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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安康第6部分阅读

    福气安康 作者:rouwenwu

    口。顿时,一股清幽的香气萦绕于唇舌之间,沁入心肺,令人神清气爽起来。

    李红冰在幼儿园时,也有个同事是潮汕的,于是办公室里多了一套功夫茶具。那位勤劳的同事每天都会泡功夫茶让全办公室的人喝,而且在每个假期回来都会带来各地的名贵茶叶。因此,李红冰对于茶叶并不陌生。但对于这来自古代的第一杯茶,却喝出留恋来,这还是头一次。莫非,这古时候的生态环境由于没有受到污染,生出的有机茶叶就特别的香醇可口?

    正思索间,忽然间门帘又是一阵轻响。有个丫环笑言道:“李嬷嬷,这么早就回来了?”话音刚落,李嬷嬷就走了进来。

    李嬷嬷一见李红冰,眼睛顿时眯成一条线:“小姐儿,这林家大院人丁稀少,也没什么好茶,你莫要嫌我这里的茶粗糙……”

    这茶哪里粗糙了?平民百姓还喝不上呢。李嬷嬷说得客气,李红冰唯有嘿嘿地笑。

    林志海朝其中一个丫环道:“小红,你到书房去,把桌子移到亭子里,摆上笔墨砚台。”

    那叫小红的丫应了一声,转身去了。林志海似乎有些不放心,也跟了过去。

    李红冰想,这林志海真是沿袭了古人那些风雅的毛病,连写个毛笔字也要费这么大的周章。当然面对怡人风景,心情愉悦,写字就自然而然成了一种享受。

    觉得无聊,再加上茶真的好喝,李红冰便一连灌了几口。抬头,见李嬷嬷正盯着自己看,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她这个吃茶法,在这些人看来,恐怕是大大的失礼。

    李嬷嬷惊奇地看了她一会,保养得很好的脸上浮现出欢喜的神色:“这小姐儿,怎么就长了这副俊俏的容貌,之前听夫人说起时我还不大信呢。苏家妹子也真有本事,把这么个小姑娘养得这么好。你看看,这模样儿,跟我们家里的海哥儿倒是挺般配的呢。”

    听李嬷嬷这么一说,旁边站着的另一个丫头也细细打量了李红冰一番,然后吃吃地笑了起来,点头称是。

    第三十章 与人分享大机密

    (各位各位,某素又在呼唤了:收藏啊,推荐啊=)

    李红冰有些愕然。敢情林氏背后要与苏氏订娃娃亲?不会吧,她一个受过十多年文明知识教育的现代人,沦落到要给别人做童养媳的地步?

    李红冰觉得有些紧张。不过再想到自己才五岁,她又释然。十五岁及茾才算成年,从五岁到十五岁,还有十年的光景。这么长的时间,还有什么不可以改变的?

    不多时,小红已经布置妥当,林志海便拉了她的小手,顺着台阶,来到之前经过的那个小亭子。

    站在小亭子上,举目望去,林家大院的全景均摄于眼底。天上,晴空万里;地上,碧波无垠。鸟语花香,别有一番情趣。

    就在李红冰快要看呆的时候,林志海出声唤她:“小清!”

    李红冰回头,见案桌上白纸已经铺好,大檐帽上的两个角用镇纸石压着,以防风把纸吹走。

    对着那两块古朴的镇纸石,李红冰又了阵惊叹,甚至产生一种奇怪的想法,这两个东西要是拿到现代去卖,该值多少钱哪。这也怨不得李红冰,谁叫她穿到了一个遍地都是古董的地方呢。这些东西以现代的估价,多则几百万,少则也有几万。如果古人也算古董的话,她恨不得能多带几个回去。

    林志海执起狼毫,沾满浓墨,在纸上一挥而就。李红冰凑过去细瞧,是一首诗,就是前天晚上她来林家大院取丝线时,听到他吟诵的那首《大风歌》。一个人对一首诗又背又写,还经常朗朗上口,说明他对这首诗颇为喜爱。李经冰暗想:这小子,还挺有野心的。换句话说好听一点,就是挺有雄心壮志的。

    林志海又取过白纸,重新演示了一遍。再讲解了一些执先声的要领。这些要领,李红冰听了觉得熟悉,看来,这古代毛笔的用法与现代的用法没什么两样。

    “你试试,慢慢写。”林志海把毛笔沾满墨汁后,递给李红冰。李红冰接了笔,再看看快到自己胸口的案桌,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林志海瞬时明白过来:“小红。再抬一张稍矮一点地茶几出来。”

