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引皇妃第9部分阅读
药引皇妃 作者:
额上蜿蜒而下,双手被缚,无法擦掉,便低头在肩膀上一蹭,有黄黄的,红红的颜色抹在了雪白的囚衣上,是鸡蛋,也是血吧……
为什么百姓会骂她贱女人?直到宣斩的时候她才明白。
只听丞相宣布刑部给她的罪名是:“人犯殷雪漓,身为当朝妃子,不知廉耻,私自出宫与外臣做出不伦之事,有违三纲五常,大失皇家脸面,并勾结乱贼,暗杀皇上,是以处极刑,斩立决!”
立时,人声鼎沸,围观者皆一副鄙夷之色。
雪漓忽而笑了,原来世间的黑白是非竟是这样来的!她是贱女人?呵呵,也许是吧……从进宫开始就有人这么说……不过,人之将死,这还重要吗?几年后,人们就会彻底忘记这个叫殷雪漓的所谓贱女人……
逝者如斯,芸芸众生,谁会记得她呢?
刽子手将她按在地上,刀起……
雪漓最后一眼环顾这个世界,人群中一闪而过的是谁熟悉的脸?翼哥哥!是!是他!那张脸即便化成烟尘她也不会忘记!他来干什么?救她?干万不要!她在心底疾呼,不要救她!以他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与朝廷对抗,救她只会给他自己带来灾难!
她闭上眼睛祈祷,快点吧!如果一定要死,就让她和活着的人都少受点苦……
“哧”!“当啷”!先是某物破空而来的声音,接着便是金属相撞……
周围的人群沸腾起来……
发生了什么?雪漓迷茫睁开双眼……
“大胆!谁敢击落行刑大刀!”监斩官在怒喝。
雪漓这才发现刽子手呆在原地,他手中的刀已断为两截……
翼哥哥?这是她的第一个猜想。但接踵而来的马蹄声推翻了她的猜测……
“是朕!”谁的声音低沉而威严?敢称朕的也只有他罢了……
他不是中毒昏迷吗?
监斩官刘丞相从监斩台滚落下来。“臣刘林然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宸墨未穿龙袍,一身白衣在马背上翩然飞舞,眉目如画,面色如玉。在与雪漓目光对视的瞬间,他翻身下马,直奔她而来。
“雪儿,你还好吧?”他冰凉的手指擦着她脸上的血渍和污秽,一双深不见底的乌眸,火焰和疼痛在不断交替。
雪漓忽然觉得看不懂他,他舍命为她吸毒?他不顾自己伤重来刑场救她?为什么?为了鸣凤钗?那他眼里那抹纠结的疼痛是什么?不明白……怎么也不明白……
他将她抱起,跃上马背,紧紧抱着她,似乎稍一松手,她就会从他怀中消失。
“刘丞相!朕能不能带走朕的妃子?”他冷声喝问,言语间的冰冷有如刀刃。
刘丞相慌忙跪下,“皇上恕罪,微臣岂敢!”
“你不敢?你不是说朕大胆吗?”此话声不大,音不高,却足以杀死刘林然一百次!
刘林然即显慌乱之色,“微臣只是尽忠职守,不知皇上驾到,微臣该死!”
“刘林然!你确该死!大越法规,死罪必须皇帝御笔亲批,朕还没死呢,你就来越俎代庖了?”
这句话可把刘林然吓得半死,头磕在地上咚咚直响,“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微臣也只是奉太后懿旨办事,请皇上明察!”
司宸墨冷哼,“这事,朕一定会彻查!回宫!”
“是!”
他一骑当先,身后曹子瑜带众侍卫跟随,快马加鞭往皇宫而去。
身后,刘林然眼中嫉恨的光芒一闪即逝……
人群中,殷雪翼和东方止悄然隐退。
“这皇帝好像对你家漓儿果真情深意重啊!”东方止含笑观察殷雪翼脸色。
殷雪翼登时阴沉了脸,“你不说话没入当你是哑巴!他不来救我也准备出手了!”
“是吗?”东方止微笑,“我看未必!你不至于如此不冷静吧?”
“冷静?这时候你叫我冷静?漓儿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你要我眼睁睁看着她死?”殷雪翼愤愤不已。
“你不会出手!否则你就不是殷雪翼!儿女情长,国仇家恨孰轻孰重你比谁都分得清!不然我东方止就看错了人,你也就不值得我辅助了!”东方止对他的性格拿捏得无比准确。
“你……把我说成禽兽了吗?”殷雪翼气恼至极。
“江山社稷本来就建立在亲人血仇人骨的基础之上,你把她送进宫那天起你已经是禽兽了!”
