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恶嫡妇第16部分阅读
极恶嫡妇 作者:rouwenwu
在下风的曹秀堂陡然清醒过来,愠怒道:“少奶奶,你可不要红口白牙的诬赖好人,小的只不过是一个卖菜的,这勾结姚天柱家的一事.断断没有,还请少奶奶明察,还小人一个清白。”
福娘故作惊奇的问道:“这么说,他们冤柱了好人?”
曹秀堂频频点头,答道:“没错,少奶奶,你想.小的只是一个卖菜的,一斤菜也不过几个大钱而已,能从中挣什么钱。”
“曹秀堂,我问你,在没有给我家送菜之前,你做何生理?”
“小的····”曹秀堂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因为那是一种不光彩的行当。
“我来替你说,你原来不过是青楼里的大茶壶,一个下九流的贱人,怎么会突然变成菜贩子的?我想,不但我们姚家有兴趣,知县大人想必也有兴趣?姚家自己有田庄,鱼肉蛋菜,完全可以自己供应,我们姚家田庄的暖窖,三镇五县都很有名,就是候府现在的暖窖,也是从姚家学去的技术,怎么会找你一个贱人买菜,若不是内外勾结.你怎么会有机会成了菜贩子!”福娘啪的一拍桌子,“曹秀堂,还不说实话吗!”
曹秀堂就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瘫较在地上,是啊,他只是一个下九流的贱人,还以为换了地方活着.就没有人认识他了。
福娘见状,冷笑道:“曹秀堂,你应该知道,平原县距离庆都县,没有千里之遥,被别人认出来,很容易。”
“小叔,把你写来的菜价给他看看!”
姚之胤一怔,就这么容易?不会吧?自己问了半天,曹秀堂也没有开口。
姚之胤拿出菜单,福娘道:“走近了,让他看清楚。”
姚之胤一听他是下九流的贱人,就想躲避瘟疫一样,闪了开去,让小厮墨画上前拿给他看。
曹秀堂彻底蔫了,他知道自己完全败在这个小女子手下了,是啊,若是姚家没有充足的证据,怎么会把他抓了起来,姚天柱家的昨天还在洋洋得意地说,那个文氏,只是一个黄毛丫头,没有什么大出息,不足为惧。
福娘冷冷道:“我府中一个帮佣,一天不过一百文钱,一百文钱,足够他养活家人,可是,我们姚家给你的一百文钱,还不够买你一斤干菜,曹秀堂,你以为姚家人是傻子吗?这件事,我也不想再多说,到了大堂上,知县大人会乘公而断。”
曹秀堂脸色煞白,嗫嚅着张嘴,可又不知道如何辩解,只是跪在地上,不住的叩头求饶。
福娘毫不理会,继续说道:“不知道是谁帮你脱了贱籍,想必是帮你脱籍的人,就是谋划这件事的人了.我猜······”
曹秀堂骇然的抬头,“少奶奶,小的说,小的全说···”
“小的是柏大公子的人,小的是····”曹秀堂一五一十,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众人听得义愤填膺,尤其是姚之胤,恨不得现在就冲回家去,把一干人等大卸八块:此时,他看向福娘的眼神又深了几分,真心的敬佩起福娘来。
福娘早就猜到此时会跟柏氏的娘家的有关系,只是没有想到柏氏会做得如此嚣张与贪婪,竟然连买菜的钱都不放过,厨房里都是这样,不知道整个大宅还有多少见不得光的东西。
左思右想,福娘作出了决定:“曹秀堂,我给你两条路,第一,去县衙大堂,你的后果是什么,想必我不说你也知道,第二,选择跟我们合作。”
曹秀堂不假思索的说道:“少奶奶,小的愿意跟少奶奶合作。”
“好,只要你是真心悔过,日后我会给你一个真正的身份,且比你现在这样藏着掖着的好,但是,曹秀堂,如果你胆敢蒙我骗我,你的下场会比你能所想象的要残十倍,如果不信,你尽可以逃跑,看看你能否逃得出去!”
曹秀堂磕头如捣蒜:“少奶奶请放心,小的绝对不会逃跑,请少奶奶宽心。”
福娘笑道:“我当然放心.曹秀堂,如果你跑了,除非变成一具尸体,否则,就是去了海底,我也能把你找出来。”
曹秀堂连说不敢,因为文福娘的威胁,让他想起,文福娘的二哥,文士光在江湖中的朋友遍天下,更让他惊惧的,.文福娘隐晦的提醒,让他想起了另一个人,那个人的存在,是他们最大的威胁,钱财和性命比起来,当然是应该保命。
曹秀堂越想越后怕,后背已经冷汗漆漆,心中暗想,莫非文家把女儿嫁到姚家,是另有一番深意!