    茶几很快被抬了出来。重新铺上白纸。拿着笔。李红冰有短暂地迟疑。

    怎么办呢?对于一个在书法方面浸泣了五年之久地人而言。她无论如何伪装。也会露出破绽。

    就在李红冰沉吟间。她手中拿着地渗透了满满墨汁地毛笔。经不住下坠地力量。“啪”地一声。一滴浓墨滴淌在白纸上。甚是难看。

    旁边地小红见一个衣着蓝缕地五岁小女孩拿一支粗粗地大毛笔。已经有些想笑。如见她笨拙地把墨汁洒在纸上。更是好笑。再也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

    小红笑了几声。见林志海神色冷峻。反投来冷冷地目光。不由一激灵。想到自己一时忘了规矩。忙低眉顺眼。垂手侧立一旁。

    小红这一笑,倒让李红冰生出了急智。“啊!”她惊叫一声,毛笔从她手中脱落,摔在纸上,批整张白纸染了一大片墨迹。旁边的小红忍不住又要笑,只是见少爷愈加冷冷峻便不敢再笑出声。

    李红冰“嘻嘻”地笑着,拾起毛笔,好玩似的就着那张有大片墨迹的白约划了几笔,然后向小红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小红姐,我的手脏了,你带我去洗手好不好?”

    林志海看看那张像鬼画符似的白纸,脸上露出些许迷惑,再抬头看着李红冰蹦蹦跳跳跟在小红后来去洗手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侧立一旁的李嬷嬷,见状忙笑道:“海哥儿,这小姐儿不想学写字,就别为难她了。再说,这女娃娃学写字有什么好,学些针线女红才是正事哩!”

    林志海本来有些不甘心,听得李嬷嬷这么一说,也只得作罢,只想还是待她长大一点再教她。

    李红冰就着溪边的泉水洗了手。呼了口气,做人要低调,这是对自己这个小女孩身份审核确认后得出的结论。对于与她这个五岁小女孩身份不相符的事情,她还是少做一点为妙。

    在泉水边伸伸懒腰,李红冰这才想起今天是学堂的公共休息日,范老头的学堂也是蛮有人性化的,除了农忙时放假之外,平日里也隔一段时间放一两天假,与现代教学方式中的“劳逸结合”有些相似。

    范老头在的时候,李红冰就会小小偷一下懒,只照顾自己的“冰冰蘑菇屋”。想到这,李红冰才记起今天还没去给丛林深处的蘑菇浇水。这今年最后一季的蘑菇正处于茂盛的生长期,缺水会对产量有重大影响。

    从林家告辞出来,李红冰就直奔“冰冰蘑菇屋”。走了一段路,忽觉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转头一看,竟是林志海。

    被人跟踪总让人心里不大好受,李红冰有些愠怒:“你跟着我做什么?”

    林志海有些尴尬,白净的脸上掠过一丝窘意:“我见你不走村里人常走的小路上山,反而走这条没人走过的小路,怕你遇到野猪或狼什么的,所以我就跟来了。”

    人家也是一番好意,是出自对自己安全的考虑,这是一个小富贵公子的热心关怀。红冰有些无可奈何,转过身闷闷地低头走路。

    一边走一边想,这林志海虽说小小年纪,但绝对聪明,心智比同龄的小孩要成熟许多,倘若随便找个借口糊弄他,肯定过不了关,反而激起他更大的好奇心。多年的教学经验告诉她,小孩子的眼睛是纯净无暇的,小孩子的心灵是亮堂堂的,只有对他们坦诚相待,他们才会信任你,才会把你当成朋友。

    “跟我来。”李红冰转过头,往身后的林志海招手,带他转入丛林深处。

    见到密林深处的蘑菇屋及蘑菇屋里上上下下几层的蘑菇,林志海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只是看向李红冰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惊奇,不确定地问:“小清,你种的?”

    “嗯,”李红冰点点头,看着框架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双头菇,“咱家穷,没钱缴学费,我就跟范老先生学种蘑菇,给哥哥攒点学费。”说着,拿起水缸里的水给蘑菇洒水。

    墙角的水缸蓄满了半缸水,由于天天更换,所以水清澈得可以照见人的倒影。

    第三十一章 二旺家媳妇被杀

    林志海看着李红冰眉宇间那一抹与她年纪极不相称的成熟,不知为何,他只觉有些气闷,还夹着某些说不清的情绪。他本想说,小清,我帮你供你哥哥读书。转念一想,记起这事自己的母亲前几天还跟苏氏提过,苏氏死活不肯。现在他一个小孩子去说,更算不得数。一时间,倒是找不到话题去安慰她。

