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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夫记皇商相公第13部分阅读

    休夫记皇商相公 作者:肉肉屋

    难道这样的话,还不足以让大堂哥知道,谁才是外人吗?”

    “夜袭,你——你根本不懂得暮烟,你和她不合适!”

    裴风想起那天早晨,江暮烟对他说起的那番商人的话,此刻想起,还觉得心潮澎湃的很,那般睿智、聪慧、明心、明净的女子,根本不是夜袭这么任性妄为的人配得上的。

    暮烟若真是嫁给了夜袭,以后一生怕都是不幸!

    【111】堂兄弟翻面【3】

    “大堂哥,我不懂暮烟,大堂哥就觉得自己是个知心人了吗?”

    裴夜袭顿时毫不掩饰的反讽了一声。

    “还是大堂哥决定豁出去,不要脸面与我这个堂弟争夺未婚妻了?”

    “夜袭,你不要不讲道理,按理暮烟此刻已经不是你的未婚妻了,你已经与她解除婚约了!”

    “按理?按什么理?儿女的婚事,素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年我和江暮烟的婚约是由我爹为我们定下的,我和江暮烟都没有权利说解除,就解除这桩婚事,只要我爹不认可,那暮烟就永远是我的未婚妻!”

    “裴夜袭,你当真无赖!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裴风双目睁大,几乎不敢相信这话是裴夜袭说出来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没错,不过不知道是谁,抗拒了这父母之命三年,也不愿意娶暮烟过门的?”

    “如今你是见暮烟主动提出不要你,所以你心里不忿,是以故意不放暮烟自由,对不对?”

    裴风所能想到的理由莫非是为此了,毕竟除此之外,他想不出裴夜袭因何会出尔反尔的又想要江暮烟这个未婚妻了!

    他不是之前都不要江暮烟的吗?

    这不是他裴风一个人如此认为,这裴家上下,哪个人不知道过去三年里,裴夜袭几乎对待江暮烟这个未婚妻,到了极度无视的地步了?

    如今说出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样的话来,当真是讽刺的很!

    “大堂哥,我现在还愿意叫你一声大堂哥,那是我的客气,不过你显然是想要和我撕破脸了?暮烟主动不要我?大堂哥在说什么笑话,看来伯娘的话,显然是没让大堂哥你听清楚不是吗?”

    “那我就再说一次叫大堂哥你听清楚,伯娘说,暮烟这三年来心中一直有我,她喜欢的人也只会是我。我这样说,大堂哥你听清楚了吗?”

    “夜袭,你——”

    裴风的表情很是失望一般的看着裴夜袭,似乎在为他居然会是这样的人,而感到无比的痛心。

    事实上裴风也真的为此刻裴夜袭那掩饰不住的得意,而感到无比的难受,因为裴夜袭的得意,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那就是代表着江暮烟的不幸。

    因为他根本感觉不出夜袭有多么的喜欢江暮烟,既然不喜欢,又何必强自-霸-占-着不放呢?

    “夜袭,你这样太自私了!暮烟就算从前一直很喜欢你,你就断定了经过了三年,经受了你这么多次无形的羞-辱-后的暮烟,还会一门心思的喜欢你吗?”

    “夜袭,人不能对自己太自信的,至少我不认为那一日暮烟对你说的任何一句话,是因为出于气愤,你自己也当察觉的出暮烟要解除与你之间的婚约的决心有多重,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裴风本来是肯定江暮烟不喜欢裴夜袭的,但是之前被他娘的那一顿话说的也不肯定了。

    但是眼前,听着裴夜袭这般的拿话刺激自己,他也忍不住,把同样气愤的话刺激回去。

    他就不信,裴夜袭听了他这样的话,也会全然不受影响。

    而果然——

    裴夜袭一听裴风说出这样的话,是不可能不受刺激的。

    而裴夜袭非但受到了刺激,而且裴风的话,还无疑正好戳中了裴风的痛脚和担心之处。

    因为在他的心中,的确并不如他嘴上对裴风叫嚣的那般肯定和自信。

    事实上,裴夜袭对江暮烟如今到底是何心思,也是极度不确定的。

    所以裴风这句话,无疑让他伪装出来的自信和坚定,顿时土崩瓦解了。

    因此,完全恼羞成怒了的裴夜袭,更是无情且不留颜面的就开始对裴风展开了,充满讥讽的反诘。

    “裴风,你真是可笑至极!你凭什么说我自欺欺人?自信过甚?若说暮烟如今不喜欢我了,难道你就认为她有可能因此就喜欢你不成?”

    “还是你以为凭借着救过她一次之后,暮烟就会对你芳心暗许?你不觉得你如今的行为也太可笑了一点?”

