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农夫 作者:凤初鸣第26部分阅读
一品农夫 作者:凤初鸣 作者:未知
地哪,我不是幻听吧?宝琪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带着渴盼。
“想不想吃?”庭霜还继续撩拨。
“当然想了。”宝琪急忙点头如小鸡叨米,“咕咚”又咽口唾沫,哦,不好意思,声音有点大不太纯洁。
“哈哈……”庭霜笑得脸上开花,“瞧把你馋的,我问过药行的门房了,他说离这不远有家很不错的麻辣火锅店,价钱也合适。”
宝琪顿时脸色惨白,摇摇欲坠,道:“你要吃的东西是吃火锅?”
“是啊,难道这东西在你家乡不叫火锅?”庭霜看他脸色大异,心里明白,大度地拍肩:“放心,我请客,不用你掏钱。”
宝琪强抑心里如滔滔江水如黄河泛滥的辛酸泪,最后捂着饱受摧残的小心肝跟在某人后面吃火锅去了。
堂倌如杂耍般一手提水壶,一手托着一个大托盘,盘上摆着烧鸭白鸡鱼片粉丝蘑菇白菜糖蒜蘸料,安放好碗碟,倒入高汤点上火斟上酒。庭霜顾不上喝酒,一手执勺一手拿筷,被辣得吸溜吸溜仍然吃得不亦乐乎。宝琪不停地把肉和菜涮好放进他的小碟,吃完菜再吃俩芝麻烧饼饱肚又舒服。
吃完火锅,两人回到客店,庭霜倒在炕上就呼呼大睡,宝琪在旁边看着他,忽然感叹,什么时候这吃如饿狼睡如死猪的家伙占据了自己的心呢,自个儿中了什么邪了,真是。
宝琪叹一口气,准备给他拧个热手巾把子擦脸。
刚一起身,庭霜哼唧一声,拉住他的手,温柔的呼唤:“小宝,别,别走……”
宝琪的心化为一汪春水,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轻轻摩挲,柔声低语:“我再也不走了。”
某个吃如狼睡如猪的家伙又哼哼:“房钱……还没付……”
宝琪脸皮一抖,“啪”地把他的手摔一边,恨不得找块板砖拍死这丫的,在脚地上无声地转悠两圈,最后,还是端了盆热水进来拧手巾把子给他擦脸。
睡足一晌,庭霜精神饱满地到药行公所参加竞价。
药行当年执事宣布:“现在麻黄竞价开始,敬德堂孟公子出价三钱一斤,有谁的价更高?没有的话,货存卖给孟公子。”
“四钱。”一个瘦削的家伙叫价。
“好,济世堂安老爷出价四钱。”韦执事记价。
庭霜只得再往上加:“四钱五分。”
安老爷继续加码:“五钱。”
庭霜再加:“六钱。”
“六钱五分。”
眼看麻黄的价钱已经升到往年的两倍还多,安立德仍然咬着庭霜的价位,总是比他高一点。宝琪脸色极不好看,几乎要化身喷火小怪兽,瞧着庭霜面色如常,只得强抑怒火,旁的人看庭霜镇定如山,摸不透他的实力,都窃窃私语起来。
两人继续叫价,眼看价钱已经叫到了八钱,几乎往翻三倍的高度飙升,议事厅议论声愈发嘈杂。
“九钱。”
安立德又报了一个惊人价,厅里众人惊得倒吸一口气,这个价是前所未有的天价啊。再看庭霜,拧着眉思索一会儿,道:“好,敬德堂退出。”
“什么?”厅里的人议论声更大,终于有一方落败了。
但是济世堂那一方却脸色大变,急道:“孟公子,您怎么不加了呢?”
“没这个实力,自然是认输。”庭霜拍拍袍角站起来身来。“我争不过您,这货自然是归您了。”
安老爷更急:“哎哎,别走呀,可以商量嘛,您再加一点,一点点就中。”
“半点也不加。”庭霜答得嘎嘣脆,带着宝琪直接离开药行公会大堂回到客栈。
宝琪对生意场上这些不大懂,不过他人很聪明,也看出了一些名堂,庭霜最后关头认输退出,其实是以退为进的一记反击,把挤压他的人给挤住了,不知道济世堂吞下这批药会不会噎死。
“在这个价位上吞下这批药,看不赔得他肝儿疼肉疼,这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宝琪幸灾乐祸地笑,忽而又想到一个问题,“如果他反悔不想要这批药怎么办?”
