心全意信任着她,关爱着她,有这样的家人,锦卿万万不愿意在外面生出什么是非来。

    然而锦卿料想中众人纷纷找她来看病的情况并未出现,事实上村子里的人有病也舍不得找人看,更兼听说了锦卿治了朱贵要一百个钱的事情,一般人谁也不会跟那些富贵人家一样,没事就找个大夫来给自己看看。

    然而日子过了几天,锦卿以为人们都要淡忘了这件事时,锦卿回家的路上看到了一个中年男子在自家门口的路上晃荡。

    锦卿顿时警觉起来,这人看起来极像是前些日子朱老货请来给朱贵看病的胡大夫。

    那日锦卿并未上前细看,因而对胡大夫印象不深,但胡大夫的山羊胡长的很有特点,来朱家村的生人本来就少,而眼前这人也留着可疑的山羊胡子。

    锦卿心里直后悔今日没有拉着锦知一块出来,锦知记忆力最是好,那日又钻到前面看了个清楚,他要瞧见这人,肯定能认出来到底是不是那个胡大夫。

    待锦卿走近后,那人四下打量了锦卿一眼,目光冷硬而又傲慢,锦卿心中十分不喜,扭头不去看向那人,快步往前走。

    就在锦卿要踏入家门之际,身后的中年人发话了,“小姑娘,做人要懂得轻重,要有教养,别以为自己懂点皮毛就了不得了。”语气十分不善。

    锦卿扭头,眯着眼问道:“那你又是谁,跑到别人家门口大放厥词,你的教养呢?”

    正文 第23章 胡大夫上门

    那中年男子没料到锦卿这么牙尖嘴利的反驳他,顿时愣了下,随后假意笑道:“小姑娘,你莫要着慌,我是城里的大夫,绝不会跟你一个小姑娘过不去的。”

    锦卿了然了,“你就是朱老货请来给朱贵看病的胡大夫?”

    胡大夫点头道:“正是老夫。”

    锦卿怎么也想不明白胡大夫找她做什么,正在疑惑间,胡大夫开口了,“顾姑娘,前几日朱贵得了伤寒,我给他开了方子抓了药,他们又请你过去诊治。”

    连自己姓什么都知道,看来这胡大夫是打听仔细了才来找自己的。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锦卿隐约猜到了胡大夫的来意。

    胡大夫见锦卿一副好商量的语气,连忙道:“当然了,身为大夫,救死扶伤是最重要的。”

    “然后呢?”锦卿语气开始不耐烦了,明明一副龌龊的心思,偏生在前面点缀上这么高尚的光环,怪不得会给朱贵开牛黄,这胡大夫,连伤寒和疟疾都分不清,医术医德没一样能拿的出手的。

    胡大夫见锦卿有些不耐烦,便换了一副谆谆教诲的长者口气,“你还年轻,没什么名气,需要打响名号,这些老夫都能理解,老夫也想扶持你们这些年轻人一把,能多治病救人,才是最要紧的。你把治好朱贵的功劳揽到自己身上,老夫绝不怪你。”

    放狗屁!锦卿只想爆粗口。

    说的真是好听,真够冠冕堂皇的。

    锦卿不怒反笑了,“德高望重的胡大夫,您可知道朱贵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胡大夫没料到锦卿说起了这个,听到锦卿讥讽十足的话语,胡大夫立刻沉下了脸,反正人已经治好了,现在任谁也不知道朱贵得了什么病。

    况且这丫头拿野草救人,又不是中草药,无论哪个有名望的大夫都不会认可她这种野路子的治疗方法,索性干脆的说道:“伤寒。”

    锦卿笑出声来,“你连伤寒和疟疾都分不清楚,还敢给人开方子?”随后又低声笑道:“这城里大夫,也不过尔耳。”声音虽低,可足够让胡大夫听到。

    胡大夫闻言大怒,顾锦卿不过是个卖假药的乡下野丫头,又没拜过大夫为师,误打误撞救对了人,反而不知天高地厚了,这两日不断有留言传到他耳朵里,什么请城里胡大夫花了几两银子都治不好的病人,顾小大夫薅根草就能治好。

    为此,胡大夫没少受医会里的同行笑话。今日他不过是来提点顾锦卿收敛一点,年轻人想出名不是坏事,可不能踩着他的头往上爬,他可不管朱贵得的到底是伤寒还是疟疾,最重要的是钱他已经赚到了,现在朱贵也好好的活着,责任也追究不到他头上。

    行医之人最重视名声,顾锦卿不懂规矩,不知道天高地厚,她若来头很大,胡大夫自认倒霉也就罢了,可一个乡下穷丫头也妄想踩着他上位?!