    “还有,你就算不为你自己的脸面想想,也要顾全一下伯娘的颜面,她若知道她一心以为的忠孝两全的大堂哥你,居然想要抢我这个堂弟的未婚妻,你猜伯娘她会如何?”

    “你——”

    “大堂哥,别说我做堂弟的不曾奉劝你,有些事,有些人,注定一辈子都是不能来争,不能来抢的!而江暮烟,就是这样的存在!就算我裴夜袭不要,也绝对不会轮得到你!”

    裴夜袭用最后一句话,为他们之间已经完全翻面和决裂的情景,做了结尾陈词。

    而裴风则被他这样带有严格-侮-辱-性-的话,勾-起了全部的屈-辱-感和强烈自尊心,不由也血-性-上来了,鼻子里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是吗?夜袭,你堂哥我偏偏不会信这个邪,今天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了,我也不妨给你透个底,那就是,江暮烟我的确很喜欢,也只想娶她做我的妻子,若是你非要用‘争’这个字眼,那我也‘争’定了!”

    说完,裴风一甩袖子,就转身开门离开了!

    【112】小姐要作画

    裴夜袭被气的不清!

    本来就已经有了对江暮烟不想放手的后悔心思。

    如今竟然听到裴风这么明目张胆的指名要他的女人,不管是出于男-性-的自尊,还是出于好胜心切,他都不可能再对江暮烟放手了!

    裴夜袭顿时就大声地喊道,“来人——”

    江暮烟左思右想,也觉得才短短两日时间,实在不够她去想出什么别出心裁的礼物了。

    对裴羽钦夸下的海口,她注定是要食言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礼物却还是不能不准备的。

    所以此刻才有了江暮烟身子虚软无力,却依旧披着厚厚的披风坐在桌子边,红月一脸不敢苟同,却依旧在旁边认真的研磨的情景——因为她打算给裴羽钦做一副画,作为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裴羽钦前些天已经说过,前几年,原来的江暮烟送过了他笔架、砚台等文房四宝类的东西,独独还缺了一副她的字。

    现在的她,不是原来的东云国才女江暮烟了,字怕是未必及得上原来的江暮烟,而且她也实在不想顶着这身体原主人的才名,送一副可能在别人眼中,远远不及的字给裴羽钦。

    那么左右,也只能给做副画了,毕竟字有风骨和特点,容易被人认出,画风却不一定不能多变。

    只希望,裴羽钦看到这样的生日礼物,不会觉得太过失望就好了。

    至于要画什么,她的心中也早就想好了。

    花鸟鱼虫,她比不过名家大师;

    名山大川,她上辈子和这辈子都足不曾出过户,便是能凭借着看过的电视和书本的形容,勉强绘出,也肯定难以勾勒出名山大川的那种磅礴严峻气势的十分之一!

    一副再形似,而无神韵内魄的画,也绝非是一副好画,所以不画也罢!

    而除却这些,她又还能画什么呢?

    什么是她能掌握形,又能把握神韵的事物呢?

    江暮烟想这个问题的时候,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就出现了一个画面,让她的心旌不由一动。

    思忖和踌躇了再三之后,终于还是决定依照她心中所想,绘制那样的一副画送给他,只希望他会喜欢!

    “小姐,墨研磨好了!”

    红月的声音打断了江暮烟的沉思。

    “嗯,我知道了,红月你先出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待着就行了,等我画好后,我会叫你进来的!另外,在我作画期间,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要来打扰我,吃饭喝药这类的事情,我自会在画完之后自觉补上的。”

    “小姐,可,可是——”

    “别可是了,出去吧,这对我很重要!”

    江暮烟苍白着脸色挥了挥手,红月还想说什么,但是在看到江暮烟有些沉下来的面色后,终于还是没敢说出多一句阻拦的话,就默默的退到了房门之外。

    小姐这次病了之后,变化良多,虽然活泼似乎较从前多了许多。

    但是威严起来,那沉下脸的面色,和眼中的端肃之色,也比从前多了很多的气势,让她不由自主的就慑于了小姐的眼光之下。

    那种感觉,竟然已经有些像是在面对老爷不高兴时的样子了。

    意识到了这一点,红月心中开始变得戒慎了很多。

    远远的从长廊那边走来的秦红叶和揽月清月,一眼就看到了江暮烟门口的好几个护卫模样的人,以及还有侯在门外的贴身丫鬟红月。

    红月自然也看到了她们,连忙快步的迎了上去,福了福身子,“奴婢见过二夫人!”

    “红月,你怎么不在房里伺候着?难道暮烟睡了?”

