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之秀第18部分阅读
名门之秀 作者:rouwenwu
无话的就这么匆匆的回了别院。
秋月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话才能安慰自家小姐,所以只能担心跟在文秀的身后,半个字也敢说。而文秀则是完全的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对于秋月对她的担心是半点也没有注意到。
回到别院后所遇到的人虽然都有些奇怪为何文秀这么快就回来了,但看到她们主仆俩的脸色之后,便都知趣的将这些疑问吞回了肚子里。她们就这么一直走回了银月院的书房才停了下来。
“秋月,我们今天做点糯米糍来吃吧?”在书桌后坐下的文秀很是突然的对一直在暗中看着她脸色的秋月道。
“啊?什么?糯米糍?”秋月饶是自恃聪明过人,也被她家小姐这种跳跃的思路给绕得有些糊涂了,感觉有些跟不上。
“对,糯米糍。”文秀一边点头,一边自己从一旁的水盂里舀了一些水放到砚台上:“这是一种甜点,我想你也会喜欢的。我将用料的单子抄给你,你去厨房让财婶准备东西。等东西备齐了,我就亲自动手来教你们。”
秋月一听这是一道甜点,心中便了然了。自家小姐平时不太吃甜点,除了应节的点心之外只有在心情很烦乱的时候才会有吃甜点的习惯。
于是秋月忙知机的从砚台边拾起已经磨去了半截的上等烟墨,一边为文秀研墨一边道:“那我们今天可是有口福了,可惜春燕不在,她可是最喜欢小姐做的甜点的。”
“这没什么,等她回来之后让财婶给她多做些就是了。”文秀从笔架上选了一支紫毫笔,待墨被研得差不多的时候用笔探过墨后就开始在铺好的纸上写起来。在写下第一行字之后,她又转头向秋月问道:“上次做虾饺时特意弄的那些澄面还有一些吧?”
在见到秋月肯定的点过头之后,才又回过头继续写其他的用料:糯米粉、糖桂花、赤豆沙、素油……不一会儿工夫,这张简单的用料单便写好了。
秋月从文秀手中接过单子看了一眼后,有些迟疑的对文秀道:“润珠正在小如那里帮忙,我去找她,让她去准备这些东西吧?”
文秀深深的看了一眼秋月,然后忽然的对她露齿一笑:“秋月,你是在不放心我吗?”
秋月没有回答,但她的眼神和表情却给了文秀再明确不过的答案。
“没关系的,你去厨房之前先将永贵给我找来,我有事要问他。”文秀轻描淡写的说完,就朝着秋月挥了挥手示意她立刻离开。
虽然认定了自家小姐是在强颜欢笑的秋月这时也不好再继续坚持,只得不怎么放心的转身离开了这书房。但是在离开的时候她在心里却已经打算好了要先去将润珠给叫回来陪在小姐的身边才行。
看着秋月顺手将书房的门给关上,文秀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她知道秋月担心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怕她今天见到了“抛弃”“她”的“前未婚夫”,会想起那些不甚愉悦的往事来。所以才会心烦意乱的想要吃甜点来改变心情。
可事实的情况却与秋月所想有些不一样。是,她在得知那个钟子凡就是“她”的“前未婚夫”时确实是有些吃惊,她的心情也确实是因为他而更加的烦乱。而是因为这两人的突然让她有了某种不好的想法。
并非是因为见到他让她而回想起了那些不怎么美好的“回忆”。毕竟那些不太美好的“回忆”是属于“她”的,而非是自己的。所以对她来说那种“伤害”并不如别人所以为的那样“刻骨铭心”。
事实上若不是因为今天遇到了他,她都快要忘记有这么一个人了。就算是刚才在得知他的身份,脑海中突然涌现出的那些关于他的“情感”之后,她的感觉也只像是隔着一层荧屏在看一出戏一样。虽然也会为其中女主角的遭遇而感怀,却始终有些无法真正做到感同身受。
正文 第八十四节 政敌
第八十四节 政敌
正是因为如此,文秀才能在刚才得知姬祈月的身份后除了最初的惊异之外,并未被其他的负面情感所迷惑。这让她对姬祈月以及那个梁王的突然出现保持了足够清醒的警惕。这两个身份如此特殊的人,这个时候处心积虑的在离自己的别院如此近的的地方置办下这样一份地产,就不得不让她多想几分了。