    若顾锦卿再败坏了他的名声,断了他的财路,可别怪他对她不客气!

    想到这里,胡大夫收起了一脸的假笑,说道:“顾姑娘,你年轻不懂事,我不和你计较,以前的种种就不说了,往后你就别再人前说朱贵是你薅把野草救回来的了,老夫行医多年,最重名声,谁要敢败坏老夫的名声……”

    锦卿叹口气,麻烦果然还是会找上门的,这胡大夫可不就是听到了这些传言,上门来找她麻烦了么!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从没在别人面前说过朱贵是我治好的,至于是谁说的,我也不知道。至于胡大夫你的名声……”锦卿抬头望天,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要想要名声再去学两年医术吧,省的一把年纪了连伤寒和疟疾都分不清,丢中医的脸。

    这话要说出来,估计胡大夫会当场暴走,锦卿自然分得清轻重,遂说道:“日后如果有人在我面前说起,我会解释清楚的,你放心好了。”这话已经很客气了。

    说完,锦卿便朝胡大夫点头致意了下,转身推门进了院子,反身关上了院门。自己乱开方子乱收钱,还好意思跑到她家门口乱叫,锦卿若不是怕惹麻烦,根本不愿意跟他搭话。

    胡大夫气的脸上青筋直冒,这顾锦卿真是不识抬举!敢这么落他的脸,不过是个穷酸乡巴佬!

    正在胡大夫跳脚之际,村子里四处晃荡的李福财瞧见了锦卿家门口的胡大夫,朱老货请胡大夫来的那日,李福财也来凑热闹了,焉能不记得胡大夫?

    人家城里的大夫,据说能给县太爷看病,能直接跟县太爷说话的,李福财此刻见胡大夫脸红脖子粗的,显然是生了顾锦卿的气,记恨上了,李福财顿时就觉得,自己报复的机会来了,连忙端起一脸谄媚的笑,迎了上去……

    第二日,锦卿转悠到中午,便准备回家了,刚踏上回村的大路,就瞧见路边有个骑白马的少年,正是多日不见的叶玮安。

    “好巧啊!”锦卿见对方也看到了自己,便笑眯眯的打招呼。

    马背上坐的笔直的叶玮安面容俊逸干净,脸上带着温雅的微笑,也学着锦卿的样子,招手说道:“好巧啊!”

    锦卿环顾了下四周,并未见到小少爷叶成,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不见你弟弟?你不都是带着他一起出来的吗?”

    她问的不是“叶成”,而是“你弟弟”,叶玮安想到这里,心情顿时就舒畅了,翻身下马,说道:“阿成回家了。”

    锦卿点点头,他们说话的口音都与这里有着不同,肯定不是这里人,叶氏兄弟又不知道是哪里的权贵,要再细问起来,恐怕就是自己失礼了。

    见锦卿若有所思的不再问下去,叶玮安忙忙的解释道:“我舅舅去世了,我和阿成来这里,也是处理下舅舅留在这里的产业,顺便带阿成出来转转的。”

    锦卿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亲人去世总归是不好的,何况是自己的舅舅,恐怕叶玮安心里正难受着呢。

    大约是察觉到了锦卿同情的目光,叶玮安有些哭笑不得的解释道:“我没见过他,我们两家离的远,他身体一向不太好,没出过门。这次他去世了,也没有儿子来给他打理产业,母亲便派了管事来打理,我和阿成来只是来这里玩上段日子。”

    原来是这样,锦卿想着,要是真伤心,两兄弟何至于常常在外跑马游玩呢?是自己想太多了。

    “顾姑娘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两人良久无话,叶玮安本质上也是个内敛腼腆之人,左思右想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锦卿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叶玮安脸上飞起一抹红晕,有些尴尬,解释道:“我看你背上的药箱挺沉的……”

    锦卿呵呵笑了笑,这叶玮安,倒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脾气温和半点没有大少爷的架子,不知道哪家大户人家,会教导出来这么纯良的公子。

    既然是这样,那她就却之不恭了,利索的从背上卸下了药箱,叶玮安双手接过药箱,神色明显一变,接着把药箱放到了马背上。

    锦卿捕捉到了他那瞬间变了下的神色,抚掌笑道:“很沉吧?”

    叶玮安诚实的点点头,看着锦卿瘦瘦的身板,感叹道:“没想到你每天都要背这么沉的箱子,走这么远的路!”