庭霜冷笑:“你以为药行公会是干什么的?会由着他这样?如此出尔反尔,以后他济世堂别想在药行进药了。”
“你真够狠的。”
“是他先怀着坏心思,别怪我狠。”庭霜模仿星爷做狞笑状,“冒充我家招牌做生意的,是为了多赚钱,并不是为了整我,贪小便宜人之常情,我可以宽容。但是这样抬价钱,分明是不怀好意要挤垮我,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又不是耶酥,可以原谅所有人。”
“耶酥?谁呀?”
“一个对迫害他的人也能心存宽恕的圣人。”
“那你呢?”
“我做不到。”庭霜很干脆地说,“我只能宽恕那些没有恶意的人。”
宝琪犹豫了一下,说:“如果有人骗了你,但是他对你没有恶意,也没有造成恶果,你可以原谅的,是吧?”
“可以这么说,但是如果是信任的人骗我,我会难过的。”
宝琪张了张嘴,把下面的话咽了下去,说:“如果姓安的拒绝进这批药,公会会怎么办?”
“不到晚上,就会有分晓,你等着吧。”庭霜好整以暇啜口茶水,盘算晚饭吃什么,“我们还去那家吃火锅吧?”
“我不吃。”宝琪干脆地拒绝,提起火锅肚里就有气。
果然,两人吃完晚饭回客店,就见药行公会的韦执事焦急地等在店门口。
“韦老爷来此不知有何见教?”庭霜故做不知,很诚恳地问他。
“我是来请您收下那批麻黄的。”韦执事抹去头上的细汗,济世堂成为竞价的胜利者,可是安老爷却不肯以竞好的那个价位付钱收货,韦执事气得半死,大骂他不地道,说好了的价格又后悔,这让他如何向同业交待,人家是信得过他才选他为公会执事,为同业争利益,现在议好了价钱对方又出尔反尔,没有诚意购货还把价出这么高,哪有这样的事,不得已,只得又找庭霜,请他按原价收货。
庭霜却拿起架子,道:“在下本钱微薄,进这么多药周转困难,除非是按去年的价,二钱七分收货。”
“这怎么可以?”韦执事不答应了,“你来的时候可是说愿意出三钱的。”
“现在我改主意,不行吗?”
韦执事又要讲价,宝琪不乐意了:“你们卖药的不都是在门前挂副对子,写着什么:‘但愿世人身无病,宁愿架上药生尘。’如今长平县才遭地震之灾,时疫正在漫延,孟家为救百姓,贴钱买药散发给穷苦人,平价卖出风寒散,拯一方百姓。而你们却趁机提高药价,可对得起门上挂的对子,可对得起良心?难道不问心有愧?”
“什么?”韦执事惊讶,“敬德堂平价卖药控制时疫,还贫病奉送?”
“是啊,都是做药材生意的,有的人怀救人之心,有些人却怀贪婪之意,实在过份。”
“我知道了。”韦执事说了难处,今年春旱,多少影响了药材产量,这个价同行公议,不好随意涨落。
庭霜以后要开药店,还得和寿苍县药行公会打长远的交道,不想初次交往就闹僵,所以同意按最初说的价进货,韦执事答应即刻派车启运。
一切安顿好,庭霜和宝琪回长平县,宝琪有些担心:“回城后,你还打算继续按原价卖吗?”
“先前武候风寒散的价位大家都已经接受了,如果现在提价,恐怕不好。”
“这样你赔大了。”
“现在赔些钱,挣个好名声,统共算下来了,不能算是赔了。并不是看得见的利益才叫利益,做生意不能只看眼前利益,眼光要放长远些。”庭霜还是坚持自己的做法。“我还在想其他办法?”
“是什么?”
“现在还没有完全的把握,得调查过了才能说。”
庭霜有了个想法,为了更确定一些,他先不回城,先回村里调查研究。
村里一切正常,小叶和刘大娘在家把家里管得井井有条,小兰看到大哥回来,又象小鸟一样张着小胳膊飞过来。庭霜还是抱住她往上一扔再接住。
“小兰乖,这么冷的天睡在外面草棚子里冻病了吗?”
“是有些冷,不过没有冻病。”
“家里其他人呢?”
“也很好。”
庭霜很满意,再确定一下:“井里的水没有怪味吧?”
“地震那天有味还翻泡泡,”小兰认真回忆,又说,“两天后就没了,和以前一样。”
宝琪立即领会到了庭霜的意图,问:“你觉得井水可以防病?”
“咱家的井和池水是一个水源,院里的果树结的果子又多又甜,蔬菜也比别家的好,连那株快死的牡丹都开了花,可见那池水有奇效。”庭霜说出自己的猜测,“这么冷的天大家不得不睡在外面,老二一个小伙子都病了,小兰却没病倒,很奇怪,我觉得是喝了井水的缘故。”
“你想往城里运水?”