    “回禀夫人,小姐之前突然画兴大发,坚持要起身作画,现在为防有人打扰她,便把奴婢在内,所有的人都赶出来了,这会儿正一个人关在房里作画呢!”

    红月不敢有所隐瞒,顿时就如实回禀了,心里还在感恩着前两日,二夫人在烟云楼外,帮着自家小姐和大少爷动了口角的事情。

    “作画?暮烟真是胡闹!不是说她感染风寒很严重吗?不卧床养病,却还作什么画啊!红月,你这丫头也真是的,她胡闹,也不阻拦着点,就任她不把身体当回事?不行,我得去阻止她!”

    秦红叶说着便要往前走,却被红月拦住了,“二夫人,小姐下了死命令了,不让任何人去打扰,那便是不让人打扰的,知道二夫人您是关心小姐,不过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让小姐的精神状态有些不稳定,连大夫都说要尽量顺着小姐的心气做事,别违逆她,让她不高兴,不然的话,小姐胸口那郁结的气,就更散不开了,大夫说,那样的话,对她的身子可是会有极大的影响的,所以现在就是老爷在这里,对小姐这样的要求,也是只会顺着的,奴婢哪里还敢阻拦小姐的决定?”

    说到此处,红月也有些苦着脸,愁上了。

    而秦红叶却从红月的这些话中,顿时就反应了过来,江暮烟的心里果然是还在为裴夜袭的九妾,上门闹事的事情而窝火着。

    难怪夜袭说,暮烟居然会提出要和他解除婚约的话来,看来这回还真是气的不轻了!

    也就同样难怪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任-性-不已的夜袭,都让她暂时不要来提,婚事提前之事了呢!

    【113】不像是假的

    既然这样,她也不便直接就这么闯进去,想了想,二夫人便拧着眉头,叹了口气道,“原来是这样,那就罢了,不进去打扰她了,作画就作画吧,只望她这画呀,早些作好,你说这身子骨还没好呢,就要作画,这不是要急死我们这些个疼她的人吗?”

    “可不是啊,只不过少奶奶这会儿正气着,夫人您也别叫红月给为难了,少奶奶那人的性子,您也清楚的很,真要打扰了她写诗作画的,估计是真要生气的。”

    伺候秦红叶的清月,此时也恰到好处的顺着二夫人的话,为她铺设接下来要说的话做好了准备。

    而二夫人一等清月说完,也只好佯装无奈地点头,“是啊,暮烟与我这几年最是投缘,她娘亲早逝,夜袭又是个可怜的没娘的孩子,我这个当伯娘的,可不就是把她当自个儿亲生女儿一般嘛!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专注于学问一道,有时太过废寝忘食了这一点不好!”

    “夫人说的是,不过,咱少奶奶是东云国的第一才女,这喜欢读书写字的习惯,也是由来已久了,夫人您不是也夸少奶奶敏锐聪断吗?”

    揽月也适时的帮腔了一句。

    “嗯,那倒是,行了,行了,既然不能去看她,那就把从飞花院带来的补品之类的都交给红月丫头去放好吧!”

    二夫人此时才示意身后的好几个捧着盒子的丫鬟们上前来。

    然后又对着红月一派殷切的关照道,“红月啊,这些补品等暮烟她的风寒好了,就让厨房炖进早晚的粥里,好给暮烟她好生的补一下受损的元气,这对她的身体是会大有好处的。”

    “多谢二夫人,那奴婢就代替小姐却之不恭了!”

    红月顿时带着笑的冲着二夫人秦红叶恭敬的福了福身子。

    而此时,一早就注意到了红月对江暮烟的称呼变了的秦红叶,再也忍不住对着身后的一干丫鬟挥了挥手。

    不无威严的吩咐道,“清月,你带她们去把这些补品给放好吧,红月丫头留下,正好,我还有些话想要关照红月丫头!”

    “是,夫人!”

    清月顿时明白夫人是有话不想让其他的丫鬟们听到,才让她把人先一步领走的,顿时就回忆的带着那些小丫鬟们往前走了。

    “红月,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红月也是个伶俐的好苗子,闻言,顿时跟着秦红叶快走了两步,来到离江暮烟的房间稍微有些距离的长廊上,才停了下来。

    “红月,我上次就想问你,是哪个让你改了口,不再叫暮烟少奶奶,而唤小姐了?是夜袭,还是老爷?”

    “回二夫人话,是小姐她自己不让奴婢等再叫少奶奶了!”红月顿时如实的回答道。

    “暮烟自己?为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

    秦红叶大吃一惊,暮烟这回竟然气到这样的程度吗?竟然连称呼都让红月她们这些丫鬟改过来了,难道她真的有了要与夜袭解除婚约的决心?

