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风舞,情一诺第21部分阅读
忆风舞 情一诺 作者:yuwangwen
心里斗争,舞儿慢慢安静下来,虽然手仍旧不住的颤抖,但是心却安了不少。她应该相信师父的,师父当初对她表白情意,就一定想过后果。
“你还好吧?”独孤翊一走进船舱,就见到舞儿失魂落魄的跪坐在地上,手里捏着的似乎是方才他给她的信。
舞儿没有应他。
“信里是什么?”独孤翊走过去,预备把信从舞儿手里拿起。
像是被蜜蜂蛰了一般,舞儿闪电般地将信藏到身后,“没什么!”
探究的目光在她脸上留恋了片刻,想到绝姒给她的回信,似乎提及到舞儿和她师父的事,让他一定不要放弃希望,该得到的,就一定要全力以赴。
莫非,绝姒已经开始对舞儿进行劝说了?
舞儿若无其事的将纸团藏入袖口,“我要去休息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在江上漂泊一日之后,已经临近南城边界,这一带属于庭梧镇——只是一座不起眼的小镇。而这座不起眼的小镇,是圣音这次前往北城路途中,最重要的一站。
庭梧镇上有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栈,名是往风客栈,客栈很简陋,却是镇上唯一一处可以供过往行人歇脚的地方,室内陈设俭朴而整洁,一眼看去便会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镇上的人只知道,这家店是在六年前开设的,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看起来很严肃呆板的人,个子高壮,肌肤黝黑,再对于其他的一无所知,比如老板来自何处,。此时,他正在柜台后面认真地拨着算盘,偶尔抬头看一眼是店里忙活着招呼客人的女人,然后便会露出一个幸福的笑脸,那个女子便是他5年前娶的妻子,一个是善良纯朴的乡下姑娘。七十年代年前的他,怎么也想不到会过着如此平凡安定的生活。
像是又想到什么,那张粗狂的脸上,露出愁容。自从那日告诉是高阁主当年叛徒没有死的事情之后,心就一直静不下来,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他本不想说,只想远离过去,过着安稳的生活,然而自从高轩叶找过他后,他就再也无法这样心安理得的过日子,当年多亏老门主,他才能活下去,如今眼睁睁地看着少主蒙在鼓里,他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环视小店一周,心里重重的叹一口气,该搬家了,再待下去,只会引祸上身。
突然一根手指按在算盘的一颗木珠上,木珠子啪得一声炸裂,王权抬起头,顺着手指向上望去,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映入眼帘,对上那双极小的鼠目,一阵不祥的预感瞬间袭来。
王权礼貌道,“请问,这位客人要住店?”
黑衣人没有回答王权,而是将视线移到在店里忙活招呼客人的女人身上,“那个是你妻子?”
粗狂的眉因不悦皱起,“请问客人要住店?”
黑衣人回过头,露出狠毒的笑,“不想把她牵扯进来,就找个安静的地方,我们俩谈谈。”
站在小店后院空旷的土地上,黑衣人脸上堆起不怀好意的笑,“王大哥,好久不见,你把小弟我可给忘了啊。”
“你认错人了。”王权冷冷地对对方说道,虽然嘴上说认错了,其实已经表露了自己的态度。
“哦?当年魅门宏火堂堂主的得力助手,背叛了堂主,竟心安理得的过着这么舒心的日子,你都不会良心不安吗?!”
王权在心底冷哼一声,简直就是贼喊捉贼,那个恶贼背叛的可是魅门,他只是效忠于老门主而已,若不是他当年是急时通报,说不定少主也会出事!
“我自然比不上日教护法忠心耿耿。”王权斜眼望着陈升,眼底尽是鄙夷,“你来晚一步,少主已经知道那个恶贼没有死,找上你们是迟早的事。”
“你个叛徒!”
“口口声声我是叛徒,究竟谁是叛徒你心里清楚!”王权冷冷的下了逐客令,“滚,我这里不欢迎你。”
陈升气不过,提起剑就要冲上来,王权又道,“少主已经到了北城境内,说不定现在正在往这里来的路上,你再不走,说不定就没机会了。”
“谁听你在这里信口开河!”陈升大吼。
“滚!”
