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嬉游记(手打结局,爆笑完结)第3部分阅读

    嬉游记(手打结局,爆笑完结) 作者:未知

    这一滩血终究让他心头一软,不知因为什么难言的情绪,再顾不上谈论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抬起唐三好的脑袋,放在臂腕间。

    一靠上梁幸书的手臂,唐三好捂着流血的手臂凄凄哀哀地开始进入弥留人间的狗血角色,虚弱地揪住他的衣襟还附加交代遗言时必备的大喘气,“梁公子,以后不要再走小路弄堂了,就算你喜欢了甜儿,可你若有危险,我还是会担心的。就算就算…我们有缘无份,我也希望你过的好好哒。”

    梁幸书几时听过如此绵绵丝丝,苦大愁生的情话。本就因为她无条件的袒护心悸不已,此刻,情弦更是不堪软语撩拨,柔弱的心头顿时遭到迎头狠击,呆呆地望着她出神。

    他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胸口发烧脉搏发热,若问起他几天前他对唐家三小姐的感觉,那就是三个字——没感觉。他不会想起她,记起她,念着她,甚至在相亲后,隔天就再难想起她长得什么模样。相亲时,给她买簪子是因为她那副“好想要”的样子很可怜,收回簪子也只是受母命为求四小姐的亲事顺水推舟。

    却为何此刻,看着她没有丝毫变化的脸,他开始后知后觉的心跳加速度顺心顺眼?她眼瞳扑闪扑闪地眨,汗湿湿的发丝叼在唇齿间,他魂儿一散,竟无神地伸指轻触她的唇瓣间,轻幽幽地抽出那根被她不小心咬进嘴里的发丝。

    “咦咦咦?我吃到头发哒?”难怪舌头一直怪怪毛毛不好受,想到此间,她吐出舌头想要呸开唇边恼人的发丝,却阴差阳错地舔上了梁幸书还没收回的指尖。

    梁幸书发誓,他只是很单纯地想要帮她挑开唇边的发丝,可敏感的指尖被麻软的舌尖湿舔浸染,一阵不受控制的快意思顿时窜上了脊梁骨。

    “三…三小姐,舌头…不要再舔了。”麻哑的声音听起来言不由衷,有几分欲拒还迎。

    她却完全意会不到他的尴尬,舌头像小狗喝水似得上下乱舔一气,嘴里还满是小抱怨,“头发在嘴里好难受呀。呸呸呸!”

    “……你舔得小生一手都是口水。”

    “咦咦咦?那你把手拿开呀,做什么要一直放在我嘴巴上哒。”打扰她呸头发哩。

    “呃?”他看向自己被喷得一片口水的手,经她提醒才发觉自己心猿意马,根本只是因为舍不得离开那张软唇,才多此一举得逗留了好久。他急忙拉回自己唐突失礼的手,却改变不了她依旧枕在他手臂这尴尬的体位,只要别开脸去看向别处,“多有得罪,三小姐。小生…小生失态了。”

    贴进他胸口的耳朵听到一阵咚咚作响声,她支吾摇头,“唔唔唔?没关系没关系。呃…我不介意你拽我舌头哒。”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吊桥效应吧,能把人折腾得心跳如擂鼓,快速而急促,齐公子师傅好厉害哒!

    “既然如此,那礼尚往来,小生…也不介意三小姐身上一股酸番茄味。”很是酸甜。

    “……”

    话说回来——

    “如果我没及时出现,梁公子你方才是打算……脱脱脱裤子吗?”有暴露癖的男人,她可是无福消受哒。

    “咦?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若果没有三小姐出手相助,小生就算拿腰带投缳,也绝不让那帮匪类对小生做出有辱门面之事。”

    “……用腰带守贞呐。”

    “恩,不过仔细想想,小生还是放弃了。”

    “咦咦咦?”孬种男人没有胆,她也不爱哟。

    “娘亲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小生尚未为梁家延续香火,就算要留清白在人间,也势必要先为梁家留一脉香烟再杀身成仁。”

    “……”生完儿子就好容易闹自杀的男人呀?

    唔…嫁给他真的好吗?