而福娘也已经猜出一些事,这件事,已经超过了她所能掌控的范围,一旦事发,就像多米诺骨牌,倒掉之后,会引发一连串的反应。
“曹秀堂,以后有事,你就和二少爷联系,具体的联系方式,你们商定,记住,我只给你一次机会,绝无第二次,如果你胆敢泄露出去,我会保证,你一定死的很难看。”
福娘起身,带着丫鬟去了后堂,消失在屏风后面。
姚之胤上前踹了他一脚,“还看,是不想让小爷戳瞎了你的狗眼!”
曹秀堂就像一个哈巴拘,从地上爬了起来,点头哈腰的跟姚之胤道歉,“二少爷,小的不敢,小的在等着您的吩咐。”
姚之胤嫌恶地看着他,自从知道他是一个大茶壶,姚之胤更加觉得他恶心了,只是他想不出,嫂嫂是如何知道曹秀堂是一个大茶壶的。
福娘在后堂坐了一会儿,姚之胤进来,“嫂嫂,曹秀堂已经走了。”
“嗯,你和他说好就行。”
“嫂嫂,既然已经有了证据,为何不把厨房的人一网打尽,还要留下他们作甚?”姚之胤心里的疑问很直接的问了出来。
福娘放下茶杯,微笑道:“在等着你哥哥回来,这件事,怕是你我都不能做主解决,另外,我想让你把娘原来的家人找来,我想和他们谈一谈。”
姚之胤点点头,转身出去找人。
不一会儿,姚之胤带了人来,福娘看了一眼众人,微笑道:“都起来吧,你们都婆婆的家人,不必这样跪来跪去的。”
众人看了一眼姚之胤,文福娘的事情,他们大概知道一些,如果能够借助文福娘的力量,让他们重回姚家,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福娘一一问了他们的专长,福娘记在心里,有了这些人,她大动干戈的时候,,不会被人掣肘。
快到午饭时间的时候,福娘准备回去,就在这时,有家人来报,老太太来了。
福娘笑道:“来得太慢了,这都要回去了,才来接我。”
姚之胤苦笑:“嫂嫂:祖母带了族长过来。”
福娘急忙起身,“老太太一定累坏了,那我们赶紧到门口迎接去。”
福娘和姚之胤一起出了二门迎接,老太太和族长已经下了轿,福娘紧走两步,上前行礼道:“文氏见过祖公,老太太。”
族长笑道:“小媳妇,你怎么跑出来了?”
“祖公,咱们进家里再说。”文福娘努了努嘴,让姚之胤扶着族长进来,林妈妈看到文福娘想要过来.英勇的挡在老太太面前,福娘做个鬼脸,“老太太,大冷天的,您可真是不辞辛苦。”
老太太哼了一声,说什么今天也要让她服了软。
一行人进去,福娘落落大方的吩咐下人沏茶倒水,招待族长和老太太。
福娘站在族长的下首,笑盈盈说道:“祖公,您下次要来看孙媳妇,可要提前通知啊,这儿既没点心,又没果品,若是被人知道,一定会说孙媳招待不周。”
族长笑道:“你这丫头,总是一张伶牙俐齿,好了,你祖母怒气冲冲的找我,说你犯了七出之条,快给老朽说说,这是为什么呀?”
老太太差点背过气去,族长明显的偏颇福娘:这件事,自己真是走错了一步棋。
福娘笑道:“所谓妇人七去:不顺父母,为其逆德也;无子,为其绝世也;滛:为其乱族也;妒,为其乱家也;有恶疾:为其不可与共染威也;口多言,为其离亲也;窃盗,为其反义也。老太太:不知道妾身所犯哪条?”