一道光闪过,陈升已提剑向王权刺来。当年是宏火堂堂主的得力助手,武功自是不在话下,陈升当年虽不及他,但是7年的改变可没人能预料,7年不动武的王权才接十几招已经有些吃力。
“王大哥。”一道柔弱的女音传来,正是王权的妻子。她方才看两人走到后院,那个黑衣人又贼眉鼠眼,她怕会出什么事所以跟来看看。
陈升咧开一个阴险的笑,就在王权因突来的声音闪神之际,猛然收剑退身,将魔掌朝后门口此刻惊恐的女人伸去。
第一百四十九章
“啊——”女人在陈升怀里挣扎,从来没有见过武到弄枪的场景,今天真实的发生在她身边,还被刀架在脖子上,差一点就吓地昏过去,嘴上还拼命的喊着,“你放开我!放开!”
“跟我走一趟,我就放了这个女人。”闪亮亮的刀刃紧紧地贴在细皮嫩肉上,只要微微一用力,就能划开血痕。
“放开她!”居然让陈升这个卑鄙小人得逞!
就在这时,流畅的笛声响起,紧接着,陈升手中的剑开始颤抖,随着笛音越来越近,握在手中的剑也开始逐渐脱离手的控制,陈升咬着牙终于重新将剑握回手中,恶毒的眼睛充斥着血红的颜色,正准备用力将剑刃按下去,笛音立即转为激烈,如金石交鸣,哇一声,他吐出一口血,再无力掌剑,剑柄脱手掉在地上。
旁边的小女人吓的面色惨败,脱离陈升钳制的身体眼看就要虚脱的落地,王权几个大步上前将她揽入怀中。
“你!”陈升气冲冲地瞪着平静的高轩叶,高轩叶居然用魔音七式中的一式对他,魔音七式中的每一式都会耗去极大的内力,高轩叶从来不曾这么针对过他,看来,魅门果然对当年的凶手有头绪了!
还是先回去禀告教主要紧,陈升转身正要离去,一只玉笛横在面前档住去路,“如今,还想这样大摇大摆的回去?”
少主之前在水路留水护法的命,是因为绝舞姑娘在面前,而在雪峰脚下那次,只是给他们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魅门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去的。如今,已经知道当年的叛徒有可能是谁,他想,少主应该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和当年血案有关联的人。
陈升皱眉看着面前的玉笛,顿时觉得自己已到绝路,为留下命只能是以言相击,“圣忆风敢杀我?他不是为了某个人不再沾染血腥么,就不怕传到那人耳中,毁了多年的形象。”
高轩叶淡然一笑,“我想,那个人会很高兴自己的灭门仇人死了一个。”虽当年的日教主已死,而且至今仍不清楚毁掉灭绝门的究竟是日教里的哪些人,但是依目前得到的种种消息,十年前灭绝门的毁灭和七年前魅门的血案,都和眼前这个人脱不了干系。
话落,通体晶莹剔透明的玉笛中突然抽出一柄短剑,白光一闪,已是血染是满地,陈升震惊地望着掉在地上的右臂,眼睛乍然间不可置信地睁大,疼痛这才开始从血淋淋的肩膀蔓延开来,他咬着牙恨恨道,“没想到你居然耍诈。”
“耍诈?跟你相比,这只是雕虫小技。”高轩叶沉沉的眸凝着陈升,“今日不要你命,留着你的命回去告诉他,少主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陈升面目扭曲的捂着自己的伤口,缓慢地朝后门走去,暗地里告诉自己,这一臂之仇他一定要报!混蛋!从来没听说过高轩叶的笛中有暗器!
待怀中的小女人慢慢安定下来,王权搂着她转过身,恭敬道,“多谢高阁主相救。”
“莫要这么说,因为我你才惹祸上身。”
“少主没有来?”他以为少主会来。
“近几日情况特殊,少主不便离开,所以派我来。”高轩叶黝黑的眸看着王权,又看看他怀中还没有完全从惊吓中恢复过来的小女人,“少主希望你能重新回到魅门。”
“这。。。。。。”他早猜到高轩叶第二次造访的目的了,但是他还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回到那种生活中。
“今非昔比,想要和她过以前的日子已是不可能的。”高轩叶担忧的看着王权,“回到魅门,至少她更安全些,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魅门,你若是坚持不回去,流浪在外日教随时有机可乘。”
王权看看怀里的女人,一脸迷惑的望着他,再想想她刚有身孕不久,这孩子来之不易啊,她要给她一个安稳的环境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好。”
高轩叶安心一笑,“收拾东西吧。”
“现在就走?”他还什么都没有准备。
“对,少主派我来接你们的,而且嘱咐我这次一定要接回人。当年的一切,等见到少主再说不迟。”
已经八九不离十了,如果没有猜错,当年造成魅门血案的凶手就是日教如今的教主,也就是曾经的魅门宏火堂的堂主柳曦!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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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王权双膝‘咚’得一声跪倒在地上,深深地将头低下,一个粗狂的汉子,此刻的声音听起来竟有几分哽咽,“属下对不起你!”