    可是不可能啊,三年都等了,没道理,这一次眼看好事喜事都快成了,她却要解除婚约了啊!

    “不敢瞒二夫人,的确是小姐亲口吩咐的,就在大少爷的九姨太来府中大闹的第二天!”

    “哎呀,看起来暮烟这回气的不轻了!红月,我问你,你要对我讲实话,暮烟的真正心思是什么,别人不知道,你这个伺候了她多年的贴身丫头,不会不知道的是不是?”

    红月听了这话,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二夫人您问,奴婢只要知道,便不会对二夫人您有所隐瞒!”

    “那好,红月,那你说,照你认为,这一次暮烟她的气,是真的气了,还是只是想端端架子,给夜袭一点点教训?”

    红月这下想也没想就点头,“回二夫人,奴婢看小姐这一回意志很坚定,命令也下的很利落果决,显然是真的有打算不想和大少爷成亲了。”

    “几回与大少爷之间的对话和争吵,小姐甚至都不避讳奴婢在场,奴婢听他们吵得真的很凶,若是换了以前,小姐她绝不会这样与大少爷正面相冲的!”

    “红月,这可当真?”

    “二夫人,奴婢哪里敢欺瞒二夫人?甚至那第一次有刺客来刺杀小姐的那天,大公子救了小姐受了伤,小姐明明知道该避嫌,不该留大公子在她房里疗伤,小姐却还执意当着老爷和大少爷的面,让大公子留在她的房中疗伤,反而把老爷和大少爷给请走了!这样的举动,还不够明显吗?”

    “风儿?红月,你说风儿曾经为了救暮烟受了伤,还在暮烟的房间里待了一个晚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秦红叶一听这话,顿时大吃一惊,完全呆愣住了,因为完全没人跟她提过这件事情,所以她若非知道,在裴府里能被人叫做大公子的人只有她的儿子裴风一个的话,她还会以为红月说的是别的人呢!

    可她的风儿什么时候竟然会和暮烟这般熟了?居然还会为了救她而受伤?

    【114】这是第二更

    “就在这一次大少爷救了小姐的前一天晚上。二夫人您不知道吗?”

    红月也大吃一惊,她原本以为二夫人应当的知道的,毕竟救人的大公子,是二夫人的儿子不是吗?

    但是如今看二夫人的样子,分明是大公子根本没有告诉过二夫人,所以二夫人才一直不知道,红月不由担心,她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闯祸了!

    秦红叶这下也心中高兴不起来了。

    再思忖之前夜袭对她说话时,从未有过的谦恭模样,精明不已的秦红叶,此刻有了一种她陷入了夜袭的陷阱般的感觉。

    难怪夜袭要前倨后恭了,明明之前几天,他还死不悔改的情愿挨家法,也不愿意承认他对她无礼,怎么会短短几天之后的今天,竟然会说出这般亲厚的话来。

    敢情考验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这么看来,暮烟现在的心境莫不是改变的很严重?不然的话,张狂不已的夜袭何已也要请她来说软话?

    “红月,除此之外,这几天还发生过其他什么事情吗?”

    红月摇了摇头,“回二夫人,除去小姐房里遭了两回刺客之外,并无其他异常的事情了。”

    “嗯,好的,我知道了,这样吧,红月,我这会儿先回去了,等暮烟身体稍微好些,你便与她说,我想见见她,单独与她聊一会。”

    “二夫人放心,奴婢一定替二夫人把话带给小姐!”

    “好丫头!”二夫人顿时满意的冲着红月点了点头后,然后便微笑着对着揽月道,“我们走吧!”

    “恭送二夫人!”

    红月依旧福了福神,恭送了二夫人的背影离开,所以她并没有看到转头过去的二夫人秦红叶脸上,连一点微笑也没有了。

    “揽月,一会儿你就去给我把风儿找来,我要问问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夜袭和江暮烟之间的事情,他什么时候进去掺和一脚了?真是还嫌如今的情形不够乱的吗?”

    “夫人您先别急着动气,也许大公子,他也有了他自己的主张!奴婢一会儿就去把大公子请到夫人的屋子里去,夫人您细细问询一下大公子便是!”

    “他自己的主张?你几时见过他有野心?你看看三房那两个女人的儿子,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唯独只有我这个儿子,一天到晚的让心,难怪之前夜袭会无故说出那样的话来,弄不好这会儿心里就已经把风儿给恨上了!”

    “二夫人,不会的,大公子又不是不知道少奶奶是大少爷的未婚妻,轻重缓急大公子分得清的!”