老太太咬着牙说道:“不孝顺父母长辈,是为一:嫉妒小妾,将其赶出:是为二,与小叔斯通,是为三。”
福娘神色一凛,郑重道:“祖公,老太太所说,无一属实:先说一,说妾身不孝顺父母长辈:好啊:那就让祖父和公婆前来对质,若是他们三人有一人说孙媳不孝,妾身自请下堂,其二,嫉妒小妾,老太太,孙媳想问,哪个是妾室,祖公,在孙媳未嫁来之前,族里是否允许他纳妾,并且让妾室上了族谱?···”
“当然没有,我们姚家,断不会做出那等未娶妻,先纳妾的事情,之麟身边的几个女人,都是丫鬟通房,没有妾室。”族长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姚之麟而坏了全族的名声,姚之麟未娶妻,就先纳妾,本已不对,只是老太太坚持那只是送给孙儿的丫鬟.所以族长并未深究,后来有了孩子之后,老太太一直隐瞒,族长知道的时候,丫鬟已经大了肚子,而文家也没有反对,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福娘说出来的意思,和文家当年的态度截然相反,族长心中有数,自然是矢口否认。
福娘朝老太太展开胜利的笑容:“再说最后一条,老太太,凡事要有证据,老太太有何凭据说妾身和小叔私通,您有千里眼还是顺风耳,妾身和小叔是奉了父母之命,过来清理一下房子,因为婆婆想开春以后,过来住几天。小叔,我说的可是实话?”
姚之胤涨红着,气愤的说道:“祖母,我和嫂嫂的确是奉了父母之命过来的,祖母身为长辈,却如此污蔑自己的儿孙,到底存了什么心思?难道之胤不是姚家的子孙吗?”
事情到了这里,族长已经是心中了然,他冷冷的看向老太太,鼻间重重一哼:“柏氏,文氏刚刚过门,身为长辈,应该多加爱护才是,你反其道而行之,是为何故!族中早就对你们家颇有怨言,难道你不知晓吗?我们姚家世代诗礼传家,才得以在庆都屹立几百年不倒,你如此三番这般作为,莫非是想把全族带入毁灭的境地吗?”
老太太赶紧起身行礼,“柏氏不敢。”
族长一哼:“以后再有这种事情,老朽可就要开祠堂了!”宗族的祠堂:是有大事发生的时候才会开,比如说祭犯祖先,或者是族人违反族规,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有两个法庭,一个是国家的律法,另一个就是宗祠,有时候,犯了族规:比触犯了国家的律法还要可怕,因为被族里的人所唾弃,其罪名有可能会写在录书上,更严重的,有可能被驱逐出去,那将意味着他的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要背负罪名,所以,即便是大j大恶之徒,也不愿意触犯族规。
姚之胤恭恭敬敬的将族长送了出去.一直搀着他上了轿子,方才回来。
族长一走,文福娘就变了颜色,这里可不是姚家的地盘,她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怕的,现在要加一个更字。
姚之胤进来的时候,福娘正大发脾气,“老太太,我文福娘尊重你是一个长辈,可你不要为老不尊,我早就说过了,谁让我文福娘不好过,我就把你们姚家整个天翻地覆,让你们每个人都不好过,别以我只是说说,我向来说到做到,不信咱们就等着瞧!·”
老太太浑身哆嗦,脸色煞白,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林妈妈扶着她坐下,却对福娘的行为敢怒不敢言,这几天,她真的是吓怕了。
姚之胤故意躲在门口不进去,听着文福娘一声高一声低的怒斥,姚之胤弯起了嘴角,这么多年,祖母在府中一向横行惯了,父亲又唯母命是从,若非哥哥这几年接管外边的家业,姚家会变成什么样子,想都不敢想。
听着差不多了,姚之胤咳嗽了一声,踏进了门槛,文福娘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姚之胤假装没有听见文福娘的斥责,微笑道:“祖母,到午饭时间了,您是先回去,还是在这边吃?”
老太太看到孙子进来,更是怒火中烧,这两个孙子,跟自己一点都不亲,小时候还算听话,这几年翅膀硬了,压根不把他这个长辈放在眼里。
老太太理也不理,对姚之胤说道:“老身若是还在这里吃饭的话,还没吃饭,怕是已经被你这逆子气死了!”
福娘的脸上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老太太:“老太太,慢走,不送啊。”
姚之胤不能像福娘那样过分,表面恭敬的送了老太太出门,扶她上轿,这才回了厅堂。
福娘坐在堂上,看了一眼进门来的姚之胤,缓缓道:“小叔,你先回去,告诉父亲,若是还想让我回那个家,就去跟老太太说清楚了,今天的事情,不说清了,我绝对不会回去!”
姚之胤沉吟片刻,点点头,苦笑道:“嫂嫂,对不起,以后我保证再不会发生此事。”
姚之胤先走了,丁香笑道:“少奶奶:这儿离着我们家的饭庄不远,您想吃什么,奴婢愿意为您跑一趟。”
玉燕也轻声说道:“小姐,您想吃什么,就让丁香跑一趟吧。”
福娘点点头,“丁香,就麻烦你给我带一荤一素一个汤来。”
“少奶奶,您客气了,奴婢马上去,很快就回来。”丁香带了颜家巷一个小厮出门了。
玉燕看四下无人,低声问道:“小姐,您是如何知道那曹秀堂是个大茶壶的?”