    李红冰浇了四五排的蘑菇,回头一看,水缸的水空了,正想去找木桶提水,却见林志海一手提着一只盛满水的小木桶走进屋来。

    毕竟是富贵人家里长大的孩子,提着两木桶的水,也提得整个人摇摇晃晃。

    李红冰忙示意他放下,他不依,执意要拎到水缸边才放下。其实小溪也不远,就在离蘑菇屋不到二十米的地方。难能可贵的是尽管整个人都在摇晃,但满满两小木桶的水竟一滴也没洒出来。

    直至两桶水倒入水缸之中,林志海才吁了口气,用袖子擦了一下额角的汗。李红冰这才发觉他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素白的袍子也被水打湿了,袍角处还有一处明显的青苔印迹,显然是在小溪边蹭到的。

    李红冰有些感动,拿了抹布替他擦拭袍角的污迹,一边擦一边惋惜,“好可惜,这好好的白袍子蹭脏了,不知能不能洗得掉……”

    林志海摇摇头,“没事,只是蹭脏了一小块,回去让丫头们洗洗就行了。”说完竟又拿了木桶出去提水。

    李红冰拦他不住,只好随他去了。自己则拿了瓢续了水,再给另外几排的蘑菇浇水。

    接下来的几天里,只要一有空,林志海就跟李红冰上山,。挑水浇蘑菇,让李红冰轻松了不少。而林墀海也应了对李红冰的承诺,严守秘密,好几次李嬷嬷追问衣衫怎么蹭得脏兮兮的,都被他三言两语搪塞过去。

    林氏送的伤药真是奇效,三两天的功夫,苏辰宇的伤处也好得七七八八,又能活蹦乱跳起来,也可以去学堂了。

    蘑菇长势良好,转眼又到了收获时间。下午放学的时候,李红冰与苏辰宇挎了竹篮子,进入密林深处采摘蘑菇。回来的时候天很阴沉,乌云重重,隐隐约约有雷声作响,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经过断桥地时候。突然狂风大作。村头地两株酸枣树被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咚咚咚”地掉下几颗干枯地酸枣来。两旁半人高地杂草更是经受不住如此强劲地风力。纷纷向两边倒去。

    李红冰吸吸鼻子。好奇怪地味道。随风飘来地一股浓重地腥味。就像。人地血腥味。

    大风过后。四周一片寂静。半空中偶尔传来一两声不知名地鸟叫声。更添几分阴森恐怖。李红冰突觉一阵恐慌。不由攥紧哥哥地手。

    “小清。别怕!”毕竟是男孩子。胆子也比较大一点。苏辰宇拉紧妹妹地手。借着还没完全暗下来地天色。顺着血腥味飘来地方向。一步一步走过去。

    走了一会。地上暗红地血迹越来越明显。有地滴在黄泥中。有地滴在碎石缝里。大风又再吹起。令人作呕地血腥气息中隐约有“呜呜”地声响。李红冰只觉背后一阵凉嗖嗖。拽住哥哥地手:“哥。咱们回去吧。这里好恐怖。”

    苏辰宇神色十分严峻。眼睛也睁着极大。他把竹篮子交到妹妹手上。从身上取出弓箭。“小清。别怕。说不定是山上地野猪跑了下来。我去把它赶跑。免得伤了人。”

    血迹到一大片枯草堆前停住了。枯草堆上有明显被压塌的痕迹,而血腥味也更加的浓烈,“呜呜”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李红冰只觉得头皮发麻,汗毛根根竖起。苏辰宇把箭上了弦,拉满了弓,小心翼翼地靠近枯草堆。用脚撩开草丛。

    草丛被拨开的那一刻,李红冰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竹篮子“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白色的蘑菇向四周滚去。

    草丛中躺着一个人,一个浑身血污的人,头发散乱,脸部青肿,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肚子的地方被捅破了,白花花的肠子已经流出一半。一张大嘴大张着,发出微弱的“呜呜”声,也是有进气没出气,看来已经差不多了。

    李红冰愣愣地看着,只觉得胃部一阵剧烈的翻腾,手脚抖个不停。她一把抓住哥哥的手,颤抖着问道:“哥,这个人,这个人是谁?是不是被山猪捅破了肚子?”

    苏辰宇转过身来,双目炯炯地盯着妹妹:“小清,你快回去叫里长来,我守在这里,一定要快。”

    “好,我马上去。”李红冰应了声,慌慌张张地朝村中跑去。由于心情紧张,再加上黄泥路坑坑洼洼,好几次李红冰都差点被地上凸出的石块绊倒,急得苏辰宇直叫:“小清,跑慢点,别摔了。”

    一路上,李红冰慌不择路,只顾低着头闷跑。只听“哎哟”一声,接着有人摔在地上的声音,原来李红冰没留神,一把撞在来人的肚子上,把那个人撞了个四脚朝天。

    胖妇人金大娘莫名其妙摔了个四脚朝天,好不容易从泥地里爬起来,窝了一肚子火,张口就骂道:“哪个兔崽子不长眼睛……”昏暗中睁大眼睛看清是苏氏的女娃娃,便住了口,只埋怨道:“你这个小娃娃,跑这么急干嘛?”

