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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转奇第41部分阅读

    下一个转奇 作者:肉色屋

    回过神又想和珅的底子实在单薄了点,只是事在人为,胤禩觉得此事值得谋划。

    胤禩就找莫日根安排此事。

    几日以后终于在员外郎府上见到了新晋的户部侍郎。

    胤禩并没有掩藏自己的身份,反而是大大方方的受了和珅的磕头大礼。

    胤禩也没有遮掩自己的用心,所以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恭喜侍郎大人得偿所愿。”

    和珅此时此刻的心情十分的微妙。

    一方面他对胤禩有强烈的好奇心,自和珅在天津收到胤禩的信以后,胤禩在和珅心中是犹如指路明灯一样的存在,而这种感觉又因为胤禩后来给他的信而一次又一次的被巩固。这些感觉加上冯氏所说的对胤禩的种种描述,让和珅一直就渴望见胤禩一面,或者说亲耳听她说几句话。

    而今天这个愿望就要被现实了,只是一方帘幕挡在了他们中间,可是他毕竟听到了她的声音,一如他想象中的与众不同,比一般女子显得略微低沉,但仍然悦耳非常,最奇特的是,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已经让他完全感受到了这个人对他真心喜悦的祝福。

    和珅因而而心满意足,又志得意满。

    另一方面,他对胤禩这样找他和他见面,却是惊惧万分。如果这事情被景郡王或者某些有心人知道了,这将会引起怎样的风暴又会出现怎样的结果,和珅真是想也不敢去想。

    因此当和珅站在和胤禩隔了一个帘子的房间里时,和珅的心跳就一直没有平稳过。

    和珅这样的表现怎能逃过胤禩的眼睛。

    如果说胤禩的第一句话是为了搏得和珅的好感,那么胤禩的第二句话就是为了安稳和珅的心。

    胤禩说:“侍郎大人放心,我因身处王府也时常见一些人,今天只是为这侍郎大人着想,才借了员外郎府上一用。”

    和珅听了此话以后,心里轻松了不少,表情上当然也带了出来。

    胤禩开始说第三句话:“大金川之战不日就将成功,侍郎大人念念不忘的朋友,只怕就要建下盖世奇功。不知是侍郎大人如何做想?”

    和珅一向机敏过人,因此很快就领会胤禩所指正是福康安。

    和珅少年之时饱受贫寒之苦,现在却正值飞黄腾达,所以心里难免有点自高自大。况且这一段时间以来,又没有福康安在眼前晃悠,和珅在心里已经将自己当成了不世的少年英才。

    现在咋一听到胤禩提到福康安,和珅的心里就翻腾起来。可不是么?福康安离开京城去到战争前线,别人或者以为他是挣军功去了,可是在和珅心里福康安完全是捡军功去了。他小小年纪之前已经是户部侍郎,皇帝又命他入直学习,此番回来以后,只怕是要名正言顺的进入军机了。

    和珅这样一想,觉得自己这个刚刚到手的侍郎之位就有点捡福康安垃圾了,心里开始苦涩起来。

    和珅心里凄惶,眼睛就朝着帘子里看去,只见得一人静静端坐在那里,心念已是电转,开口便道:“请福晋教我。”

    怪不得都说和珅机敏过人,这一下子就表现出来了。

    胤禩嘴角微微牵起:“侍郎大人说笑了。我又有何可以教大人呢?”

    和珅听了立即表态:“福晋才智,足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和珅若能的福晋教诲,必已肝脑涂地相报。”

    胤禩听了再次觉得和珅果然是个乖觉之人,便说:“侍郎大人言重了,何事又能当得肝脑涂地相报呢?”

    和珅又说:“若得福晋教诲,奴才愿意为福晋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胤禩听到和珅说奴才二字,知道火候已够了,但仍然说:“我在王府内,倒并不缺鞍前马后之人。若是侍郎大人有心,日后请大人相帮之时,大人给予方便一二,也就足够了。”

    和珅再次说:“奴才自然知道福晋不会缺那样的人,只是那样的人多一个却也不是坏事。”

    胤禩轻轻的笑了一声,听得和珅心里一颤又一颤。

    然后胤禩轻缓的接着说了:“皇上喜欢什么样的臣子想来你心中已经有数了,只是皇上却也不得不在意其他人的想法,你说是不是?不来福康安又怎会去军中历练,是不是?”

    和珅已经跪下磕头:“请福晋教我。”

    胤禩轻缓的接着说:“如今你的才学已经被皇上看中,只是你现任户部侍郎,要让皇上看到却是你的才干了。户部掌控全国的财政,而全国的财政却来自一省一市。这中间有多少贪污纳垢、中饱私囊、以权谋私之事,你可知道?”