    梁幸书很贴心,一路搀扶着唐三好回了唐府。这一幕看在唐四甜眼里像针扎了似的。

    虽然她对梁幸书兴趣早已不浓烈,可从来男人注意到她后,绝不会再理睬那盘唐家豆腐。本以为梁幸书已成她囊中之物,该任她予取予求才对,可他竟然还和三表姐来往密切。

    她压下心里的不甘,送梁幸书出唐府,两人他前她后,没人先说话。

    本想在安全的暧昧范围内,她易守易攻,骑驴找马。

    他向她求亲,她既不应承也不拒绝,这样拖着,永远在适当的时候给他一点希望,他就是她的战利品,打上了唐四甜的标签,也不防碍她接识更好的男人。

    因为她不是他的谁,他没权利管她。

    可她没料到,棋差一着,正因为她不是他的谁,她也没权利管他与谁在一起。

    她不喜欢梁幸书的眼神渐渐移向三表姐的感觉,要改变,就要趁现在——

    在他还摸不透自己的心,不明白那份感觉前,她要把他的眼神转过来,只看着自己,把三表姐完完全全地隔在视线之外。

    既然不能暧昧示意,那就直来直往好了。

    思及此,她张口,“甜儿不喜欢你和三表姐来往。”

    作者有话要说:木哈哈哈,某樱又来更新哒~~~

    ==+这次提到的吊桥效应,是从某本书中看到的,以前一直很萌这种感觉~~~

    爱人就是一种错误!!哦no,多么明媚忧伤的话~~

    貌似吊桥效应这名字也不是很准,同理有云,旅游时候或者是放假休闲时候都是很容易爱上别人的时候

    所以其实,是不是说,只要人心情大好,或者剧烈紧张,又或者生病脆弱的时候都是容易被人勾引的最佳时期呢?

    咳~~同志们,要克服这种yd的小心理,表像梁书生这没用的小可怜一般被人随便勾引了去哒~

    废话了一堆~~~=3=最后还是要说,乖乖回帖呀~~~

    第八章

    他转回头去,只见唐四甜半垂着头,轻轻扯住他的袖管,像个知道自己做了错事的孩子,害怕惩罚到来而故意撒娇耍赖。

    “甜儿不喜欢你和三表姐来往。甜儿知道如果这么说,梁哥哥定会觉得甜儿不够懂事,甜儿明知道梁哥哥和三表姐之间并没有什么,梁哥哥都向甜儿求过亲了,又怎会与三表姐有暧昧之事,可想归想…甜儿就是会介意会在乎……梁哥哥会因为这样就讨厌甜儿吗?”

    半湿汪汪的瞳抬起来,带着无辜和惧意凝视着他,讨厌的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得抿紧了唇,木纳地摇了摇头。

    “太好了。梁哥哥没有讨厌甜儿。甜儿好开心。那梁哥哥能不能为了甜儿,离三表姐远一些?”

    “呃?这…这是为何?三小姐因小生受伤,小生对她的伤势有义不容辞的责任。”

    “甜儿只怕三表姐跟外头的人学坏了,也撒起谎来。梁哥哥当真以为她伤着了吗?那一身血污怎么也不像真的。”

    “三小姐…她不像是会撒谎之人。”

    “所以,梁哥哥信她多过信甜儿吗?”

    “……”

    “甜儿说过的吧?如果梁哥哥真心向甜儿求亲,就证明给甜儿看。可梁哥哥就是用这种态度向甜儿求亲的吗?”

    “……”

    “又或者,梁哥哥对甜儿并不是真心的,只是想耍弄甜儿吗?”

    梁幸书从不曾想过这些儿女私情的小问题竟比治国之策引经据典更要缠人更难以应付。他被逼问地节节败退,无言以对。

    方才的心跳过速已归于平静。

    可想起三小姐那片软唇的触感,他的心绪再难平静如水,他强压下心头不快之意,轻幽幽地启唇,“小生答应四小姐,既已向四小姐求亲,往后便会注意对三小姐有所避嫌,不再同她来往便是。”

    唐三好用纱布吊着手臂,等着坚持要为她负担医药的梁幸书来为自己换纱布。

    左等左不来,右等右不来。

    右手膀子被虚吊着本就够难受的,而最最郁闷的是偏巧背上痒痒的,她想挠挠不着,想抓抓不到,拿床柱蹭背又不解狠,看着四下无人就忘记了齐公子师傅的告诫,拆下手里的纱布痛快地挠抓着背脊。

    她正爽着,房门突然被人推了开来。

    她被开门声惊吓住,以为是梁幸书来为自己换纱布,背对房门拿着纱布就往头上套。

    “三表姐,不用再演戏了,是我甜儿。”

    唐四甜幽幽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一双玉手从后伸来按住了她假冒伪劣的受伤手臂。

    仿佛早已料定她在作戏,唐四甜用力地捏住了她的手肘,“梁哥哥已经被甜儿打发走了,他不会再来了,他不来,你装可怜也没用,甜儿是女人,女人可不吃女人的那一套。”

    “甜…甜儿,我…我这是因为…”阴险计谋被当场拆穿,她无地自容。

    “三表姐不用对甜儿解释,甜儿还要来谢谢你呢。”

    唐三好看着唐四甜微勾的粉唇,不明所以地愣在当下,“谢…谢我?”