“对。”
庭霜和宝琪在家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骑着马回城里,到了菜根香饭馆,庭辉先迎上来报告寿苍县的药材已经送到了。
“还真是快啊。”庭霜很高兴。
“是啊,人家听说咱这遭了灾急需药材,所以紧赶慢赶送过来了。总共一千七百斤,张五哥已经在验货……”
“停。”庭霜觉得数不对,“我哪里买这么多,我只买了一千五百斤,你数错了吧?”
“送货过来的老板说是一千七百斤,刚送到还没来得及点数呢。”
庭霜更奇怪,到后院看着人点数,的确是一千七百斤,而不是一千五。
这是怎么回事?庭霜正要找运货的人来问,送货的人亲自上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不容易找了机会上网,发现……吐血,在存稿箱放好的一章本该在昨晚出来的居然没发出去,这是咋米一回事??现在补发昨天的,今天的一章晚上老时间发。所以俺仍然是勤劳的日更小蜜蜂下章:霜在朝中也有贵人相助了,所以俺是亲妈。明天晚上才能再上网,留言找时间来看。
药店开张
庭霜一看居然是公会的执事韦老板亲自来送货,惊讶万分,赶紧迎入楼上雅间奉茶。
韦执事先说明来意:“大公子是不是觉得货数对不上?”
“是啊是啊,我没买那么多。”
韦执事一笑:“其实我们药行的人也不是那么见钱眼开,昧着良心发灾难财的。听说你平价卖药,还免费赠药给穷人,同业都很感动,也有人不大相信,所以我亲自押车送药,来看看情况,如果大公子做善事属实,我就按去年的价给你,如果是假话,我就把多出来的二百斤再拉回去,就这样。”
“什么?”庭霜大为意外,又很感动,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仗义。果然,世上还是好人多些。
韦执事又说:“我到城里转了一下,觉得城内的饮用水还是不行,你制的风寒散可以控制疫症蔓延,要从根子断掉,得从日常喝的水下手才行。”
庭霜知道他半辈子和药材打交道,这么说想必有应付之策,赶紧下座行礼虚心求教:“请老伯指教。”
韦执事要他拿了纸笔,写了一个方子,道:“这是我独家秘制的避瘟散,你按这方子配好药末洒到井水里,可以净化饮水,不出半月,时疫可制。”
庭霜平白得了一张方子,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人家这么做,他也不好意思提出给钱这样不上道的事,赶紧命后厨做几样馆子的拿手菜。
只是馆子至今没有正式开业,实在没什么好吃的,李婶使出解数弄了几样上等家常菜。
“仓促之间,难备酒菜,这点东西聊表寸心。”庭霜亲自斟酒布菜。
韦执事尝了两口菜,笑道:“受了灾哪里还讲究这些,这几样东西虽普通,味道却是难得。”
“韦老伯如此仗义,我不知该如何感谢。”
“说什么感谢,这年头,放弃发财机会做善事的人实在不多,我看你为人正直善良,所以才帮你,也是为了帮这满城百姓少受些苦。”
庭霜听他把自己当成品德高尚的善人,有些不好意思,表达了自己想开药店的做法。
“其实,我哪里有外人想的这么好,我打算开药店,也想赚个好口碑的。”
韦执事更是欣赏他的诚实,答应帮他找一个勤恳实在的人打理药店日常事务。
接下来的事就顺利多了,庭霜按着韦执事的方子配药,制成避瘟散撒入城中各处水井里,一边大量配制风寒散,果然不出半个月,全城的时疫得到了控制,物价回落,人心也安定下来。菜根香饭馆又在一片鞭炮声中重新开业了。
县令齐重煜又命差役来请庭霜,特意吩咐只用便服即可。
庭霜过去,准备听夸奖,不料齐重煜却喜滋滋的说,他的夫人已经有了身孕。
“哦,这倒真是件大喜事。”庭霜由衷地为他高兴,果然鲜花加珠宝加固元膏是治疗不育的好东东,一边盘算着怎么利用这事做广告。
