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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主初养成第5部分阅读

    领主初养成 作者:rouwenwu

    香客们无论身份尊卑,都只能步行上山至寺。少女轻拎裙摆,由香莲搀扶着下了车,络绎不绝的人潮从身边经过,让乖巧的婢女不由有些焦急。

    “小姐,香客太多,先让富贵去打点提前入住的事儿,可好?”鼓起勇气请示着,香莲在慕府中的怯懦消散不少,换得了自家主子的宛然点头。

    走在通往祈平寺的山路上,路旁沿途都是逐渐被寒霜染黄的树荫,少女远远地看了一眼如嵌在烟云中的寺院,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都显得那般庄重威严。

    像慕绯瑟这样相貌平平,衣着也很朴实的女子在人堆中是毫不起眼的,但她身后不断传来的马蚤动,喧嚣地提示着,走在她身后的肯定是皇城中了不得的人物。

    少女对八卦不太有兴趣,见香莲也想回头偷瞄的样子,又不觉好笑,扯起小婢女,脚程颇快地在人群中穿梭着。

    本该是走一步喘三步的纤弱女流,如今脚下生风似的,让香莲大感惊奇,也不由得越发崇拜起那个叫做天魂学院的地方来,主子就学还没到一年,竟然这么厉害。

    慕绯瑟要是知道小婢女的心思,不知会做何感想。祈平寺比起自己清幽的小院要热闹很多,虽然人多了,吵吵得让耳膜嗡嗡作响,但她却带上了浅浅的笑意。

    这座古刹承载着最多的希冀和祈盼,也是深信心诚则灵的人们精神寄托的最佳选址。在这样禅意十足的地界,人们都会收敛起自身或多或少的戾气,伴着咚咚作响的木鱼和众僧的吟唱,虔诚地跪拜于诸神诸仙面前。

    跟着身体的记忆,慕绯瑟没有再绷着自己不轻易下跪的神经,盈盈叩拜着佛堂中的菩萨泥像。她是无神论者,也没有特别的信仰,但发生在她身上的际遇,扭转了她对未知世界的看法,入乡随俗总是没错的。

    遵着礼数,叩拜完毕,主仆二人在小沙弥的指引下,一路来到了相对清净许多的厢房区域。正在感叹院中那几棵高大银杏树构成的景色美不胜收时,少女却听到了很熟悉的声音。

    “这位小哥,你帮帮忙,这厢房就让给我行不?”

    “诶,这位大哥,你还是找别人问问吧!我们的三间厢房,确实都挪不出来!”

    “要不这样,咱商量一下,你能不能跟我搭个伙,将就将就?”

    小哥来大哥去的,也着实热闹。慕绯瑟不紧不慢地挪了过去,朝其中一个男子问道:“富贵,怎么了?”

    021 准未婚夫?

    肤色黝黑的富贵见到了自家小姐,一脸羞愧,快步走到她身边,低头说着:“小姐,奴才没用,只寻到了一间厢房。听说这位小哥定了三间客房,就寻思着跟他匀一间。这不,在求人呢!”

    “哦?这是最后一间厢房?”慕绯瑟刚才也听到了些,瞟了那个不过二十的清秀男子一眼,轻声问着。

    富贵委屈地点点头,“我连入门叩拜都没做就赶了过来,结果还是晚了!”

    一般厢房都会有两个床铺,富贵留不留在这里,都不打紧。少女双手合什,先朝旁边等候已久的小沙弥行了个礼,淡淡说道:“没关系,有一间就好!”

    “那可不成,奴才不得留在您身边伺候着?”富贵焦声说着,惹得一旁的香莲也颇有同感地点着头。

    “小姐,有富贵在,始终要安全些。”

    小婢女蚊哼般的声音勾起了慕绯瑟的笑意,正想说些什么,那个清秀小厮热情地说道:“这样吧,稍后我请示一下我家主人,若征得了他的同意,这位大哥就跟我们委屈委屈!”

    “安子,要问什么?”

    小厮话音刚落,一个略沉的低音从慕绯瑟身后传来,她顺着富贵的目光回过头,却正好对上了一双如无底深潭般的黑眸。

    身边一直有慕言这般俊俏的少年,又有云若澜这等仙祗般的男子时而出现,加上慕府满门皆是个顶个的好模子,少女对所谓俊男美女的看法也不过尔尔。今日却在名扬大陆的千年古刹中,着实又被惊艳了一把。

    说话的人看上去很年轻,麦色肌肤,浓眉利眼,嘴唇略薄,神情冷峻,线条分明。他很是高大,似乎比云若澜还要高些,一袭黑色劲装,勾勒着他颀长而健硕的身形。

    “哎呀,濮阳少将!”富贵小声地惊呼着,被慕绯瑟听个正着,这么英气俊朗的男子,竟是濮阳家的四公子濮阳陌。

    少女飞速地打量完极富男子气概的少将,便想招着满脸崇拜的两个跟班赶紧走人,不料在听完那名小厮的讲述后,另一个轻柔无比的声音在重重地咳嗽后,说着:“濮阳,你就允了吧!”