茶色的淡眸闪过一抹流光,而后又恢复平静,安静地望着此刻跪在他面前懊悔的男人,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为了复仇,又要毁掉一个人宁静的生活。
王权垂着头,即使少主此刻要处罚他,他也无怨无悔!
忽而,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在耳侧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更没有对不起魅门,说来还要谢谢你,若不是你,当年的我说不定也难逃一劫,是你救了我。”
“属下不该独自苟活!”想起救自己一命的老门主的惨死,而他却为了躲避纷争而隐瞒那个叛徒的踪迹隐瞒了十年。他就恨不得少主杀了他,那样或许能让他心里好受些。
“这不是你的错。”淡淡的口音,有着无奈,却完全没有自责之色。
咚咚咚,王权在坚硬的地面磕了三个响头,抱起双拳,无比坚定道,“自此以后,属下定当誓死效忠魅门,只求少主给属下替老门主报仇的机会!”
提及‘老门主’,圣音平静的内心激荡起复杂的情绪,纤指紧紧捏住袖沿,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绪,“他现在是日教主?”很好,若真是他,就方便太多,两门的仇一起报!
王权望着那双此刻让人心悸的眸子,坚定地颔首,“是!”那个恶贼当年不但害死老门主和夫人,还残杀了那么多魅门的兄弟,最可恨的是自己当年竟然还是他的下属!想不通,宏火堂堂主的地位已经很高,老门主和夫人待他又那么好,那个人为什么要背叛最疼他的人!
“很、好。”
这就能解释通为何柳曦这么多年不曾在江湖上出现了,七年前柳曦接了他以幻影神功击出的一掌,深受重伤,算他命大,竟没有死!不过也能想象,这七年来,那一掌给他的折磨有多大!恨只恨当年他的幻影神功只到第十二层,若是今天,他一定会让柳曦命丧当场!
柳曦得到日教的龙旋掌法,在七年里化解那掌幻影神功,不知今日的柳曦,武功到了哪个层次。日教三个护法水平他都见识过,不过如此,整个日教也强不到哪去。七年前日教主的死,肯定和柳曦也脱不了干系,从别人手中抢过的位置,他到要看看,柳曦还能坐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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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在圣忆风得知日教主是何人的同时,尘家庄另一人的身份也即将揭露。
尘家庄。
明媚的阳光暖暖地洒在绿林红花之上,衬托着点点飞絮,冬日的南城,一如春日般的静谧宜人,然在柔和安逸的之中却包裹着一触即发的紧张。
“你刚说什么?!”本在书房惬意看书的无影,听到眼前女人的一番话后,暴怒的跳起来,差点没掀了房顶。
叶双涵将视线锁在无影身后一幅山水画上,整个人冷冰冰地像是没有温度的雕塑,“我说我要离开。”
“你再说一遍!”无影咬着牙,倜傥的俊容弥上寒霜,黑眸也暗沉起来。
“我说我要离……”毫无声调起伏的声音,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敢!”他简直受够了!天天费尽心思地拉近两人的距离,几个月后她居然跟他说要离开!
双涵淡淡地看了一眼暴怒的无影,心里的痛并不比他少,这一别,他们便再无交集。
这世间,本就有很多无奈,无奈她爱上他,无奈她又要伤他。
叶双涵最终将视线定在那张因怒气而扭曲的脸上,双眸如冬日冰泉,清亮中透着一股触目惊心的冷傲。
既然要走,既然伤害在所难免,那就让她走的干净,走的再无牵挂吧!
“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看着无影颤抖的身躯,叶双涵不自在的将视线移开,发觉桌上的宣纸不知何世,竟已被他揉碎在手心,细细的纸末正从紧攥的指缝中漏出。
无影悲哀地发现,在她的脸上找不到丝毫留恋的感情,“我难道还不算理由么……”
“我从不会为任何人逗留,你也不例外。”叶双涵冷冷地打断他,冷艳的容颜足矣将他冻结。
她转过身毫不眷恋的向门外走去,“毕竟相识一场,走前奉告你一句,杜玉菲你最好让圣音盯紧。”
似乎是在犹豫,走到门外后,她又停住。
看到她的犹豫,像看到了希望,然而刚刚伸出手……
“还有绝舞,日教已经知道她不是灭绝门的传人,她现在很危险。”
再悲痛,他仍旧注意到问题的严重性,箭步上前,猛的拉转过叶双涵,黑眸沉沉,“你是如何知道日教的消息?”舞儿会有危险!他要立刻通知圣音!