    “对呀,自从双彩表姐嫁到京城后,甜儿已经好久没那么尽兴了。”她说着,手指转动着自己肩上的小辫,“甜儿就是这么奇怪呢,只对能当表姐夫的男人有兴趣,以前只有和双彩表姐攀比才有看头,那时候三表姐你根本就不是甜儿的对手,甜儿压根没把你放在眼里呢,难得这次三表姐肯认真了,那甜儿打算好好跟三表姐过过招。”

    一听到自己亲姐姐唐双彩的名字,唐三好的眸笼上一层浓黑,好脾气的嘴脸尽收眼底,丢开手里的纱布,不再理睬唐四甜,抬步就要走房间。

    “站住!三表姐!”

    “甜儿,我不想跟你吵架。”

    “你不想跟我吵架?现在是三表姐在对甜儿宣战吧?你不是总在人前摆出一副可以忍气吞声,好脾气,与世无争的模样吗?如今是怎样?突然开窍了?还是你真的对那个梁书生动了心,想当状元夫人?就算要当状元夫人,那也该是甜儿我,三表姐你有什么资格抢?你和双彩表姐只不过是趁爹娘还没生甜儿时过继来的女儿而已,只有我唐四甜才是唐家根正苗红的嫡亲女儿!”

    唐三好抿紧了嘴唇不发一语,她从没忘记自己和姐姐唐家过继来的女儿,而且自从唐四甜出生后,她就更加不敢忘记自己是唐家半个外人的身份。

    二姐唐双彩性格要强,从小就对甜儿的娇纵蛮横不忍让,更觉得她是防碍了她继承唐家家产的障碍,而甜儿又认为她和姐姐是分了她独宠的多余者,如果她早出生几年,唐家根本不会多出她们两个累赘。所以她从衣裳品位到夫婿,什么都要与她们姐妹攀比抢夺。

    父母总是向着自己亲骨血,二姐本来有一段好姻缘,结果甜儿死气白赖非要嫁给二姐的定亲对象,对准表姐夫献媚轻佻,结果被甜儿这一闹,二姐的亲事吹了灯,二姐一怒之下选了门远离西余城的亲事,一口气嫁到京城去了。

    至今她还不知道二姐到底嫁给了什么人,只知道那家在京城是当大官的,出手阔绰豪气,二姐赌气,不肯带唐家分毫嫁妆,那家人男主人竟也一句怨言没有。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看到一向出息的二姐都争不过甜儿,只能忍气远嫁,从小孬惯的她只好对甜儿只向“未来表姐夫”下手的习惯能忍则忍。

    她不是好脾气,只是被磨得没脾气。

    只要没有在意的人,就不会被甜儿抢走,只要没有特别重要的人,就不会失去,她一点也不想像二姐一样哭着嫁人,于是,她索性不再喜欢别人,反正就算有了也会被抢走,无论是谁都好,她可以嫁得随便点。

    没想到,即使这样,甜儿也不答应。

    也许是二姐认输的太早,她不爽快,也许二姐走了,她没了对手。

    所以,她成了带罪羔羊。

    “甜儿,我不是你的对手,可以认输吗?”她就是这么孬,如果投降就能明哲保身,她无所谓出息不出息。

    “认输?三表姐的棋子都将到甜儿家门口了,又怎么能说收回就收回呢?不如这样,我们就拿梁书生来当筹码,谁想让他亲口承认非卿不娶谁就赢了如何?”

    “甜儿,不要这样玩弄人。”

    “玩弄?甜儿只是跟三表姐学来的呀。难道三表姐只真心喜欢梁书生才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术追他的吗?”

    唐四甜轻捏两指,抖弄着那满是番茄汁的纱布,意思不言而寓,她唐三好玩弄起人来不比人含糊。

    唐四甜两指一放,白纱布落到地上,她一脚踩过,冷笑轻哼推门出去。

    “三表姐,甜儿可不记得什么时候给了你说’不’的权利。你本来就是该配着甜儿玩的玩具而已,要不唐家养你干什么?吃闲饭吗?在甜儿打算嫁人前,就委屈三表姐陪甜儿好好闹腾吧。”

    房门应声关上。

    唐三好眨巴眼盯着被扔在地上的脏纱布,深叹一口气。

    是哦,她那么厌恶唐四甜耍弄人的德行,怎么还糊涂得和她干一样的事情呢?