“我齐家得以延续香火,孟兄是大恩人,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但凭差遣。”齐重煜喜悦又感激,极好说话。
庭霜自然是把握机会,表达了自己愿意为祖国医疗事业做贡献,愿意为百姓解除病痛的伟大而崇高的理想,就是资金嘛……
齐重煜自然是懂的,不停地剥着碟子里的瓜子,一会儿剥了一堆。
庭霜知道他在想法子,也不吭声在旁边等着。
齐重煜放下瓜子抬头说:“我自逢家难,靠老仆抚养,好不容易熬到现在,并无多余产业,自入仕以来,我一心想做个好官,并不善搜刮贪污,开药店本钱得上万,着实困难。”
庭霜有些失望,也能理解,从他挤出银子兴修水利来看,他的确不是那种会刮地皮的贪官,上万两银子的本钱确实很困难。
“我有三千银子的积蓄,算是给你的药店入个股。其余的你再想想其他法子,今春修水利时钱差了一多半,你不照样把事办成了。”
庭霜开始沉思起来,正在想着,听差来回禀,说裕通钱庄的档手孙通来了。齐重煜眼睛一亮,道:“有办法了。”
说着吩咐听差:“就说我正陪着孟公子说话,还要在内宅用晚饭,等有空了再见他。”
“这个,也许人家有急事。”庭霜觉得过意不去,自己来县衙并没有什么事,却把人家晾在那里不大好。
“我知道他什么事。”齐重煜狡黠一笑,“裕通钱庄想代理县库,为这事孙通找我好几回,我没答应他,现在我也不去见他,他没有路子就会找你,剩下的事你知道该怎么办。”
庭霜立即领会精神,会心一笑,毫不客气和主人在县衙内宅吃饭,能进入女眷所处的内宅,说明和主人有通家之好,关系不是一般的深了,齐夫人也过来斟了一杯酒表示感谢,脸上洋溢着将要做母亲的女人特有的幸福笑容。
庭霜也觉得心情大好,多吃了一碗饭,回到城里的宅院,浓浓喝了碗茶,等着人上门。
果然不出所料,裕通钱庄的档手孙通带着四色茶礼来拜访,进来先请个安,非常殷勤。
庭霜也热情接待,把他迎入客厅入座倒茶,等着他说明来意。
孙通环视周围,道:“大公子是有产业有官衔的人,居然如此俭朴,连个端茶的人也没有,也该用个丫环早晚服侍的好。”
庭霜干笑两声没有接话,他来到这世上也不短了,明白这种贴身伺候少爷的丫环是干什么的,不仅白天伺候茶水还伺候晚上呢,他对这样的潜规则还是有种排斥心理。
孙通不了解他以为他不好意思,直接说:“我那里有个极漂亮的丫头,送来伏侍大公子。”
“哎,不必了,我不好那个。”庭霜赶紧拒绝。
孙通自以为“领会了精神”,恍然大悟:“哦,在下明白,赶明儿挑个清俊的小厮伏侍您。”
庭霜想了一会儿才明白是什么意思,顿时一脑门瀑布汗,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总之,我不喜欢有人在跟前伏侍。”
然后明确表示不接受别人的贴身伺候。这样一说,让孙通有些为难了,索性明说:“我们东家一直想把生意做大,想代理县库,大公子是知县老爷的贵客,连内宅都进得去,可见交情不一般,他对你是言听计从的,如果大公子能在齐老爷跟前关说一二,敝东一定铭感于心,定有后报。”
说到正题,庭霜也不再和他绕弯,故意迟疑了一番,表示一定会在知县老爷面前帮他说话,然后又表示自己将要开药店,还缺本钱八千两。
孙通当了多年档手自是有眼色的,当即表示裕通钱庄愿意放款给敬德堂,利息按五厘计。庭霜大喜,现在他已经学会了克制自己的情绪,没有把喜意表现在脸上,仍然微笑相对,表示希望以后和裕通多建立业务往来什么的。
庭霜对宝琪是无话不谈的,转头就把和孙通的谈话告诉了宝琪。
宝琪对他们谈的什么代理,什么低息贷款不感兴趣,只对孙通提出的要送他丫头小厮感兴趣。
“他的话也有道理,以你现在的身份,是该有人随身伺候,每次来客人也不好总是你亲自端茶。”
“说的是,可是用年轻丫环还是不大妥,我没那意思,白对人家的清誉不好。”
“那你……”宝琪试探地问,“你喜欢男人吗?”