东方止摇着折扇远去,徒留殷雪翼望着皇宫的方向,冬天的风寒冷而锋利,吹进眼睛,眼眶干涩疼痛……
不会,我不会抛下漓儿……
“将军!微络可以回来了!”寒风凛冽,随风入耳的是早己走远的东方止悠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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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越皇宫再度陷入混乱,司宸墨一骑白马,扬起微尘,闯过红墙,直接冲进内宫。
太和宫外,跪了一地妃子,皇后为首,太后端坐在后。
雪漓被这阵势惊住,在她的经历和意识里,觉得女人是比男人更可怕的人群。情不自禁往司宸墨怀中缩。
司宸墨似有感应,双臂搂紧了她,柔声低语,“别怕!有我!”
只是,他的怀抱好冷,雪漓紧贴在他胸膛,仍然感觉不到他的体温,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冷的人?
司宸墨对眼前这群人视若无睹,下马,依然抱着雪漓,径直往太和宫内走。
“皇上请留步……”刘皇后保持下跪的姿势,用膝盖行走,紧跟他身后。
司宸墨脚步停滞,亦不愿回首,冰冷地甩出一句话,“你是谁?”
刘皇后犹如遭遇雷击,好一阵儿才回过神来,双目噙泪,“皇上想必国事繁忙,竟忘了结发之妻。”
“结发?”一缕嘲讽的笑在司宸墨唇边漫开,“今日你父亲在刑场越俎代庖,你又要干涉朕何事?这家国天下究竟是朕做主还是你刘家做主!”
刘皇后本就是不受宠的皇后,自司宸墨登基以后连面都不曾见得,今日受众妃嫔和太后挑拨,自以为自己皇后的地位颇受众妃嫔尊重,才在太和宫拦驾,此时受司宸墨如此抢白,哪里还说得出话来,一时便涨红了脸。
太后恨刘皇后的不争气,狠瞪了她一眼,亲自上前,“皇上,皇后也是看你不爱惜龙体,替你忧心呢!”
“忧心?”他冷笑声分外刺耳,“只怕盼着朕早死吧!”
说完竟丢下一行众人不管,自顾自往内走。
“皇上,臣妾恳请皇上为家国社稷诛斩妖妃,臣妾愿一死铭志!”皇后不知哪根筋不对,居然想出这么要挟司宸墨的法子,拔下发上金簪,对准自己咽喉。
可惜,她这步棋大错特错了!如果眼前此人是轩辕夜,或许还会对她有所怜惜,只是,他不是轩辕夜,皇后的存在只是太后的意思,为了笼络丞相而己……
司宸墨甚至不屑于回头,淡淡地说了句,“你要死就死吧,记得别把血洒在地上!”
刘皇后此番是真的绝望了,哀嚎一声,金簪便往咽喉刺去。她身后的琳妃眼疾手快,拉住了她,“娘娘千万别冲动,你这么做不是给皇上增加烦恼吗?为臣妾的,最重要便是给皇上分忧啊!”
琳妃一边说一边用眼睛的余光观察司宸墨的举动,希冀自己的温柔体贴能换来只字片言夸奖之词,然而司宸墨却只是冷冷回了句,“没事都下去吧,是不是嫌朕伤得不够重,非闹得朕无法休息吗?”
失望在琳妃眼眸里渐渐扩散,心中便对雪漓的恨又增加了几层……
而刘皇后对这个男人,对这群女人更是看了个透彻。
人一旦寻死,却又没能如愿而死,往往会在性情上大变,原本她在她的风仪宫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偏偏琳妃要带人来搅乱她的生活,约她一起肃清皇帝身边的蛇蝎美人。
她本无意参与后宫纠纷,但是,琳妃句句中肯,说的完全是为皇上的安危健康考虑,而她,当朝受冷落的皇后,是爱他的。从他娶她进门,把她变成女人,他们之间有过春光绮丽的日子,这一切在漓妃进宫以后就变成了回忆。
所以,她最终答应了琳妃的请求,以后宫之首的名义率领众妃嫔力谏皇上除掉漓妃,想不到,太后对她这个想法竟也十分赞同,因而,才出现今日太和宫这一幕。
但是,她失败了,这是预料中的,如果美人易戒,就不舍有苏妲己乱世,她本就做好了一谏二谏三谏的准备,她没有预料到的是,她在她所谓的丈夫心中竟如此不堪,连死谏都用上了,他也无半点动心……
而身边这些女人呢?起初说得冠冕堂皇,义愤填膺,到了关键时刻,竟然个个谨遵中庸之道,琳妃竟然还夹枪带棒……
她懂了……
人和人只有利益的关系……
所以,她要拿回自己的利益……
强迫自己吞下苦涩的泪水,她平静地说,“臣妾错了,请皇上原谅臣妾的不懂事,臣妾告退!”