    “分得清才好,怕只怕夜袭会不讲理,就算风儿行得正坐得直,夜袭也会趁机借此机会污蔑风儿!”

    秦红叶不得不做这样的担忧,她别的不敢说,有一点她绝对敢说的,那就是这裴家新一代的小辈中,谁人的心地也是赶不上她的儿子裴风的磊落的。

    包括那个所有人都认为没什么用处,只知道死读书的裴弦,她也总觉得不是真如他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懦弱和无用的。

    只有她的这个儿子,潇洒、直爽,全无机心。

    若非如此,她如何会如此的替他着急?

    “湘云啊,表妹婿怎么就忙成这样吗?居然连见见我的功夫都没有?”

    陆四夷一边喝着裴家这上好的香茗,一面口中还吐着分明有些不满的话语,那姿态摆的极高,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当朝宰相光临了裴府呢!

    李湘云心中冷笑不已,他也就只敢对着她李湘云这么一副态度,保准若是现在裴羽钦从门口走进来的话,他绝对会像只狗一样的上前摇尾巴讨好!

    哼,不过是仗着当年小姐远方表哥的身份,他还真当自己是颗葱了?

    如今小姐都死了十多年了,老爷没有再娶,固然可能是不能忘情于小姐。

    可不等于老爷也会一并照顾他这么一个远的不知道哪里的表哥了!

    若非她看在当年小姐对她极好的情分上,开了偏门放了他进来,他以为他如今能坐在这里,喝着上好的香茗?

    居然还这么一副主子对下人说话的口气对着她说话?

    就算是裴羽钦,也是没有如此颐指气使的对她说过话的。

    李湘云心中愤怒不已,但是脸上却还不得不端着几分忍耐,低低地垂下眼眸。

    笑了一下,才道,“表老爷说的这是什么话,老爷自然是忙的,这么大的一个裴家,慢说每天的事情多的简直不得了,就算今天的公事已经处理好了,老爷也是有很多的其他家事等着要他忙的。”

    “家事?忙家事比见我这个表舅子重要吗?”

    陆四夷顿时就把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放到了一边的茶几上,一副很是不高兴的样子。

    “表老爷,莫不是忘记了,再过两日,就是我家老爷的生辰了,这几日,各地送来的恭贺老爷寿辰的贺礼,已经络绎不绝的来了,而且各地很多商号的掌柜的和大管事,也都要回来述职,您说老爷忙不忙?”

    “湘云本以为表老爷这次提前来了,也是为了来祝贺老爷寿辰的,敢情原来不是?”

    

    【115】这是第三更

    李湘云那话说的极是惊讶的样子,让陆四夷顿时收敛了一下他的张狂和放肆。

    再想到这一次来裴家的目的,之前的自以为是的姿态,也不由自主的放下了不少。

    然后就有装出几分端严的表情道,“前来祝贺表妹婿的寿辰,自然也是我的来意之一,不过我此番来,却还是有更重要的公事,是要和表妹婿商讨的!”

    “噢,原来是这样!那不管怎样,老爷刚刚已经让青管事递过话来了,他如今实在是忙的分身乏术,不能亲自来招待表老爷了,先请表老爷在这里住上两天,待老爷的寿辰忙过,老爷定然第一时间来会见表老爷!”

    “老爷还说,表老爷是自家人,想来这点事情肯定是能见谅并包涵的!”

    “呃,那是,那是!我们是什么人啊,我们是自家人嘛!既然表妹婿都这么说了,那我住就先住两天吧!”

    陆四夷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但是被李湘云这么几句话一堵,他哪里还能多说其他?

    只得悻悻然的咽下了满心的不愿,但是对李湘云分明仗着裴羽钦就心里看不起他的情形,他心里其实也是清楚的很的。

    只是要进这裴家门,以后还是少不得要借李湘云的力的,所以眼前也不好太给她难堪,只好冷不冷,热不热的给了她两句。

    “湘云啊,说起来,你也陪嫁进裴家这么多年了,如今表妹都仙游了这么久,表妹婿又一直没纳新人,你年轻时就姿色不错,怎的这么多年了,你就没能弄个姨娘之类的当当?”

    “不是我说你啊,女人嘛,该放下身段主动去服侍男人的时候,就该放下身段,不然非要等到人老珠黄,也引不起男人的注意,那就不好了!”

    李湘云听到这话,双拳顿时就在袖子里握紧了几分,她最恨人提这个,这个该死陆四夷居然还敢用这样的话来讽刺她?

    早知道这样,这一次就不该放他进门,看他带着那些个破烂,怎么在裴家大门口吃闭门羹!