    胤禩停一下,问道:“你可明白了?”

    和珅抬起头,低声的说:“全国上下贪官污吏有如过江之鲫,奴才纵然是心中有力,奈何人单力薄。”

    胤禩听了,又是一笑,和珅果然是好苗子。

    然后接着说:“这个你自不用担心,到时候总有人上折子,然后你一力接过来就是。”

    和珅听了大喜:“奴才谢福晋厚恩。”

    胤禩等和珅磕头以后,又说:“你如何看待如今几位军机大臣?”

    和珅被问的愣住了,回过神来才说:“奴才和几位军机大臣并无交情,因而不相熟。”

    然后又听的帘后轻轻一笑,接着就听胤禩说道:“有时间不妨参酌参酌。短期之内或可一起为同僚。”

    和珅楞的更加彻底了。

    胤禩却已说:“你去吧。”

    和珅只好请安告退。

    作者有话要说:第九更了咩

    135谋皮

    和珅告退以后,隐在旁边的莫日根就出来了。

    胤禩也揭了帘子从里面出来。

    莫日根看了胤禩就问:“妹妹这是要做什么?”

    胤禩对莫日根如今的看法是做生意虽然老练了,但是政治敏感度实在不够高。

    要说政治敏感度这个东西不是天生的就非得是从小滛浸才能出来的东西,莫日根这种半路出家,又才过了几年的人自然还不能入胤禩的眼,不过胤禩道不介意培养培养。

    因此,又细细解说:“和珅在这个时候晋升为户部侍郎,足以说明皇帝对他好感,所以只要他上任以后显示出过人的才干来,皇帝对他的好感就会直线上升。而现在军机大臣虽然还是六位,但是现在的这个班子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不如以前的那个班子,因此,皇帝只怕要增添一二。这不正是和珅的好时机吗?”

    胤禩对着莫日根一笑,然后才又说:“若是我们早前安排的计划得手,福隆安或者就要离开京城,皇帝怎能不替补一二?”

    莫日根不住点头,心里实在还是精悍异常。

    他以为胤禩对付明山只是为了坐稳福晋之位,不想,明山不过是一个幌子,胤禩正真要对付却是福隆安。

    胤禩把话说明白了,也不管莫日根如何做想,只是沉声嘱咐:“此事甚为机密,除了二哥哥以外,其他人等一概不知,二哥哥切莫露出丁点。不然我连带着咱们全家都性命不保。”

    莫日根连连点头答应。

    胤禩才从员外郎府上回到了景郡王府。

    胤禩回府之时,胤禛却在养心殿内又被皇帝的折子砸了个正着。

    胤禛忍气吞声,捡起折子细看。

    上本是的贵州按察使海宁,此人在折子上除了例行请安之外,提及了陕甘总督明山的奴仆连日来在云贵之地不断活动的情形。

    一行一行一条一条细细看来,都是有名有姓,活动地点,包括所送财物都有简略记载。胤禛心里已明白,这件事情绝不是今儿才到皇帝耳朵里了。只怕这样的折子来回已经超过两次了,不然这上面的记载为何这样详细。

    胤禛也明白,这多半是人陷害的,按照他对明山的了解,以及他们之间的书信往来,明山不可能会干这样的蠢事。至于是谁陷害的,这范围就广了去了。第一嫌疑人自然是弘历。

    弘历的动机、目的,胤禛自问一清二楚,而且胤禛也表示理解弘历的做法。要他是皇帝,他应该也不能能够容忍自己的儿子有这一位手拥重兵的岳父,迟早是要找个由头把他撤了

    不过弘历的手段胤禛就不太赞同了,你说,你先撤换个封疆大吏,不用这样的卑劣手段吧,你直接把他召唤进京,荣养起来,然后再过个一年二载的,让他来个告病致仕不就行了么?

    现在不仅手段低劣,而且还要迁怒到他头上来,这真是忍无可忍了。

    但是,说到底,就是现在忍无可忍了,胤禛也不能跳起指着皇帝的鼻子骂:“孽障,我是你老子!”,因此胤禛也只有在脑子里过一遍以上情节,又继续忍下去了。

    胤禛忍着看到了最后,心中已经有决断了。一,绝不和皇帝辩论;二,绝不让皇帝迁怒于他;三,绝不承认明山有此作为。

    所以,胤禛跪在地上,开始说了:“皇父明鉴,儿臣委实不知此事。

    然后又一本折子砸下来。

    胤禛捡起来一看,却是天津总兵傅宗礼的折子,同样的,也上报了明山的奴仆在天津一带活动的事情。

    胤禛明白,明山这陕甘总督的位子是不用做了。

    不过,既然如此,弘历自己决断就好了,为何还要让他知道?