她握紧拳,迎上那双曾经让她的心一点点瓦解的黑眸,“亏你还是武林盟主,眼力差到这种程度。圣音早就怀疑我,而整日和我在一起的你,竟丝毫没有觉察……”
他忍着被欺骗的怒气,“重点!”
“我是日教的水护法。”
猛地,紧握纤臂的大手松开,阴蛰的眸瞅着她,忽而,黑眸渐渐黯下,最后趋于平静,“你还是说了……”
她一怔,“你……知道?”
“整日和你在一起,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叶双涵知道日教主是谁么?恐怕不知道吧,他才得到圣忆风传来的消息,当年柳曦手下有一个人如今还活着,供出了柳曦就是现在日教主的事实。柳曦一定是用什么谎言蒙蔽了叶双涵,不然叶双涵不会对他这么卖力,还为他杀人。
看着他凝沉的表情,叶双涵冰冷的表情起了一丝变化,他一定很失望吧,会恨她吗,恨吧,那是应该的。但是,为何心还是会痛呢。。。。。。
“既然事情都已明了,那么,告辞。”毅然决绝的转身,毫不留恋的语气,如雪峰千年不化的冰雪,在温暖的园子里带起一阵刺骨的冷。
“告辞?”他在她身后,冷冷的声音响起。
眨眼功夫,一张大掌扣住她的肩头,“水护法,你也太天真了,既然已知道真相,你何以为我会放你走。”
没料到,她要离开的理由,最终,成为他留下她的借口。
他凝视着她,让她看不懂眼底是往昔的爱怜,还是知道真相后的厌恶。
只要能留下她,任何方式都可以。。。。。。
这次换她怔然,她只想着如何说狠话离开,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们现在是敌人,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她走。
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对绝舞的紧张吧,心底苦涩一笑,她冷冷开口,“你这么紧张,到底是因为我是水护法的真相,还是因为绝舞面临危险?”
黑眸眯起,听出她话里的含义,故意道,“我不否认我关心舞儿,而且,很担心。所以我更不能放走你这个罪魁祸首!”
第一百五十一章
在锦绣镇停留几日之后,舞儿终于重新踏上了向往已久的北城之旅,在江面上漂泊了一日之后,已经处于北城境内,却发觉初离南城的兴奋雀跃已然消失。
夜色如水。
虽已远离锦绣镇,却仍能听到从同往北城的其它船上传来阵阵琴音,曲声和谐清雅,在夜空中清音袅袅,回旋在水面上,不绝于耳。
风过,船上装点的花溢出淡淡轻香,静静的夜里,撩动着窗边人腮边的发丝。
舞儿默默地扶在窗边,蛾眉似锁非锁,盈盈的眸,向外散发着柔柔光晕,望着远处的一大船。
那艘应该是圣忆风的船吧,他们从画舫上搬下后就入住到那艘船。在江面随波起伏的船,将她的思绪拉到了启程的那日,她将头微微的靠向窗棱,回忆着当时独孤翊的话。
“太子虽让我查办日教,但所有的证据都很明显是指向圣忆风,我怀疑,太子是想借我之手将魅门纳入他的势力范围。但是,他一定没想到,圣忆风会主动开口告诉我线索,或许,我们该把目标重新转移到日教。哼,司空耀这次算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司空耀是太子吧,独孤翊怎么敢那么嚣张的直接喊出太子名讳呢,这不是很奇怪么。而且,看样,他似乎很不满太子。听说,她听别人说蓝色的眼睛是皇室才有的,独孤翊为和太子之间有什么关系么。
这些疑惑她都可以暂时不想,但却不能不想师父和圣忆风的关系。
从三年前的‘魅’到如今的杜玉菲,师父和圣忆风总有撇不净的关系,她之前从未仔细的思索过,而现在,这些疑问就像是一颗埋伏在心底的炸药,一旦想起,就像被点了火引,爆发的措手不及。
或许是多想,因为太思念,已经想念到从别人身上寻找那泓暖泉般的眸,想念到已经分不清谁是谁。
那日,走的心甘情愿,怕舍不得甚至没有道别。
如今,又想念的入心入肺,夜不能寐。
思念,真的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夜深人静时,会想到三年前的那晚,缠绵细腻的吻;看到可口的甜点,会想到师父用修长的指将它喂到她嘴边时,眼中的宠溺;就是低头看到腰间的凤妜剑,也会不自觉的回忆师父教她舞剑的情景……
睹物思人啊,她要疯了,没有师父的日子真的是无法再忍受了!