    然而,人既然都已经被她放进门了,如今吃了这些暗亏,她也只能咬牙咽下了,毕竟这等不经过老爷同意,就把姓陆的放进来的事情,本来就已经是逾矩了的。

    只是老爷这些年念在当年小姐的份上,一直不曾说过她什么罢了。

    但是这姓陆的显然是个极没有眼色的人,这次之后,哼,她李湘云就是再犯-贱-,也绝对不会再念当年陆紫嫣的旧情,放他进裴家门了!

    “表老爷教训的是,只不过湘云天生就是做奴婢的命,当不了主子,有劳表老爷关心了!表老爷,客房已经给您收拾好了,是不是现在就去稍事休息?稍晚,湘云再让人给表老爷送晚膳去!”

    “嗯,也好,这一路这么辛苦,也的确是累了,对了,晚上菜也不用送太多,五荤五素就够了!”

    “是!”

    李湘云耐着-性-子,在终于把陆四夷领去了客房后,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就恨得掀翻了房里的桌子,眼泪都气的流出来了。

    不就是她还没名没份,没当上姨娘吗?

    竟然连这么一个下-贱-龌-龊-的畜-生-东西,也敢鄙夷她!

    当年还在陆府的时候,这个陆四夷就没少打她的主意,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别当她不知道,这个下-流-的东西,还在为当年没沾-到她的身子,而心中-阴-毒-不已呢!

    说到底,也都是裴羽钦的错,当年他既然不曾反对陆紫嫣要他收她进房的提议,默许了她的存在,却又为什么这么多年也不给她一个名分?

    弄的她如今身不正,名分不正,随便什么人都能来欺她两下。

    李湘云恨的只差没咬碎一口银牙了,不管怎样,哪怕不为了这裴家如许的富贵生活,就为了傲一口气,她也非要当上这姨娘不可。

    裴夜袭不是不愿意娶江暮烟吗?

    裴羽钦不是还差一个借口,逼迫裴夜袭娶江暮烟进门吗?

    即然这样,那她就给他们创造一个不得不娶的借口和形势,她就不信,这桩亲事还成不了了!

    只要江暮烟得偿了所愿,她就拼着这张脸皮不要了,也要去托求江暮烟,让裴羽钦纳她进房!

    这样大家都好,否则的话,再这么等下去,难道真的要等到自己一脚踩进棺材板吗?

    李湘云如此打定了主意之后,当即就召来了几个得力的下属,安排好了府中一切杂事之后,便匆匆的带着一包银两,出了裴家偏门。

    而此时的江暮烟,还完全不知道,有个自以为是‘促成佳偶’的局,正等着她。

    她还在桌子前,认真的一笔一笔的描绘和勾勒着她要送给裴羽钦的生日礼物呢!

    【116】今天第一更

    费时两个时辰,当江暮烟终于勾勒出最后一笔之后,她发现她身上披着的外袍,已经早就掉落了也不自知。

    而身上现穿着的衣裳,也已经里外都被虚汗给浸湿了。

    现在正黏糊在身上,难受的不得了呢,之前因为她太专注在作画之上,倒也没有太注意自身的情况。

    如今看着桌面上那花了不少心血画出来的东西,正静静的躺着的时候,她才觉得她如今浑身上下,都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看来这感冒了两天,吃了这么多的药,非但没把身体养好,今天被她这顿作画弄的估计更严重了起来了。

    但是江暮烟倒也没有后悔,毕竟桌面上的画已经成了,这便够了。

    本来还想在画上题几个字的,但是,她实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而且此时的她,就算还有写字的力气,写出来的字,定然也会破坏她这精心画出来的画的,与其那样,还不如一个字都不题呢!

    耐心的等在桌边,拼着最后一点意志力支撑着,确认纸上的每一分墨迹都已经干了之后。

    江暮烟几乎立即小心翼翼的把那副画给卷了起来,然后放进了早就决定好的要放置这幅画的地方——一个巨大的广口大花瓶里。

    那花瓶大而深,如今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放置这幅画是最合适不过了。

    等明天她精神好一些,再把画拿出来上一遍新的色,然后再赶紧找人把它裱好,这样大后天裴羽钦过生日的时候,她就可以送给他了。

    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弃这个礼物太寒酸?

    江暮烟一边想着,一边也顾不上其他的了,只是‘噗通——’一声的磕向了桌面,晕了过去。

    而她这一声不小的响声,顿时把在外面等候的红月给急的不轻,“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接连喊了好几声,也没有听到反应的红月,立即把房门给推开了,一眼就看到了晕睡在了书桌上的江暮烟。

    差点当场就惊慌的大喊出声,好在紧跟在其后进来的还有奉了裴羽钦的命令,保护江暮烟的迎风。

    他果断的上前,扶住江暮烟的身子,一触她的额头,顿时道,“少奶奶又发高热了,赶紧去请大夫来!”