    难道皇帝又想试探一二?

    胤禛继续跪着说:“儿臣委实不知。儿臣与明山虽然也偶有书信来往,逢年过节也俱有礼节往来,但此事儿臣实在不知,也从未听明山提起此事。”

    皇帝怒声:“你不知此事?你不知明山去贵州做甚?不知他在天津做什么?”

    胤禛继续跪着说:“儿臣确实不知。皇父若是不信儿臣,何不让明山奉旨进京,当场对质。”

    皇帝更加高声怒道:“奉旨进京!你可知明山是什么身份?如今,大金川正当用兵,这后方何其重要。明山进京,你是想自乱阵脚!”

    胤禛一低头,说道:“儿臣虑事不周,请皇父恕罪。”

    皇帝听了胤禛的话,重重的哼了一声。

    胤禛继续跪着说:“此事若果然属实,明山却意欲何为?”

    皇帝斜睨了胤禛一眼,厉声反问:“你不知明山意欲何为?”

    胤禛头抬起来了,看着皇帝,说:“儿臣愚钝,实在无法猜透这其中意思。”

    皇帝呵呵的冷笑了几声,便道:“我看你机敏的很,怎么到了此事,反而看不透了。莫不是有欺我之心?”

    这话即便不是圣祖说的,可是也是一个皇帝说的,因此胤禛冷汗就下来了。

    胤禛再次伏地:“儿臣焉敢有欺瞒皇父之心。实在是儿臣愚钝不堪,不知其中意思。”

    这句说完,胤禛紧接着说:“儿臣想明山乃是陕甘总督,多年来深得皇父信任,又怎会辜负皇父期望?如今有人参他公然到各处走|岤,看着好像有偌大好处,但是儿臣却认为明山此举无疑是自断前程。明山为官多年,且是一方封疆大吏,怎会如此荤素不忌?”

    皇帝听了略微沉吟,口中仍道:“只怕如今他心大了,以为自己可以飞了。”

    胤禛冷汗刷刷的下来,突然间就想明白,这幕后之人是要对他下手,明山不过是一幌子儿。

    若是这样,只怕此事不是弘历所为,那么到底是谁呢?胤禛开始过滤他这一世的兄弟。难道还有人深藏不露吗?

    胤禛看着皇帝说:“皇父,儿臣恳请皇父查明此事。若有人假冒明山之名肆意生事,皇父都拿折子来问儿臣,说不定这幕后之人就是想让皇父和儿臣之间生出嫌隙。若是此事真是明山所为,儿臣也恳请皇父秉公执法,无需顾念儿臣。”

    这一番话,胤禛刚说时还用疑惑小心的语气,说到最后已经用了斩钉截铁的语气,掷地有声了。

    皇帝听了沉思起来。是啊,胤禛说的话也有道理。若是有人故意假冒明山之名行事,然后破坏他们父子感情,这可真是其心可诛。但是却也提醒了一个被皇帝忽略多时的问题。一位皇子,一位被暗立为储君的皇子,在外竟然有一个做了封疆大吏的岳父,这对自己的皇权来说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啊!就是明山现在对自己忠心耿耿,可是以后呢?他会在关键时刻站在他这一边吗?无论皇帝对自己如何自信,皇帝都不能下这个结论。看来,陕甘总督之位,是再不能让明山坐了。

    皇帝缓缓的开口:“这件事情确实必须查明。”

    然后又紧紧盯着胤禛说:“因明山身份特殊,朕不欲将此事闹大,你可明白。”

    胤禛连忙说:“儿臣明白。请皇父放心。”

    皇帝看了胤禛很久,才又开口:“你去吧。”

    胤禛跪安告退。

    胤禛一路上都在想,谁是幕后主使者?

    回到府里,先见了沈青芳。

    胤禛直接问:“你和直隶那边可有书信往来?”

    沈青芳一愣,这个自然是有的,而且也是胤禛自己默许的。

    胤禛接着问:“可有什么消息?”

    沈青芳神色已经是全然的肃穆:“王爷可是听到了什么?”

    胤禛坐了下来,并示意沈青芳也一同坐了,才说:“天津总兵傅宗礼上折子说明山的家奴在直隶一带活动。

    沈青芳听了只抓到了傅宗礼这个关键字,便说:“傅宗礼和李世杰本来就一直有来往。上一次,王爷虽然对他手下留情,但是只怕他未必领情。因此这事情未必就是属实。”

    胤禛心里想着很多事情是不是属实真是一点不重要。

    沈青芳见胤禛沉默不语,又问:“可是拿到确凿的人?”

