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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杯温开水 作者:粗饭淡茶

    ,道路泥泞,秦铮的鞋面上胡了层厚厚的泥巴,冷风微微刮起,母亲回头帮他收了收衣领,心疼地梳理着他湿透了的头发。

    好不容易看了医生,打针吃药,秦喆身上的热度渐渐退了下来,秦铮便抱着他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打瞌睡,迷迷糊糊地突然听到秦喆说:“哥哥……”

    他本能的“嗯?”了声,心下愣,慢慢伸出手来揉了揉秦喆的头,发出声无奈的叹息。

    第 2 章

    秦铮等了二十天,终于相信男人真的不会在回来了。十年来,他只回过次家,扔下了个三岁的孩子,借走了五百元钱。

    母亲对此闭口不谈,好像连心情都没有什么波动。她说不定开始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却仍然愿意伸出手,养育这个与她无关的孩子。

    秦铮想不通,但他不好意思说什么。

    秦喆身体还不好,母亲又要去镇上的工厂做工,走便是个星期,秦铮没有办法,只好留在家里,没能继续上学。他每天早上起床,准备早饭,照顾秦喆吃了饭,然后就自己温习功课。他依旧无法如平常般面对秦喆,因此只得沉默以对。

    秦喆是个安静的孩子,秦铮不说话,他也不吵不闹,个人坐在门槛上,给他根稻草,他就可以玩上整天。母亲说从来没见过这么好带的小孩子。

    不过秦铮不喜欢他,十几岁的孩子根本没有少烹饪的技巧,态度也不认真,大数时候都是凑合罢了。下两碗清汤面便是顿饭。两个孩子都在长身体的时候,这样吃了几天都有些熬不住了。

    “哥哥,饿……”

    秦铮在半夜醒来,迷迷糊糊的听到秦喆的声音,他感到腹中阵阵的空虚,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睁开了眼睛。

    家里没有余的房间,秦喆便和秦铮挤在处,这孩子安静到晚上都不会起夜,只今天却实在饿极了,两只小手都扒在秦铮胸口上。

    秦铮慢慢吞吞爬起来,心情跌倒了低谷,他跑到厨房去翻了半天,只找到了秦喆上次吃剩的把蚕豆。

    “呐,吃吧。”秦铮将蚕豆塞进秦喆的手里,随后便钻进了被窝,背对着小孩子。

    身后传来阵阵咀嚼声,小孩子吃东西本来就慢,蚕豆又是松脆的东西,声音格外响亮。秦铮从来不知道,原来吃东西的声音也可以这样难熬。

    “哥哥,这个给你……”不知道隔了久,秦喆推了推秦铮。他转头看过来,小孩子小小的手里还拿着几粒蚕豆,上面沾了点秦喆的口水。

    秦喆的眼睛亮晶晶的,在悄无声息的夜晚如同黑曜石般,闪着光芒。天真烂漫,什么都不懂得,小孩子。

    “你自己吃吧,我不饿。”秦铮不理会,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他听到秦喆费力的咀嚼声,觉得肚子越发饿了。

    这样的生活终究是不行,过了几天,母亲下定决心辞了镇上的工作,回到村里,帮着邻村的家富户照顾老人,只为了可以兼顾着照顾秦喆。秦铮回到学校上学,晃两个月放了暑假,他才再次回到家里。

    秦喆的个子窜得很快,不过两个月,已经比春天的时候高上了几个公分。他最常做的事,依旧是坐在门槛上把玩着根稻草。秦铮的母亲在里面帮老人烧水。

    夏天最热的时候,母亲的汗滴滴的落下来,秦铮偷偷在边看着只觉得心疼的很,犹豫了很久,终究是转头了。

    晚饭是秦铮做得,这次他费了些心思,弄了些自家后院种的青菜,又找了鱼竿从河里钓上了条鱼来。他本也是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钓上了条不大不小的鱼,洗净以后做成鱼汤,香气溢出来。秦铮在灶台前,吸了吸口水。

    这样忙活完了,天已经快黑了,他有些纳闷,怎么母亲还不回来,便锁了门,到邻村去寻,走了半,便看到秦喆坐在路中央哇哇的哭。

    秦铮吓了跳,急忙跑过去,把他扶起来问他:“怎么了?妈妈呢?”

    秦喆看到秦铮,狠狠的抓住了他的胳膊,抽噎着说道:“妈妈……妈妈被打破了头,叫我……出来找你……我跌……跌倒……”

    秦铮没听秦喆说完,起来立马奔了过去。

    夏日的傍晚,天气已经有了几分凉爽,微风里有潮湿的气息,秦铮在乡间小路上狂奔,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渗出来。

    他闯进那间屋子,看到母亲倒在地上,额头上全是血,个老头坐在旁,似乎有些慌了。“哎,阿铮啊,刚才阿秀不知道怎么的就晕过去了,头撞在墙上,伤着了。”

    秦铮将母亲抱起来,女人被岁月操劳的容颜提前显露出衰老的痕迹,躺在他怀里,脸色苍白,显得那么脆弱,好像轻轻捏就碎了似的。秦铮感到自己的心怦怦跳的厉害,他的手在发抖,大脑片空白。

    他脱掉上衣,包住母亲的头,随后将母亲背在肩上,朝外跑去。他出门,迎面便将秦喆撞到在地,小孩子看着他的表情,似乎也被吓懵了,坐在地上动不动的看着他。

    “你回家去,妈把钱放在柜子上的点心盒子里,你去找出来给我。”他说完转头就跑,也不管年仅三岁的秦喆还没有那个柜子高。

    秦喆回到家,把家里的凳子拖到柜子前,好不容易拿到了钱,随后也冲出家门。

    山里的道路难走,秦喆又腿短,路走来,磕磕绊绊的,好在秦铮背了个大人也走不快,他总算在往县城去的土路上追上了他。

    兄弟两人起将母亲送入医院,医生说是劳累过度加上中暑,要好好补,头上的伤还有脑震荡,要住院。可是两个孩子浑身上下也凑不够住院的钱,只好开了药,又回到了家。回去的路上,母亲醒了次,看着秦铮脖子后面哗啦哗啦流下来,眼泪便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阿铮……”

    “妈,你醒啦?你中暑了,摔到头,再睡会儿,咱就快到家了。”秦铮勉强笑了笑。

    “妈妈,哥哥做了好吃的,咱们回去吃饭。”秦喆年纪小,哪里受得了走这么的路,晚饭又没吃,此时能勉强跟上秦铮的速度已经不易,路上跌倒了好几次,两只白生生的小腿上摔得青青紫紫的,显得有些惨不忍睹。

    “嗯,好,咱们回家吃饭。”女人实在太虚弱,只说了两句,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他们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秦铮将母亲放在床上,照着医嘱给她喂下药去,便觉得再也起不来了,身上到处都是酸酸软软的,没有处不在叫嚣着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