    这时慕绯瑟才注意到英伟的半大男人身后还跟着其他人,她只见一抹纤瘦的身影被两个小厮搀扶着,说完话后就捂着嘴咳嗽。待好容易叫停了咳嗽声,他的手掌微微垂下,便露出了迄今为止少女见过最精致的容颜。

    尽管从装束上判断这是个男人,但眼睛却不断在提醒着少女,这是一个拥有倾城之貌的美人。略显苍白的面容上,恍若精雕细琢过的五官呈现出异样的病态美感。或许是身体不适,他微眯着双眼,只能看到纤长浓密的睫毛下,那湾淡如琥珀佳酿的波光。

    “宁洛,你先进屋歇着吧!我知道怎么做!”濮阳陌说着,朝站立在一端的主仆三人走来,敏锐地发现眼前平凡的少女在听到病美男的名字后愣了一下。

    慕绯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遇上宁家二公子,这个疑似会成为她夫婿的男人倒是有张极好的皮囊,不过那风一吹都可以飘走的架势,还真是不敢恭维。

    少女的目光随着被送回房的宁洛走远,心里暗暗打定主意,决计不能和这男人定下婚事。万一她有预谋的悔婚害得他命归西天,罪过可就大了。谁能保证他没有林妹妹那般纤细柔弱的神经呢?美丽的花儿,别凋谢在她手里!

    正想着,她便听到了一声不愉的轻哼,眼见香莲和富贵正诡异地看着自己,突然意识到自己盯着宁家公子的背影已经好一阵了,也难怪一同前来的某位少将对她不屑一顾。

    “安子,要住就让他住吧!不过小心些,别让闲杂人等接近宁少爷的厢房。”濮阳陌冷声嘱咐着,长腿一迈,刷刷地就从慕绯瑟跟前走过。

    没走多远,高大的少将就被硬生生地扯住了脚步,因为一个不算难听的女声闲闲地说道:“富贵,谢过那个小哥你就直接回府吧!这里挺安全的,至少是别人在防范我们窃玉偷香啊!”

    虽然她从来没做过美人,但不代表她就不了解美人的心高气傲。被人当做是登徒子的感觉很怪异,少女啼笑皆非之余,对濮阳陌的眼光也大感遗憾。原以为这个十八岁就成为康国将军的男子会是何等与众不同,现在看来草木皆兵的功力倒很是出众。

    濮阳陌听出了她语中的嘲讽,定住身形,缓缓回头,上下打量了少女一番,淡淡开口:“这位小姐似乎不领情?”

    “防鼠般的好意,不要也罢!”慕绯瑟轻嗤,朝一旁看呆了小沙弥微微合什,领着回不过神来的香莲和富贵扬长而去。

    少将的小厮安子似乎从未见过这么不给面子的姑娘,又怕是自己多事惹了主子不高兴,嘴里嘀咕着:“这是哪家的小姐吗?看着普普通通,倒是很有气势啊!”

    濮阳陌斜了他一眼,将微微的诧异掩在了一闪而逝的精芒中,沉声说道:“还不去送求见觉远大师的拜帖!”

    “是,奴才马上就去!”安子也不畏惧主子的肃穆,他清楚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性,有些嬉皮笑脸地应着,一溜烟朝住持觉远大师的禅房寻去。

    这厢两位世家公子的出现造成了不小的轰动,那头慕绯瑟已经凭着不错的方向感找到了他们定下的厢房。看到窗明几净的朴素卧室,少女略感满意地点着头,听着香莲和富贵的对话,哑然失笑。

    “莲妹子,我答应过二少爷一定会保护好小姐的,出门了我也不护在你们身边,那我成啥人了!”

    “富贵哥,听小姐安排吧!祈平寺是佛门净土,照理说不会有危险的!”

    “那也不成!不行我就睡在厢房门口,反正天还热,就当纳凉了!”

    越听越好笑,慕绯瑟嘴角微勾:“富贵,今日为何厢房这般紧俏?”

    一提起这个,富贵一改刚刚无精打采的模样,口若悬河地说起了听来的消息:“寺内的僧人说住持觉远大师云游回来了,所以今日厢房爆满,尤其是那些求大师诊病的人,差点抢得打起来了。”

    祈平寺的住持觉远是闻名天下的杏林高人,不但魂源力深厚,而且心慈面善,使得有了疑难杂症无法治愈的大批患者都慕名而来。不过觉远大师也不是死守在寺庙里的迂腐之人,他热衷于佛道参悟,时不时就会出寺云游,这次时隔近一年才回到寺中,让很多人在他返寺不久便闻讯而来。

    其中就包括那个病恹恹的病美男吧?慕绯瑟轻叹了口气,蓦然发觉自己似乎更应该关心此行来的目的才是。富贵是很憨实,却也很倔强,在少女没有板着脸呵斥他走人之前,他是绝对不会离开祈平寺的。

    有些头疼地看着一脸憨笑的富贵,她正想发话让他赶紧离开时,房外突然响起一阵叩门声,紧接着有人在门外说道:“女施主,住持请您移步一叙!”