    胤禛便想,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了。

    然后胤禛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嘱咐沈青芳:“最近不要和直隶那边的人联系了。若是非联系不可,一定要防范的万无一失。”

    沈青芳见胤禛说的如此慎重,也异常慎重的应了。

    胤禛在松园里先招了高从云,并他暗暗查清直隶和贵州两地的真实情况。

    过后想了想,还是去了竹园。

    胤禩因为听说胤禛去了至善斋,想着胤禛今天估计要和沈青芳议事,所以自己就洗洗睡了。

    因此,胤禛到的时候,胤禩在穿着舒适的衣服,倚在榻上的看《唐记》第五十卷。

    听得胤禛进来,就放下书,做样子迎了上去。

    刚一打照面,胤禩就感觉到胤禛身上一股冷气,硬是穿过着暮春的暖气辐射到了自己身上。

    胤禩笑着说:“以为王爷今晚歇在其他地方了。”

    胤禛看到胤禩搁在踏上的书:“怎么看起这个书来?”

    胤禩也看了一眼,说:“打发时间用。”

    胤禛听了啼笑皆非,用史书来打发时间?他这个福晋可真有意思。

    既然他这么空,就让他也操心一下好了。

    本来胤禛因为明山身份特殊,所以并不准备告诉胤禩,可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胤禛便将今天发生的事情,浓缩为一句话对胤禩说了:“有人诬告明山在云贵、直隶一带走|岤已到了皇帝的案上。”

    好!这事情总算成了一半了。

    这绝对是胤禩的第一反应。

    所以,胤禩接下来的第二反应是,苦苦压抑自己的高兴劲,对着胤禛,哪怕是眼睛也不能露出一丝亮光来。

    胤禩的第三反应才是开口说话:“皇帝打算如何?何人诬告?”

    胤禛很满意,胤禩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

    胤禛开口说:“看来陕甘总督,明山是做不下去了。”

    好!又向前进了一步。胤禩的直接反应。然后开口:“皇帝这就相信了?这样的事情总是要查一查。”

    胤禛哪里知道胤禩是故意说这个话,他看着胤禩还想着这人还是虽然敏锐但是还是天真了点。

    胤禛好心的开口解释说:“皇帝信不信其实已经不重要了。若说皇帝早前没有想到明山身份的敏感性,那么他现在肯定注意到了。”

    接着叹了一口气又说:“我早已料到明山陕甘总督的位子即将不保。本来还想着找个机会让他自己告病致仕,想不到有人竟然比我快了一步,而且还叫皇帝对我心存怀疑。”

    胤禩听了便开始筹谋在什么时候将话题引到接任陕甘总督的人选上去。

    胤禛看着胤禩沉默接着说:“我一度怀疑这是皇帝的计策,一边搁去了明山的职位,一边拿来试探我。可是皇帝后面的话却让我意识到只怕这背后之人不会是皇帝。”

    你竟然会怀疑弘历干的?哈哈哈!好!胤禩接着沉默。

    胤禛又接着说:“只是我在想,这后面之人到底是谁?”

    胤禩故意又沉默了一下,才说:“这事情明着是奔着明山去的,可实际上确实针对王爷。和王爷过不去的人,总是有那么些。王爷看看这事情到底是想动王爷的位子呢,还是只是要断王爷的臂膀?”

    胤禛想,只怕是先断了你的臂膀,再你的位子。

    胤禩一边接着说:“若是有人想到王爷的位子,那也要问问皇帝答不答应。若是有人要断王爷的臂膀,那王爷真要好好想想,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了?”末了又补充一句:“有时候贼喊捉贼也是有的。”

    胤禩这话一说,胤禛心中刚刚把去掉了嫌疑的弘历又化为嫌疑犯了。

    胤禩接着说:“陕甘总督的位子总是要人去接。到时候,王爷看着不就明白了吗?”

    胤禛听了,觉得这话绝对真理,看结果就知道是谁下手了。

    不过呢,这个非常时候,陕甘总督的位子又如此重要,皇帝想必不会让别人动手脚。

    胤禛一边想着一边把这个意思对胤禩说了,胤禩却道:“难道这人就一点没有倾向?说出来,王爷未必肯信,这世上哪有这样的纯臣。”

    胤禛一听,心里一滞,就想反驳胤禩,谁说没有纯臣呢?怎么就没有纯臣呢?朕当年,怡亲王十三弟,纯臣!李卫!田文镜!张廷玉!鄂尔泰!一个个不都是纯臣啊!

    话到了嘴边,赶紧又咽下去了,这话不能说啊不能说。

    然后一时没有掩饰住瞪着眼睛想说话的样子,被胤禩看到了,胤禛才又狠狠的收了回来。

    其实胤禩这一边说了这句话以后,也不住懊恼,怎么说了这样的话呢?这话实在不是他该说的啊!