师父也在来北城的路上吧,为什么不来找她?她迫不及待地想见那张日思夜想的清俊面庞!还有姐姐突然丢给她的问题,她要亲口听到师父的保证的才能安下心来。
明月当空,湖面如镜,弯弯的月映在湖面上,安静的沉睡者。
“姑娘。”一道略显突兀的声音,虽然不大,却足够打乱舞儿此刻对圣音的万般思念。
“有事吗?”娇俏的脸看似颇为不悦,冲这门外人问道。
门外的丫环,又恭恭敬敬道,“那位公子传话,让你去前舱。”
“知道了。”讨厌,师父的人见不到,连在心里偷偷地想一想还要被人打扰!
当被丫环叫了数次之后,被搅合的一团乱的脑子再也忍受不了,终于用胳膊撑着身子,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离开窗边,才回首,就望到门口的独孤翊,木头进门都不用敲的,过分!人家好歹也是个女孩子家啊!
“请你几次都请不来,架子越来越大了。”
“谁让你在人家想师父的时候来。。。。。。”舞儿睹起嘴巴,埋怨起来。
低低呢喃没能逃得过独孤翊敏锐的耳朵,顿时,平静的湖水因一句话激起了波涛。真想不通那个圣音到底有什么好!
那张不情愿的小脸看在他眼里格外的不舒服,正欲上前教育一番,余光瞥到窗外有一丝动静,嘴角的笑一掠而过,笑中藏匿着几分恶作剧的味道。
舞儿一抬眸,一张迅速放大的脸孔笼罩住她全部的视线,紧接着,唇被牢牢地睹住,腰也被狠狠地收进一个健壮的身躯,一连串动作快的让她甚至来不及反映,在她反映被过来的同时,身体也重新恢复了自由。
“很甜。”独孤翊嘴角邪邪一勾,手指轻揩刚刚碰触过她的唇,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气,柔软而甜腻,这家伙刚一定吃了甜点。
啪!一巴掌毫不留情的落在俊朗的脸上,五个手指印逐渐在脸上呈现出来。
“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上一次不跟他计较,不代表他可以得寸进尺!
独孤翊看着她,脸上并无生气之色,只是眼神变幻莫测,有些难以琢磨。半晌,落下一句“一会儿到前舱来”就走了。
蹙起眉,回想方才独孤翊唇角边的笑,不禁打了个寒颤。圣忆风也会有这种邪气的笑,但给她的感觉和独孤翊的完全不同,圣忆风的是轻佻,其中又带着淡淡的逗弄和玩世不恭,可是独孤翊却是纯粹的危险,像一只正欲掠夺美食的猛兽,一旦出手,便会将对方撕的血肉模糊。
她在乱想什么,怎么可以把独孤翊想的这么可怕,晃晃又快搅成一团的脑袋往外走去。
让她一会儿去前舱是什么意思,她现就准备去了呢。舞儿边走用力地擦着嘴巴,想要把刚才独孤翊印在上面的痕迹擦得干干净净。
刚踏出房门,突然,一个大掌捂住她的唇,猛得感觉腰间一紧,整个人便被带入到门外左侧的拐角处。
完蛋了!这是舞儿脑袋里的第一个反应。因为此处恰恰好是船的最后面,何况她连喊都喊不出声!