“胡说,谁喜欢男人了?你才喜欢男人,我哪有这么变态?老子以后要娶美女的。”庭霜很明确表明立场。
虽然是意料之中,宝琪还是郁郁闷闷,酸酸楚楚,凄凄惨惨戚戚。只觉一颗心空落落地飘在半空没有着落处,这厮分明是一道合眼缘却不一定合胃口的菜,最好的做法是将此人从菜单里剔出,这种家伙吃下去一定会得消化不良滴。
低息拿到大笔贷款,庭霜兴奋地难以言表。立即行动起来,庭辉四处看房子,史杰帮着拉拢几个在药店干过的诚实学徒当伙计,庭霜又和宝琪到寿苍县进药材,有药行执事韦老板的人脉,买药不成问题。
韦老板还介绍了一个曾经开过药店的破落户黄新负责制药,黄家也是开药店的,手里有几张好方子,因为惹上官司,药店被封老板也死了,只留下了一个独子支撑,再穷他也不舍得卖自己的药方,打算慢慢攒本钱把药店重开起来,可是开药店不比开饭馆,更不是开果子铺那么容易,是需要大本钱的,开店的希望比较渺茫。
庭霜觉得要把话说在头里:“你想保有你的方子也可以,你在我店里负责制药,需要哪些药什么份量,只有你知道,药效好卖得好你的成头抽的多,我对合作伙伴绝不亏待,如果药效不好,只好请您卷铺盖了。”
黄新连连点头,道:“我家的成药效果是极好的,尤其是诸葛行军散,解暑气避瘟毒是最好的,长生丸也是滋补长寿的好东西,家败后那么艰难我都舍不得卖的,就是想靠这几张方子重振家业的。”
看他也是经历了由富到贫,意图重振家业的人生路,庭霜很有同病相怜感,马上和黄新商量了开店的一些具体事宜。
日常营业由韦老板介绍了一个将要退休的药铺掌柜姓毛的,答应给他家干两三年。庭霜特意嘱咐庭秋:“我把你送到药店当学徒,用意你也是知道的,等毛掌柜带你两年,退下来后你就是大掌柜的,切要好好学习,年轻不怕吃苦,将来才有好日子。”
庭秋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在寒风中瑟缩硬装大人的敏感少年了,个头窜得跟大人一样,脸上是跟他年龄很不相趁的成熟、自信和坚强。
“大哥,放心,我会好好学的,绝不辜负你。”
敬德堂如期开业,一串鞭炮声响,门口一对北狮舞得活灵活现,县长齐重煜又亲临祝贺看着升匾揭绸,寿苍县的药行公会也派人送了庆贺之礼,因为在这次地震救灾又控制时疫,孟家发挥了不可小看的作用,再加上“治”好了县令夫人多年不孕不育症,开业之初,敬德堂的名气已经如日中天。庭霜的事业发展得越发红火,又把小鹿花花和鹿妈牵到城里药店养起来,为自家药店正宗鹿茸做广告。这下引得全城孩子们的兴趣,天天拿着吃食来逗小鹿。
同时,巡抚关于长平县地震及善后事宜的奏折也到了皇帝的龙案上。
金碧辉煌的乾清宫,年轻的皇帝看着奏折眉头越拧越紧,一巴掌拍到龙案上,怒道:“混账东西。”
一边伺候文墨的体仁阁大学士阮英吓了一跳,赶紧过来:“皇上息怒。”
“长平县令居然谎报灾情,意图邀功请赏。”
“他怎么敢?”
“京师地震,房屋倒塌数百,死伤上百人,长平县地震也倒塌房屋数百,却无人死亡,怎么可能?而且大灾后必有大疫,他那里怎么可能没有大疫,难道地震过后,那里井水还能喝吗?”皇帝脑补了灾后场景,人民苦不堪言,一县长官却隐报灾情,向朝廷表示自己多能意图赏赐。
“不可能。”阮英不大相信,“这次京师地震后,朝廷紧急征粮,所有县都说这么短时间征够粮数很困难,唯有齐重煜第一个征够秋粮启运上京,可见是个急朝廷所难的能吏,而且春天他还给农民修了水利呢,可见他也不是为了邀功不管百姓死活。”
“这么说朕冤枉了人?”皇帝略一思索说,“爱卿多年没有回家省亲,朕准你回家和家人团聚过个年,路过长平县时替朕查一查,如果奏折所奏属实,朕会提拔齐重煜,如果不实,有他好瞧的。”
“臣谢恩。”阮英惊喜地答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碧水有贴子讨论晋江的文路有些窄了,只攻言情,应该百花齐放,开辟武侠玄幻科幻悬疑多种路子。也有人说,晋江的读者口味就是只看言情遥,武侠玄幻科幻悬疑也是另披一张皮写言情,否则会冷死。果然如此。俺很理解大家迫切要看情爱,可是本文是创业文,两只感情只能且必须要在共同创业中发展,俺不是只顾自己yy不顾读者需求的银,只是在铺垫在制造机会,要表白,先把某神经大条的家伙掰弯,需要一个契机,就如发展事业积累到一定程度需要一个机会跃出一大步一样,两只感情积累得火候也到了,只差一个契机发生质变,这个契机就是霜宝两个的事业重合在一起,荣辱机连生死相系的时候,就是jq质变之时,大家要耐心等待啊啊……