姬祈月在齐家庄买下的这些田地大多只是中、下田,数量虽占据了齐家占的三分之一数,但实际上却数量不大。而且这里尽管也算是属京郊,但位置却很偏僻。别说是对中虞姬氏这样实力雄厚的权贵世家了,就是京城一般的富贵人家对这样的地产也是看不上的。要不是她想尽量保护好自己的秘密,她也根本看不上那些地更勿论会想到要花钱买下来。
所以她不得不认为姬祈月之所以会花钱费工夫的从金家那里买下这既无特产又无矿藏的鸡肋之地,根本就是直冲着这别院或者说就是冲着她正在极力隐藏的那些东西来的。她认为只有这样,姬祈月的这种看着并非明智之举的做法才说得过去。
她之所以不认为对方的目的是她背后的君家,那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如今可算是名声尽毁的她实质上早已是家族弃子了。无论她再怎样,对于若大一个君家来说也是毫无影响的。当然,她更没有自恋到会认为“她”这“前未婚夫”会在悔婚三年之后的今天“幡然悔悟”的想要来与自己“重修旧好”。所以她思来想去,只有可能是自己与雷辰泽之间的合作被姬祈月发现了。
这三年来她虽然一直避居于这消息闭塞的山野郊外,但对于京城朝堂之上的大致局势也不算是一无所知。尽管她对于政治的权谋博弈是完全不感兴趣,但她的血脉出身却让她不得不时常关心一下当下的政治时局。她虽已是被君家放弃的女儿,但是无论怎样也改变不她姓君,身上流着君家血脉的这个事实。如果真有一天君家这座大厦倾覆了,那么无论是抄家、杀头或是充官充军、为婢为ji,那些人都不会少算是出自嫡系血脉的自己的。这就是出生在这种封建皇朝时代的悲唉。一人得道与之有关的人并不一定都能鸡犬升天,但是若是一人犯过在连坐的时候却绝对不会少算一个。
来到这里的时日越久,对于这里的历史变迁了解的越多,她就越是没有安全感。这里到底是与原来的世界不同,这是个连最基本的人权都无法保障的地方。所以她对现今的朝政局势总是时不时的关心,为的就将来君家若真是有个万一她也能早做打算,而不至于沦为陪葬品。
尽管她那些关于朝政时局的消息来源有限,可她也还是知道近些年来曾为盟友的姬氏与万俟氏,因为家族利益与政见不同的缘故关系日行渐远,甚至到了差不多可以称之政敌的地步。
雷家现在的少东主雷辰泽与万俟家的家主、武安侯万俟郗之间是父子关系,谁也看得出雷家已经完全沦为万俟家的“钱袋子”。所谓的政治斗争永远离开不金钱财富的支撑,金钱在许多时候都左右政治的走向。
这两三年作为万俟家“钱袋子”的雷氏因为有自己的合作,在酒楼饭庄这类的第三产业上发展有多快,文秀心里是有数的。所以作为万俟家政敌的姬家会顺藤摸瓜的注意到自己这里来,也只是迟早的事。对于现在这样的情况,她也不能说她没有想到过。三年前她刚到京城的时候,一度考虑放弃与雷辰泽合作也不无这方面的考虑。只是当时并不清楚万俟家的具体对手中有姬氏罢了。
想到这里,文秀只得暗叹一声。无论是万俟家、姬家还是其他另外的哪一族哪一家的兴亡成败都与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她一点儿也不想被卷入到他们之间争权夺势的游戏里去。自己只就赚点儿防身钱,可是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不过事已至此,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也不会有任何帮助。他们出现得有些太突然了,自己的当务之急应该还是要好好想想应对之策才是。
想着,文秀再次提起紫毫笔在另铺的一张纸上写下了些东西。
永贵敲门在得到文秀的应允进到这间书房后,看到的就是自家小姐一脸严肃的在书案上疾书的样子。来时得到了秋月提示他自然不敢打扰,只得心怀忐忑的站在离书桌三尺远的地方等着。
对于小姐叫自己过来要问什么事,秋月虽然没有说明但他心里却是大致有数。也正是如此,他的心里才会如此的不安。正在写字的小姐年纪虽小,但包括他在内的所有别院里的人都没有一个人敢小看于她。这两三年来见多了这位小姐的手段,对于这位小姐他除了由衷的敬意之外还有着一种莫名敬畏。
书房里很是安静,大约又过了一柱的香的时间,文秀才停下了手中的笔。将手中的笔搁置在笔架上之后,文秀看着纸上未干的墨迹,头也没抬的问道:“你可知道我找你来是要问什么?”