第一百五十二章
“唔……”挣扎的动静才发出一声,抓上覆住她嘴的手还来不及付诸行动,她突然顿住了。
后背紧紧地贴着对方的胸膛,她能觉察到对方急促的呼吸和呼在她耳垂上方的热气,熟悉的香味和手上温柔的触感,让她鼻头一酸,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右眼角滑落,流进嘴角,咸咸的味道混着苦涩,在心中化开。
他收紧手臂,惩罚般狠狠地将她攥固在怀里,使她更加紧密的和他贴合在一起,他喜欢她为颤抖,喜欢她像只需要保护的小猫般窝在他怀里。
她感受着他的心跳,透过后背传进她的胸腔,春意般融融的暖,夏日般浓浓的烈,温暖和炙烈交加,带来异样的刺激,让她的神魂为之颤动。
他将头垂在她的颈窝,许久,低沉的声音呼在她的耳边。
“丫头……”
师父竟真的出现了,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
停留在唇上的手缓缓移到她的脸颊,轻轻擦拭着方才的泪痕,她为他哭了,“我想你,好想……”
他的唇很烫,手也很烫,让她的心中一阵酥软,小手颤抖地覆上停留在她脸上的大手,紧紧握住。
师父真的来了啊……
这不是梦……
他反握住她的小手,将她拉转过身,纵然心儿慌慌,她没有回避视线,视线与他交缠。
积聚的思念,在看到那双疯狂迷恋的眸后,瞬间化作满腔泪水,终于忍不住地从眼眶中流出,汹涌的一发不可收拾,她扑到他怀里,双臂搂上他的颈,呜呜地哭起来。
她,似乎也很想念他。意识到这点,薄唇满意的勾起,至少他确定她那日说的话只是为气他,不,是气圣忆风。
“姑娘,姑娘,你在吗?”大概是那位船上的小丫环见人久久不到,又来催一回。
听到呼唤,舞儿这才想起方才独孤翊似是找她过去。
至少她应该出去告诉小丫环,她要晚点过去,“独孤翊刚找我,我……”
剩下的话,只字不留的湮没在他的吻中。他试探性地轻咬她的唇,感受到她主动的迎向他,惊讶于她竟没有拒绝。
这次,她终于没有再拒绝他……
最初的的蜻蜓点水,到不可抑制的火焚之吻,终于,缠缠绵绵的在她的晕眩中结束,他将她的小脑袋按向胸膛,温和的脸浮上愠色,清亮的眸也变得深黯,像是能吞噬一切的漩涡,极具危险,“丫头,不要在我面前提其它男人,我没那么大度。”
只可惜,他的变化,她并没有发现。她先是没有从吻中回过神,一怔之后,将搂在颈上的手移到他的腰间紧紧的环住,埋在他胸膛的通红娇颜露出甜甜的笑。她喜欢师父的温柔,喜欢师父的霸道,就是好喜欢好喜欢,每每想起来,心儿都会加速地跳。
自从师父帮她解毒之后,她就再没让师父碰过,因为她怕,一旦碰触到,就会像刚才的吻般,无法自控。若真如此,她的坚持就会瞬息坍塌,她的自制力甚至连师父的一个眼神都无法抵御。
“丫头,跟我走。”他再也无法放心将她放在那个男人身边!她以为刚才在屋里发生的事情他没有看到么?!想着那个男人竟然碰了他最珍贵的东西,他就恨不得立即将对方碎尸万段!何况,无影说日教已经知道舞儿不是传人的真相,马上就会采取行动除去这块绊脚石,她跟在他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跟师父走?虽然非常想,但她不能。因为方才在舱内她已经做了一个自认为很勇敢,很伟大的决定,还没来得及告诉独孤翊,她要将它实现。
第一百五十三章
她松开手臂,离开他的怀抱,紧抿的唇在抬头的瞬间舒展开,扬眸,浅笑,脸颊上的红晕还没完全消散,在月光下透着淡淡的粉,小小的酒窝在唇角附近极度可爱。
“我不能跟师父走。”娇甜的嗓音没有往昔的稚嫩,多了执着的坚定。
一袭白衣在夜风中柔柔起舞,月光将他俊美的脸映照出灵儒的气质,清灵的眸底却掠起了一抹即可不察的涟漪,随后慢慢地又重新平复,“为什么?”
“我有事情做嘛。”她总不能告诉师父她的决定吧,她敢对天保证,师父绝对不允许她那么做的!
他沉静地望着她,看到她将视线移往它处,心底立即燃起一把火,他太了解这丫头,每次心虚都会躲避他的目光!
“不要告诉我你舍不得离开独孤翊!”泠然的语气带着浓浓的火药味从薄唇中逸出。
舞儿心一惊,师父生气时的口吻和圣忆风生气时的口吻真像。
好烦!她又想起那个魔鬼了!
重新将视线移回他的脸上,那抹浮在唇角的淡笑已消失,双唇反倒紧紧的闭着,清俊的脸紧绷的蒙上一层黯色。
她不想师父生气的,可是她真的不能说啊。小手伸入他的袖袍下,握住暖暖的手,然而触摸到的手却冰冷异常,不禁惊愕,师父的手,从没这么冰过呢。
她慌了,乱了,急忙解释,“不是师父想的那样!舞儿没有舍不得他,舞儿……”
“不需要解释。”他甩开她的手,仓促地打断她的话,语气轻而淡。
他发现自己竟然害怕听到她的解释,怕她的解释中无意的告诉他,她开始在乎独孤翊。那是一种恐惧,像身处无底黑洞,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看到洞口的点点亮光,却在这时,一块巨石压下,断绝了所有的希望!