    还是回了齐大圣公子的好意吧。只要甜儿嫁出去了,她终有一天也是可以嫁出去的。

    她是一个很随便的人,不急不急。

    第二天下学时分,唐三好奔向西陆书院找齐大圣,打算把自己擅自做主大逆不道的决定告诉他。

    西陆书院的门口本就是各家淑女等情郎的地点,下学时间更是高峰时间段,她站在圈外怎么也挤不进去,只能踮着脚尖探头,她的目标很明显——一位身着嚣张红衣的公子。

    梁幸书几乎是第一眼就从人群里看到了那探头探脑的人影,可想起昨日自己对四小姐的承诺,他未动声色,弹了弹青竹广袖,低眉垂眸从她身边视若无睹地走了过去。

    唐三好识趣地垂了垂头,本想同他打招呼的念头瞬间取消,反正他也不是第一个相亲后就当作不认识她的男人。她清楚甜儿是多么厉害,免得他尴尬,她也转过身去当作没看到他。

    梁幸书快步地往前走,几步之后就将她抛在身后,她本要弯起的唇抿了起来没朝他挥手巧笑,任由他像陌路人般从自己身边走过。

    是自己先拒人千里之外,又怎会贪心地希望她先跟自己打招呼,让他不得不停下来寒暄几句?

    他该平定心绪,修身修性,而不是钻自己的承诺的空子。

    他已许诺言,不能再同她来往。既然向四小姐求了亲,他就该避嫌,要把她当大姨子看,是长辈…长辈…

    可路遇长辈,当作看不到唐突地走过去,岂不是很没礼貌修养,枉读人间书?

    这大概是他生平第一次为自己的举动找借口,脚步一旋,他人已杵在三小姐的面前,木纳纳地开不了口。

    唐三好根本没想到他去而复返,一瞬间更是慌了神,只想到自己没受伤的手臂这下该暴露了,要是将来他真的当了自己的妹夫,那她不是要尴尬一辈子?大姨子算计自家妹夫,企图让妹夫看上自己?这是哪出跟哪出嘛!

    想到这里,她把手臂往后挪了挪。

    梁幸书一见她手臂取下的纱布绷条皱起了眉头,“三小姐的手臂好透了吗?”

    “咦咦咦?我…嘿嘿…大概差不多了吧。不痛了不痛了!”她含糊地敷衍道。

    “不痛并不代表没伤到骨头,还是不要贪玩乱跑,用绷条固定住为好。”

    “好好好,我回去就捆上。”

    寒暄已完,他已没了借口该转身走人,可是嘴巴一掀话头又起:“三小姐站在这里是在等…人?”

    “我”字没出口,被他生生咽下。

    “是是是。我等个人。”

    “可是等到了?”

    若有所指的话她听的明白。

    怕他误会她来纠缠未来妹夫,她急忙摇头撇清关系。

    “唔…呃…你弄错了,我知道我们的亲事已经吹了,而且你已经跟甜儿求亲了,昨天是我太乱来,讲了许多胡话,我我我…我已经想通了,绝对不会再来纠缠你的!”她不能像甜儿一样堕落,玩弄别人的感情这种事,她做不出来。

    “……”

    心口被生痛地撞一下是什么感受?是他现下胸口传来的闷痛的感觉吗?

    原来打算视若无睹的不仅仅是他,她也在避讳自己。他还为难地担心要怎么去拒绝她的好意,怎么告诉她,他已对别人许诺要与她保持一定距离。

    如今看来,这份为难,是多余的。

    “如此,是小生唐突了。告辞。”

    “好好好,梁公子你慢走。”

    “恩。”他无法慢走,他要快点离开她,胸口莫名其妙的痛楚正在慢慢扩大,恼人得让他快要忘记君子风度,想要抓住她摇她的肩膀晃她的脑袋好好质问她,这么识大体干吗跑来招惹人!

    “对哒!梁公子,你有看到那个齐大圣齐公子吗?我等了好久,他人都不见耶…”

    “你找不到那个纨绔子弟管我什么事!这么喜欢找他就离我远点!”甩下怒气翻腾的话,梁幸书抚袖大步离开。

    “耶……原来梁公子也会发脾气哦?不过——他在发什么火啊?唔,莫名其妙。”

    纨绔子弟齐公子在哪里?

    当然是提着纨绔子弟的标准装备——鸟笼,痞痞地吹着口哨,逗弄着新添置的两只画眉鸟儿,闲情逸致地逛着茶馆。

    那个呆书生比他想象中好对付对了,本以为他能与那恃才傲物的白龙马交好,想来该有几分能耐,却没想到几斤鲜红的番茄汁外加肉麻话若干就让他呆呆摸上唐三好的嘴巴,情不自禁地吃起唐家豆腐来。

    不过这山珍海味吃多了,豆腐吃起来不知是何滋味。

    “来人。给小爷上盘小葱拌豆腐。”

    他一边吩咐茶馆的伙计,一边喂着鸟儿葵花籽,幻想着不日便可完成任务,顺利返回京城,继续当他呼风唤雨的九千岁。顺便找个名目把行天寺整他的老和尚,以及不跟他合作的白龙公子一并整治掉。

    是送他们去吃牢饭,还是发配边疆呢?