我喜欢你
宝琪把一车的鸡鸭鳝鱼送到城里饭馆,回到村里发现家门口挤了一堆花花绿绿的生物。
近前一看,原来是一群打扮得花红柳绿的媒婆,甩着帕子往门里挤,被前面的人踹了出来。
“我先来的,你挤个毛的挤。”
“我是为城东张员外家千金说媒的,还不快让开。”
“张家千金哪比得上卫水庄王家小姐,你们还不让开,让老娘先进。”
“呸,谁不知卫水庄王家老爷每天吸大烟,一天吸掉一亩地,家都要败光了想卖女儿。孟家大公子怎会和那种人结亲。”
宝琪看了,眉头紧皱,拨开人群挤进院门。只见正屋房门紧闭,窗户微开,想是里面有人窥探。见宝琪过来,把窗户打开让他跳入。
“小宝,这怎么办呢?”庭霜把脑袋在他胸上蹭蹭,这是他累的时候可以靠一靠的地方,独家所有,外人勿近。
随着庭霜事业越发红火,城里的媒婆们自然盯上了这块抢手的钻石王老五,快把孟家的门槛都要踩蹋了。
宝琪觉得有必要再和某人谈谈。
“你对未来到底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赚钱了。”庭霜不加思索地说。
宝琪不乐意:“你这么喜欢钱。”
“错,我不是喜欢钱,我是喜欢赚钱的感觉。”庭霜给他纠正,“我喜欢那种勇敢面对困难然后把困难解决掉的成就感,它让我不断地挑战自己的潜力。”
宝琪赞赏地点头:“那你的婚事呢?有什么打算?”
“还不知道。”说着,庭霜也迷茫起来,“我想和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共度一生,生好多孩子,天天给她梳发画眉。”
宝琪半晌不言语,思索着眼下情况十分危急,如果再不表明怕是这菜要飞到别人家的菜盘里了,可是如果表明,他不接受的话只怕以后相处会很尴尬,不能再象现在这样无话不谈。
庭霜戳了戳他,问:“那你呢?有什么打算?”
“我也想和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共度一生,可是他不喜欢我……”宝琪神情很凄凉。
庭霜心里登时软了,柔声说:“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强扭的瓜不甜,你可不要做冲动的事,害人又害己。”
宝琪苦笑了一声:“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人家,他不喜欢我,我就在旁边守护着他,看他幸福。”
“太让人感动了。”庭霜真的被感动了,这才是奉献式的爱,而不是单纯占有和欲望,这家伙看上去欠抽其实很高尚哦。“可是,你喜欢谁呢?象你这样的人没理由不被人喜欢呀。”
“怎么?你觉得我讨人喜欢吗?”宝琪眼睛发亮看着他。
“你嘛,什么都不会,还傲慢自大,眼皮朝天,嘴巴又臭,白长一副好相貌却没什么用处。”庭霜忽然想起《围城》里赵辛楣对方鸿渐的评价:“你这人不讨厌,但是你毫无用处。”
可是把宝琪和方鸿渐相比,有些委屈宝琪了,他还是有些用处的,比如……
看见宝琪变了脸色,凄凄惨惨如被虐待的小妇人,庭霜赶紧说:“你虽然没多大用,可是我喜欢。”
宝琪听他如此说,心情阴转多云,说:“嗯,我也喜欢你。”
听到这话,庭霜脸上一红别过头去,无比羞涩:“我就知道……”
宝琪的心多云转晴中,你终于知道我为什么要留在这里给你当便宜长工了。
“很多人都很喜欢我。”庭霜做扭捏状,“老实说,我也挺喜欢我自己的。”
宝琪别过头去不想再看见这家伙,默默蹲旮旯里舔着心里的伤口。
老实说,象小宝这样的别扭攻表白一下就好比渣攻变成忠犬,是一种极具突破性的转变,可是一颗心居然被这样搓巴几下扔地上还被踩两脚,事实证明,任何类型的小攻,遇上庭霜这样看上去傻实际上又不知道是不是真傻的直男,就会变成悲摧攻,人生就如茶几,上面摆满杯具。
看见宝琪一脸凄楚团成小团蹲在旮旯里,好不可怜,庭霜心里明白了,走过去拍肩:“我懂的。”
宝琪又满怀希望看着他,被他摧残多了,不敢再对这家伙的人品抱有什么指望,但是还是希望他不要太折磨人。
“你是害怕我成亲后只顾着老婆孩子疏远你,是吧?”