极恶嫡妇一朝嫁作新人妇 第二十五回 【花名册6】
福娘狡黔的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玉燕瞪了她一眼:“小姐,难道您连奴婢还要瞒着?”
“现在还不是时候,玉燕,等时机一到,我自然会告诉你。”福娘摇摇头,这件事,也是她心里的秘密,现在还没有尘埃落定,水落石出之前,她只能保守秘密了也就两刻钟时间:丁香就回来了,还有两个饭庄的伙计跟着过来,因为东西太多,丁香还说,如果这些饭菜她不喜欢,饭庄的伙计都在外边等着呢,她可以再点一些想吃的菜,并把菜单拿了回来。
福娘无语,她这趟出行,虽说是公费,可是太浪费了,一个人满桌子菜看,就是猪八戒也吃不完啊,哎,怪不得要反对高额接待费,确实是太浪费了。
福娘随意留下了两菜一汤,其余的赏给了下人们,并让玉燕抓了一把大钱赏给来送菜的伙计了饭吃了不到一半,姚广政带着章氏和姚之胤赶过来了。
福娘只是在厅堂的台阶下相迎,对于姚广政,她实在没有好感,所以也谈不上尊重。
行了礼,福娘拖着章氏的手臂,亲热的问道:“娘.吃饭了没有?”
章氏哪里有心思吃饭,这个儿媳妇的行事作风着实出人意表,刚才要不是儿子在一旁,姚广政一定会骂她个狗血林头,这些年的逆来顺受,已经让她不知道什么是反击,什么是尊严。
姚广政的心里也是别扭,他现在就像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两头不讨好,老太太骂他,他得听着,儿媳妇闯了祸,他得兜着。
姚广政想要沉下脸斥责一番福娘,可是想到儿子说,如果这次不跟福娘说些好话,也许这个儿媳妇就会反出家门了。
福娘笑盈盈问道:“父亲,您是不是也没有吃饭呢?”
姚广政点点头,福娘笑道:“那正好:一起吃吧,丁香,快点让饭庄再送几个菜来,对了,老爷爱吃什么菜,你可知道?”
丁香摇摇头,轻声道:“奴婢不知道。”
章氏道:“你爹喜欢烧鸡,还有清蒸鱼,另外再来一个大蒜烧肚仁外加一个酸辣汤。”
丁香应声出门。
福娘撇着嘴说道:“父亲,您冷落娘亲这么多年,她还记得您喜欢吃什么,可是我担保,娘喜欢吃什么,您从来没有留意过,如果相公这样对我,我会让他一辈子不好过!”
姚广政躁的面皮发红,呐呐的说不出话来,福娘说的句句都是实话,而且字字捅在他的心窝上,让他无从辩解,虽然一个女人伺候自己的男人,是天经地义的事请,但细细品味,福娘的话又不无道理,在她的认知里,出嫁从夫似乎成了一句空话。
章氏轻声说道:“福娘:别这样说你爹。”
福娘从来不想称呼姚广政爹,因为他不配!他和文老爷是不一样的,她有亲爹,才不会叫别人爹。
正巧玉燕瑞上茶来,福娘接过来,双手捧上,放在桌子上:“父亲,别生气,儿媳这个人从来不想那些阴谋小人,说起话来,也不爱藏着掖着,说真话的确很伤人,可是没办法,儿媳就是管不住这张嘴,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生我的气。”
福娘既然这样说了,姚广政还有什么理由来责怪她,老太太若是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不知道会不会气到吐血:她本来是想让儿子来帮她出气的。
福娘示意玉燕带着众人退下,并令她守在门外。
此时的姚广政,心里却极不是滋味。
姚广政来之前,老太太对儿子破口大骂,听到孙子说他嫂嫂不回来了,必须公婆亲自去接,老太太恨不得助生双翅,到颜家巷大骂福娘一番。
姚广政再三保证后,她才放了儿子过来,幸好这个时代没有录音机,这也许是老太太的幸运。
福娘的冷嘲热讽,让姚广政很尴尬,章氏无奈的转移了话题,没说两句,又被福娘转移回来:“父亲,按理说,儿媳是晚辈,不该过问长辈的事情:可有些事情:我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姚广政苦笑,“儿媳.我们现在是一家人,有话你就直说吧。”
“父亲,儿媳想问,妻为正,妾为副,妻为主,妾为奴,可是对否?”