“永贵知道小姐要问的是置办齐家庄里原属金家的那几顷地的事。永贵有负有小姐所托,让他人抢先了一步。永贵办事不力,请小姐责罚。”永贵愧疚的半躬下身子低着头答道。
“责罚?责罚你能改变什么?”文秀冷冷的道:“你可知道你这次最大的错是什么?”
虽然现在天气已渐冷,但永贵此时的脑门上却是在不断的冒汗:“永贵错在办事不力,打乱了小姐的计划,为别院的将来招来了隐患。”
“哼,原来你也不是什么都不清楚,”文秀冷哼一声之后声音里的寒意又更盛了几分:“这件事上你最大的错处是没有能将事情的进展及时上报!若不是我让秋月将你找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告诉我,那些地已经从金家手里转到了姬家名下?你打算何时告诉我,我那名义上的‘前未婚夫’和梁郡王人都已经入住了齐家庄,到了我的眼皮子底下?”
永贵听到文秀这连声的质问,不由自主的跪倒在了地上。三小姐来到别院已有三年,这三年来她从未责骂过别院里的任何一个人。平常待他们这些家仆也十分的亲和,这样有威势的三小姐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小的,小的这是……是……”永贵这一急,想要辩解的话就更是说不出来了。
“是什么?是担心我受‘刺激’?就因为姬祈月的那个‘前未婚夫’的身份?担心我知道了会难过,会接受不了?所以想着能瞒得了我一时是一时?”文秀用一种讥讽的语气继续道。
听到文秀一针见血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永贵顿时啞口无言。
见他默认了自己的说法,文秀一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只得又问道:“你先说说,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他们到这里多久了?带了多少人来?”
“几天前小的告诉小姐金家人将地卖给了别人的时候,那时小的还并不知晓买地的人是姬,姬家的七少爷姬祈月。直到前天,来了人在金家原来的那处大院候里张罗布置的时候,小的才打听到新东主是谁。这姬七少爷和梁郡王是在昨日傍晚住进那处院子里的。护卫随从加使唤的婢女,他们这趟前后一共带了十个人过来。”永贵忙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像倒豆子一样一点不留的全部说了出来,只是在提到姬祈月的时候,他总会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向靠坐在书桌后的文秀。
听完永贵所说的这些情况,文秀只是稍稍想了一下。然后就将刚才写好的那几张墨迹已干的纸套入一个封套内。向跪在地上一直不敢起身的永贵道:
“起来吧,你立刻亲自套车回京城去接春燕。明日回来时顺便到丰泰坊的明菊绸缎庄找他们的秋掌柜买两匹紫色云锦、两匹白色的厚棉布和十斤棉花。去库房选云锦的时候你再次这个封套交给他。”
永贵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面从文秀手里接过封套,一面道:“是,小的这次一定会好好去做,绝不会再办砸了。”
“记住,将这封套交给那个秋掌柜时,一定要留意别让旁人瞧见了。还有,齐家庄那边的情况让冯东多留意些,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要及时报到别院来。”文秀又加重了语气的道:“这次的错念你是初犯,所以就只将你今年的奖金罚没。但若是再有下次,那罚的就不是银子,而是家法了。”
永贵边低头应下边将封套小心的揣入了怀里,然后在文秀挥手示意之后就退出书房。永贵前脚这才离开书房,润珠就迫不急待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小姐,听说你今天要亲手做甜点?”润珠虽然极力想要将这句话问得平常一些,但文秀还是从她不擅掩饰的脸上看出了几许担忧,显然秋月已经将她遇到姬祈月的事告诉了她。
“嗯,是种叫糯米糍的甜点,里边会放你和小如做的糖桂花。你一定会喜欢的……”文秀一边说,一边就拉着润珠出了书房。
想到大家对她的关心都是出自于真心,文秀感觉到心底泛起阵阵暖流。为了自己,为了这些真心关心自己的人,自己怎么也得在这个世上好好的过下去才是。
正文 第八十五节 提醒
第八十五节 提醒