盈盈拜倒,她转身离去,皇后的凤冠在风中微微颤动,枪打出头鸟,她怎么就去做这只傻鸟呢?轻轻冷笑……
雪漓忽然觉得她有些可怜,仿似她身上有自己的影子……
“你们还不退下吗?”司宸墨的声音很坚硬。
是的,坚硬!雪漓听在耳里,犹感这坚硬得异常,似乎是很费力才说出这句话,还有,他的手在微微发抖,好像已不堪她的体重。
“皇上,你……放我下来吧?”她认为他抱自己抱累了。
“没事,我抱得起!”他双眼微闭,眉头轻蹙,眼前感到一些眩晕。
“皇上!你怎么了?快放了我呀!”雪漓挣扎着要下地,却被他抱得更紧。
“雪儿,我不放,放了你,你又会跑,对不对?我不放!”他星眼迷离,喃喃细语。
雪漓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竟烫得惊人,“皇上,你快放了我!叫御医来呀!”
“答应我不走!”他有些头重脚轻了,说话像梦呓一般,身体也有些摇摇欲坠。
雪漓无奈,只好哄着他,“好,我不走,一定不走,你先放了我。”
司宸墨脸上露出一缕满意的笑容,将她放下,自己却再也站立不稳,整个人靠在了前面的她身上。
雪漓伸出手环拥着他,想扶他进寝宫,只听他一声重咳,大口的血喷了出来。
侍卫们惊呆了,良久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把他扶了进去,他的后背,被箭刺中的部位,鲜血早己染红了白衫……
雪漓手上腻滑粘稠,举起一看,竟是满手殷红,她眼前一晕,便坠入了令她眩晕的红色……
风先生来了,御医来了,她又成了多余的人。
不过,总有人惦记她。
“来人!带漓妃进凤藻宫!”
凤藻宫?她去过多次了,太后?雪漓只是觉得可叹。他是她的儿子,她竟然对他的伤毫不关心,只记得来找她这个小小妃子的麻烦,果然是皇家啊!她忽然明白了司宸墨身上的紫檀香为何而来,一个连母亲都要防范的人其实也很可怜,虽然在她心里,更多的是对他的恨……
“把她关进去!”随着一声冰冷的命令,雪漓身后的铁门“哐当”关上,整个世界变成一片黑暗。
“不要!”她凄厉地叫喊出来,在铁门上拼命拍打,“不要关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黑!是她最惧怕的东西!冷!亦是她最怕!
她缩在角落里,周遭一片黑暗,她犹如陷入巨大的黑色旋涡,寒冷和恐惧将她吞噬,撕咬……
幼时那些可怕的梦魇仿佛变成了真的,黑暗中有猛兽,有鲜血,有娘凄厉的呼唤。
她紧缩在墙角,双手捂住耳朵,痛苦不堪,她仿佛又看见了那一幕,翼哥哥拉着她躲在角落里。那一晚,天也很黑,娘被士兵追到,一个士兵打着火把,另一个士兵撕开了娘的衣裳……
她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只听见娘凄厉的哭喊,只听见士兵张狂的大笑,翼哥哥则闭了眼睛,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出声。
最后,她惊恐地看着士兵一刀捅死了赤身捰体的娘,那一刻她咬破了翼哥哥的手指,咬出了血……
从此,她怕黑,怕听见黑暗中娘的哭喊,怕听见士兵的狞笑,怕娘的鲜血染红她所有的回忆……
可是,只要有翼哥哥在,她就不会害怕,翼哥哥会保护她,会抱着她唱歌,翼哥哥还说过,会照顾她一辈子……
“不要!不要欺负娘!”她的哭泣变成低低的呜咽,密不透风的暗室使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
“翼哥哥,漓儿怕,翼哥哥,抱漓儿,漓儿要听翼哥哥唱歌……”她的记忆停留在殷雪翼的温暖笑容里,而后便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这次还能醒来吗?谁会来救她?
在最无助的瞬间,她却莫名忆起了那淡淡紫檀香,会在她每一次危险时刻飘近的紫檀香……
而这紫檀香的气息似乎越来越浓烈,她贪婪地呼吸,她需要透气,否则便会死去,紫檀香的味道此时成了世界上最好闻的气味,她唯恐这气息会远离,“不要,不要丢下我,我怕,好黑……”
他叫什么名字?雪漓皱起眉头努力回忆,“墨,不要丢下我,我怕黑,墨,墨,快来救我!”
“你在叫什么?是在叫我吗?”为何会有一个惊喜不已的声音,好像也不那么冷了……
雪漓吃力地张开眼,眼前果然是“轩辕夜”那张脸,可是她知道,这是他,是那个叫墨的人,淡淡的紫檀香什么时候变得不再那么令她恐惧?而且那张脸上明显刻着喜悦和关切。
雪漓噩梦初醒般大哭,“我怕!你为什么随她们把我扔在黑屋子里不管我?好黑,好冷!我讨厌你!讨厌你!”