姚广政尴尬的点点头,福娘不问,他也已经知道福娘想要说什么了,他对福娘的问话,十次有九次是无言以对的,因为福娘的问话,从来都是有理有据:有礼有节,让你挑不出毛病。
姚广政笑了笑,叹了一口气,这个笑容,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些扭曲。
福娘也是一笑,嘴角掠过一妹几不可察的嘲笑,“父亲若是认为儿媳说的对,那么婆婆身为一家之主,可否有权利行使自己的职责?”
姚广政沉吟片刻,叹息过后问道:“儿媳,你想说什么,只管说出来便是。”
“儿媳不想说什么,只是想告诉父亲,既然祖宗制定了法度,就应该遵守,如果父亲一味的破坏法度,那么有一天,这个家一定会分崩离析,父亲,不要走自取灭亡的道路。”顿了顿,文福娘看了一眼章氏,淡笑道:“婆婆虽然很好说话,但是儿媳可不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姚广政眉头一皱.他这次来就是为了让福娘回家,母亲受了柏氏的唆使,以为自己找的借口天衣无缝,结果让福娘倒将了一军,现在族长已经对他们姚家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大为恼怒,母亲在族长心里,已经彻底失去了信用。
“儿媳,有句话叫做得饶人处且饶人,更何况那是你的长辈,你祖母已经知道错了,先回家吧,”
“祖母真的知道错了?”福娘冷笑:“就是父亲都不认为自己错了,更何况老太太,今天儿媳让父亲前来,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一问父亲,您是打算一直站在老太太那边,还是··”
姚广政看着福娘眼中射出的凌厉的光芒,心中一滞,几乎是想也没有想,就打断了福娘.“儿媳,此话何意?”
福娘轻笑一声,淡淡道:“父亲又不是痴傻之人,难道不知儿媳所指为何?如果父亲执意一条道走到黑,儿媳绝无二话,但是,在这之前,儿媳别无他路,只有自请下堂,哪怕是被休掉,也比将来有一日被杀头,还株连我文家一族的好。”
福娘的话,掷地有声,姚广政低着头,神情沮丧,嗫嚅半天,才叹息道:“儿媳,这件事,容我慢慢想办法。”
章氏焦急的问道:“儿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会株连九族?”
福娘凛凛的看向姚广政,姚广政本想斥责章氏,张了张口,生生忍住了,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他喝了一口茶,方才缓缓道:“这件事,你不需要知道,儿媳,你也尽管放心:姚家不会挎,老夫也不会让它挎掉,只是以后你千万不要再和祖母针锋相对,传扬出去,于我们姚家脸上无光。”
福娘盯着他,一字一宇的道:“父亲,我给您一个月的时间,若是一个月内,您没有行动,那对不起,文福娘自请下堂,绝对不会再与你们姚家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厅堂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姚广政总不说话,一直沉默的姚之胤急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在福娘审问了一番曹秀堂之后,就做出如此的判断,此事,顶多是柏家谋夺他们姚家的财产,还能有什么,父亲和嫂嫂的对话,透着神秘,一来一往:似乎隐藏着天大的秘密。
“父亲,到底出了什么事?”
“此事与你无关,休得过问!”姚广政对待两个儿子不是横眉立目,就是置之不理,长大以后,两个孩子对他很是疏离,除了问安之外,几乎从不见他,更谈不上什么感情。
福娘深深地看了一眼姚广政,她暗叹,这个父亲,已经无可救药了。
姚之胤闷哼一声,道:“父亲,若是您做了不利姚家的事情,还是赶紧收手,否则,就是拼着打一顿板子,儿子也要把您告上大堂。”
姚广政高高地举起了手,福娘咳了一声,他终究没有打下去,其一,这是章氏自己的地盘,其二,儿媳妇就在自己面前。
姚之胤示威地瞟向自己的父亲,冷声道:“孩儿巴不得这一巴掌打下去,若是父亲这一掌下去,孩儿对父亲再无任何留恋。”
姚广政看着眼前的三个人,那样冷冷的眼神,让他的心底升腾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全身的汗毛倒竖,一股无法言喻的的惊怖恐惧,蔓延至心底的每一个角落,一瞬间,他的胸口重逾千斤,几乎喘不上气来了。
有一个词可以形容他现在的处境,众叛亲离。
初冬的天气虽然不太冷,但房间里很温暖,姚广政额头的汗水,似乎总也擦不完了,而后,姚广政软弱的说道:“儿媳,你敬请放心,一个月内,我定会想办法脱身。”这是他的底线了,能不能做到,还未可知,毕竟已经多年了,想要脱身,并非易事。
文福娘也不愿逼迫姚广政太紧,弓拉得太紧,或许会造成箭矢还没有射出去,弓却断了,那笑到最后的,没准就变成了敌手。
福娘淡然笑道:“父亲,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这是儿媳第一次向您要一个承诺,希望您能说到做到,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
姚广政的眼底露出复杂的神色,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个冰雪聪明的女子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姚家。
姚广政点头答应,丁香也带了饭菜回来,摆上桌之后。一家人第一次坐在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
吃过饭,福娘跟随老夫妻回到了家中。
福娘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老太爷,老太爷看到孙媳妇回来,长出了一口气,他还真是担心孙媳妇不回来了,整个家里乱糟糟的,有的人在庆幸,有的人很沮丧,从老太太出去的那一刻,人们就想,姜还是老的辣。
看来这次他们是猜错了,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对福娘的恐惧和恨意,又深了一分,只是,没有人敢把自己的表情展现在脸上。
老太太气得躺在暖阁里不出来,儿子跟她保证的全都成了废话,文福娘似乎更趾高气扬了,难道真的找不到可以整治这个丫头的办法了吗?