宝琪又团成小团舔着心里的伤口,我果然不能对这家伙的人品抱多大指望。
庭霜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哪对的,万能穿越人哪会猜不透别人心思?坚定地握拳,再坚定地打开屋门,门外媒婆们争先恐后往前扑。
“大公子看看裴家小姐的画像,包你满意。”媒婆挥舞着美人儿画像往前冲。
“大家别挤,我有话说。”庭霜站在台阶上制止众人的聒噪,等安静下来,对媒婆们说:“蒙大伙看得起我,给我介绍这么多的小姐,但是我有难处。”
媒婆们睁大眼睛看着他,有钱有地位了成亲还有什么难处。
庭霜继续说:“家父母临去前最大的愿望就是重振家业,子女平安,所以我要照顾好弟弟妹妹们,把这个家重新振做起来,在此之前我不考虑成亲的事。”
“可是……”媒婆提出质疑,“大公子现在已经是有家业的人,也算是对父母有了交待,如何不考虑成亲?”
“就是就是。”其它媒婆附和。
庭霜寻思着措辞,又说:“虽然家业是重新振作起来,可是弟弟们的亲事还没有着落,而且,如果我成了亲,就要与弟分居,可能会只顾小家,对弟弟妹妹们疏于照顾,有负父母之托。若是妻子不贤,搞得家宅不宁,让弟妹们受了委屈,更是有愧泉下双亲。所以,我打算等弟弟们都成了家之后再考虑自己的亲事,请大家不要再操心我的事了。”
庭霜知道该用什么来说服这些人,在现代他的年龄是根嫩草,在古代他属于大龄剩男,不成亲是不行的,只要立足孝道,以照顾弟妹不负父母所托为基本点,在这个重视孝道的古代社会,就是皇帝也没法子逼他成亲的,他还可以继续过自由王老五的生活。
在古代高举孝道大旗,如同在现代高举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一样,可以粉碎一切反对声音。
果然,媒婆们无话可说,心存万分崇敬,偃旗息鼓退散。
宝琪有些意外,虽然对他拒绝成亲的理由有些失望,但是对结果还是满意,至少在两三年内他是不会成亲的,如果这期接能让他接受男子之爱,那么自己肯定是首选滴。
哇哈哈,路程是曲折滴,前途是光明滴,作者也不是一直无良滴……
庭霜击退了一众媒婆松了口气,却见门口还杵着一个人,这人年过六旬,三绺长髯,丝飘逸,弯眼带笑,透着慈祥,如果脑门鼓个包,几乎是寿星下凡一般。
庭霜看见他就有好感,忙迎上来:“您是……”
那老人捋须笑道:“我是过路客商,想讨碗水喝,看这里门前挤了一堆人,一时好奇就过来看看,不料却听到小哥这番话,可堪称我朝孝悌典范啊。”
庭霜脸上一红,其实他一想到和一个不太熟悉又没有深厚感情的女子同床共枕结为夫妻,就对婚姻有种恐惧感,再加上他自觉自己是根嫩草,不想这么快走入婚姻的坟墓,只是在这个古代社会除了举起“孝道”大旗来争取一点自由,也没有别的办法,不料居然被人认为“孝悌典范”,岂不是有欺世盗名之嫌,咱是诚实高尚的四有青年,怪不好意思滴。
“老丈过奖了,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哪里称得上什么典范。”庭霜把客人让进去奉茶,一边请问客人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客人直说:“老夫姓阮名英。”
里屋的宝琪听到,直接打开窗子跳了出去。
庭霜对朝廷那一大堆官员的名字并不是记得很清,尤其是这么普通的路人甲名字,也没有在意,只说:“哦,原来是阮老伯,晚辈有礼了。”
阮英看他不卑不亢,毫无惊讶谄媚之色,越发欣赏他。正要喝茶,一个黑乎乎的生物跳了进来表示亲近,一看是只毛茸茸的半大黑熊,阮英吓了一跳。
“阮老伯不必害怕,它叫欢欢,很乖的。”庭霜摸着欢欢的脑袋,摸出一个糖球给它吃,欢欢塞到嘴里还不满足,自己伸爪在他身上掏摸。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庭霜被弄得痒痒,躲开它的爪子。
阮英也不害怕了,看着很有趣。又见一个粉装玉琢的小女娃抱着小白兔过来,说:“欢欢别淘气了,跟姐姐出去玩。”