    “啊?是,是!”红月一听这话,顿时也急了,转身就要往外冲。

    却被迎风叫住,“等等,你留在房里照顾少奶奶,让别的人去。”

    “是,小的这就去请大夫!”两个护卫中的一个顿时机灵的就立即说完,然后转身跑了。

    而红月则连忙跑到江暮烟的身边,想要把江暮烟扶到床上去,只是如今的江暮烟已经昏迷了过去,凭一个红月如何弄得动她?

    迎风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显然有些顾虑着男女终究有别,毕竟这江暮烟不是一般的女眷,而是裴羽钦的儿媳妇。

    但是眼前,也没有别的有力气的粗使丫头在这里,放江暮烟一个人就坐在这椅子内,无疑是不行的。

    稍稍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快速的横抱起江暮烟,几步之间,就把她放到了床上,对着红月丢下了一句,“好好照顾少奶奶,我去跟老爷说一声!”

    就快速地走了出去,而此时,其他的丫鬟,也赶紧送冷水进去的送冷水,拿棉巾进去的拿棉巾,不过一会儿,江暮烟的这房间里又沸腾忙乱成了一锅粥。

    此际的裴羽钦刚刚看完面前厚厚的好几本名册一样的东西,青书则一如过往的站在他的桌子边,静静的看着他做每一件事情。

    直到迎风的敲门声和说话声在门外响起,才打破了这一宁静的画面。

    “老爷,少奶奶又发高热了。”

    只这一声,就让裴羽钦瞬间就站了起来,“什么?青书,还不开门!”

    门一开,迎风便大步走了进来,“老爷,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您不用太担心!”

    “好好的,怎么会又高热了呢!”裴羽钦却还是迅速的站了起来,一副要往外走的样子。

    迎风没有回答,他毕竟只是应了裴羽钦的要求,去保护江暮烟不被刺客袭击的,至于其他的生活起居这类的事情,可不归他负责。

    那江暮烟自己要起来作画,故作风雅,结果病上加病的事情,那也是她自找的,自然有别的人会回禀给裴羽钦知道,用不着他去说。

    在迎风和展夕的心中,裴羽钦的儿子裴夜袭,固然不曾遗传到他父亲的十分之一的能干和优秀,但是这个江暮烟,却也远不到让他们去贴身保护的重要程度。

    只是裴羽钦既然这么重视这个儿媳妇,那他们也就勉为其难的暂时保护一下她的安全了。

    所以过来通报了江暮烟之事的迎风,和原本就在附近暗暗保护裴羽钦的展夕,彼此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们才懂的眼神之后,便继续沉默了。

    “老爷,还是把林大夫请去吧,只是少奶奶不知怎么的似乎很是不喜欢林大夫!前两天都指名不要林大夫去诊治!”

    青书说这话时,表情都是为难。

    裴羽钦也不明白烟儿何以就是不肯要林大夫去诊治,毕竟林大夫的医术,在整个翡翠城都是非常有名的。

    若非裴家前些年就已经花了重金,把林大夫挖进了裴家,长年聘用,给他供奉的话,林大夫又如何会肯甘心待在裴家?

    

    【117】第二更来了

    “不管了,青书,你且派人去把林大夫请来!我们这就过去烟儿那里!”

    裴羽钦当机立断地说完,就一脚跨出了房门。

    “是,老爷!”青书也连忙应声,边跟出去边问,“大少爷那里,少情况要去报告吗?”

    裴羽钦迟疑了一下,“夜袭他自己身上也有伤,还要静养,烟儿的事情就不要去告诉他了,让他安心养着就是了。”

    “是,老爷!”

    迎风和展夕听了他们主仆的对话后,也没什么反应,只是习惯-性-的裴羽钦走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

    江暮烟只觉得意识浑浑噩噩,迷迷糊糊的很是难受,身体也好像被火烤一样。

    脑海里一片都是黑暗的混沌不清,她不知道她自己在哪里,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了,她只知道她很迷惘,她很孤单。

    仿佛整个世界里只剩下了黑暗和她一个人了。

    她蜷缩着身子,开始不停的喊着,“爸爸——”

    但是却没有人应声,她也喊裴羽钦,喊红月,喊所有她认识的人的名字,但是就是没有人来救她。

    江暮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难道她已经沉沦进了虚无的意识中了,还是她又一次死了?

    而在她的床边,裴羽钦却看着她不断呓语,就是不醒的面容,而满含担忧和关切,“林大夫,为什么烟儿的热度,这么长时间还是不退?药都已经灌进去三碗了,再这么下去会如何?”