福娘在静远斋坐,一会儿,就转了回来,然后命人把姚总管找来,姚总管不能进内宅,福娘在姚之麟的书房见的他,旁边有玉燕和姚之胤。
姚总管是唯一心向姚家的人,对于下人们所传的泼辣刁钻的新奶奶,他倒不那么认为,福娘的出现,仿佛是一道清泉,给浑浊不堪的姚家带来一线希望。
看到毕恭毕敬的姚总管,福娘微微一笑,“姚总管,您是长辈,不必如此,玉燕,给姚总管搬张椅子。”
玉燕搬了椅子给姚总管,姚总管行齐谢过之后,只坐了半边,静等着福娘发问。
福娘笑道“其实,今天找您过来,是想商量几件事,第一,府中的人,我想要调整一下,可我来的时间短,谁能用,谁不能用,心里没底,所以,想听听您的意见?”
姚总管沉吟片刻,谨慎的问道:“少奶奶,您是全换吗?我们府中的长工,短工加起来可不是小数目,还有家生子,想要大调整,可不是小事。”
福娘点点头,“是,所以我想把前院,花园里的杂工等全都重新调换一遍,这些人,哪一个可留,哪一个要换,想必您心里比我更清楚,若是不行,就贴出告示,重新招人,招人的先决条件就是有人作担保,至于工钱,市面上怎么算,我们就怎么付。”
福娘打听到市面上雇一个短工,一般,三十文一天,而他们姚家账面上是一百文一天,至于实际支付,谁也不知道,所以,干脆就换掉所有的长短工,这是一个最好的办法。
姚总管心中有数,少奶奶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那自己理当全力支持。
姚之麟从十六岁当家以来,姚家本来衰微的态势得到了有效遏制,铺子的生意,田庄的产量,也都好于从前,只是老太太仍然不肯放手,变着法子从姚家抠钱,每个月大少爷赚来的银子,才三分之一都要填补窟窿,可总是填不满,这些年都是老太太管家,想要彻底清除这些个毒瘤,决非一日之功,姚家,的确需要一个像少奶奶这样敢作敢为的女子。
“姚总管,如果我没有记错,还有三天就该发工钱了,是吧?”
姚总管点点头,“是,只是工钱的事情,一向都是柏姨娘负责,旁人不得过问,而且,发工钱的时候,老奴是不在场的,每个人之间,也不得互相询问工钱的多寡,老奴一直担心三天以后,会引起众人的纠纷,这些天,老奴也试着问过几个比较老实的人,他们说,如果说了真话,就会没了饭碗,所以,现在府中除了家生子之外,那些长短工的工钱,只有柏姨娘知道。”
福娘冷笑,想必是柏姨娘想趁着发工钱的时候,让这些工人们为难她一把,实在是小瞧他文福娘了,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遍地走。
“这件事,你只做不知,至于告示,明日一早,就招贴出去,三天以后,进行面试。”
姚总管一怔,面试的事情,府里招来的人,一般都是柏姨娘负责,也没有什么面试一说,柏姨娘说安排到哪儿,就把人一安排,他这个总管之所以没撒掉,一是因为老太爷力撑,而是因为迎来送往的,城里城外的乡绅都认识他,贸然的把他换掉,或许会引起旁人对姚家的猜疑。
如果不是大少爷掌起家来,他这个姚总管的名头,永远都是虚有其名罢了。
姚之胤说道:“既是这样,那我一会儿写一份招工的告示,让姚总管带出去。”
姚总管担心的说道:“少奶奶,二少爷,若是柏姨娘知道了,会不会从中作梗?”