大景皇朝开国立朝至今传国已超过了百年,这百多年的时间里虽然在边疆之地也偶有战乱,但一直都只是小打小闹。哪怕是三十年前最严重的那次边乱南疆北越之乱,也没有能动摇到国本。这百年的安逸,让奢靡之风渐渐的的取代了开国之初的淳朴民风。而这种奢靡之风最盛之处便是天子所在的皇都京城,这个天下最繁华的地方。在这大量权贵富绅、名门仕子的云集之地,近百年来兴起了不少专门针对权贵官宦这类有钱、有权富贵阶层消费的地方。这些地方无论经营的是哪种生意,其共同的一点就是这里东西都除了那些有钱、有权的人之外,普通百姓就是倾家荡产也不一定消费得起的。地处京城最繁体地段的天香楼正是这样一个地方。
这天香楼在京城的历史几乎和皇朝建立的时间一样长,一直以来都与珍味馆、品意楼、京云阁一起四家并称为京城里最大、最好、最有名望的四家酒楼。只是按经常出入这类高档酒楼的那些人常说,这天香楼虽然与京城里普通的酒楼相比要高档上不少,可它的阁台华贵不及京云阁,环境雅致不比品意楼,菜肴珍奇不及珍味馆,所以多年来天香楼在与另外那三大酒楼的竞争之中处于下风。
但这种情况却在近两、三年来完全改变了。这两、三年里,天香楼的菜品不断的推陈出新。这些新出的菜肴无论是从做法上,还是配料上都不同于传统的菜色。就算是大景的那些传统菜式,经过这天香楼改进之后其味道,也要比原先的过好几个档次。天香楼就凭借着这些美味得不同于以往的佳肴,天天都客似云来。就此一跃超过了一直压它一头的另外三家,当之无愧的摘下了众人口中“京城第一酒楼”的招牌。
这天在天香楼最高的天字一号雅室里,一个四十来岁的葛衣男子正恭恭敬敬的站在桌旁,正坐在桌边喝茶的蓝衣青年上报这些天天香楼的一些经营情况。不料雅室一直紧闭着的房门却很突然的被人从外边推开,然后一个紫色的身影便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正在做汇报的葛衣男人和正在喝茶的蓝衣青年都停下了各自的举动,将目光调转向了这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一个十六、七岁的俊逸少年。只是无论是屋里的哪一个,在看向来人的目光里都没有半点吃惊。显然是他们心里都有数,在看清来人的面目之前便已经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东明,你先下去吧。”蓝衣青年不温不火的对葛衣男人道。
“是,少东主。”葛衣男人朝蓝衣青年行过礼之后,就朝着雅室的大门走去。在经过那个紫衣少年时稍做停留的向少年问了声好之后,就带上房门离开了这间屋子。
“我刚才还在想,辰宇你会在什么时候过来。”蓝衣青年将手中已近半空的茶盏放回了桌上,然后看向已经坐在了桌子对面的紫衣少年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过来了,看来你是真的很担心啊。”
这紫衣少年正是万俟辰宇,而坐着与他说话的蓝衣青年也不是别人,而是这天香楼的少东主、万俟辰宇的亲哥哥雷辰泽。
万俟辰宇自顾自的端起桌上的茶壶,在茶盘里里取出的另一只干净茶杯里注入茶水,在喝过了一口之后才道:“三年来她这是第一次给绸缎庄送信,所以我的些担心。以她的性子,如果不是真的遇到了麻烦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听到弟弟直白的话,雷辰泽也没有再调侃他的意思,而是点了点头正色道:“嗯,她那边现在确实是遇到了点麻烦。”
然后在看到弟弟一向冷静无波的墨瞳里闪过一抹担心之色的时候,又道:“虽说是麻烦,但暂时来说对她还没有危险。”
“暂时?危险?也就是说这个麻烦很有可能会变成危险?”万俟辰宇听了雷辰泽的说法眸色更深了几分,道:“到底是什么麻烦?”
“她所住的别院下边那个村庄里的一些地换了主人。现在更是人搬到那村庄里去了。”雷辰泽说到这里的时候,脸色也变了变。
看到一向都不形于色的二哥在提到这个“新邻居”时居然也变了脸色,万俟辰宇不由得皱了皱眉,很是不耐的再次追问道:“你说麻烦就是指的这个人吗?这个人是到底谁?”
“你也认识的,就是她的‘前未婚夫’你曾经很喜欢的祈月哥、姬家七少爷姬祈月。”雷辰泽答道。
如他所想的那样,自己这个弟弟在听到那个人是她“前未婚夫”姬祈月时候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只是他很想知道让辰宇脸色这么难看的到底是“前未婚夫”的那个称谓,还是“姬祈月”这个人本身。
“他怎么会去那里的?他们的婚约不是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解除了吗?难道他又找上她了?”