看着小女娃一本正经当“姐姐”,阮英更觉有趣。看这家是普通的砖瓦房,屋里也没什么值钱摆设,看来是一般庄户人家,这女娃却穿着漂亮的绸面衣裳,领口处露着一圈华贵的上等紫貂皮,耳朵上吊着一对翡翠耳坠也是极好的成色,一副富家小姐打扮,看起来这女娃在家里极受娇宠。
“小兰快来问好。”
小兰乖巧地过来:“爷爷好。”
“乖。”阮英更喜欢,从身上摸出一个玉佩做见面礼,庭霜看那玉佩色泽莹润,是件很贵重的东西,忙说:“太贵重了,小孩儿受不起。”
“没什么。”阮英坚持,“在我家乡,老人要给初次见面的小孩见面礼,这是规矩。”
庭霜只好收下道谢,留客人在家吃饭。
欢欢拿不到糖,眼巴巴的瞧着客人企图得到糖。
阮英身上真的没有糖,看欢欢的眼神,觉得有种内疚感,小兰怕客人讨厌欢欢,说:“欢欢是好孩子,只是嘴馋一点,这次地震它立了大功。”
“真的?”阮英更觉得好奇,认真听小兰小嘴叭叭地讲着欢欢的英雄事迹。庭芝从隔壁读书回来,听小兰夸张地讲欢欢空空的趣事,笑道:“又吹上了,欢欢哪里这么能耐,还不是大哥在想办法。”
阮英又仔细问了当时经过,庭霜如何把把欢欢变成白熊,如何把许多人引到城外空地,又如何指挥救人,如何平价卖药,又如何受人忌恨排挤,如何克服困难,终于彻底消灭疫症。庭芝长相清纯,说话也无不实之处,只是略带感情/色彩,表达了对大哥的崇敬之意和对j商的憎恶感。
庭霜又不好意思了,说:“我哪有你说的这么伟大,别那么夸张,只是当时的形势使我不得不这么做,能少点损失就少一点,总比什么也不做等死强些,再说,控制时疫,寿苍的韦老板才是立了大功的,没有他的避瘟散从根子上解决问题,我的药只能控制蔓延。”
阮英看他不居功,毫无自骄之色,更是感动,愈发瞧他可爱了,只可惜他已经明确态度,几年内不考虑成家的事,否则倒有几个好姑娘可以给他介绍。
家里人陆续来齐,摆上桌子吃饭,按规矩,有客来都是男人上桌,刘大娘带着小兰在厨房吃饭,桌上摆的都是乡下的家常菜,因为有客人,又加了两样好菜。
庭霜不讲究穿着也不讲究住处,再加上家里没有女主人打理,所以住处和穿着都是很简单的,与普通农户无异,唯独在吃食上却不肯亏待自己的嘴,两天就得见肉,没肉也得有鸡蛋啥的,顿顿都要炒菜,现在家境好了,大米白面天天吃,是村里伙食最好的一家。
所以,桌上虽然是庄户人家的家常菜,却是很丰盛的。一盘切开的咸鸭蛋,蛋黄红彤彤油汪汪,看着就让人眼馋。金灿灿的烙饼切成三角形,上面是绿色的葱花,还冒着油泡扑鼻香。还有一盆子小鸡炖粉皮,一大盘爆炒鳝鱼段,一盆||乳|白色的鱼汤,还有一些不知道是啥东西的菜。
阮英小时也是农家出身,知道这样的菜都只是过年时才舍得吃的,或是拿来待贵客,看这满满的一桌有鱼有肉荤素搭配,心里只感慨庄户人家就是实心眼,对客人实在是太热情了。
“小宝到哪疯去了?”庭霜左右看了看找不到宝琪,索性不管他,请客人上桌吃饭,再斟上一杯酒。
“山野乡居没啥好菜,老伯随便吃点。”
阮英也不客气,举起筷子,先夹一块透亮的冻子一样的东西,放嘴里一嚼,又软脆又劲道,还透着淡淡鱼香,绝不是猪皮冻或是鸡肉冻。
“这是什么?”
“这是鱼鳞冻,和做皮冻方法差不多,然后捞出里面的东西就成这个样子。”
“鱼鳞也能做冻?”阮英顾不上惊讶,又夹了一个盘里的东西,“这又是什么?”鸡丝炒的不知是什么菜,有奇香还带着淡淡的苦味,越吃后味越足。
庭霜解释:“这是山上的野菜,叫蕨菜,春天刚采来吃最好吃,凉拌热炒都好,现在吃的是晒干的,用肉一炒也不错。古时伯夷叔齐不食周粟,逃往首阳山采薇,可能就是这种野菜。”
“小哥读过书呀。”阮英表扬一句,又吃一口细嚼,“我小时候家贫也吃过野菜,可是没这么香。”
“那是没舍得放油,野菜这东西穷人舍不得放油放肉炒,富人又不屑于吃,所以没人能把它做得好吃,其实细嚼起来味道特别好。”
阮英点头赞同,又夹了几筷山野菜塞嘴里,连酒都顾不上喝。
吃完又转向小鸡炖粉皮,粉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