    锦卿跟叶玮安并排走在一起,掰着指头数着,“没办法啊,我又没个铺子,也不知道前面会有人得了什么病等着我,当然得把能有的全背在身上了。”

    “那我开个药铺……请你来坐堂,如何?”叶玮安突发奇想,笑道,这女孩,坚强又聪明,可过的委实辛苦了。他本来是想说药铺送给锦卿的,后来觉得不合适,顾锦卿看着脾气谦和,可是个倔强的人,要不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不会给阿成药粉,来答谢了,便临时改了主意。

    锦卿吓了一跳,叶玮安神色不像是开玩笑,连连摆手道:“我有多大能耐我还不知道么,都是看书自学的,看小病可以,给人把脉开方子针灸,我就不行了,还是做铃医吧,看不了的病人我就找个借口赶紧跑了,还不耽误人家找靠谱的大夫去看!”

    叶玮安被锦卿逗乐了,见锦卿坚持,也不再提这件事了。

    锦卿仰头望天,感慨万千,这些万恶的富家子弟啊,开个药铺跟锦知捏个泥巴一样的不当回事,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的有钱人啊!什么时候她也能随随便便就开个药铺子呢?

    走上不过两三里路,就到了朱家村的村口,锦卿请叶玮安把药箱从马背上取下来给了她,再往前就不好送了,要是被村里人看到有年轻少爷送她回来,指不定流言会传成什么样子。

    然而锦卿刚把药箱背到背上,就看到栓子婶急急火火的朝她跑了过来,跑到她跟前时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锦卿,不好了不好了,有官差到你家抓你来了!你快逃吧!”

    正文 第24章 惹上官司

    锦卿初初听到栓子婶说有官差来抓她时,也大吃一惊,随后立刻镇定下来,待听到栓子婶十万火急的要她快逃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也怪不得栓子婶,村里人大部分都是胆小良善之人,一看到官差来这里,不是收赋税就是来抓人下大牢,在乡下人眼里,官差来了就等同于坏事上门了。

    正要拨马回去的叶玮安听到了栓子婶的话,又回来了,牵着马站在锦卿身旁。

    锦卿问栓子婶,“到底怎么回事?你仔细跟我说说。”

    栓子婶见锦卿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她不急自己都要替她急死了,拍着腿说道:“今天上午,你嬷嬷刚和那大胡子卖完菜回来,就有两个官差上门了,说有人在县衙告你草菅人命,还有,还有败坏他人名声,要拿你去问罪!”

    锦卿听到“败坏名声”,大概就猜出来是谁了,这胡大夫也忒无耻了,居然告她上公堂,若是传了出去,她因为草菅人命什么的上过县太爷的大堂,这乡下四邻的,谁还敢找她来看病?!

    锦卿强压下心头的不安,朝栓子婶笑道:“我知道了,谢谢婶子给我通风报信。”

    栓子婶见锦卿还是不慌不忙,再看看锦卿身旁站着的公子,锦衣华服,高头骏马,明显不是普通人,顿时有些疑惑了。

    锦卿拉着栓子婶的手说道:“我之前治过这位公子的一个下人,因此才认识的。等会若我去了公堂,劳烦栓子婶照看下锦知和嬷嬷。”

    栓子婶看着锦卿,顿时双眼一红,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叹道:“这是小事,你放心,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谁也能欺负了锦知和刘大姐!”

    锦卿见栓子婶伤心的难受,笑道:“婶子莫怕,我不会有事的,县太爷也得讲个公平道义啊,我没干过草菅人命、坏别人名声的事,身正不怕影子歪!”

    栓子婶点点头,要和锦卿一块回家去。

    锦卿心里也很忐忑不安,甚至是有些恐慌,她不过是个乡下穷丫头,家里所有积蓄加起来也不过是百来个钱,还不够普通人家一年的开销用度。

    前世小的时候,奶奶常哼戏给她听,那戏文说的好啊,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

    万一那县老爷是个贪官,收了胡大夫的贿赂,就这么把她给判了罪,入狱或者是斩立决,剩下刘嬷嬷和锦知,可怎么办啊!

    “顾姑娘,顾姑娘,锦卿!”叶玮安一连叫了几声,茫然中的锦卿才听到,回身看到叶玮安还没走。

    锦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说道:“多谢叶公子相送,我还有事先走了。”上衙门这种事,普通人都避之不及,这叶公子又是权贵人家,只怕更不好贸然出场。

    锦卿打定主意,不管县令有没有收贿赂,她没做过的事情打死她都不承认,她顾锦卿,不论前世还是今生,唯一不变的,就是那死都改不了的倔脾气!