万俟辰宇的声音虽然没有提高,但语气听上却很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雷辰泽看到他这个样子,只得在心底暗叹了一声。自己这个打小就聪明绝顶的弟弟一向最擅长分析,但这次却明显的没有能抓住问题的关键。尽管这三年来他们都没有再见过一面,但现在看来她对他的影响好像比他预期的还要大。这可算不得是好事,也许当年自己的决定是错的也不一定。
“二哥,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难道是你有什么不好开口的话要跟我说?”正想继续追问的万俟辰宇在看到雷辰泽看向自己的眼光有种熟悉的闪烁之后,心里有些不大舒服的直问道。
“不,”雷辰泽收回了目光,将视线又调转到半空的茶盏里道:“我只是想跟你说现在住到那个小村庄里的人不止姬祈月一个,梁郡王也跟着去了。他们会出现在那里应该是与天香楼有关,而不是冲着君家三小姐这个人去的。”
“他那个尾巴也跟着去了?那还好点。”万俟辰宇松下了一口气之后,又道:“姬祈月是个极聪明人,他既然人都到了到里也就是说他已经发现了。那他会不会为了对付我们而对她不利?”
“暂时应该不会,至少在君家近来的事尘埃落定之前都不会。而且关于我们之间的事他也并不一定完全清楚,我们一直都做得很隐秘。很可能他现在只是怀疑,并没有完全确定。况且就算他明白了我们之间合作,也不一定会立刻就对她下手。”雷辰泽很肯定的回答。
“为会么你能这样肯定?”万俟辰宇心里其实已经相信了二哥的判断,但是不知怎么的嘴上还是忍不住又问了这么一句。
雷辰泽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才道:“姬祈月这个人我比你要了解他,如果他真的完全了解了情况,或是真想对她不利的话,就不会出现在她的眼前了。还有,再过不久父亲就要回京城了,这个时候有不少的事需要你的安排,所以这件事你就不用再操心这件事。不然万一出了什么纰漏,别说父亲知道后不会答应你的那个请求。就是我也不会在去帮你去说服父亲和祖母他们同意这桩亲事,因为我想帮你的找的是能帮你的助力而不是能影响你判断轻重的人。”
万俟辰宇当然能听得出雷辰泽最后一句话的里的警告之意,于是他脸上的神色又恢复成了以往平常的样子。他神色不动的再次端起茶壶,给雷辰泽已经空了的茶盏里斟满茶之后才再次开口道:“我知道了,二哥。我相信你有办法。你说得对,父亲回来前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去做。我先回去了!”
说完就站起身来打算离开这里。就在他打开房门的那一刹那,只听得雷辰泽声音在北后又响起:“你知道她不是寻常的大家闺秀,其实早在这件事发生之前她就有过考虑,也早早的就做好了准备。她这次送信来其实主要是告诉通知我们,我们她那边以后的交货地点和以后的取货方式有变的事。以过这件事,我更加欣赏她这个人了。所以原则上我会帮你说服父亲他们答应去君家提亲。
但是我要提醒你,这件事是急不得的。你们年纪还小,你还未及冠她还未及笄,提亲的事不急于一时。而且父亲这次班师回朝之后朝局虽然会对我们更有利,但势必也会更加混乱。在这个时候你若在儿女私情方面费过多的心思,我们都会很失望的。”
万俟辰宇放在门栓上的手僵硬了一下后才冷淡的答了一声:“是,我记住了。”
“你不止要记住,你还要做到。别以为我不知道最近你特别留意宋家的原因是什么,君家与宋家之间的事我们暂时还能插手。如果传承几百年的君家若是连个宋家都摆不平,那么他们也就没有成为我们的盟友的资格!”雷辰泽说这些话的语气更是带着几分难得的严厉。
这次万俟辰宇再也没有说话,而是在话音落下之后就立刻像一阵风一样的消失在了门口。留下脸色平静,但眼神却有几分幽暗的雷辰泽继续坐在桌边轻轻的晃着手中的茶盏。
正文 第八十六节 娇客
第八十六节 娇客
永贵这趟离开别院明着是文秀派他去接代她回京城府里请安的贴身婢女春燕,实则是为了给雷辰泽送信。从别院到京城驾马车赶路大约需要六到七个时辰,就算那天永贵启程得有些晚,按说在第二天入夜之前怎么的也能赶回来才是。可是文秀一直等到了第三天的的入夜时分也没有能等到他,这就让她有些坐不住了。别说现在正值多事之秋,就算是平常时候这样的情况也是很难让人放心的。
“唉,要是有手机就有好了。”担心得在屋内坐立不安的文秀长叹一声。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怀念前生的现代通讯工具,在前生她可是不太喜欢这手机这种东西的。在她看来那玩意儿与其说是拉近了人与人之间关系的纽带,倒不如说更像是缚束了个人空间的枷锁。可是现在却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时候少了它还真是很要命。