    022 闭魂草

    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晤面,自己却成了被邀请的对象。慕绯瑟有些纳闷,同两个跟班交代了几句,就随着神色怪异的小沙弥走向了觉远大师的禅房院落。

    住持住的院子与待客的厢房隔了些距离,但少女几乎立刻就能认出哪里是目的地。因为沿途源源不断地有人从她身边掠过,或拿着请柬,或拿着拜帖,生怕落后一步就被别人抢了先机。

    慕绯瑟不知素未蒙面的觉远大师为何要见她,正有些困惑之际,便来到了院子外。熙攘得如菜市场般的场景让她一阵无言,佛门的清净在这一刻被刻意压制却还是无法降低的音浪冲击着。

    觉远禅房所在的院落不得不大门紧闭,一颗颗铮亮的脑袋正奔走着维持秩序,看得少女暗自发笑,敢情这还成了旅游胜地了!

    人潮涌动,但也不妨碍有专人带领的慕绯瑟越过人群。在小沙弥和守护门僧低语几句后,暗褐木门就缓缓打开,门僧朝少女合什行礼,做了个“请”的姿势。

    “小师傅,为何这女子能进,我们却进不得?”有人不服气了,大声嚷嚷着。

    开门的僧人神色不改,颇为和善地答着:“这位女施主是住持亲自邀请的贵客,请诸位见谅!”

    在一串过于明显的抽吸声中,慕绯瑟步履轻盈,翩然走进,待门合上,将嘈杂也一并关在了身后。

    小沙弥没有引路,只是告知觉远在房内等着她,因为标的显著,少女很快就找到了木门微掩的禅房,素手轻叩,里面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请进!”

    轻轻推开木门,禅房内飘出淡淡的檀香,慕绯瑟只看到一个袈裟披身的胖和尚一脸笑意地盯着自己,双手合什,正想行礼,却看到房内竟还坐着一个满是笑意的男子。

    错愕不已,少女眼睑微阖,向觉远大师盈盈施礼,将满肚子的疑问压在心底,沉静地看着注视自己的两人。

    “慕小姐,贸然请你过来,还望你别介意。”觉远大师很和气,没有称呼慕绯瑟为施主,一语道破了她的身份。

    少女微微笑着,眼瞟着那个看好戏的男子,嘴里也有礼地回应道:“大师太客气了,能与您晤面,我荣幸之至。不知您唤我何事?”

    “绯儿何时才能显露些寻常女儿家的样子?似乎在这里看见为师也毫不讶异啊!”仙男开口揶揄着,星目似乎带了些小小的遗憾。

    慕绯瑟暗地里腹诽着云若澜的恶趣味,低声答着:“你出现肯定有你的道理,我何须知道太多。”

    觉远饶有兴致地看着师徒二人的你来我往,不禁哈哈笑道:“云老弟,你这小徒弟果然非同一般!慕小姐,老衲受人相邀,希望能为你的魂源力恢复出份力。我们不妨坐下谈!”

    原来是云若澜寻来的帮手啊!慕绯瑟深凝了满脸笑容的仙男一眼,道谢后坐到了自家师父身边,仔细聆听着两位高人的商谈。

    两人看上去相交匪浅,他们不说,她也没有询问的意思,在觉远伸出蒲扇般的肉手要求把脉时,她配合地默默递上了纤瘦的小手。

    觉远像个医道高深的医者那般把着脉,眉头紧锁,不等少女开口,突然从他身上涌出了密集的绿点,顺着慕绯瑟的手腕迅速蔓延,不一会儿的工夫,绿色光点就把她整个包裹起来。

    少女只觉得有股沁人心脾的植物清香萦绕周身,那种舒适的感觉仿佛瞬间置身于幽美静谧的森林中一般。自己本身就是异常的存在,这段日子也见识了些奇怪的事情,但觉远的能力还是让她有些惊讶,不自觉地看向了表情同样凝重的云若澜。

    仙男注意到了小徒儿的紧张,俊颜舒展,给了她一个温暖的微笑,柔声说着:“绯儿莫怕,大师是木系五星魂师,擅长治愈之术,他只是在用魂源力替你检查受损的魂源珠,你放松些,稍候就好。”

    木系?慕绯瑟在天魂学院接受过正统的教育,记忆里也留存着金木水火土五系魂源力的基础知识,原来名动天下的觉远大师就是以医道著称的木系魂师。心里有了底,加之云若澜的柔声安抚,她也松了松紧绷的神经,坦然地接受着胖和尚的诊断。

    绿点涌进了慕绯瑟的胸腔,在她灰暗的魂源珠附近周旋着,半晌,蓦然撤出,周身绿意尽散,觉远愁容不退,沉声说道:“云老弟,慕小姐的魂源珠要恢复,很难!”