    又看着胤禛一脸想反驳的样子,心里的懊恼却又全消。噎住了吧!不能反驳了吧!心里暗乐。

    不过到底胤禩还想着这个时候不能得罪胤禛,因而岔开话题:“王爷想皇帝会让谁去呢?”

    胤禛心里也正懊恼的很,见胤禩善解人意的在这上面没有多做纠结,思路就被胤禩引导过去了,这个问题真是值得好好想一想。

    皇帝会派谁去呢?

    作者有话要说:10日更,终于做到了!

    大家要感谢不在妈妈身边的某白家小公主,也要感谢某白家不辞辛劳的皇太后,没有他们的奉献,就没有10日更哦,

    明天休息,后天继续更

    136落定

    胤禛开始过滤人选。

    先从附近的总督开始过滤,觉得都调无可调。然后是巡抚的人选,过了一遍以后,觉得只有让陕西的巡抚毕沅或可能兼任此职。如果皇帝从京官中选,兵部尚书本是兼任,兵部的侍郎中满员的期成额和奉宽皆已年老,两位汉侍郎周煌和蒋元益就更加不可能了。皇帝想派一个人去还真不是一个容易的问题。

    然后一个人选跳到胤禛的脑中,福隆安。如果皇帝这个时候派福隆安去,先让福隆安在后方做支援工作,然后战争结束以后,再顺理成章的留下来,接管大军,倒也是便宜非常啊。

    可是福隆安一走,步军统领的位子就空出来了。丰升额还在战场上,皇帝不可能这个时候将他调入进京。那么此时的步军岂不是会自乱?

    胤禛自己这么一想,立即被这个结果惊呆了。

    再想下去,胤禛都要以为是自己派人到贵州、直隶两地打着明山的名头在走|岤了。

    这样的结果实在对他是太有好处了。

    看来当务之急,不是想谁去接替明山,而是怎样让弘历不想到这一层了。  如果弘历想到了这一层,以为他在谋夺九门提督之位,这真是不死也要脱好几层皮啊。

    这样一想,胤禛真是耳后流汗。

    一方面胤禛想狂叫这到底是谁坑爹要陷害他啊!

    另一方面,却也实实在在的自己对自己说,机会来了,机会提前来了。

    在这样强烈的刺激之下,胤禛实在难以维持自己始终保持同一个表情上,况且这是在王府里,这是在胤禩面前呢。

    所以胤禩看着胤禛不断变化的神情,心里不住感叹啊。

    胤禛很快做出决定,第一不能放过到了眼前的机会,同时不能让弘历往这方面去想。

    这样一来,只有兵行险招了。

    胤禩看着胤禛眼中突然光芒大盛,知道胤禛已经做出了决定。

    胤禛看向胤禩,正看到胤禩希翼的眼光,一下子就按捺不住自己,对胤禩说:“你可知道接下去的事情对我们来说会有多少凶险,又会有多少益处?

    胤禩只有佯装不知,不过心里还是奇怪,胤禛这话怎么弯到了这里呢?

    胤禛压低了声音说:“我过滤了一边,认为皇帝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要毕沅兼任陕甘提督,不过这个不太可能,因为毕沅和明山的关系并不差,二就是皇帝从京师派人过去。”

    胤禩听了,心里说好极了,你想到了。

    胤禛接着用低沉的声音说:“如果皇帝从京师派人过去,他最好的选择就是福隆安。福隆安历来是皇帝的心腹,而来福隆安几年之前曾经也上过战场,所以皇帝派他去,最是放心。”

    说到这里,胤禛的声音更加的低沉下去:“福隆安一走,步军统领的位子就空缺了。无论谁是下一个步军统领,对皇帝只怕都不可能像福隆安那样了。你说,皇帝要是想到了这一层,他会怎么看明山到处走|岤的事情?”

    胤禩被胤禛一问,就意识到自己的计划中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皇帝。

    如果皇帝想到这一层,皇帝绝对会认为这是胤禛在谋夺步军统领之位,这样一来,他们的处境真是危险的不能在危险了,而且胤禩的计划也是功亏一篑。

    胤禩的冷汗也从背上慢慢的沁出来。

    他以为自己算无遗策,以为自己必能如履平地,没想到这里有这么大的一坑,不,这简直就是万丈深渊,一跌下去,立刻粉身碎骨。

    这时候胤禩也急了,完全忘记了对面坐的是他恨不能噬肉吸血的仇人,只想到这是自己同一船上的伙伴了,而且还是一个精明能干、才智过人、谋略出众的伙伴,胤禩带着全然的信任开口问:“这可如何是好?”