“手……鸡?小姐你说的是那次吃的那个手撕?难道小姐你现在就饿了,想吃那个做霄夜?”正在铺床的润珠在听到文秀的轻叹声之后接言道。
这时心里有事正处于神游状态的文秀脑海中一阵迷糊,一时间还没有将手机、手撕鸡与霄夜之间的关系想清楚,那边正在准备文秀一会儿沐浴后要换衣服的秋月也停下了手里整理的动作,也向文秀征询道:
“小姐想吃霄夜了?那我这就去厨房那边找财婶准备。只是现在虽然还不太晚,但若要准备那个手撕鸡可能有些来不急,而且也不太好克化。要不换点其他更好克化的?”
这时的文秀已经完全弄明白她们的误会,顿时感到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道:“不用,我不饿,也不想吃霄夜。”
“可小姐你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可是在担心永贵和春燕为何还没有回来的事?”秋月到底要比润珠更有眼色。
“嗯,是有些担心。”文秀点了点头,这并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着她们的事。
“也许是那边府里有什么事耽搁了也不一定,永贵和春燕都是妥当人,不会有什么事的。”秋月对于小姐安排永贵的这趟差事可能另有目的事心里是多少有数的,所以她才会这样说。
那边已经将文秀的绣床铺好的润珠也走过来道:“就是,也许是那边府里有什么事,夫人将他们留下了,这才一时回不来。”
秋月听到润珠这话不由得白了她了一眼,她这话哪是让小姐宽心的,分明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给小姐心里添堵。不过与她共事了三年的秋月也知道她这人从来都没心没肺,会说这样的话当然是无心的。难怪小姐虽然信任她,但从来只分派她去做那些不需要动脑子的活计。
秋月翻的白眼文秀当然看到了,于是她道:“好了,也许是近来发生了不少事,让我想得太多,有些过于草木皆兵了。”
“小姐是在担心山下那些人?”提起这个,秋月也同样很担心。
“不,不是。我已经另做了安排,以后我们只要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了。至于山下那些人,他们爱在这呆多久就呆多久,爱折腾什么就他们折腾,随得他们去就是了。”文秀一点也不以为意的道。
秋月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永贵去京城就是安排这个的吧?我还以为他是去给那边送信的。”
“送信?需要么?我们这边发生的这些事,只怕那边知道得比我们还要早。”说起这个,文秀的声音有些冷。
秋月听到文秀这么一说,也不由的打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寒意:“小姐你是说……”
“就是你想的那样。”文秀点了点头无所谓的道。
“秋月,你和小姐都在说些什么啊?”一旁的润珠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
秋月横了她一眼,才道:“小姐的意思是九怡轩那边一直都有监视我们这边的动静。”
“啊?他们怎么能这样做?”润珠大吃一惊的问。
“他们为什么不能这样做?”文秀听到润珠的问题,嘴角处不由的挂上了几许嘲讽的冷笑反问道。
“因为他们是小姐你的朋友啊?还是曾经同生共死历经过患难的那种!”润珠不解的问。
文秀嘴角的笑意更冷了:“共患难的朋友?他们那种人在巨大利益面前连血亲都没有,更何况朋友?我们之间能以现在的这种形式合作,也是他们有所顾忌的缘故,不然我们早就落入他们的掌握里。虽然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太多,但总算还有些自主的自由。所以润珠你们一定要好好记住,对于那些人绝对不可太过相信。”
“可是……”润珠还要问些什么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走路声。
“小姐,永贵和春燕姑娘回来了。跟他们一道回来的还有五小姐。”提着灯笼快步走进屋来的牛婶向半歪在榻上的文秀通报道。
“什么?”文秀猛然的从榻上站了起来,走到了牛婶的跟前问道:“你说谁跟着他们来了?”