    心上打着坏主意,嘴角噙着几分坏笑,他专心地瞅着笼里的鸟儿,未注意端着豆腐的伙计悄然走进桌边,突得从身后操出一把短利刃朝他狠力戳刺过来。

    “番人太后的j臣狗贼,纳命来!”

    该死的!是京城里叛党的余孽,竟然跟到西余城来刺杀他?

    齐天笙手一拍鸟笼,两只前一刻还被他疼爱在手心的鸟儿下一瞬间变成挡箭牌拦在他与刺客之间。

    “齐公子师傅!你又在玩匪徒游戏呀?我来救你哒!”

    一声熟悉到他想骂街的声音响起来,他翻着白眼,几乎不用看去也知道是唐三好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柴驾到了。

    唐三好二话不说,张手勇猛地拦在齐天笙的前头,还很义薄云天地朝他回头咧嘴笑,“你又打算训练我对不对?我就知道是这样哒!安啦!我会保护你哒,我已经不是那个废柴唐三…”

    “咻”利刃飞来之声打断她的废话,在她手臂划下一个深血口——

    “噗嗷嗷嗷!!!!好痛哇!!!为什么流番茄汁会这么痛哇!!呜呜呜!你骗我,你说喷番茄汁不会砍到我哒!救命哇!”前一刻还豪言壮语要保护别人的傻妞,这一刻完全忘记了自己说过什么,扯开嗓子哇啦啦地哭。

    要命!难道女人就有说话不算,撤消前言的特权吗?

    谁告诉她他在玩游戏了,这次是真的有人要他的脑袋!

    作者有话要说:改个小错字,晚上黄金时间接着更新哒~~

    咳~~~梁书生第一次吃酸,这应该算是吃醋吧?算吗?算吗算吗?

    潜水霸王们?出来透气回答问题呀~~~

    一日一更多辛苦~~~小存稿都快用完哒~~~

    第九章

    自从接手刑部开始剿叛党,他就没少挨过暗刀子,最惊险的一次,不知是哪来的刺客如此创意,趁他上茅房从外破房而入,害他提着裤腰带没命似地狂奔了好久。

    从此之后不仅一身逃命本事练就了出来,上起茅房,裤腰带也扎得比一般人快又紧。

    就如同此刻有刀子在面前晃,他一个飞身就闪出了死角,正要夺门而逃,却见那歹徒一把拎住晕呼呼的唐三好朝他威胁:

    “番狗,莫逃,你女人在我手里,小心我宰了她!”

    “喂喂喂!麻烦你专业点好吗?刺杀就刺杀,你上头莫非还额外给了你新任务,要你顺便侮辱小爷的审美吗?你哪只眼睛看到她是我女人了?”

    命是重要,但是活着要有格调,辱及他的品位,他有必要回来澄清一下大家纯洁的男女关系!

    “这唐家豆腐不是你女人?那你干吗点豆腐吃?”这明显是相思成灾,这才睹物思人!

    “该死的你,你是哪界落榜举子?写艳情小说赚不到银子才跑来玩刺杀的吧?她不是我女人!不是不是不是!若你要问我跟她什么关系,小爷只能很官方地回应你一句,大家只是好朋友!”

    “……”冷汗滴滴…官家人的确都爱用这种口气回应绯闻,让人越听越暧昧,“总之,我管你跟她什么关系,你要敢跑,我就砍了她!”

    “随便!谁理你啊!”

    看见那两只被拿来当挡箭牌早登极乐的鸟儿了没?在他眼里,那唐三好与它们无异。他的人性早就存当铺里了,还当得一文不值。他肯留在这废话只是为了证明自身清白,目的达到,他闪身准备逃命走人。

    他和那豆腐可没有“好朋友”到可以出生入死的程度,严格来说,她是死是活他根本不在乎,死了那就让和尚再找一个任务给他好了,说不定还能降低点难度,啐!

    何乐不为?小爷走了!

    “番狗不准跑!臭女人!休要拽住我的靴子,放开!”

    “砰砰”两声踹脚声让齐天笙回头张望,瞬间心头漏跳一拍,不受控制地纠结起来。

    只见那刺客正抬脚狠力地踹向那块绵豆腐,豆腐被踢的甚是可怜却死都不肯放开手,死命地拽住那刺客的黑靴,拖住他追杀的脚步。

    被他砍到真的好痛,痛得她都麻掉了,为了不让他逃脱去砍齐公子,她拼了!

    想罢,她亮出虎牙,张嘴朝那人腿上咬去。

    “该死的臭丫头竟然咬人!”

    那刺客举起短利刃就要往她背脊上刺去,一阵疾风呼啸而来,他只觉手上一刀狠插下去,脚下一空,本赖在他脚边的唐家豆腐不知何时被捞回那番狗的怀里,那番狗的右手臂上还插着他的短利刃,脉搏被刺破后,渗渗地往外飚着红血。

    “番狗,你还狡辩她不是你女人?”