    尽管预计到了这个结果,少女还是有些失望,难道真的只能靠自己?想到这里,她反而松了口气,最怕欠人情,能自己解决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云若澜也像早料到了这一结果,缓缓点着头,出声问道:“是闭魂草么?”

    “只怕就是这难寻芳踪的奇药了。竟会有人这般狠烈,对慕小姐用闭魂草。”觉远唏嘘着,收回了手,看向少女的眼光也带了几分怜悯和不解。

    仙男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眸闪过些煞意,转即对面无表情的少女说道:“绯儿,为师一定会找出恢复你魂源力的办法,别担心!”

    面对云若澜的关切,慕绯瑟百感交集,心头的疑问也脱口而出:“为何这般执念要我成为魂师?”

    时间不太对,地点也不太合适,但她还是问了。仙男的关怀让她有些无所适从,从救她一命到收她为徒,他对她的好都带着神秘的色彩,她从来不相信无由来的关爱,语气也带着反常的刨根问底。

    “你值得更好的生活,小小的慕府不该困住你。再说,慕三小姐的身份,不要也罢。”

    云若澜浅笑着,答得风轻云淡,黑眸里的深意惹得慕绯瑟轻轻颤了一下,四次元生物的逻辑可不是她能琢磨的。

    一时无话,少女垂下头,心想着慕府中的暗流涌动,太费脑的生活确实非她所想,趁这次出门,干脆解决的好。

    仙男与胖和尚低声交谈着闭魂草的解除方法,慕绯瑟竖耳听着,她不愿能力曝光在人前,若能悄然无声地归功于他们的治疗中,还要费些心思。

    就在房内低气压盘旋之际,禅房外传来恭敬的请示:“住持,濮阳少将送来拜帖,请求与您一见。可否?”

    胖和尚瞅了眼淡然的师徒二人,正想说稍后再议,云若澜善解人意地说道:“大师请便。绯儿还会在寺内住上几日,她的事也急不来。”

    “也罢,你们先到旁边的禅房稍事休息,待老衲见过濮阳施主,再谈。”觉远心知这位风采斐然的忘年交不愿他为难,会心地笑着,把两人送到了隔壁的禅房。

    依然简单的摆设,淡淡的檀香,让独处的师徒二人也稍稍舒缓了些。慕绯瑟环视着简洁的禅房,轻声问道:“闭魂草是何物?”

    023 宁洛

    云若澜微挑俊眉,看来少女对体内的毒物还是上了心,也耐心地解释着:“闭魂草是魂师的噩梦,此物无色无味,四星以下的魂师但凡服食,便会魂源力尽失。修为高的魂师虽然不会落得此下场,但魂源力也会大减,从高手沦为普通角色。”

    “这么说,它很珍贵?”慕绯瑟确实很关心闭魂草的由来,照觉远的说法,这是极其罕见的物种,谁会费那么大的劲儿要把自己毁了。

    “嗯,闭魂草被魂师视为邪物,一经发现会尽数损毁。不过也不乏有心人存私,若发现有人私藏,天下魂师会群起而攻之。天魂宫不遗余力地整顿过,闭魂草已经消失了数十载,不想会在此出现。”

    纵然云若澜心境平和,但提起闭魂草,还是气势凌厉。他有些分不清心头的愤怒到底是为何,是单纯地仅为有人使用邪物,还是因为被伤害的,是他崇拜的师姐的唯一血骨。

    慕绯瑟嘴角微勾,仙男的忿忿让她觉得有些温暖。极品总是扎堆出现的,但偶尔也有秉性纯良的人共存,她不就遇到了几个么?

    她不知道慕府里到底是谁下此狠手,即便魂源力恢复了,无法保全自己身之前,也不能声张。难道真要成为某人的未婚妻?慕绯瑟想着,怨念丛生,想她前世连恋爱都未谈过,这下直接大跃进成为某人的附属品,情何以堪?

    云若澜见少女不吭声,以为她被吓到了,用温润的声音安慰着:“绯儿,要对为师有信心啊!”

    斜睨了他一眼,她哭笑不得地说道:“我没怀疑你的实力。能商量个事儿么?别一口一个为师的,老气横秋的,你也没那么老吧?”