“是三老爷家的五小姐。”对这位突然而至的娇客牛婶显然也有些困惑。
文秀一边接秋月递送过来的斗篷披在了身上,一边问道:“她人现在在哪里?还有谁跟着她?都带了多少行李?”
“五小姐身边还跟着一个奶娘、两个婢女,行李带了三个大箱子。现在春燕正陪着她们在正厅等着小姐。”牛婶一边回答,一边跟在文秀的身后朝着屋外走去。
文秀稍稍停了脚步回身对她们道:“秋月你跟我过去见五妹妹,润珠、牛婶,你们叫上小如快去蓝星院那边收拾一下,五妹妹今晚就要住那边。一会儿我见了她也会让她的人去帮你们一块收拾的。”
然后在走出院子门口,牛婶和润珠正在分道去蓝星院那边的时候,文秀又叫住了润不珠:“对了,润珠。你去叫小如的时候还要顺带叫上财婶,五妹妹她们这个时候才到,晚膳一定没有吃过。”
“是,小姐。”
听到润珠应下了,文秀这才心情沉重的带着秋月匆匆的朝着正厅所在的方向赶了过去。
看来三叔的情况可能比她之前预想的还要糟糕,不然怎么会将五妹妹给送到京城来。只是让她有些不解的是为何会将五妹妹送来自己这里?而做出这样安排的人会是谁?又是出于何种目的呢?
文秀所住的银月院到正厅并不算太远,没有花多久的时间文秀和秋月就到了灯火通明的正厅。她进门第一眼就看到屋内唯一坐的人正是一个只有十来岁的小萝莉。不用说,这个虽然一脸憔悴,但却仍然难掩明其明丽之色的小萝莉,就是她阔别了三年的堂妹、君五小姐君文芷了。
在文秀看着文芷的时候,文芷当然也看到了进屋的文秀。所以她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了,向正在走近她的文秀福了一礼道:“三姐姐,安好。”
文秀快步走到了她的身边,亲拉起她的手道:“五妹妹,三年不见真的长大了许多。若不是依然还是这么漂亮,三姐姐我只怕都要快要认不出来了。”
“哪里,三年不见三姐姐也变了许多,人也越来越漂亮了。”文芷一面任由文秀拉着坐回了椅子上,一面道。
“我可是有自知之明的,漂亮两个字这辈子都与我没什么缘分了。我这模样儿顶多也就够着清秀的边而已。”文秀不以为意的道。
“三姐姐……”
文芷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让文秀拍了拍手给打断了。只听她道:“好了,自家姐妹没有必要在这里奉承来奉承去了。五妹妹这一路奔波辛苦了,我已经让厨房那边准备霄夜了,妹妹一会儿用过之后就早点休息吧。瞧你眼下这阴影都出来了,有什么事明天休息好了再说。”
可能是真得累了,文芷没有反对文秀的建议,乘顺的点了点算是应下了。
文秀又转而向站在一旁那个自从自己进门后,便一直都想要开口说话的三十来岁妇人和另外两个十三、四岁年纪的婢女道:“我正在使人给五妹妹收拾住的地方,但时间有些赶。你们三个人里留下一个来,另外两个就先跟着春燕去厨房吃点东西,然后也过去那里帮忙收拾。你们带来的这几箱行李我会另差人送过去。住处越早收拾好了,你们小姐今天也就能越早休息。”
那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正是文芷的奶娘,她也觉得文秀这样的安排很是合适,于是就没有再说什么。在看了一眼自家小姐之后,就朝其中一个丫头点了点头示意让她留下,之后便和另一个丫头跟在春燕身后离开了这里。
“永贵,这些行李你叫上大富他们给送到蓝星院去。至于其他的事,明天一早再去书房回我。”文秀又转向一直站在屋角的永贵道吩咐道。
听到小姐的吩咐,永贵也很快消失在了这正厅里。一时间,若大的正厅就剩下了文芷的那个婢女和文秀、文秀两姐妹。
“好了,五妹妹先随我去我住的院子吧。等她们收拾好了你再过去,你的霄夜在我屋里用就好了。”
文秀说着就拉着文芷的手站了起来,带着那个丫头就回去了自己的银月院。
正文 第八十七节 安慰
第八十七节 安慰
文芷跟着文秀回到银月院不久,厨房那边就将赶做的霄夜送了过来。