    然而叶玮安却说道:“我和你一起去!”语气不容置疑。

    锦卿低下头,沉默的向他说了声,“谢谢!”叶玮安如果能到场,肯定会对她帮助颇大,她若出事,这个家要怎么办,这个时候要是拒绝,那就是矫情了。

    等三人到了锦卿家门口,院子里坐着两个翘着二郎腿的官差,穿着浅蓝色的官服,后背还印着“衙役”两个字,一个二十上下,面容年轻,另一个留着小胡子,看起来有三十多岁。

    锦卿进门后,两个官差都眯着眼睛打量着锦卿,刘嬷嬷搂着锦知站在徐斌的身后,满脸的惊惧。

    锦卿强压住心头的不安,淡淡的开口道:“我就是顾锦卿。”

    刘嬷嬷急急的说道:“锦卿啊,你快跟官老爷说说,你没干过那些事啊!他们抓错好人了啊!”锦知也在刘嬷嬷怀里哭闹道:“你们不要抓姐姐,你们是坏人!”

    两个衙役同时站起身来,年轻的那个衙役不耐烦的朝身后的刘嬷嬷和锦知喝道:“闭嘴!再吵就抓你们一起下大狱!”

    刘嬷嬷顿时噤声了,锦知吓的眼泪不住的往外流,徐斌忍着怒气看了看这两个衙役,又担忧的看向了锦卿。

    锦卿瞧这两个衙役的架势和态度,就心底一凉,估计前景堪忧,没想到老老实实的靠本事卖药治病,也能把自己弄到官司缠身。

    然而锦卿却气不过这两个衙役对刘嬷嬷和锦知的呵斥,盯着那凶横的年轻衙役说道:“有人告我,也只是告我一个,一人做事一人当罢了。你们做什么吓唬女人和小孩,还要抓他们下大狱?敢问他们犯了什么罪?”

    躲在锦卿背后的栓子婶也冒出头来,叫道:“就是,随随便便就拿人下大狱,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年轻衙役一愣,没想到锦卿还敢伶牙俐齿的反驳,顿时有些着恼了,刚想卷了袖子骂人,就被年长的衙役拉了一把,年轻衙役回头不解的看向他,年长的衙役朝叶玮安的方向努了努嘴。

    年轻衙役看叶玮安长身玉立,衣着不俗,便知定不是什么普通人物,便悻悻然闭了嘴。

    年长的衙役拿出别在腰上的铁链,朝锦卿懒洋洋的说道:“过来吧,爷给你套上这个,快点,不然走到县衙可就到晚上了。”

    锦卿皱着眉头,她不清楚大唐的法律,可她却不相信,这么一个繁荣盛世会允许衙役这样对待一个说不定无罪的人。

    “凭什么要我戴这个?只是因为别人在县太爷那里告我?县太爷都还没给定罪,你们凭什么给我套捆犯人用的铁索!”锦卿怒骂道。反正这两个人来着不善,她若软弱不抗争,吃亏的是她。

    叶玮安刚要开口阻止,就听到锦卿利落的回敬了回去,索性悄悄的退了一步,微笑着看着锦卿。大概锦卿自己也不知道,她吵架的时候,神采飞扬气势十足,比平日里的她仿佛凭空多了不少鲜活的生气,惹人注目。

    护住刘嬷嬷和锦知的徐斌冷冷开口道:“我竟不知,大唐还有这规矩!说,你们是不是收了原告的贿赂,故意给锦卿套铁索好让别人看到她身败名裂?!”

    最后一句话,带着扑面而来的气势和威压,那两个衙役听的身子一颤。

    叶玮安迅速抬眼看向了徐斌,满脸的胡子,遮住了本来的面貌,身上的衣服虽然寒酸,可身形挺拔,矫健有力,整个人站在那里自成气势。

    叶玮安心思一动,这人可不像是庄稼汉。

    年轻衙役回过神来,见斥责他的不过是个衣着寒酸的庄稼汉,顿时恼怒起来,刚要责骂,年长的衙役再次拉住他,眼神阴霾的看了眼徐斌,说道:“赶路要紧。”

    年轻男子“哼”了一声,和年长衙役往门外走,冲锦卿喝道:“快走!”

    徐斌安慰了下刘嬷嬷和锦知,赶上来对锦卿说道:“我随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