    “老爷,少奶奶肝火太旺,郁结太深,本就是个看着外强,实则中干的身子,前几日少奶奶突然间晕迷过去,便是病症发出的一种表现,这样的身子本来就要凝神静心,好生养着,才是啊!”

    “却不想又接连遭了两次惊吓,还在冷水中浸泡了这么许久,这心气还没有散开,却又让寒风入了体,可不就是病来如山倒了?”

    “林大夫,你说的这些我都理解了,现在的问题是该如何才能让烟儿的高热退下来,再这般发热下去,我怕对她的大脑会有影响。”

    裴羽钦的素来镇定从容的眉间,如今都已经明显的蹙起来了,语声也少见的有了些不耐烦。

    林大夫与裴家的大小主子也打了好几年交道,也有些素知他们个人的脾气,其中看似最最好相处的便的裴家家主裴羽钦了,但是,其实最最不能糊弄的,也正是裴家这个年轻的老爷。

    所以如今见他雪白的眉间微蹙,漂亮的墨睫轻-挑,语声也有些微愠的样子,他哪来还敢多啰嗦其他的?

    顿时便道,“目前除了勤给少奶奶用冰块敷放额头,用来降温之外,就是希望少奶奶能尽快苏醒,少奶奶如今呓语不断,显然是心智意识迷失了,所以没有对生的yu求,若是能把少意识唤醒的话,就能好办的多了。”

    “唤醒烟儿?林大夫,你也看到了,从最初到现在,我一直不曾停止过呼唤她,若是烟儿能醒,这药哪里需要用强guan的?”

    裴羽钦如今也不免开始对这个林大夫的医术,抱几分怀疑了。

    然后冲着侯在门边的另外三个,也是裴家常年养在家里的大夫,共同吩咐道,“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烟儿能不能醒过来的问题,而是必须迅速的把她体内的高热给降下来。你们都是大夫,赶紧集思广益一下,看看可有什么良策!”

    “是,是!”几个大夫也赶紧唯唯诺诺的应着声,把脑袋凑在一起,开始嘀咕了起来。

    似乎是故意,又似乎是无意的,谁也没有向林大夫靠拢,也没有人招呼林大夫一起过去商讨。

    弄的林大夫的老脸有些挂不住了。

    然而端详着裴羽钦不动声色的沉肃面容,林大夫知道,这一次若不能把江暮烟给治好,他往后在裴家,在翡翠城,怕是不会有立足之地了。

    不由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都布满了他整个额头,然后他就像是下了个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高声道,“老爷,老朽还有一个方子,倒是保证能把少高热给退下来,只是——”

    “只是什么?”

    裴羽钦此刻只想赶紧把江暮烟的高热给退了,毕竟他便是不懂岐黄之术,也知道这般任她高热下去,就算人能醒过来,脑子也可能会被高热烧成傻子的。

    这如何使得?

    所以此刻听得林大夫似乎还另有良方,顿时就急切地道,“只管说来,若是需要什么东西,但凡裴府有的,尽管取用就是!”

    “非也!少奶奶高热不退,一来固然是因为少身体本身感染了风寒未好,反而加重了的关系,另一方面却是少奶奶自己的精神受了不小的刺激,主观上求生yu不强,而老朽的这个方子,便是用来刺激少精神,使之苏醒,然后配合老朽的独门针灸之法,相信定然能把少高热给退下来的。”

    “既然这样,林大夫就赶紧开方子,让下人去煎药,好让烟儿尽快苏醒,好尽快让林大夫你施针!”

    “老爷,若是事情若此的简单,老朽也就不会一直憋到现在才说了。这方子里有几位药,十分的凶险,一个不小心,有可能适得其反,非到万不得已,哪个大夫敢给病人下这么重的药方子?”

    【118】第三更来了

    裴羽钦一听这话,顿时就真的有些火了。

    破天荒头一招,他极度严厉的转身,冲着林大夫和另几个大夫大声的斥责道,“那冲着你们几位所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要我眼睁睁的看着烟儿被高热烧死不成?”

    “往日里看你们,一个个都是华佗扁鹊重生的姿态,如今不过区区风寒,就一个个逼得你们束手无策了?”

    “青书!”

    裴羽钦顿时大喊了一声。

    青书立即站直身体,高声回答,“在!”

    “你立即去裴府大门口,张贴布告,就说裴家现在诚招天下名医,但凡能有良策退却高热之症者,赏黄金千两!并供奉为裴家医堂首席神医。”

    裴羽钦这话一出,无疑是要把林大夫等没用的大夫扫地出门一般了。

    几人顿时都急了,在裴家享福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