    李红冰揉揉发疼的脑袋,见是金大娘,忙道:“金大娘,对不起,对不起,”想起草丛中那个浑身血污的人,又急急道:“金大娘,你快过断桥那边看看,有个血人……”李红冰大大喘了口气,冷风梗得嗓子又干又涩。

    “什么雪人不雪人的,这种天气,下雪了吗?”金大娘嘟噜道,又抬头看看天,这种天气,还没有真正进入寒冬,不应该下雪啊。

    “不是雪人,是血人。”李红冰也说不清楚了,干脆道:“金大娘,你快去看看,有个人被杀了,就在断桥那边,我哥就在那里。你先去看看,我去村子里喊人来。”

    “什么?!”金大娘的眼睛瞪得比铜锣还大,“有人被杀,怎么可能?”看面前这女娃娃的神情慌慌张张的,也不像说谎,便顺着李红冰指的方向急急忙忙地去了。

    李红冰一路小跑,跑到朱里长的大院子前,把门上的铜环敲得山响:“朱里长,快开门,不好了,有人被杀了。”

    李红冰的声音又清脆又响亮,不一会,不仅是朱里长一家,就连附近住着的几户人家也被惊了出来。

    问清事情的原委,朱里长招呼大家带上家伙,点了火把,浩浩荡荡地朝村口的断桥走去。

    还未到乱草丛,老远就听到金大娘呼天抢地的哭声:“二旺媳妇,你怎么了?是哪个天杀的,把你害成这个样子?!”

    人群中“咚”地一声有人倒在了地上,原来是二旺的老娘晕了过去。众人七手八脚地把她扶起来,靠在一棵秃了头的树干上坐着。曾二旺则双眼通红地举了火把,摇摇晃晃地挪过去细看。

    火光通天,把四周照得亮如白昼。此刻的二旺媳妇,被人从乱草堆里抬了出来,直直地躺在地上,眼珠不会动了,但眼睛仍睁得老大,一副死不甘心的样子。肚子上有几道长长的伤口,白花花的肠子已经完全流了出来,塞都塞不回去。人群中有些胃浅的,见此情景,忍不住当场呕吐起来,一时间,哭泣声,作呕声,交替不绝。

    金大娘已经停止了哭泣,呆呆地坐在地上,傻了一般。这二旺家的媳妇,也是个爱鼓燥的人,平日里说起来嘴巴就停不下来,与金大娘很投缘,两人的感情也非同一般,如今见了她这副惨状,金大娘只觉心头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曾二旺看了许久,慢慢转过身来,双眼红得厉害,手上的火把在不断地颤抖,他死死咬紧牙关,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是谁,是谁杀了我媳妇?!”

    朱里长还算比较镇定,他走过去,拍拍曾二旺的肩膀:“二旺,你先冷静一下,现在还不能断定你媳妇是被人杀死的,还是被山上什么野兽咬到的。我已经派人去县衙报案了,县衙里很快就会派仵作下来验尸。”

    曾二旺转过头来,紧盯着朱里长:“谁说我媳妇死了,她没死,她还活着!她还活着!”说到后来几句时竟越说越大声,似乎要咆哮起来。

    李红冰明白,这是一个人在受到极度的刺激后的颠狂状态,是一时的急火攻心。若不及时处理,后果会不堪设想。

    “好好好,你媳妇没死,她只是睡着了,一会儿她就会醒过来。”朱里长一边安抚他,一边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化掌为刀,从他脑后颈脖处劈下。曾二旺“咚”地一声,应声倒在了地上。

    “朱里长,你竟然……”人群中冲出一个汉子,撸起袖子就要打朱里长。

    “且慢,”朱里长神色自若,“三旺,你哥没事,他只是受不住打击,急火攻心,我怕他出事,才出手把他打晕,你先把你哥你娘扶回家去,你嫂子的后事,由我出面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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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 县衙师爷来勘察

    曾三旺看看昏倒的老娘和二哥,再看看已经僵了的大嫂,知道要等县衙里的仵作来验尸,还要一段时间。既然里长说了会出面处理,他留在这里也无事可作,就招呼了几个人,扶着老娘和二哥回去了。