    “该死的,你有必要一直跟小爷纠结这个很不重要的问题吗?”这么热爱挖宫廷官家绯闻,是打算要办什么流行造反书刊啊?番狗喷的不一定就是狗血!搞清楚!

    不过——这次真是洒狗血丢人了,竟然为个女人被划了一刀还喷出一缸血!啐!

    他到底是犯了什么昏?干吗突然泛起恻隐心,身体不受控制地闪回来?莫非他是中了自己的招?方才他心口猛跳,迷了心智,越看她脏兮兮的脸就越顺眼,越瞅她拼命保护他的模样就越怜惜,根本来不及理智思考就已经把她救下了!

    看来这吊桥效应委实厉害,连混迹情场多年的他都无法敌过。不过…说到底,这只是错觉而已,他可不会像那呆书生一样没定力。

    错觉就是错觉,过了就没有的破烂感觉根本不真实,他不用介意不用在乎,他跟这个女人依旧只是“好朋友”而已。

    齐天笙正在懊恼不已,见那刺客又要卷土重来,抽刀霍霍向齐唐,他二话不说单手扛起女人就往外逃,巡逻的衙门铺头一见有人竟当街玩砍人,摆明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也就罢了,还打扰他们“连续安全值勤100天”的奖金计划,立刻抽出铺快刀朝这边冲来,那刺客一见暴露行迹,穷寇不追,扔下一句很没品的“番狗,等着瞧,终有一天将你碎尸万段”,随即旋身逃跑。

    铺快们抽出刀,往刺客奔逃的方向追。齐天笙却耗尽了能量,将肩上的血泊豆腐往街角一搁,自己手撑墙边大喘气。

    最近生活过余太平了,很久没有逃命锻炼,扛个女人跑两步竟然让他气喘如牛,果然纨绔当太久了身心俱残啊。

    “齐公子师傅…你没事吧?”唐三好从晕旋中转醒,迷梦地睁眼第一句话就软绵绵的关心。

    他不领情,没好气地哼道,“被人当叉烧给刺了,能没事吗?”

    “呀呀呀!你的手臂被人插了一把刀呀!”

    “是啊!也不想想是因为谁!”真是块后知后觉的臭豆腐,“你说你没事冲出来捣什么乱?”

    “所以…是齐公子师傅救了我么?”她心口染上一抹甜意,压根忽视了他没好气的白眼。

    “要不然呢?你以为你真是什么活佛转世的唐三藏,有金钟罩给你护体吗?”他摆弄着自己手上的匕首,不敢自己擅自拔出,只想赶紧找个大夫给看看,身旁突然射出的热烈视线让他诧异地撇了撇头,这一撇头不要紧,只见一双快要冒出星星的大眼瞳正朝他无限异彩地放射出璀璨爱心之光。顷刻间,他觉得毛骨悚然。

    “喂!你这样看着小爷干吗?”

    她心跳好快,脸庞好热,好象说些什么,“我…齐全公子师傅我…那个你…”

    “闭嘴,现在不论你对小爷有什么感觉,那都是吊桥效应的错觉!错觉你懂不懂?假的,不是真的!马上就会消失了!”对,这心肝儿颤颤的感觉是错觉!假的!不要装无辜扑扇眼睛,把这没用的废感觉传染给他!快给他消失,统统消失!

    “唔…这是错觉吗?”这种被人保护后胸口满满,有什么东西在频频抖动的感觉,只是紧张过后的吊桥效应吗?

    “没错。就是错觉!小爷警告你哦,我们可是有约法三章的,不准喜欢我!”

    “唔…可是…”

    “不准可是!给小爷念三遍!不准喜欢我!”

    “不准喜欢我不准喜欢我不准喜欢我!”

    “谁让你提醒小爷了!小爷当然不会喜欢你!该死的,小爷是让你提醒你自己,不准喜欢上小爷!”

    “…唔唔唔…不不不准喜欢你不准喜欢你不准喜欢你!”真的很难很难很难耶!

    作者有话要说:==我明明想好了这章标题的,结果跑来发的时候忘记了

    不爽~~~待我吃完回来改一改~~~

    咳~你们那些猜中我心思的家伙小心了,竟然猜到我要让猴子动心...

    一个个都比我还猥琐呀!

    第十章

    “喂,你们两个挨人砍的,过来衙门做一下笔录。”为首的差大哥官强官调地哼道,被破坏了安全100天美好计划,他还憋着一股子怨气呢。

    唐三好点头如捣蒜跟着就要走,可齐天笙可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摆官架,拎起她往身后一藏,冷言道,“你说谁是挨人砍的?”