“五妹妹,这碟是酱鸭胗和酱豆干,这碟是糟鱼,这碟是醋溜土豆丝,这碟是桂花糕,还有这碗里的是鸭血粉丝,汤盅盛的是梗米粥。只有这桂花糕是甜的,其余几样都是咸的。”文秀亲自向文芷介绍着从食盒里取出的小菜,道:“因为时间有些紧,这都是按着我的口味预备的。而且这些东西都是我们这里特制的,在别处可是没有的。五妹妹你快尝尝看。如果不喜欢,或是有别的什么想吃的,说一声再让厨房另做。”
其实现在的文芷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感觉十分的疲累,肚子里虽然是空空的,可却没有吃东西的胃口。但是随着这些从所未见过的霄夜一道道的被摆上桌,闻着这些菜肴所散发出来的诱人香味,再看向这位幼时并不亲近的堂姐看向自己的殷切目光,她终于还是举起了牙箸,尝试性的试了试味道。
“怎么样?五妹妹可喜欢?需不需要厨房再做别的?”在文芷试过每一道菜之后,文秀有迫不急待的追问道。
“不用另做了,都很好吃。”文芷点了点头道。
这些东西不但味道确实都很好,而且也都很开胃。让原本只是因为不想拂了文秀好意,才想着只象征性的吃一点点的文芷胃口大开。不但吃了一整碗的鸭血粉丝,还将几样小碟里的小菜都扫去了大半。一直到她吃到确实再也吃不下了,方才停下来。
她这样的好的食欲看在跟在她身旁的那个贴身婢女眼里,是既感到吃惊也感到安慰。她看向坐在桌子另一边看着她家小姐进膳的文秀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感觉。她都快要记清她家小姐有多久没有像这样吃过一顿好饭了。
自打老爷突然出事,小姐被突然送进京的那个时候起,小姐就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看着小姐越来越消瘦苍白小脸,她们这些跟在小姐身边的真是心疼极了。没想到才到刚到这偏远的别院,三小姐解决了这个她们最担心的问题,这如何不让她心生感激。
这边的小侍女心里在想些什么,正在为自己这突然猛增的食量而在不好意思的文芷当然不会留意。文芷吐掉了口中的濑口茶,用丝帕擦过嘴之后,才红晕着小脸道:
“这些东西真的都很好,就是麻烦三小姐姐了。”
文秀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麻烦什么,都是自家姐妹。最要的是你喜欢就好,别院这边别的不好说,这你没有吃过的好吃的东西可不少。而且啊,都是别的地方有钱都吃不到的。以后在这里住久了,你就知道了。”
听到文秀这样说,文芷自己也不知怎么的,忽然的眼眶就红了,眼泪就这么毫无预警了掉了下来。那委屈的小模样儿看在旁人眼里,是怎么看怎么可怜。
唉,到底还是个孩子。文秀看着这张有如梨花带雨的小脸,心里就柔软了那么一块。自己三年前被“发配”到这里的时候,尽管也是她现在这个年纪,但自己却是个披着萝莉外皮的成年人,并不是真的像她一样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孩子。
那时的自己非但并不彷徨于被家族“放逐”的事实,反而对于这种能变向获得自由的生活充满了向往,所以自然也就不会觉得有多难过。但是眼前这个小丫头与那时的自己却是不同。三叔出的那桩事有多严重,文秀心里多少是有数的。知道就算最后他能从那桩事里囫囵脱身,将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文芷身为他的嫡女,她的未来也与她父亲一样同样充满更多不太好的变数。
文芷的年纪虽然还小,也不比自己这样特殊,但本是出身世家、又有那位老夫人亲自调教过的她,对于她父亲以及她自己的情况,自然也不会真如平常百姓家这个年纪的女孩儿那样懵懂无知。所以这个孩子这一路上都一直在担惊受怕吧,不然也不会在自己这个她从前就不喜欢的堂姐跟前痛哭出声。
心中升起了怜惜之意的文秀从座上站了起了,走到她的身前一把将这个孩子抱到了怀里。然后一边掏出自己的丝帕轻轻的为她擦拭着不断滴落的泪珠,一边柔声安抚道:
“哭吧,哭吧,今天痛痛快快的哭过这一场,把心里的委屈全都给哭出来吧。”
听到文秀温柔的安慰,文芷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