他一脸无辜,“我什么时候让她们把你扔在黑屋子里不管你了?”
“你扔了!就是你!你和你母后都是坏蛋!只会欺负我!我恨死你了!”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哭闹的声音更像撒娇……
他看着她皱成一团的小脸心疼无比,赶忙搂紧了她,吻着她满脸泪痕,“雪儿乖,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行不行?对不起!不哭了!再哭成丑娃娃了!”
雪漓难得的一次撒娇撒泼,一旦发作还无法收拾了,“就哭就哭!我要把这黑屋子哭倒了,看你们拿什么来关我!”
司宸墨哭笑不得,只得由着她哭,“好,你哭,你哭,把皇宫哭倒了都没关系,可是我不明白,这哪里来的黑屋子啊?”
雪漓这才擦了擦泪,抽抽搭搭环顾四周,这不是太和宫吗?她不明白了,“可是,我明明被那个老妖婆关进黑屋子里去了,又冷又黑的吓死我了,是你救了我回来吗?”
司宸墨愕了愕,忽然大笑起来,雪漓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不过,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不禁揉了揉眼睛,确认是他没错啊!可是,现在的她很好笑吗?她垂下头……
“傻丫头!一个人缩在墙角睡着了,深更半夜,衣衫单薄能不冷吗?冷得做恶梦了吧?梦见可怕的东西了?”他目光柔和,忍不住在她傻乎乎的脸上轻吻了一下。
雪漓被他温柔的语气惊呆了,竟然忽略了他的偷吻,只是怔怔的看着他,看着这个截然不同的他。
他不禁笑了,毕竟还是个孩子!才十六岁,殷雪翼也太狠心了,竟然把这么个傻傻的孩子送到宫里来!
不过,他得感谢殷雪翼,否则他永远也见不到他的雪儿了!
“雪儿,睡吧!”他在她额头上一吻,将她从地上抱起,发现她还是一身囚衣,便叫了紫画打来热水,让她沐浴更衣。
他亲自试水温,亲自抱她去浴桶,当然更愿意亲自为她解开衣裙,亲自给她擦洗。只是雪漓不愿意。
她捂住领口,“你出去!”
“好,我出去!”他亦只一笑,依言出去。今晚他已经够满足了,能听见雪漓在噩梦时叫他的名字,对他来说是最大的收获,证明他已经住进她心里了,至于她的美丽,他已经尝过,不否认,永远也尝不够,但现在他不想再用强,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品尝……
雪漓见他笑得诡异,唯恐他像上次那样突然折回,补充了一句,“你是皇帝,别忘了君无戏言,若再进来,就丢了你皇帝的脸了!”
他摇头微笑,“我不进来,你放心吧!”忽又回头很邪恶地一笑,“我在床上等你!”
雪漓立刻窘的满脸通红,逗得他哈哈大笑,这个傻丫头,本就是他的女人了,她身上有什么地方不是他所熟悉的?前次小产那会儿全是他给她沐浴擦身,居然还那么害羞……
今日的太和宫气氛有点奇怪……
这是雪漓的直接感受。
她开始细细整理自己的思路。她的目标是鸣凤钗,现在鸣凤钗明显是在他手中,她必须取得他的信任,此其一;
其二,她在这宫里无任何依靠,而且人人恨她入骨,随时都会有送命的危险。从近来发生的事来看,这个皇帝倒并不想害她,反而常常救她,且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就算是为了鸣凤钗,他可以利用她,为何她就不能利用他呢?至少,他能保护她不受伤害!
记得当初在浣衣局时,秋月就对她说,要想不被人欺负,只有自己变得强大,孤独如她,在这宫里要想自己变得强大谈何容易?唯一的渠道便是依附强有力的力量,皇帝,无疑是最佳人选!虽然如今他事事仍受太后牵制,但在保护她这件事上,她确实从未见他含糊过!就这样!
思路一通,她便决定,好好和这个皇帝相处,一旦得到鸣风钗立刻脱身出宫,别小看和皇帝的关系,一旦处理好了,就连出宫都容易很多!对!问他要一块出宫腰牌,自己便可随时回家看翼哥哥!
只是,有一个问题比较棘手,如果他要宠幸她,该怎么办?