    “手上插着刀,不是挨人砍是什么?不喜欢?那你们两个挨千刀的过来做笔录。”

    “你!”齐天笙本就被刀劈得阴火在心,被这呆铺快一煽,无名火更是越烧越旺,“区区一个城管,竟敢这样跟小爷说话?你哪个单位的,报上名来!”

    “想问我哪个单位?你小子是谁啊?在我们的地盘上横什么东西?城管怎么了?以暴治暴懂不懂?为了要治住流氓,我们就得比流氓更流氓!带走带走!”

    身为被害人却像犯人似的被押解回衙门,他齐天笙这辈子可没这么倒霉过,这块臭豆腐是和他犯冲吗?怎么碰上她后他就像滚进了煤窑似的——一路倒霉(捣煤)!

    好在衙门的福利还不错,有专门的医检,老郎中细心地帮唐三好处理完手上的深血口子,这才着手替齐天笙拔刀子。

    老郎中摸了摸刀臂,回头对唐三好体贴道,“三姑娘,你还是别看了,这拔刀子喷血怪吓人的。”

    “那齐公子是不是会很痛?要不是我,他也不会……”

    “唐家豆腐,把你那张嘴脸收回去,不准感动,小爷只是没事找倒霉而已,没有多余的慈悲仁爱浪费给你!”齐天笙从袖袋中摸出一瓶药递给那老郎中吩咐道,“把这个药给我淋上。”

    “这是?”

    “解毒的!谁知道那贼人的刀上有没有投毒。”

    老郎中接过药瓶,打开盖轻轻一嗅,淡香四溢。这定是一瓶价值连城的好药,这说明他该是碰上过很厉害的毒药,这才带在身上防身的,“公子究竟招惹了什么仇家?如此凶狠?”

    “哼,一言难尽,反正你给我淋上就没事了。”

    “成,老朽为你抹上,你匕首周围肌肉已硬,我先替你活络了肌肉再帮你取出匕首。”

    “成。若有毒素未消,削些碎肉也没碍。”

    “还要割肉哦?大夫,那会不会很痛?”

    “老朽会看着办,那…让三姑娘先陪你说说话,分散些注意力可好?”

    “陪齐公子说话?好好好!我想想…呃…那个这个……你有特别喜欢的话题吗?”

    齐天笙吊着一手手臂,另一手支着下巴,只看见面前有一只苍蝇似的东西在眼前走来晃去想话题,翻了个白眼,他从不指望她能想出什么有深度有水准的共同话题与他探讨,“你就说你火急火燎地跑来找小爷我是要干嘛?”

    “哎哟!对对对,我来找你是有事的!”她严肃地看住他,正色道,“你不用再帮我追梁公子了。”

    “哦,然后呢?”他显得意兴阑珊,对她想追什么男人并没兴趣。

    “因为,我暂时不打算嫁人了。”

    “哦,然…你说什么!?”她追不追姓梁的他不在乎,可她要是不肯嫁人他就不能不在乎了,“你是突然开慧根要去当尼姑了吗?做什么突然不想嫁人?”

    “因为我不喜欢玩弄别人的感情。”

    她颇有正义感地说辞却换来齐天笙嗤之以鼻的哼哼声,“不喜欢玩弄别人的感情?哈…那也要你先学会怎么玩才能讨厌吧?你要能玩弄别人的感情,小爷也就摊不上你这件倒霉事了。喂,谁告诉你这是玩弄别人感情了?”

    “这不就是吗!不喜欢别人却……勾勾勾引别人…”

    “等等,你说你不喜欢那姓梁的呆子?”他不可置信地放大的灰瞳,她那日分明对相亲未果很失望,看着那书生的表情也是痴痴呆呆的,还难得有出息地发誓要把他抢过来,怎么会是不喜欢他?

    等等等等…他干吗要用好象很惊喜的情绪去怀疑这个问题?

    咳,这大概是男人的劣根性。只要听到女人在自己面前鄙视另一个男人,就会产生莫名其妙的优越自大感。

    “我是不讨厌梁公子啦,可是说到喜欢的话…唔。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

    “到底喜欢是…什么感觉啊?”

    “噗”生动的刀片磨肉声突得响起,惹得齐天笙嘶牙抽气,“痛痛痛!”

    “咦咦咦?喜欢就是痛的感觉?”

    谁说喜欢就是痛的感觉了?齐天笙斜眼没神经的唐豆腐,转眸向手术完毕的大夫大吼出声,“老头大夫,你拔刀好歹通知我一声吧,小爷又不像这块豆腐是个木头疙瘩,连喜欢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你这辈子就没看上过谁,喜欢过谁吗?”

    “我没有啊。”唐豆腐无辜地回应,“喜欢的就没有,看上的都被抢走了。”

    “……”那个唐四甜真是个该死的存在,要不是她,这块豆腐就不会又硬又难搞了,“那你也从来没有被别人喜欢过吗?”