福娘摆手,凉柏氏还没有那么大的能量,而且,她打算明天上午出去一趟,在这庆都城,她可不是举目无亲,邓家的当家主母,可是她的表姐。
邓家的名声一向好过姚家,若不是她和姚之麟是在夙玉出嫁之前定的亲,那姚之麟绝对娶不到她。
她这次成亲,邓家是作为女方家的人,到定阳吃的饭,随礼也是随的女家,邓家压根没有把姚家放在眼里。
按理说,福娘早,应该去拜访邓家,但是,姚家没完没了的破事,让她无暇分身,所以,姚之麟给她准备了一份礼物,着人送了过去。
夙玉说,姚家的事情,她早就知道,如果有为难的事情,尽管去找她。
福娘对夙玉不熟,他们虽然是亲戚,可那是文福娘的亲戚,她做文福娘,不过是两年多,对夙玉几乎是一无所知,也就不好意思上门求她。
极恶嫡妇一朝嫁作新人妇 第二十六回 【花名册7】
翌日清晨,车马载着福娘出了门,缓缓驶向邓家。
邓家在城西,距离姚家大宅,并不算远。
马车停在邓家大门口之后,玉燕呈上拜帖,门房恭敬的接过来,马车上有姚家的标记,他们少奶奶是姚家少奶奶的亲表姐,之前,少奶奶已经吩咐过,若是姚家少奶奶上门来访,尽早通报。
二门守门的婆子拿着拜帖给了内院的人,夙玉听说福娘到了,忙命贴身丫鬟鸳鸯到二门迎接。
福娘下了马车,玉燕扶着,缓步上了台阶,随从们捧着礼物紧随其后。
早有管事娘子上前行礼,安排人领着一众随从去体息,鸳鸯上前行礼道:“奴婢鸳鸯见过表小姐。”
福娘见过鸳鸯,在她及笄的时候,鸳鸯跟着夙玉一起去的文家,鸳鸯是跟着夙玉一起长大的,今年已经二十二岁,在这个时代,二十二岁已经是大姑娘,可是鸳鸯从来没有想过嫁人,夙玉上半年强行给她订了一门亲事,是邓家总管的孙子,现如今在当铺当三管事。
“姐姐客气了。”福娘笑盈盈的说道。
“这是玉燕姑娘吧,我们少奶奶总说,等玉燕姑娘来了,一定要好生谢谢姑娘,多亏了姑娘,才让我们表小姐不受欺负。”
玉燕淡淡一笑:“驾鸯姐姐客气了,奴婢是小姐的人,自然应该尽心尽力。”
三人进了堂屋,夙玉笑着站,起来:“妹妹,你总算来。”
福娘给姐姐行了一礼,笑道:“姐姐,莫怪妹妹来迟了。”
夙玉爽朗的一笑,“不会,不会,若不是身杯有孕,我应该到门口迎你去的。”
夙玉已经有了一儿一女,如今又怀孕了,福娘急忙道喜,夙玉拉着她坐下:“我还一直担着心呢,想不到我这妹妹成亲以后长大了,哼!他们姚家若是敢欺负你,直管让人来送信,我们姐妹可不是那种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
福娘促狭的一笑,“看来我要跟着姐姐多学学才是。”
夙玉轻声道:“福娘:你要记住一点,这个家是你的,你是当家主母,你不但要把银子牢牢地攥在手里,还要把男人也攥在手里,想给他甜头的时候,就放他出去尝尝,不想,谁也不许碰。”
福娘附和的点点头,虽然心中不以为然,但她不得不承认,夙玉讲的是对的,只是她和夙玉不一样,她要钱,不要男人。
只不过,自己的心里话,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短时间内,她也不会告诉别人。
福娘问道:“姐姐,我是不是应该去拜见一下两位长辈?”