    “哦?好,为师知道了!”仙男笑盈盈地答着,换来了少女没好气的白眼一记。

    气氛蓦然变好,两人浅言细语地聊着,倒也增进了不少对彼此的了解。不过云若澜始终没说起自己师从何处,慕绯瑟也不想问。能与觉远交好,他总不会是什么歹人,或许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讲。

    师徒二人在这头闲聊,觉远的禅房也迎进了两位颇有身份的客人。孱弱的病美男和英姿勃发的少将,在胖和尚眼里构成了一幅有趣的画面。

    濮阳陌对德高望重的觉远很是恭敬,在人前的凛冽也散去不少,说明来意后,便看着住持大师魂源力溢出,诊断着至交好友的病情。

    胖和尚察觉到宁洛的情况严重,本着出家人慈悲为怀的想法,调动着魂源力温和地修补着宁家二公子的病体。不一会儿,觉远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宁洛止住了咳嗽,脸上稍稍恢复些血色后,缓缓收功。

    觉远今日皱眉的次数比往日只多不少,斟酌良久后说道:“濮阳施主,恕老衲功力浅薄,宁施主的身体并非魂源力就能医治。他体内的寒毒已然侵入器脏,老衲可以开方缓解痛楚,但是否能痊愈,就得看宁施主的造化了。”

    此话一出,房内一阵静默。濮阳陌错杂地望着好转些许的好友,意外地看到他一脸淡然。宁洛堪比花娇的俊美容颜绽出了浅浅的笑意,声音轻柔:“多谢大师,有劳您费心了!”

    “大师,宁洛的病真的无法根治?”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将军,濮阳陌自然有其不凡之处,造化一词说来玄乎,但觉远似乎并没有斩钉截铁地给出最终论断。

    胖和尚拨弄着手里的念珠,叹道:“世间奇药难寻,老衲也只能尽力为之。”

    既然话已至此,两男也没再继续追问,经过魂源力调理,宁洛精神好了不少,微笑道:“大师,听闻您对棋谱很有兴趣,我手中有一册清环道人的残本,还请您笑纳!”

    君子投其所好,远比金银来得有效。觉远一听是找寻多年的棋谱,也没有跟宁洛客气,兴致盎然地跟两位客人聊起了棋道,禅房内一时满是欢声笑语。

    他们聊得热火朝天,却让等在另一禅房内的慕绯瑟有些无奈。本想等两个贵公子走后,再与觉远商谈一下,但听着隔壁隐隐传来的欢畅对谈,她知道这次会晤很是愉快,短时间内也结束不了。抬眼看了看天色,她决定先回厢房把富贵遣回慕府。

    少女前脚刚踏出禅房,觉远的房门也嘎吱一声开了。感觉到两道视线刷刷地集中到了自己身上,慕绯瑟暗叹时机不巧,小脸微侧,看了眼安坐在椅子上的仙男,顺手阖上了门,气定神闲地朝院落大门走去。

    起身送客的觉远也看到了那抹纤细的身影,张口叫道:“慕小姐,留步!”

    不得已停住了想赶紧离开的脚步,转身对胖和尚说着:“大师,您有贵客在此,不必招呼我了。”

    “两位施主正好要离开,让你久等了!”觉远心知自己的棋痴症犯了,竟忘了还有师徒二人在等着他,语气也略带歉意。

    宁洛和濮阳陌飞快地对视着,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讶然。慕?这可是当朝第一世家的姓氏,她竟是慕家的小姐?

    两人都知道慕家有位名满皇城的待嫁闺秀,也知道慕府有个失了魂源力的怯懦小姐。慕三小姐的近期际遇是皇城中的热门聊资,不曾想竟在这里碰到了这位风头人物,而且觉远大师的态度竟会这般和善,真是出乎意料。

    且不说濮阳陌心里对慕绯瑟在厢房前的强硬作何感想,宁洛已然从父亲嘴里得知了会与慕府联姻一事,眼前这个可能会成为自己娘子的恬淡少女,似乎没有想象中那般唯唯诺诺。

    少女也清楚自己成了被免费参观的生物,觉远的称呼让两个青年的眼神都起了变化,腹诽着胖和尚的客套,淡然地回道:“大师多礼了。我还要安置家奴,容我先行告退。”

    “慕小姐,若是不嫌弃,你的家奴可与我府上的下人同宿。”宁洛出声了,引来濮阳陌眉头微蹙。

    慕绯瑟平淡地瞥着容貌出众却羸弱不堪的宁二公子,轻声说着:“多谢公子的好意,我已有安排,不劳费心。大师,告辞。”

    说完便朝三人微微福身,翩然转身离去。濮阳陌自幼在军营中长大,家中女眷甚少,对少女的不领情倍感不耐,冷淡地轻嗤着:“宁洛,慕家小姐脾气不小,我们枉做好人了!”

    宁洛盯着远去的背影,嫣然笑道:“濮阳,她比我们想象的要硬气得多。别忘了,刚刚有人在厢房外对她不屑一顾啊!”