“雪儿?还没好?再没完我进来了!”外面响起司宸墨的声音。
她吓坏了,应了声“来了!”便匆匆忙忙从浴桶出来,随便批了件晨袍。边走边想,他又叫她雪儿,他老爱叫她雪儿,真是无奈……
“雪儿,过来!”他躺在床上招了招手。
她低着头,慢吞吞地朝他走过去,还没靠近他,便觉得手腕一紧,被他拉入他怀里。
她脸上迅速染上一层红晕,使她看起来更加诱人。
他小腹一紧,顿觉热热的东西在膨胀,手指在她灿若桃花的脸颊移动,雪漓只觉得痒痒的感觉在皮肤上蔓延,不禁缩了缩脖子,往他怀里钻。
她娇羞的样子使他再也按撩不住,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手便探入她晨袍里面,脸上浮起戏谑的坏笑,“雪儿,这是在引诱我吗?”
雪漓猛然醒悟,他冰凉的手此时正包围着她胸前的柔软,而她仓促之下竟然忘记了穿肚兜。
她恨不得打自己耳光,怎么这么不小心!还被他误会她勾引他!她急声辩解,“没有!我不是……”
他根本不容她解释,封住了她的唇,一阵细腻温柔的摩擦吮吸后,他在她耳边低喘,“雪儿,你这么穿着和我睡一晚,不是想害死我吗?”
“啊?”雪漓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故意引诱我,我却不能动你,会憋死的!”他狠狠在她唇上一吸。
雪漓好不容易等他放开她的唇,呼呼喘着气,急不可耐地说,“那你去找别的妃嫔吧,这样就不会被憋了!”
司宸墨原本温和的脸顿时拉了下来,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做的?其他妃嫔争宠争得后宫鸡犬不宁,她倒好!老把他往外推!
“你就这么讨厌我?”
“你就这么讨厌我?”司宸墨重重捏了捏手中的丰盈,并蓄意挑逗她娇嫩的蓓蕾。
雪漓微微颤抖,情不自禁呻吟了一声,只觉在司宸墨的揉捏下全身酸软。她怕自己会无力反抗,最终屈服在他身下,连忙解释,“不是!我是怕你重伤未愈,这样对你身体不利……”她自己都觉得她的解释苍白无力……
司宸墨却紧盯着她的眼睛,目光犀利,氤氲着无法形容的光晕。
雪漓在他这样的目光下心慌意乱,竟然有点心虚,始终不敢再与他对视。
好在,他总算从她身上下来了,搂了她,在她耳边低喃,“雪儿这是在关心我吗?”
雪漓一颗心扑通乱跳,胡乱答应,“是的!请皇上爱惜龙体,这是万民之福。”
他微微一笑,笑得神秘莫测,手覆在雪漓胸前。雪漓以为他又要轻薄自己,暗暗叫苦,却听他悠悠道,“雪儿的心跳得好快……”
雪漓不知该怎么应对,红了脸,“你……动手动脚,不跳得快才怪!”
他大笑,笑得将头埋进她的乌发,雪漓紧贴他胸口,只听见一片隆隆之声。
“雪儿,我不喜欢你叫我皇上,什么龙体,什么万民,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假皇上吗?”他忽然停止了笑,颇有深意地说。
雪漓惊得微微张大嘴,“可是,你不是一直逼我自称臣妾吗?”
司宸墨凝视着雪漓乌亮的眼眸,似乎想望进双瞳最深处,这最深处可有一个他?“雪儿,你懂我吗?”他拂着她散落的发丝。
“我……”雪漓真的很不习惯他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好忧伤,好陌生,不,不是陌生,是似曾相识,这样的目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我从前认识你吗?”她直盯盯地注视着他的脸,这张人皮下会是一张熟悉的脸吗?
他唇角微扬,却是苦涩的笑,“你说呢?”那低低的,暗哑的声音让雪漓的心轻轻一动。
雪漓探究性地看着他,“我不知道,我……”
她没来得及说完,司宸墨噙住她粉红的唇瓣,一点一点舔舐着她的温软,一点一点品尝她的香甜,不粗鲁,亦不急躁,似乎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舌尖轻轻敲开她的贝齿,他尽情享受着与她交织纠缠的感觉,温柔和甘甜在他们之间传递,他甚至情晰地感觉到他的雪儿在回应他,虽然很笨……
他离开她的唇,微笑……
她终于不抗拒他了……
雪漓睁开雾蒙蒙的眼睛,鼻尖和他轻轻相触,“你为什么这么冷?”她猛然蹦出一句。记忆里和他的每一次亲吻都只有一个感觉,他好冷!冰凉的舌,冰凉的手,甚至冰凉的身体,似乎每次都是她的体温将他变暖……
他抓起她的手放到胸口,“因为心冷……”
雪漓不自自主伸手抚上他的脸,他条件反射想避开,但最终,他没有躲闪,反而问,“你想看我?”
雪漓猛地缩回了手,“不!不要!还是别看了吧!”就这样吧,反正拿到鸣风钗就逃走,还管他长什么样干什么!