    镇定下来后的李红冰暗暗惊奇,别看朱大壮是一个阿斗形象,他的老爹绝对是个人物。看他处理事情的冷静与果断,这个人,绝非是个寻常人。

    人的适应性真的是很强的。惊悚过后,李红冰再看那具二旺媳妇的遗体,就没有了先前那般害怕。她走过去拉哥哥。苏辰宇退到一边,弓箭已经收好,手上提着竹篮子。竹篮子只剩半篮子蘑菇,为了守住遗体等人来,那散了一地的蘑菇他也没来得及拾起来。

    “小清,别怕!”苏辰宇紧紧拉住妹妹的手,眼中却射出愤怒的火花。

    李红冰朝四周望去,周围的人已经走了一些,朱里长正在指挥家丁保护现场。那里长不过三四十岁的年纪,颌下有一小绺胡须,火角映照着他的脸,他的方正的脸轮廓分明。

    她惊奇地发现,林氏居然也来了。她由林嬷嬷扶着,脸色有些苍白,李嬷嬷正低声劝她回去。林志海站在林氏的身侧,拳头攥得紧紧的,清冷的人影,清冷的目光。这些大富之家走出来的人,桃花村里发生的事应该跟他们无关吧,但他们都来了。这种人与人之间的关怀,并没有出身的贵贱而疏离起来。

    “苏家妹子!”人群中有人低声叫了一句。苏红冰抬头望去,见人群中已经闪出一条通道,苏氏一身淡蓝碎花衣裙,神色严峻地朝这边行来。

    “娘!”“娘!”李红冰和苏辰宇齐声叫道。苏氏点点头,望向二旺媳妇的遗体,眼中光芒黯了一下,俯下身子,细细地查看起伤痕来。

    “怎么样?是人为的还是野兽伤的?”苏氏自救了刘家妹子一命后,在桃花村也有了一些名望。朱里长对她也有几分尊重,所以,即使因为自家儿子被打一事,自家婆娘闹得厉害,他还是采取了息事宁人的态度。

    苏氏头也没抬:“是刀伤。你看看这里,”她伸出欣长的手指,指着遗体上的几处迸裂的伤口,“伤口宽而深,这是厚背刀洞穿的痕迹。”

    众人“啊”地一声惊呼,凑前去看,果然如苏氏所说的无异。

    “还有。”苏氏地神色有些沉痛。“这未成形地孩子也没了。”

    旁边呆呆坐在地方地胖妇人金大娘闻言惊跳起来。颤声道:“你是说。二旺媳妇有孩子了?她地孩子又没了?”

    苏氏无语地点点头。

    胖妇人又一把坐倒在地上。嚎然大哭起来:“造孽啊。这是哪个天杀地干地!”

    过了一会。见帮不上什么忙。除了守着遗体地几个家丁外。人群便散了。朱里长也跟着村里人一块回了村子。

    苏氏拉着兄妹俩离开。走了老远。仍能清晰听到金大娘地哭嚎声。

    黄二哥的媳妇余赛花跟了上来:“苏姐姐,你医术好,看出这是人为的。可是,这二旺媳妇与邻里之间相处甚好,也没有什么仇家,到底有谁跟她过不去,非要害她一尸两命?”

    苏氏微微叹了口气:“我也想不明白,如果不是仇家前来寻仇,那就是流寇所为了。看来,这村子里不太平了。”

    李红冰心中一惊,不由望了一下四周。北风渐起,昏黄的火光中屋影幢幢,仿佛张牙舞爪的魔鬼。李红冰不由紧走几步,攥住哥哥的衣衫,心中的不安,一层一层扩大起来。

    第二天晌午,家家户户升起炊烟的时候,一阵铜锣声打破了桃花村的寂静。一阵纷沓的脚步声传来,接着有人大声吆喝一声:“落桥!”一顶豪华的官轿稳稳当当地停在村口。

    十个身穿皂色衙役服饰,腰挎大刀的人,还有四个轿夫,一个仵作,形成一个不小的阵势。桃花村是个败落的村子,村里人连去镇子上的机会都很少,几时见过这么从县城里来的人?一时间,村口呼啦啦地涌来一大群人,老少妇孺全走出来看个究竟,把村口处狭小的地方围了个水泄不通。

    早有人飞奔了进去通知朱里长。朱里长慌忙赶出来,见正从官轿里走出的人,不由一愣:“阎师爷?”