    濮阳陌有些惊讶地看着好友,宁洛出言维护初次见面的女子,尚属首次。但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好过多询问,少将向一旁表情高深莫测的住持行礼告退后,便搀着病美男出了院落。

    宁洛一路接收着至交的不断打量,也不以为意,心思飘到了那抹傲气的身影上。他玩味地笑着,这个会娶进门的慕家小姐还真是耐人寻味啊!

    024 重生吧,魂源珠(上)

    鉴于某个跟班的坚持,慕绯瑟所谓的安置,就是把富贵扔给云若澜。反正他也有意把她身边伺候的两个下人教育成死忠,正好借这个机会,让一根筋的巧手厨子早些清楚主子的状况。

    在祈平寺的第一顿饭吃得甚是简单。用过餐后,香莲只见自家小姐在富贵耳边低语几句,憨实的青年就挠着头离开了供香客住宿的厢房。

    虽然不解,但会看眼色的小婢女也没有多问,伺候完主子洗漱,就遵循着少女的叮嘱,守在门边,机警地做起了临时护卫。

    云若澜给的百凝丸,慕绯瑟一直带在身边。或许是因为祈平寺的庄重氛围,她在服下药丸后,立即开始了盘腿打坐,很快就找到了入定的状态。

    觉远在诊病时残留的木系魂源力或多或少滋养着少女的身体,在她再次窥视着魂源珠时,发现蒙在圆珠上的灰色壁垒正悄无声息地吞噬着那部分绿点。

    闭魂草的功力果真不可小觑。慕绯瑟算是了解了魂源珠的情况,配合着虹光散出的绿芒,大胆地做了首次修复的尝试。

    隐藏在心脏位置的银丝又一次探头,在少女的调动下,直接裹住了灰蒙蒙的魂源珠。修复能力的使用,她在前世早已烂熟于心,意念处于高度集中的状态,首次修复倒也进展的颇为顺利。

    慕绯瑟专注地进行着操作时,香莲不经意瞥到主子的样子却被吓了一跳。屋内刚刚掌起灯,慕绯瑟双眼紧闭,神色痛苦,加上细如毫毛的银光在少女的胸膛忽闪忽现地出没着,看上去是那般诡异。

    香莲咬着下唇,不敢惊动了自家小姐。她牢牢地记着慕绯瑟交代的,不论看见什么,都不能吭声。但少女的情况看上去并不好,急得小婢女眼眶含泪,在心里默念着佛祖保佑,菩萨显灵。

    因为怕自己昏厥引起怀疑,慕绯瑟在大致判断出临界点后,毫不留恋地收了手。银丝散去,百凝丸的药力和虹光的绿芒隐晦地继续盘旋在魂源珠周围,那层灰色壁垒仿佛薄了几分,隐约从内透着红色的光芒。

    这一折腾,已经到了亥时。少女的贴身衣物尽数被汗水浸湿,随手抹了一把湿漉漉的额头,她敏锐地察觉到汗水中带着些暗灰的色泽。

    药性排除就是这幅光景?慕绯瑟对首次修复很是满意,强忍着头晕目眩的恶感,朝门口站得脚都麻了的婢女招招手,“香莲,给我倒口水。”

    香莲一看主子身上的怪相不再,忙不更迭地斟了杯清水递了过去,悄悄地擦拭着眼角,也不说话。少女眼角余光扫到了贴身婢女的小动作,有些动容,柔声安慰着:“我没事,别担心。”

    慕绯瑟的安慰反倒引出了香莲更多的泪水,小婢女哽哽咽咽地说道:“小姐,奴婢不知道您受了什么罪,也不能替您分忧,心里难过得紧。”

    少女微微笑着,头痛仿佛瞬间得到了抚慰。香莲的乖巧是她此刻最需要的,于是便趁热打铁地叮嘱:“香莲,你今天看到的,事关你我性命。管好了嘴巴,才能安稳生存,你可明白?”

    “奴婢谨记小姐教诲,以过世的娘亲之名起誓,绝不会向任何人泄露半分。若有违背,天诛地灭,永不超生。”香莲仿佛看到了主子嘴角微扬背后的寒光,头一次感到自家小姐是比老太爷和老爷还令人畏惧的主,瞬时跪地,立下重誓。

    誓言不是可信的玩意儿,但慕绯瑟至少看出了香莲的诚意。她费力地伸手馋起小婢女,顺便提起了云若澜的存在。一听说仙男是魂师,崇拜强者的幻魂大陆传统立刻在香莲身上展露无遗,魂师的震慑力确实要比大家小姐来得威猛。

    这是第二次在这个世界使用修复异能,慕绯瑟脑袋昏昏沉沉的,在香莲把自己倒腾干净之前,就陷入了昏睡当中。待她伴着祈平寺庄严的钟声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清晨。