他轻轻含住她的手指,“没关系,雪儿,别急,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看见我的!”
手指被他的湿润浸润,她缩了缩,没有缩回,却发现他的嘴唇很好看,颜色也很自然,她不禁用大拇指轻轻按压,柔软的弹性在她指尖真实的跳动,“你的嘴唇是你自己的吗?”她问。
“当然是,我怎么会用别人的皮肤来吻我的女人?”他忽而又笑了,笑得不怀好意,“还有一个地方自然也是我自己的!”说着牵着她的手来到腿间。
“呀!”雪漓犹如被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拼命想推开他,“你不要这么下流啦!”
“你是我的妃子!做这事很正常的,怎么叫下流呢?”他看着她唯恐躲避不及的样子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生气。
“可是……可是……”雪漓也明自,用民间的说法,她是他的娘子,可是,她想到要和他做这个事情,就觉得别扭。
“别可是了!我保证今天不动你,你的伤也没好周全呢!今晚我只想亲你!总也亲不够!不知是为什么!”他随之又将唇覆在她唇上。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抽出空隙说话,“那,以后我们就只亲亲好不好?”让他吻!这已经是她很大的让步了!
他的脸又耷拉了下来,“为什么?”
“我……我怕有孩子……”她费力地在那脑子里找借口。
“为什么不想给我生孩子?”他忽然想起她因为轩辕夜的孩子小产而痛苦不堪的情形,难道在她心里,轩辕夜的位置比他多很多吗?
“因为……因为我怕痛……上次的事我差点死去,我再也不想重来!”这不是借口,是事实!她心里的恨重新翻滚起来!同时也恨自己,她刚刚差点被他的温柔表象所蒙骗,怎么可以忘记他的杀子之痛!
司宸墨恍然,原来如此,他心疼地吻着她,为自己不能照顾她周全而感到歉意,“对不起,雪儿。这次要放心,我会保护好你和我们的孩子,决不会发生上次的事!”
雪漓暗暗冷笑,对不起?杀了她的孩子后道歉?道歉有用吗?道歉就可以挽回生命吗?这次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你自己的孩子当然不会发生同样的事了!不过,没有这次!因为我绝不会为你生孩子!
心中主意已定,而第二天在花园偶遇的那个人让她想到了该怎么办……
一样的冬日,一样的冷寂。
这几天雪漓一直闷在太和宫里,因为伤势,也因为过于阴冷的天气。屋内每个角落都烧了大盆的炭火,温暖得令人倦怠。
黄昏时分,阴郁的云层却突然透出点点亮光,雪漓很想出去活动活动伤愈后的筋骨,同时也为一件事烦心,那就是侍寝。
今天皇帝的伤势也大好了,已经开始正常处理政务,那么也就意味着晚上……
想着今早他对她动手动脚的情景,估计今晚逃不过了,雪漓很是闹心。虽然不是第一次,但要和一个不爱的人发生这种事,对她来说,无异于酷刑。
所以,一个人影闪进她的脑海。一个人悄悄走出太和宫,沿着浣衣局的方向而去,这里还有失宠的淑妃。前次送往军营的妃子里没有她,总算是司宸墨念着她通风报信的功劳。
淑妃一身宫女装,正在洗衣服,一双手冻得通红,还有还几处裂口,神情茫然,连雪漓进来都没有注意到。
“宁儿姐姐!”雪漓在她身后笑语。
淑妃一度认为自己听错了,宫里还会有谁叫她姐姐吗?当她缓缓回望,见是雪漓时,泪水竟然崩泄而出。依然是那一身红衣,在冬季灰白的色调里如一朵红梅笑傲调零的世界。这国色天香的艳红果然只有她才配穿!
淑妃艳羡的同时也欣慰自己终于没下错注!
她盈盈拜倒:“奴婢参见漓妃娘娘! ”
雪漓赶紧将她扶起,“姐姐这是干什么!要拜也是妹妹拜姐姐啊!再说,姐姐还是漓儿的救命恩人,漓儿感谢还来不及呢! ”
“娘娘,奴婢如今只是浣衣宫女,娘娘这么说真是折煞奴婢了 ! “淑妃执意跪着不起来。
“宁姐姐,你再这么跪着就是看不起漓儿了,漓儿今儿可是有事来求姐姐帮忙呢! “
黄昏,华丽宫廷的角落,两个女人达成协议……
太和宫。
司宸墨步履匆匆。想起宫里那个可心的小人儿,心里止不住狂喜,她最近可是乖多了,在他怀里的时候就像一只乖巧的小兔子,令他心猿意马,就算在处理正事,也常常莫名其妙想起她就发呆,只盼着快点飞回她身边。
想到马上就可以闻到她衣内不经意泻出的暖香,他下腹就猛地缩紧,心中对她的渴望更烈了。
“雪儿!雪儿!“他一进太和宫就开始大呼小叫。
“来了 !皇上! “雪漓从屋内迎出,解去他纯白的雪貂斗篷,笑靥如花。
他一见便心神不宁起来,一手揽住她腰,一手捏了捏她脸颊,”雪儿今天很开心?有什么好事,说来听听!”