“师父?”三年前师父误会她和无影大哥,那是她第一次见师父发火,时隔三年,她又因另一个男人惹师父生气了,难过之余,心里也渗出喜滋滋的味道,因为她明白,师父一直都很在乎她。
思及此,她将柔软的身段钻进他的怀里,不顾他的拒绝,很厚脸皮的用双臂环住他的腰,小脸在暖暖的胸膛上蹭啊蹭。
虽说,他和师父现在没有明确的关系,但她一定要解释清楚,不然她还要跟独孤翊那么久,又会有误会的,“师父不要生舞儿的气,舞儿找到合适的机会一定告诉你,但是师父要相信,舞儿不是因为木头才留下的。”
泠然的眸光在她的话语下,慢慢散尽,他无奈地叹口气,举起手臂将她圈起来,一手缓缓抚着她的长发。再大的怨气,再浓的妒意,再多的无奈,只要碰到她的细语呢哝和撒娇姿态,便会烟消云散。
多少人因听到他的名字而胆颤心惊,多少人见到他的出现便四处逃窜,又多少人对他恭恭敬敬唯唯诺诺,又有多少人在猜他的弱点到底是什么,他们却怎么也想不到,他致命的弱点,便是怀中这个喜欢对他撒娇的小姑娘。
问世间情为何物,应是一物降一物吧。
罢了,罢了,谁让他宠她,爱她,宠了十年,都已成为戒不掉的习惯。
感觉到他的回应,她便知道师父不生她的气了,撒娇这招果然百用不误。
“师父。”
“嗯?”
“我和你是师徒的关系,那我们不可以在一起么?”她仰起脸无辜地望着他,问的好天真。其实,心底早就有答案,师父是什么样的人,她明白,师父一丁点都不在乎江湖名利。至于她,只要有师父,她什么都不在乎,管它乱七八糟的什么禁忌,师父只不过要巧不巧的在十年前救了她而已,只不过教了她武功而已,‘师徒’二字只不过是个称呼而已,有必要那么当真嘛,她才不像姐姐那么迂腐,哼哼!
第一百五十四章
他专注的望着她,淡淡笑着,看不透内心的想法,“独孤翊告诉你的?”
舞儿低头想想,她不想瞒着师父,况且师父也不是外人,他和姐姐一样,是她最爱的人,“是姐姐。”
他弯腰拥住她,将她的头搁着在他宽阔的肩上,下巴有些紧绷,唇角的笑容已然消失。
“告诉师父,你怕别人说闲话么?”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她。
“不怕!”她回答的毫不犹豫。这个问题早在看完姐姐给她的信,她就问过自己。
听到她干脆利落且毫不犹豫的回答,消失的笑容重新回到好看的薄唇,他将她抱得更紧,“傻丫头,世俗的眼光我从来都不在乎,从未告诉过你,是因为他在我心中根本就不是问题。”
“嗯!”她就知道是这样!姐姐白担心了,她要告诉姐姐这个好消息,姐姐一定会为她而开心的。
“丫头,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没有人。”即使舞儿的唯一的血亲,也不可以。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由他口中轻轻吐出,恍若海誓山盟,比石坚,比海深,难以摧毁。
舞儿闻着熟悉的体息,思索着近段时间没有师父的日子,
她抬首,水灵灵的大眼,笑的娇媚,“师父,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在我的生命里,除了你,没有别人,从前没有,今后也不会有。”
他的眼神变得深邃,专注地望着她,似是有话要说。
这时她又道,“师父,我离开你要独自前往北城,除了想要磨炼自己、解决独孤翊的问题,最重要的是不想事事都依赖你。”
不想依赖他?!手臂一绷,泄露他的僵硬。依赖了十年,现在后悔了?!
“舞儿想变得足够懂事,再去接纳你的感情。我不要我们之间,再因误会而磕磕碰碰。”
他欣慰的扬起笑,很好,这丫头终于知道他们的感情来之不易,以后总会用心珍惜的。
“所以,舞儿才决定继续留在独孤翊身边,历练自己。人家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师父那么疼舞儿,肯定不会想舞儿再受伤吧?舞儿这也是为师父着想,怕师父以后一个不小心惹人家伤心了,会自责难过。”
含笑唇角开始不经意抽搐,这丫头太会堵人话,现在是怎样,都说他疼她,说他舍不得她难过,他能说不同意吗?!