    胤禛其实说完了以后,并没有很仔细观察胤禩,而且已经开始想着接下去应该怎么样了。

    这时候突然听到胤禩声音,虽然胤禩声音里的担忧明显可闻,但是胤禛的注意力仍然被胤禩话中的内容吸引过去,他怎么快就想通了这其中种种?

    胤禛开始看胤禩,看到的正是胤禩那双掩不住恐惧和忧愁的眼睛,胤禛立即把升起在自己心中的小小疑问给抛开了,同时心里升起一点小内疚,又让胤禩陪着他一起担惊受怕了。

    当务之际,是先安慰自己老婆。

    胤禛缓慢而镇定的开口:“无论这是谁下的圈套,我肯定不能如了他的意。”

    胤禩点头。对,已经知道这是陷阱了,肯定不能跳啊。

    胤禛用同样的语气说:“更何况利用好了,事情反而对我们很有利。”

    胤禩点头。对,这我也知道。关键是要怎样才能利用好呢?

    胤禛接上继续说:“第一,我要极力为明山说项,不能让皇帝免了明山的职。第二,若是皇帝真免了明山的职,我就自请去陕甘。”

    胤禩不能点头了。这样能行吗?若是有人在中间继续使坏呢?然后又恨不得拍自己脑门,谁会在中间使坏啊?看来这计划可行。胤禩稍微放心了点。

    胤禛看到胤禩不恐惧之意尽去,心里更加安定了,接着说:“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对九门提督之位表示出一丁点的兴趣来。”

    胤禩又点头。

    胤禛接着又说:“若是这中间还有人跳出来,那么此人就是谋后主使了。知道了这个人,下面的事情也就好办了。”

    顿了一顿又说:“只是,我实在想不出到底是谁,能设下这样的连环计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这些天,我们就睁大眼睛看看,到底是谁?

    胤禩点头。反正你抓不到人的。

    然后胤禛接着补了一句:“这事情,你知道就行了,不用让阿颜觉罗氏知道。”

    胤禩囧了。阿颜觉罗氏?他早忘记这个人了。

    不过胤禩还是说:“可是这事情,她总会知道的。”

    停了一下又说:“况且,她知道了以后,必然会来求王爷,这不是正好合了王爷的意吗?

    胤禛一想,也对,这样更加自然一点,就对胤禩说:“只是皇帝有话,不欲将此事扩大,所以你把握好分寸。”

    胤禩猛点头,答应了。

    过了几日的一个夜晚,阿颜觉罗氏果然遣人禀报说求见王爷。

    胤禛便去了海棠苑,阿颜觉罗氏到底又长了几岁,又经了大事,沉稳了许多,只是跪在那里,说了一句:“求王爷救我阿玛的命。”

    是啊,人生在世性命最最重要。有了它,其他东西才能可盼可期。

    胤禛自然扶起了阿颜觉罗氏:“你放心,我不会坐视不管的。”

    阿颜觉罗氏又磕头下去。

    胤禛叫了她起来,然后才说:“明达如今正做着皇帝的侍卫,这件事情还是先不要让他知道。”

    阿颜觉罗氏点头。

    胤禛又说:“你如果想对你阿玛说说这件事情,就说,皇帝不愿意他做陕甘总督了,但是叫他现在什么也别做,一切有我。”

    阿颜觉罗氏双目含泪,点头答应下来。

    胤禛看着,这一天晚上就留了下来。

    这几天的朝堂还是那么的平静,明山被参的事情,好像皇帝真的压住了,一丝风儿也不见。

    胤禛心里却反而不安,这背后到底是谁?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胤禛对着胤禩反复的把事情一件件的琢磨,还叫胤禩一起琢磨,始终没有琢磨出一个原因来。

    终于又过了十天,皇帝又一次的把胤禛叫到了养心殿。

    胤禛刚一进去,就趁机看皇帝的脸色,要知道这时候不看,等会儿说不定没有机会,皇帝的神色比上次单独召见胤禛的时候显得平和多了。

    胤禛跪着等。

    皇帝开始说了,语气挺平和的:“最近,你的差事办的不错。”

    胤禛语带惶恐:“皇父夸奖,儿臣实心里有愧。儿臣虽然全心全力的办着差事,只是儿臣能力实在一般,幸好工部衙门有尚书大人福隆安和几位侍郎在,一切都很井井有条。”

    皇帝过了一会儿才说:“你差事办得好。我心里也高兴。”

    胤禛适时抬头了一下,又低下头去说:“谢皇父夸奖。儿臣必定更尽心尽力把差事办好。”

    皇帝说:“起来吧。”