“臣妾只是见皇上神清气爽,为皇上感到高兴呢! “雪漓尽量迎台他,突然觉得原来说谎也并不是那么难的事!
司宸墨龙心大悦,忍不住在屋外台阶上就搂着她开始亲吻。
雪漓躲闪着,“皇上,给人看见不好! ”
司宸墨索性将她抱起往屋内走,一边暖昧地低语,“我喜欢你叫我墨……”
“皇上……墨! ”雪漓急了,“等等!臣妾还有事求你呢! ”
“哦? ”他放下她,好笑地注视她,求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可是千载难逢啊!
“皇上……”雪漓倚在胸口,“今儿臣妾请了一位客人,皇上要给臣妾留面子,好好款待……”
“雪儿的客人?那自然也是我的客人了 !在哪呢?带我去看看!”他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最坏的打算也就是她请了殷雪翼来。
雪漓拉着他进屋,淑妃一身新装笑迎上来,盈盈拜倒, “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
“宁儿?”司宸墨大为惊讶,不知雪漓演的是哪出戏。
“皇上,”雪漓拉着他在桌边坐下,把暖手的手炉捧给他,“皇上,臣妾在浣衣局的时候多得宁姐姐照顾,被欺辱的那天也是宁姐姐前来禀告皇上,臣妾才能获救,所以……”
“所以,你就想把宁儿从浣衣局放出来是吗?”他捂暖了手指,挑了挑雪漓的下巴。
“是,皇上……”雪漓拉着他的手,难以相信那暖暖的声音会是自己。
司宸墨一笑,“只要雪儿觉得好,就没问题! ”
淑妃见司宸墨对雪漓百依百顺,宠爱无边的样子,心中不免酸涩,可是,自己终究从浣衣局那个鬼地方出来了,这未尝不是好的开始!她不失时机地拜倒,“奴婢谢皇上隆恩! ”
司宸墨挥了挥手,“要谢就谢漓妃吧! “
“是!奴婢谢漓妃娘娘恩典!娘娘千岁千千岁! ”
雪漓连连摆手,“还是不要谢我了 !我可不要活一千岁,变老妖怪了 ! ”
司宸墨一听哈哈大笑,“我可是要万万岁的,那成什么了?你也要陪着我万万岁才行! ”
“我才不要!”雪漓嘟了嘴。
“不要也得要! ”司宸墨霸道而宠溺地瞪了她一眼,“传膳了没?”
雪漓点点头,“传了 ,就等着皇上回来呢! ”
太监便将晚膳传了上来,一色的紫擅筷子,就连酒杯亦是紫檀制成。
接下来,他的注意力便全在雪漓身上,时时给雪漓添菜。雪漓给淑妃递了个眼色,淑妃会意地—笑。
举了酒杯,“皇上,漓妃娘娘,宁儿敬你们一杯,愿皇上和娘娘早日喜得龙子。”祝自己深爱的男人和别人早生孩子,这是什么滋味?淑妃用袖口掩住嘴,一仰脖,将这杯苦酒饮尽,微笑,“宁儿先干为敬了! ”
这话深得司宸墨之心,他颇具深意地看了雪漓一眼,举杯示意雪漓和他一同喝了这杯。雪漓却把酒杯递到他唇边,“臣妾不会饮酒,皇上就替臣妾喝了吧! ”
这么亲呢的举止于司宸墨来说,就算雪漓端给他的是毒药,只怕也喝了。
如此一来,淑妃和雪漓二人轮番上阵,加上司宸墨又一直给雪漓代酒,待月上柳梢时,他便有了醉意。
“雪儿,时候不早了这酒该散了 !”眸迷离,荡漾着别样的光彩。
“是!臣妾侍候你就寝! ” 太监们撒去晚膳,紫画便端了热水上来。
“给我吧,紫画!”雪漓接过她手中的水盆,亲自蹲在榻前,除去司宸墨的靴子和布袜,将他的脚按在热水里。暖意从脚底一直涌上司宸墨心头,她柔软的小手轻抚他双脚带来的温暖感觉比热水所能给予的更窝心。
“雪儿……”他有些难以置信,是他喝醉了吗?他的雪儿在给他洗脚?