    少女知道娘亲的忌日在这副怯懦的身体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痛。带着对一位母亲的尊重,以及对前身体主人无法言述的惋惜,她换上了一身素衣,香莲娴熟地替她梳好头发,整理一新,径直朝寺内专为祭奠逝者设立的佛堂赶去。

    佛堂里有专职和尚为来往的香客诵经,每次约莫一个时辰。慕绯瑟就跪在那里,合掌低首,袅袅香烟升起,咚咚木鱼作响,还有朗朗的诵经声,一切交织在一起,是那般祥和。

    她前世不曾经历过此番场景,在宁和而庄重的气氛中,鼻子也有些微微泛酸。她来到了荒诞的异世,借居在发育不良的小身体里,要不是屡遭险境,恐怕还是无法体验降临异世的真实感。

    若是芊黛在天有灵,得知自己的女儿早已魂飞魄丧,又会不会责难她这个天外来客呢?慕绯瑟微不可闻地轻叹着,长长的诵经完毕后,缓缓起身,心里默念着:娘,您就当多生了个女儿,替您的血骨活着吧!

    逼退了眼眶的泪意,少女眼见香莲哭成了泪人,再一次感叹着芊黛对女儿的眷顾。香莲的娘亲当年从诊病到丧礼,全是由慕府二夫人出钱操持的,小婢女对主子的忠诚,很大程度得益于当年芊黛的恩惠。

    轻轻拍了拍爱哭的贴身婢女,慕绯瑟朝念经的僧人施礼道谢后,慢步踱出佛堂。富贵早已等在门口,见着主子出现,急忙走到跟前,低声说着:“小姐,您节哀。二夫人在九泉之下也盼着您好啊!”

    少女笑笑,身边有两个贴心的下人,倒也不赖。还没等她说话,随着几声咳嗽,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传了过来:“慕小姐,你也来佛堂为先人祈福么?”

    稍稍扭头,那张略带笑意的苍白俊脸便映入了慕绯瑟的眼帘。宁洛似乎在觉远的调治下好转了些,虽然还是有人搀扶着,但说话的声音多了几分底气。

    俗话说,冤家路窄,她也没跟这位宁公子有何冤孽,却屡屡相见,让她颇感无言。微微颌首,她算是回应了宁洛的问题,没有攀谈的意思,脚步匆匆地走向了觉远的禅房。

    慕绯瑟的刻意回避引起了宁洛身边小厮的好奇,“少爷,别家小姐见了您都是失魂落魄的,怎么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像是怕了您似的,一直躲啊?”

    “小乐,你是不知道,她昨天对我家少爷那副淡漠的样子,还真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能做出来的!暗羽皇城内谁不知濮阳少将的名头,偏偏她就不买账。‘防鼠般的好意,不要也罢’,啧啧,这话竟能当着少爷的面说出来,我真佩服她!”与慕府三人有过短暂交汇的安子眉飞色舞地说着昨日的见闻,换来了宁洛更深的笑意。

    “安子,你家少爷刚离开,你就得意忘形了!或者我将你这段表演告知濮阳,让他也欣赏欣赏?”

    宁洛打趣着,却急得安子连声告饶:“哎哟,宁少爷,奴才不就是想着逗您一乐么!求求您,千万别让少爷知道我在背后嚼了舌根,不然他非得罚我去军营里练练不可。”

    病怏怏的美男微微笑着,没再作答,目光也被渐行渐远的身影吸引。接下来的日子,会很有意思吧?

    025 重生吧,魂源珠(下)

    不知道自己的刚硬之举会让外人惦记上,慕绯瑟此刻只能望着眼前壮观的药山一阵呆。觉远一夜之间就调出了成堆药材,在众僧人的调配下,一部分成了辅助少女吸收百凝丸的方子,另一部分则是给前来求医的宁二公子的。

    从觉远无意间透露的信息来看,百凝丸已经是当今最珍贵的奇药之一。据说千金难买的药丸就被她现在当糖豆般每日服用,少女心里多少有些打鼓。云若澜的身份可能远比她想象的尊贵,但越是这样,她就越想不通仙男出现在她身边的目的。

    不过修复魂源珠才是自己的首要目标,慕绯瑟把深深的忧虑丢在脑后,认真听着觉远的嘱咐。百凝丸的药效关键在于固本培元,虽说凡药三分毒,可利大于弊的情况下,还是值得一试。

    “慕小姐,今日一探,老衲觉得你的魂源珠似乎活跃了些,看来百凝丸的药性开始起作用了!”觉远收回了把脉的肉手,颇为满意地点着头。

    少女微微笑着,正是要他们都认为,是百凝丸和觉远治疗的双重作用恢复了自己的魂源力。“大师,这些日子要麻烦您了!因为情况比较特殊,还请您对我的事保密。”

    “老衲明白。云老弟已经跟我说过,你大可放心。不过,能使出闭魂草的人,你千万要小心些啊!”不知为何,觉远对慕绯瑟很有好感。他没有子嗣,也很少跟女眷打交道,像少女这样性子清淡的女孩儿,倒是很对他的胃口。

    听出了胖和尚的关心,慕绯瑟臻首微点,轻笑道:“多谢大师。那我们开始诊疗吧!”