将她放出来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他怎么觉得这丫头越来越鬼机灵,说不定以后吃亏的人会换成他。
“丫头。”他盯着她瞧,目不转睛,眼眸中深情流转,故意俯到她耳边轻柔道,“你越来越有小女人的味道了。”
闻言,她蓦地脸红了,讨厌,刚庆幸自己的小聪明,就被师父取笑了!
她羞答答的可爱模样,带着少女逐渐变得成熟的娇媚,全部被收入他的眼底。
“舞儿!”煞风景的醇厚男音从不远处传来,打破了此事暧昧绵绵的氛围。
圣音心底不悦地皱眉,把舞儿看这么紧,真不是一般的黏人!
“师父?”舞儿不解圣音为何牵着她准备出去。
“既然来了,出于礼节也应见一见老朋友。”他才知道,许久前的深夜在温泉边,暗处的人不是叶双涵,而是独孤翊身边叫鱼晨的护卫。是他太疏忽,只想着防叶双涵,竟忘了这位情敌,独孤翊也应是那个时候知道舞儿和他的关系的吧。这个男人似乎并不如他当初想的那般光明磊落,亦或者,骨子里就不是那么安于现状,无欲无求的人。皇家的人哪,果然个个都有野心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
他调查过,独孤翊对太子之位不但没有非分之想,反倒在太子咄咄逼人的情况下,一直对龙妜国忠心耿耿。曾经他用司空耀威胁独孤翊,故意用太子之位刺激独孤翊放人,并不是因认定独孤翊觊觎太子之位,而是清楚独孤翊在乎的不是皇位,而是整个龙跃国,所以不会放任司空耀陷入危险而置之不理。
但是今天,他的想法改变了,在以圣忆风的身份和独孤翊接触的几次过程中,他觉察这个男人绝对不是表面那般简单,独孤翊的无欲无求只因曾经没有期待,而现在不同,舞儿出现了。
他有预感,这个男人,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会不惜一切夺取原本并不想要,甚至深恶痛绝的东西,比如——皇位。
圣音笑得温柔,看在舞儿眼里却莫名地升起阵阵冷意,这个笑,也和圣忆风好像啊…。。
“师父,我还有话问你……”还不待舞儿说完,他们二人已经站在独孤翊面前。
“原来你师父来了。”独孤翊看着圣音放在舞儿腰间的手,双眸一阵刺痛。
舞儿本就不想让独孤翊对她再抱有任何希望,刚好借此故意道,“嗯,是啊。好多天不见,很想呢。”说完,还笑眯眯地圈起圣音的胳膊。
“这丫头给你添麻烦了。”圣音摸摸她的发,说话时仍旧低头看着舞儿。温润的嗓音,淡淡的清香,在月下温柔地溢开,飘荡在空气中,不着痕迹的宣告着自己的独占权。
独孤翊掩起暗涌情绪,“哪里,舞儿很乖。”
他厌恶这个男人总是一副沉稳的模样,他不信真实的圣音真如表面这样无害!
第一次,他无意的将圣音和圣忆风联系在了一起。圣这个姓,在龙妜国虽不算太少但也不多见,莫非,这两人有什么渊源……
“喂,大木头,不要把我当成小孩,什么叫很乖!而且,肉麻的。”舞儿不开心独孤翊把自己当作孩子。
“木头,我还有话跟师父说,一会儿过去找你。”舞儿想起刚刚想问的话。
“嗯。”只要舞儿不跟圣音走就好,剩下的慢慢来。
舞儿有些担心,毕竟把师父和圣忆风凑到一起很不可理喻,但是,她真很好奇,为何两人的影子总是在她的梦中重叠出现。
她又端出很拿手的可怜兮兮模样,拽着雪白的柔软衣角,慢慢地抬起水眸,眸里漾着方才死命挤出来的一点点眼泪。
圣音一看便知道,她不是有什么求他原谅,就是有事拜托他。
“师父,舞儿有个疑问,一直想问。”水灵灵的眼眨呀眨,“你先保证不可以生气。”
果然,他就知道没好事,“好。”
“绝对不可以哦!”
“绝对不会。”
“那我问了。”
“好。”
“你先发誓。”
“我发誓。”
“好。”她笑眯眯地望着他,看着许久不见的容颜,一时间痴了。
他心里暗笑,扬起细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