    轿中人大摇大摆走了出来,是个年约二十五六岁的光景,脸上无须的年轻人。这个人名叫阎天冲,原是清平镇上的小混混,经常干些不三不四的勾当。这几年不知托了谁的关系,居然被他在县衙内混了个师爷的职位。由于他处事圆滑,八面玲珑,很得现今长乐县县太爷的赏识。

    围观的村民们不由面面相觑,出了这么大的案子,怎么来了个不起眼的师爷?李红冰在人群中冷眼看着这个阵势,心中不由暗暗冷笑。这种草菅人命的办案方法,又怎能为天下百姓作主,这些贪官,究竟是怎么做百姓的父母官的?眼角掠过众人,见林志海也站在人群当中,头微微仰起,脸上露出嘲讽的神色。

    阎天冲“嗯”了一声,脸上似乎有些不耐烦,“杀人现场在哪里?”

    朱德全又一愣,似乎没想到这县衙门里的师爷这么快就要去看现场。只一会的功夫,他便回过神来,转身叫道:“朱兴,前面带路,带师爷去现场。”

    马上有名小厮应了,点头哈腰地前面带路。朱德全转过身来,恭敬道:“阎师爷,这边请!”一行人向断桥方向行去。

    县里的仵作验了尸。验尸的结果与苏氏所说的基本相符,定了“人为杀害”,杀人凶器是“厚背刀”。县里也立了案,只是这何年何月才破案,抓住真凶就不得而知。

    折回村里的路上,朱里长小心谨慎地问道:“阎师爷,县太爷怎么没来?”

    “县太爷公务繁忙,脱不开身。况且,这等小事,何需县太爷亲自出马?”阎师爷傲慢道,还有意无意横了朱德全一眼,似乎怪他弄出这么一件事,害他来回劳碌奔波。

    朱德全听他这么一说,便知这案件的水落石出之日,将是遥遥无期。这群人不过例行公事,装模装样勘查现场一番,回去之后轻描淡写一番,找个借口此案便结了。

    回到村中,阎天冲少不了招几个目击证人来问问,这里面也包括苏辰宇兄妹俩。倒是有吴老爹的小儿子阿旺提供了一个有利的消息,说他昨天天暗下来的时候,与陈阿婆家的孙女陈小梅在断桥边玩耍,曾经看见过有两个黑衣人骑着马在村口处出现过。由于那两人没进村子,因此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黑衣人,难道真的应了苏氏的猜测,是山上的流寇?奶奶杀戳,这倒像是土匪强盗行径。李红冰想,若是流寇,这就需要官府出动官兵围剿才成。

    询问在不到半个时辰里结束。阎天冲整整头上的方巾,竟是要走了。这不到半个时辰的走过场形势,李红冰看得愕然。朱德全官微职卑,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把他们送到清平镇,当然少不了在清平镇的醉仙楼宴请一顿以作答谢。

    晚上的时候林氏过来坐,对桃花村发生的命案免不了唏嘘几句。忽又道:“二旺的老娘好像病了。”

    林氏走后,苏氏沉默了一会,去自家的后院采了一把草药。这半年来,为了省去上山采药的麻烦,苏氏也在自家后院里种了一些草药,以备不时之需。带上两个孩子,锁了门,就奔二旺家去了。

    二旺家在离苏氏院子不过五十米的距离。未到门前,便听到里面传来隐约的哭声,还有一阵剧烈的咳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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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 细细叮咛两兄妹

    二旺家一片缟素,正厅设了灵堂,四周摆满了村民自发送来的花圈。中央是一副黑木棺材,看上去十分简陋,似乎是用几块板皮钉成的,再涂上黑色的漆料。几个女人穿着孝衣,披了麻布在烧纸钱,时而发出一两声嘶哑的哭声。

    苏氏进来的时候,曾二旺便迎了上来。一日不见,这个强壮的庄稼汉子瘦得只剩皮包骨,走路都摇摇晃晃。见到苏氏,扯了扯嘴角,却不见笑容:“苏家妹子,你来了?”

    “我给桂花妹子烧些纸钱。”苏氏道,蹲下身子捡了几串纸钱,就着火盆烧了。二旺家的媳妇名叫王桂花,比苏氏小几岁,所以苏氏叫她妹子。

    李红冰呆呆看着那袅袅升起的火光,还有那四下飘飞的灰烬,似乎预示这年轻生命的烟消云散,心下一片黯然。

    曾二旺嘴唇动了动,有些难为情道:“苏家妹子,先前我媳妇做的那些事……你就看在她遭此不幸的份上,别跟她计较。”

    苏氏怔了一下,马上明白曾二旺说的是上段时间王桂花见她过来就把门“啪”地一声关上的事,忙摇头道:“曾兄弟说哪里的话,这事都过去了,还计较什么。”

    听得苏氏这么一说,曾二旺咧了咧嘴,他似乎想笑,但笑得却比哭还难看。

    然后苏氏把草药给了曾二旺,再进去看看二旺卧病在床的老娘,说了些劝慰开怀的话,便回去了。

    李红冰的小手握在苏氏的手里。她觉得苏氏的手很凉,冰凉如水。不由微微仰头,叫了声:“娘!”