    胤禛磕了头才起来,站了。

    皇帝接着说了:“这几年,你办了几件差事都做的不错,性子也比以前稳重了,看来是历练出来了。”

    胤禛微低着头说:“儿臣不敢一个人居功,差事都是和大伙儿一起办的。”停了停又说:“儿臣蒙皇父厚爱,才有机会为皇父为大清尽一份力,因而儿臣时时刻刻都记着皇父教诲,勤勉、恭谨、不骄、不躁。”

    皇帝又过了一会儿才用语气平平的声音说:“你说的对。你虽然是黄带子的阿哥,但是毕竟年轻,各部之中排得上号的人,无论哪个,论才干论资历都比你强。”

    胤禛等了一下,直到确认皇帝没有下文了才说:“皇父教训的是。儿臣自那日得了皇父的旨意到了吏部衙门以后,心里就丝毫不敢有托大之心,对接触到个各位大人也都是虚心求教。也幸而,这些大人也都看在皇父的面上,对儿臣也是慈心教诲,儿臣今天才能站在这里,得了皇父的夸奖。”’

    说到最后一句,胤禛抬起头微笑的看了看皇帝,自然的也引得了皇帝的目光。

    皇帝的手指慢慢的在案几上敲了几下以后,缓缓的说:“不管这么说,你也历练的像回事情了。我问你,你敢不敢主一部之事?”

    胤禛错愕的表情完全的显露在皇帝的面前,皇帝看着他,接着说:“怎么?是不敢?”

    胤禛稍稍收敛表情,然后说:“儿臣不是不敢,儿臣也知道这是皇父对儿臣的厚爱。只是儿臣想着,各部在诸位尚书大人的管辖之内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儿臣去了,只怕反而不美。”

    胤禛看到皇帝眯起了眼睛,就站的更加的恭敬了。

    皇帝过了好一会儿,才对胤禛说:“你下去吧。”

    胤禛跪安。

    胤禛退出来以后,心里想着只怕过几天皇帝就要发明旨了。

    果然又过了七八天,皇帝先发了一道谕旨给明山,命他着日进京。

    然后,明达趁着空档跑来了,胤禩安排他们兄妹相见,至于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胤禛早已吩咐了阿颜觉罗氏。

    不过,胤禩还是遣人留明达晚饭。

    然后,胤禛又亲自向明达解释了一通,最后叮嘱他好好当差,遇事要多想。

    明达红着眼睛回去了。

    接着,福隆安好几天不见,胤禛料想福隆安必是马不停蹄的奔赴了兰州。

    明山进京,自然不敢丝毫耽搁,立即去见了皇帝。皇帝当场封了明山少傅头衔,留京了。

    第二天发明旨,福隆安为陕甘总督,统领兵马。

    同时,又发谕,皇十二子领工部事。

    胤禛和胤禩同时舒了一口气,一场风波终于被他们避了过去。

    137水祸

    胤禩深刻的理解一个道理,让一个焦点成为过去的话,必须有一个新的焦点来代替。

    所以,朝堂上很快就爆发出了李侍尧贪污案,而新任的户部侍郎和珅出人意料的接手了这件事情

    面对着诡异的局面,胤禛没有做一件多余的事情。他只是安安分分的做着自己的份内事。但无论如何,他始终是所有皇子当中最被看好的一位,因此对他释放善意的人实在太多了。

    直至有一天,胤禛烦恼的对胤禩说:“这样下去,皇帝就是不想猜忌,也要猜忌了。”

    胤禩心里暗笑。

    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想当年,他们花了多少心思用于结交、拉拢,而现在局面却是完全的一遍倒。

    胤禛又烦恼的说:“没有其他办法了,我只有摆出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了。”

    胤禩劝和:“王爷,又何必如此。很多事情过犹不及,况且王爷也不是一位只在上书房读书的阿哥,而是一位领了一部差事的郡王,有一些交流也实属正常。若是王爷一味的撇清,岂不是故作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态?”

    胤禛听了,也觉得有道理,事情最重要的无非就是一个度,过了少了,都不行。

    不过到底还是摆出了一些架子来,只是却始终没有办法杜绝此种现象,少不得又多摆一些样子出来,不想始终还是不得法。

    胤禛暗叹,这年代日子太平了,果然人心也胆大了许多。

    胤禛自然不知,这是因为胤禩在背后广纳人心的关系。

    胤禩这边不管胤禛在外面辛苦做冷面王爷,上下、左右接纳不意忙乎,慢慢的已经有了当年结网的趋势。就是如今的几位军机大人那里,胤禩也已经几多试探。

    而皇帝这边却依然没有指定步军统领的人选,只是命两位副统领负责事务。

    胤禩见了此情形,又因为前面实在凶险太过,因此不敢妄动,所以一直隐忍不发。

    转眼之间,日子已经进了盛夏,胤禛终日担心黄河水祸,两淮百姓有受苦之忧。

    果然到了八月,江淮两地连下暴雨,黄河之水冲破老坝口以下堤岸,洪水肆虐而下,经谢阳湖归海,板闸、淮安一带汪洋一片。

    这一下就是金川大胜的消息也难消皇帝心中的滔天大火。

    胤禛作为如今工部的实际掌管人,首当其冲的领受了皇帝的怒火。

    胤禛这一回虽然觉得很冤,可是真是一句话也不想辩驳,因为现在重要的不是发火,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而是要怎样安顿灾民、重建家园。