    云若澜只是清闲地坐在那里,看着小徒弟不输于成年人的谈吐,心里也暗暗称奇。或许,他照顾慕绯瑟,一开始只是为了履行师命,但现在他发现自己似乎捡到了宝,这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正慢慢地展露着独特的风采。

    眼泛柔光地注视着被绿芒包裹住的小身子,仙男嘴角勾出了漂亮的弧度。师姐,你也在看着绯儿成长,对么?

    接下来的日子,慕绯瑟每天都会清晨在佛堂听僧人诵经,再到觉远的禅房接受胖和尚的魂源力洗礼,喝着云若澜煎制的草药,晚上便在厢房里自给自足地修复魂源珠。

    这样的生活还算舒心,除了每天都会见到出现在同一地点的宁家二公子。每日清晨,宁洛总会在佛堂外等着慕绯瑟出现,只是简单的问好,一起跪在佛堂里听经,然后有礼地道别。

    少女当然不会认为宁洛对她有何别样的想法。她隐约觉得宁二公子也是知道婚约存在的,他的关注可能只是若有似乎的好奇。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真理,她也只是淡然应和着,却不曾想这样的反应更是让宁洛上了心。

    濮阳陌也出现了几次,见到慕绯瑟时总是面部紧绷的模样。他留在宁洛身边伺候的小厮安子倒是跟富贵混熟了,慕绯瑟知道憨实的下人被云若澜唬得服服帖帖,也没干涉两人来往。

    在祈平寺的最后一夜,少女已然看到了明显泛起了红光的魂源珠,心里也很是振奋。香莲还是尽忠职守地听着厢房外的动静,等着主子收功。

    吞下百凝丸,慕绯瑟迅速地摆好入定的姿势,最后一搏不容闪失,她也比之前更为专注。

    银丝细致地包裹着魂源珠,灰色壁垒像是残军般反抗着,不一会儿,少女的额头就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仿佛是要破茧的火蝶,魂源珠一反之前的沉寂,嗡嗡地颤动着,似乎想甩开缚住它的灰色残渣。

    这样撕扯的疼痛让她几欲痛呼出声,硬生生地咽下了喉间的呐喊,慕绯瑟咬牙坚持着,耐心地等待魂源珠重见天日的一刻到来。

    时间不知流逝了多久,香莲紧张地看着盘坐于床上的小姐,突然间看到银光闪烁的胸腔位置透出了诡异的红芒。

    香莲捂住嘴巴,瞪圆了双眼,眼见红芒越来越盛,在主子胸前结出了一个古怪的图案,便飞速地钻进了少女的眉心。

    红芒不再,慕绯瑟缓缓睁开了眼,以近乎定格的动作抬起了右手。虽淡却能清楚看见的红雾蓦然出现,在她手心旋出如火焰跳动的形状。

    她的魂源力终于恢复了!这种实实在在的力量掌控感充盈着全身,让生性淡漠的她也忍不住咧嘴笑出了声。

    修复异能此次使用过度,头晕目眩的冲击让她的喜悦并没持续多久,就陷入了头疼欲裂的状态。更要命的是魂源力如脱缰野马在她体内横冲直撞起来,让她全身的经脉像是断裂一般。

    香莲像前几日一样准备好了清水,正想端给自家小姐,却发现她的情况有些异常。心急如焚的小婢女刚想出门去找那位仙人般的魂师师父,却听到房门被轻轻叩响,“香莲妹,是我,小姐睡下了么?”

    一听是富贵的声音,香莲连忙去开门,焦急地对富贵说着:“富贵哥,快去请云君人,小姐她……”

    没等小婢女说完,身边仿若掠过一阵清风,她回头望去,床头那个抱住小姐蜷缩身子的男人,正是面色不佳的云若澜。

    富贵扯了扯香莲的袖子,轻声说:“我们先出去,云君人就是察觉到小姐有不妥才赶过来的。”

    两个懂事的下人合上了门,留下了喘着粗气的少女蜷在云若澜怀里,周身的热气蒸干了她的汗水,素来光洁的白肤上泛着惊人的嫣红。

    “冒失的孩子!盘腿坐好!”仙男的语调依然轻缓,但不难听出话里蕴含的怒意。

    慕绯瑟被全身的灼热烧得无力反驳,咬牙盘腿坐直,云若澜的大手瞬即贴上了她的后背,一股凉意顺着她的脊柱扶摇直上?br /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