“嗯,臣妾在。”雪漓抬起明媚的膛,笑意嫣然。他竟湿了双眸,这一刻,他愿意倾其所有来交换……
雪漓轻轻给他拭干脚,扶着微醉的他躺下,“皇上稍等,臣妾就来。”
红影揺曳,司宸墨望着她的背影,微笑着闭上眼睛,静等她的到来,体内已是汹涌澎湃…
甜香拂面,一个温软的身体偎入他怀中,他内心激荡,立刻拥紧了,轻唤着“雪儿”,俯下头寻找她的甜美櫻唇。轻微的一声呻吟,四片唇紧密地贴在一起……
他身体一震,酒意醒了大半,她不是她!雪儿的滋味不是这样的! 他一把推开怀中的人,淑妃一脸娇笑,“皇上……” 他忽然明白了 !
难怪今天的一切都那么古怪!她心甘情愿自称臣妾,轻言软语讨好他,陪他喝酒,甚至给他洗脚,原来都只是为了布这个局!她始终不愿意他碰她,不愿意把身体和心交给他!她要留给谁?轩辕夜死了,她只有一个殷雪翼,从小爱到大的殷雪翼……
“漓妃!”愤怒嫉妒化作火焰爆发出来,他的心仍然灼烧得疼痛。
雪漓将淑妃推进去以后,便静听里面的变化,忽听见司宸墨,料定出事,推门而入。正好遇上司宸墨盛怒的脸。
她莫名有些心悸,“皇上……”
司宸墨伸手钳住她下巴,酒意升腾,手指坚硬如铁,“你很喜欢把我推给其他女人是不是?很喜欢看我宠幸别人是不是?好!今天你就在这好好看着!看我是不是不比别人差! ”
他抓住淑妃衣领一撕,内外数层衣服竟然齐齐裂开,淑妃身上便只剩下肚兜和褒裤。他解开自己的长袍,却留了中衣,只是褪下裤子,便覆在淑妃身上,几声脆响之后,肚兜和褒裤的残片便从空中飘落。
淑妃是他曾经荣宠一时的妃子,对于她的身体,他再熟悉不过,只几下就把淑妃的敏感撩拨到了极点,原本觉得在雪漓注视下被宠幸是一种羞耻的她完全忘掉了 一切,全然陶醉在情欲的欢愉里呻吟。
他进入她的身体,发泄似的冲撞低吼,将身下的淑妃弄得尖叫不已,连连告饶,却又失魂落魄般求他不要停……
“宁儿,朕厉害吗?”他故意问。
“厉害,皇上好厉害,宁儿不行了 !”淑妃香汗淋漓,不断颤抖。
雪漓站在满是情欲的空气里,亲眼目睹这副活色春宫图,莫名便有微微的酸涩在胸口膨胀,她撇开脸,不愿再看下去,可两人的声音却不断传入耳中。
司宸墨最后一番冲刺后,将体内的怒气,怨气和欲望通通释放出来,却丝毫没觉得快乐或者轻松。
他趴在淑妃身上,好像自言自语,“宁儿,你爱朕吗?” 愉悦未褪的淑妃体味着久违的幸福,毫不犹鎵地回答,“爱!宁儿爱皇上! ”“有多爱! ”
“宁儿为皇上生,为皇上死!”淑妃答得悲壮而坚定。
“好!那你去死吧!”司宸墨从她身上起来,轻描淡写道。
“皇上!”这一句却是淑妃和雪漓异口同声叫出来的。
“宁儿,朕的习惯是什么?”司宸墨并未往雪漓这边看。淑妃脸色煞白,“不在太和宫宠幸妃嫔。” 司宸墨微微一笑,“若有女人爬上了朕的床呢?”
“死!”淑妃从床上起来,随意捡起地上被司宸墨撕碎的衣服缠住身体。
“好宁儿!杲真没忘记过朕的话。你只有眹一个男人吗?”
“是!宁儿只爱皇上一人,身心皆属皇上一人。”
“既如此,你还等什么?不愿意去死吗?”司宸墨冷模的眼神并未因淑妃的痴情有半分改变。淑妃凄然一笑,取下发髻上的簪子,对准自己咽喉,“不,臣妾愿意,臣妾知足了!皇上,来生臣妾还愿做你的女人!”
“不要!”扑到司宸墨面前哭着哀求,“皇上,不要,淑妃罪不致死,请皇上开恩,一切都是我的错! ”
她只是想要淑妃代她侍寝而已,没想到司宸墨生这么大气,虽然她也明白淑妃和她之间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但是本性善良的她并不希望淑妃就此丧命
司宸墨拂开雪漓的手,“你的错?你错在哪里? ”
雪漓嚅了嚅嘴唇,看着淑妃悲戚绝望的样子,狠心道:“臣妾错了,臣妾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