    皇帝一腔怒火发泄了以后,气消了一些,看着下面胤禛只低头伏地跪在那里,边上关循琦已经是索索发抖,再回过来看胤禛,觉得顺眼了一些,就沉声对胤禛说:“你说说,如今之际,该当如何?”

    胤禛早已等着皇帝这句问话了,听了以后便说:“回皇父,儿臣以为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救济灾民,安顿百姓。一来显得皇父恩泽百姓,以此可是人心安稳;二来更是以图来年,好重建水利,守护一方水土。”

    胤禛这话虽然是大框框,可是一点都没错,不过皇帝心中怒火仍然未消,见他没有一句请罪之词,心里又怒了:“你现在倒会说话了。之前的差事的都是怎么当的?”

    如此又发泄了一顿怒火。

    终于皇帝又歇了,对着自己的几位军机大臣问道:“你们意思如何?”

    于敏中才敢上前跪禀:“皇上,臣认为虽然十二阿哥言之泛泛,但其实极为有理。如今要紧的是要从周边省份、州县调米薪炭火安置灾民,以备过冬。”

    皇帝哼了一声,再开口时已经缓了语气:“你接着说?从何处调粮,又从何处备薪?”  于敏中是观察皇帝心思的老手了,一听皇帝的语气就知道皇帝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因此立即开始条理清晰的一一说了起来。

    直到于敏中说完了,皇帝才开口说:“都起来吧。”接着又说:“给关大人看座。”

    关循琦一颗老心刚刚在心里放稳了,听了皇帝最后一句话又跪倒谢恩。

    皇帝命他起来以后,又开口说:“你是工部的老人了,十二阿哥年轻,万事你要提点着他,免得他屡次出错。”

    听的关循琦屁股还没有坐到凳子上,又扑通跪在地上,对皇帝叩首说:“皇上宽大,老臣实在羞愧万分。此次黄河老坝口决堤,老臣实在难辞其咎,请皇上降罪。”

    皇帝听了以后,又缓声说道:“起来吧。朕知你当差向来用心。”

    关循琦又谢恩,才站在了,只是不敢坐下。

    胤禛冷眼观看皇帝一边议事一边玩弄人心。到了最后,事情自然还是按照胤禛说的那样办,只是又具体化了许多。

    到了最后,皇帝要找一个赈灾的钦差大臣了。:

    胤禛现在对各地的官场的贪污之风已经知之甚深,心里明白如果此时交给其他人,只怕朝廷的拨款有一半到了灾民手中已经是大幸了。因此,一撩袍子,朗声对皇帝说:“儿臣向皇父请命,儿臣愿去江淮之地,筹粮筹款。请皇父恩准,儿臣戴罪立功。”

    皇帝的眼睛眯了起来,胤禛目光朗朗,神色坚毅,皇帝是一览无余。

    皇帝略有沉吟便道:“你去也好。”这句话刚完,又厉声起来说:“去了以后,当用心办差,尽快安顿灾民,免得民生不安。”

    胤禛都忍气一一答应下来。

    胤禛也不会自己的松园,一路直到胤禩所在的竹园。

    胤禩已经先一步得了信,心想胤禛应该还没有用膳,因而先是吩咐人去整治几个开胃小菜,自己到了竹园门口迎接。

    胤禛看到胤禩在灯火中显得分外柔和的身影,心头瞬间就觉得暖暖的,这一天中受的那些腌臜气,也不以为意了。

    进了胤禩的房里,先是由人服侍着洗漱了一通,穿了软绵舒适的衣服出来,就看到桌上已经摆好了他爱用的几个菜肴,胤禛心里的最后一点不愉快也尽数的去了。

    胤禛开始动筷子吃饭,胤禩坐在旁边装样子的偶尔给胤禛布一筷子菜。秉着食不言的美德,胤禛很快就吃好了饭。

    胤禩跟着胤禛移到到连着的书房。

    胤禛就开始说:“皇帝已经准我去江淮地区赈灾了。”

    胤禩郁闷非常。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