“不用了,他们听说我又有了身孕,就去庙里了,说要吃一个月的斋饭,以感谢菩萨的思德。”
福娘心里松了一口气,倒不是她没有礼貌,实在是听说姐姐的公婆礼节太多,怕自己稍有不谨慎,让姐姐脸上无光。
鸳鸯上了茶之后,便带着玉燕退下去了。
福娘低声问道:“姐姐,你现在身杯有孕,可要提放身边那两个妾室。
夙玉撒了撇嘴:轻声一哼:“妹妹,不是每一个妾室都长了胆子跟正妻争宠夺爱,这个家.由我说了算,听我的,她是一个小妾,不听,过几天我就让她发卖了。”
福娘暗自佩服夙玉的手段,她是这个时代的人,男人纳妾,对于她来说,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她并没有把这种正常当做人生的一部分,她勇敢的跨了出去,用自己的智慧成功的留住了男人,所以,这一生,她是幸福的,这也正好验证了一句话.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福娘说了自己在姚家的情况,当夙玉听到福娘自己讲述种种,忍不住放声大笑,这个妹妹,还真有一套。
及至她听说妹妹担心雇工的事,夙玉一挥手:“福娘,不要担心,就算是一个雇工都没有了,姐姐也能马上给你补上,我早料着你这几天会来看我,特意把我管家的一些经验给你写了下来,有用没用的,你权当一个参考”
。
福娘感激的笑道:“谢谢姐姐,让你费心了。”
夙玉拍拍她的小手:“傻妹妹,这庆都城只有你我二人,我们姐妹自当相互照应,跟我客气什么。”
两人聊了一会儿,福娘起身告辞,夙玉说道:“再多呆一会儿吧,你姐夫带着两个孩子今天从定阳回来,肯定会带不少好东西,今天中午就在我家吃饭。”
福娘摇头,家里的一切现在还是一团糟,若是出来时间长了,指不定老太太会玩出什么花样儿来。
夙玉也没有多留,只说她有事只管过来,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福娘告别夙玉,出了邓家,玉燕笑道:“小姐,这一趟又赚了。”
他们带给夙玉一家以及她公婆礼物,远不及夙玉回赠的丰厚,福娘心里却觉得别扭,她实在不愿意去走亲戚了,姚家是一个大家族,夙玉带给她的礼物,照顾到了每一个姚家人,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幸好她的家境富裕,若是贫寒人家,连亲戚都走动不起。
回到家门口,随从搬礼物的时候,福娘说道:“把这些东西全都给我搬到院子里去。”
玉燕低声问道:“小姐,您的意思,是不给他们这些东西,他们会说夙玉小姐闲话的。”
福娘撒嘴,“一会儿去请安的时候,我自然会说,不给就是不给,我去的时候,他们不是也没有准备礼物给我姐姐。”
玉燕想了想,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理由,她笑道:“小姐,那晚上去请安的时候,奴婢肯定能看到好戏了。”
福娘横了她一眼,玉燕得意的笑笑,她现在还真是不怕这个别人眼里刁钻蛮横的小姐了。
歇了一会儿,姚之胤遣人来报,小厨房建好了,请她去看看。
福娘笑道:“想不到姚之胤的动作还挺快的,玉燕,以后我们就能在自家的院子里做饭了。”
工匠已经走了,只剩下一个在锤灶的中年妇人莫氏,据说她是这个县城里最好的师博,她垒砌的炉灶,从来不会倒烟,而且非常的结实,用几年都不用返修。
福娘看过炉灶,满意地点点头,这间房原本是东厢房的耳房,厨房不大,却利用的十分合理,一排三个灶眼,吵菜煲汤做饭,一个都不会耽误。
福娘让人另给了莫氏半吊赏钱,说好以后若有活计,一定会再找她,莫氏干恩万谢的走了,福娘转了一圈,笑道:“刚刚我还说,今天晚上就可以做饭吃了,看来是不行,新锅太脏了,好好收拾一下吧。”
姚之胤看她满意,也笑道:“嫂嫂,既然您满意,那小弟先走了。”
姚之胤刚刚走到垂花门的门口,章氏的丫鬟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差点跟姚之胤撞个满怀,姚之胤沉着脸斥责道:“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没个体统!”
待看清了是木槿,又问她是怎么一回事,木槿屈身行礼道:“二少爷,夫人的灶台让华姨娘拆了,说是奉了老太太的命令。”
玉环刚巧在廊下听见了,箭步窜到木槿面前,“木槿姐姐,你说什么?
木槿又重复了一遍。
玉环撒腿就往堂屋跑,福娘看她慌慌张张地挑帘子进来,不禁问道,“玉环,这是怎么了?”
玉环气哼哼说道:“老太太把夫人的灶给拆,:是华姨娘带人拆的。”
福娘腾地站了起来,她太想骂人了,可总也找不到机会,今天总算老天开眼了,“奶奶?br /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