    苏氏停下脚步,望了两兄妹一会,眼睛里渐渐有些雾气,她慢慢蹲下身子,将兄妹俩拥进怀里:“小宇,小清,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一定要好好活着。记住没有?”

    苏辰宇用力地点点头,李红冰也跟着点点头,她觉得苏氏有时候总会说些奇怪的,让人听不懂的话。

    事情开始有了一丝转机。就在二旺媳妇下葬十多天后。那两个黑衣人又骑着马在村子断桥处转悠。被吴老爹地小儿子阿旺认了出来。悄悄回村喊了人来。村里人一听强盗来了。呼啦啦全拿了家伙出去。三两下就把两人围住了。那两人见势不妙。亮出了家伙。果然是杀人凶器“厚背刀”。

    “话说这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二旺也不知从哪来地力气。拿了斧头就朝马脚砍去。马一倒地。那人也被掀了下来。二旺杀红了眼。手起斧落。那人地脑袋就被砍了下来。滴溜溜地滚了老远。另一个黑衣人吓懵了。扔了刀滚下了河岸。朱里长派人沿着河岸搜寻了一夜。也没找到那人地尸体。多半被河水冲走了。”夜幕降临地时候。在村中央地槐树下。金大娘说得眉飞色舞。口沫横飞。

    众人“哗”地一声惊呼。看不出曾二旺一个老实憨厚地庄稼汉。急红了眼也是可以杀人地。

    “那到底是不是那个黑衣人杀了二旺媳妇?”人群中有人提出了质疑。

    “错不了。就是他!”金大娘肯定地点点头。“搜查那人地身上。还真搜出了二旺媳妇穿在身上地肚兜。”

    在这个时代。肚兜可是一个妇人家地隐私之物。把人家地肚兜揣在身上。凶手不用说就是他了。众人一听。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这下二旺更是红了眼,在那黑衣人的身上又连砍了几斧子,然后把那人的头颅捡了回来,供在二旺媳妇的灵位前,哭着笑着说是给自家媳妇报了仇……”

    李红冰站在槐树另一侧,金大娘的话,她全部听到了。一颗不安的心也放了下来。不用动用官府力量,案子就已告示破,凶手也得到了报应,这桃花村,从此应该太平了吧?

    晚上李红冰把这事说给苏氏听时,苏氏并没有表现出李红冰所预期的欣喜的神色,反而细细的柳眉蹙得更紧。吃过晚饭,给两个小孩洗了澡之后,苏氏就约上金大娘、余赛花去了朱里长的家。

    李红冰等了约一个时辰,还不见苏氏回来,就先去睡了。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传来说话声,李红冰惊醒过来,竖竖耳朵细细地听。

    有人道:“……我说苏家妹子,你就是太紧张了,这凶手都死了,还能再出什么事?”破铜锣般的大嗓门,一听就是金大娘。

    “金大娘,话可不能这么说,苏姐姐说得没错。小心一点总是好的,再说那两个人虽说已经死了,说不定他们是一个团伙……”话说得又快又爽利,是黄二哥的媳妇余赛花。

    “我说没事就是没事,大家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去……”金大娘似乎有些不服务,仍在喋喋不休地说着。

    李红冰觉得眼皮在打架,困得很,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见苏氏正坐在床边,神情严肃,而苏辰宇也被叫了过来。李红冰不由觉得奇怪,揉了揉眼睛,叫了声:“娘!”

    “小宇,小清。这么晚了把你们叫起来,娘有重要的话要说。”苏氏素净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严峻的神情让李红冰又开始感了隐隐的不安。

    “娘要说的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们要尽快跑出去,保住性命要紧。明白吗?”苏氏缓慢地说道。细细的柳眉也蹙得越发紧了。那神情,仿佛压上了重重的忧愁,挥散不去。

    “娘,真的会发生什么事情吗?”李红冰问道,苏氏的话引起了她心底更大的不安。苏氏忧虑的是那个下落不明的黑衣人吧,可是村里人都说,那人也被砍了几斧子,浑身是血滚下了河去,多半是死了。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苏氏摸摸女儿的头,绽出一丝笑意:“娘也希望没有事情发生,只是……或许是娘多虑了!”苏氏低叹一声,故作轻松道。然后又嘱咐了几句,便打发兄妹俩去睡了。自己则到里间收拾了几件衣服,打了个包袱,又在窗前站了许久,方去睡了。

    李红冰一直在琢磨苏氏的话,一夜睡得很不安稳。第二天起来,见四周平静如常,见苏氏照常去镇子的药铺,苏辰宇照常去学堂,村民们也如往常一般下地的下地,赶集的去赶集,心才稍微安定下来。