    “好象也没有耶。”

    “……”真是空白惨淡该去立刻上吊自杀的人生。

    “那齐公子你有喜欢过别人的经验吗?”

    这问题配上唐三好期待的牛瞳让齐天笙撇了撇唇,他别开眼故意看向别处闷闷回道,“没有!喜欢这种事太麻烦了。小爷只会玩弄别人感情,而且越是小爷不能碰的女人我越爱招惹。”

    “咦咦咦?”听起来好象内有玄机绯闻,“齐公子,你喜欢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

    “都跟你说没有了,还咦什么咦!你是要从唐三好变成唐三姨吗?”这女人突然声东击西地打探他的私人感情生活是何企图,定是有什么企图,女人啊,果然个个都阴险!

    “我是有在当小阿姨啊。我姐姐嫁进京城后,听说多了个小儿子,论辈分是该叫我阿姨吧?”

    “你姐姐嫁的定是有钱人吧?”他不屑地哼道。

    “咦,你怎么知道的?”

    “女人肯远嫁他方,还能有什么企图?贪恋虚荣为了钱做妾做丫头做奴婢都成,我老爹新娶的妾就是从这西余城嫁进京城的。”

    “我姐姐又不是这种人。”

    “嗤。”他摆明不愿相信的表情,别过头去看自己脓血渗渗的伤口。

    “我姐姐只是被甜儿欺负了才不得不嫁去那么远的地方,你什么都不知道乱下什么评价!”他的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她冒上几根万年不热的火苗。

    “那你姐姐是喜欢了京城里那位见都没见过的男人才嫁过去的?笑话!”

    “……”姐姐当然不喜欢那位素未谋面的姐夫,嫁人也是为了赌气,可这种话说出口,齐公子只会笑话她,“可我姐夫肯定是喜欢我姐姐才娶她的!”

    “是嘛?所以,只要有个蠢货死气白赖地喜欢你,你就会看上那个家伙了?”

    “对啊!”

    “哼!”

    “你哼什么哼!被人喜欢本来就是很高兴的事啊!”她还从来没试过呢,想也知道会很快乐吧!

    “天真!”路边的乞丐喜欢她,她也会跟着他走吗?一起要饭到天涯海角?

    “我哪里天真了!”

    “你现在是翅膀硬了,对谁都’好好好’的家伙竟然敢跟小爷我耍狠吵架?”

    她一窒,脖子被他吼得向后缩缩,一脸委屈地朝他鼓眼睛,一副有冤难申有口难言的表情。

    “你那副被欺负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小爷欺负你了吗?”敢跟他呛声却没种承认的孬种,啐!女人耍无辜装可怜就让她去,他才没功夫去哄去理去宠。

    “反正!要是有人肯喜欢我,我就会喜欢他,跟他走.我就要证明给你看,我姐姐不是那种人,我才不要你帮忙呢!”

    她撂下狠话转身就跑出衙门口,完全没在怕笔录有没有做完。

    这臭丫头到底是真胆小还是粗神经?莫名其妙跟他赌什么气?他管她姐姐是什么鬼!啐,她姐姐又不是那企图染指他齐家家产的小妾!他才不在乎她姐姐如何,他在乎的是她——

    别真的随便逮着个阿猫阿狗就随便嫁了!

    什么叫有人喜欢她,她就喜欢人家?她当是在玩过家家,找个人随便就能过一辈子吗?

    等等,她只是他的棋子和任务,她嫁的好不好与他无关,他干吗多余的为她担心。

    她要莫名其妙的嫁人就让她嫁好了,反正任务完成,大家老死不相往来!再说了——

    她想要随便找个喜欢她的男人嫁?啐,容易吗?

    没有他的操作帮助,谁会没眼睛地看上一块唐家豆腐?

    梁幸书心不在焉地站在摊贩边,他正陪着兴致勃勃的唐四甜挑选耳环首饰。

    四小姐左试右戴地挂着耳坠,他却兴趣缺缺地看着别处出神。

    过去俯案夜读也从未走神的他第一次尝试挨时间的滋味。

    唐四甜挂上一对粉珠成串的耳环,抿着唇回头朝他晃了晃脑袋,“梁哥哥,甜儿带这对耳珠好看么?”

    “恩。”他应声点点头。

    “恩是好看还是不好看啊?”

    “……好看。”

    “那是刚才的纯银垂链式好看,还是这对好看?”

    “……都好看。”

    “你都没看甜儿一眼,怎么知道好看不好看?”唐四甜抱怨道。

    他听罢,这才移了黑瞳。他完全不懂与如何女人相处,更别提什么世故讨巧,黑瞳单纯直接就事论事地盯住了那对耳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