    院子外探进一个小脑袋,一迭声地叫:“小清!小清!”是张二花。她是来学写字的,每天早上,李红冰都会担任起做为一名幼儿教师的职责,教张二花学写字。如今张二花也认识了好多字,一般村口出的告示都能看得懂。这让目不识丁的张老汉很是高兴,三番两次送些番薯芋头来苏家答谢。

    “今天我们就来学一道李白的《静夜诗》吧。”李红冰拿过一个木匣子。这是一个约有一个桌面大小的木匣子,由几块粗陋的木板装钉而成,上面没有盖子,是李红冰哀求刘家大婶做木工的二儿子帮忙做的。里面盛上过滤之后的细沙,再加一把刷子。一个简易的写字板就做成了。

    “小清,李白是谁?”张二花好奇地问道。

    李白都不知道?李红冰有些诧异。在现代,小孩子跟李白熟得就跟自己老爸一样,这宋代的孩子居然不知道李白是何许人?!

    不过,很快她就释然了。想必这农家人,整日为三餐温饱而奔波,哪管什么李白李黑的,又不是管饭的。那么小孩子自然就不知道了。

    “李白呢,是唐朝最著名的大诗人。”李红冰一边说,一边拿了根细小的树枝,一笔一划在细沙上划上一句诗:“床前明月光。”念了一遍,再让张二花跟着念了一遍。

    念到“低头思故乡”时,李红冰有一些恍惚。故乡啊,尤其在这个人心惶惶的境地,她更思念故乡的祥和平静,可是呵,即使她有孙悟空的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的功能,也翻不回现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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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噩梦降临的夜晚

    “小清!你在想什么?”张二花扯了扯李红冰的衣袖。

    “啊,没有。”李红冰这才回过神来。用刷子把细沙刷一遍,把四句诗都写了上去,让张二花自己学着写。

    “小清,你写的字好漂亮啊,比小宇写的都漂亮,就跟范老先生写的一样。”张二花仔细看看划在细沙的字迹,眼尖的她一下子看出了端倪。

    “嘿嘿,没什么,你练多了就会像我一样写出漂亮的字来的。”李红冰虚虚地笑笑。这小孩子的眼睛真是雪亮啊,害她差点露出破绽。

    李红冰看着她拿着树枝认认真真在沙子上学写字的模样,心中一动。觉得有些事还是提醒她一下,让她及早做好防范。

    “二花姐,”李红冰的神色凝重起来,“你回去一定要告诉张大伯,要随时小心,这几天可能会有事情要发生。”

    “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张二花停下划沙子的手,抬头看着李红冰,脸上一片迷惑。

    “这件事情很重大,你回去以后一定要告诉你爹,叫他及早做好准备。这是,是朱里长说的。”

    “嗯。”张二花虽不明白会发生什么事,但她还是郑重地点了一下头,并表示回去以后会第一时间告诉父亲。

    过了一会,张二花的娘亲过来喊她,她就跟着娘亲回去摘菜去了。李红冰觉得无聊,想了想,把藏在墙角装了两锭白银还有一些碎银子的小瓦缸拿出来,在院子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挖了一个坑,把小瓦缸埋进去,再填上土,踩实,铺上些枯枝枯叶。看了一会,没什么异常才罢手。这是她的哥哥苏辰宇以后科考的费用,也是她来到这个异时空的全副身家,她要仔细藏好,免得丢了。

    “冰冰蘑菇屋”和范老先生的蘑菇屋里的蘑菇都已经收割整齐,种上新培植的品种。至于是什么品种,李红冰也不大清楚,要等长出来以后才可以看见成效。这兵荒马乱的,李红冰也没多大心情去研究这些,倒是范老先生,除了上课外就一头扎进他的实验室里,一副天塌下来都与我无关的姿态。

    下午。朱里长召集了一些村民开了会。告知了大家目前地状况。及讲解了一些简单地防范措施。有些村民表现得很紧张。有些村民则不以为然。以为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还叫大家小心。那是杞人忧天。

    傍晚地时候。有村民说。朱里长雇了几辆马车。把一些家当全运到了城里。可能要去清平镇上避几天。还有人说。林家大院也把守门地林伯。还有两个浆洗地丫头遣散了。并付清了工钱。

    天完全黑下来地时候。苏氏回来了。居然从镇上带了两只红鸡蛋。还有一对铜麒麟回来。红鸡蛋兄妹俩一人一只。铜麒麟也是一人一只。挂在脖子上。上面分别刻了兄妹俩地名字。

    李红冰拿到?br /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