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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开始为她梳妆。
寻梅挽了一个八宝朝阳髻,簪满了大大小小的珠翠钗环,未了还从妆奁里挑出一支金镶玉的步摇。舒墨然觉得整个头都被压得沉甸甸的,回过神来往镜中一瞧,嚯,这也太夸张了,应该也不是陆家的风格吧,她看陆夫人打扮得还挺素雅。
舒墨然蹙起了眉头,想出言阻止又担心如果这是宛陵城新嫁娘的习俗,自己破坏了也不太好。直到踏雪又端来一套石榴绣花的大红外裙想为她换上,她下意识地就排斥,立马让踏雪去换一件白玉兰的来,踏雪一时犯了难。
正当此时,陆渊过来了,看见她一脸嫌弃的表情,直把眉间皱得都快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原本低沉的心情有了略微的起伏。
“踏雪,去吧,就听少夫人的,我娘此时也不会想看见这么鲜亮的颜色。”以师妹以往的品味,也断不会喜欢这样复杂样式的东西,更遑论现在这样,又吩咐寻梅,“你帮少夫人把这繁复的发髻拆了,简单一点儿就好。至于发钗,就用这个吧。”说着递过一枚羊脂白玉质地、西府海棠样式的发簪。
二人俯首领命,磕磕绊绊才终于达到舒墨然满意的效果。又为舒墨然略施薄粉之后才安静地退了出去,只剩这对新婚小“夫妻”。
“师兄,待会儿你娘要是问起来,我该怎么说。”陆夫人对她一直很好,可是如今以儿媳的身份,就不能像之前那样放纵了,尤其昨天,众目睽睽之下……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陆渊却是明白了她的顾虑:“我娘并未多想,你也不必多心,你还像从前一样就可以。她一向很喜欢你,你去陪她聊聊天疏解疏解也好。”他娘一向神经大条,别说她没见过沈熙遥,就是亲眼见过师弟师妹的相处,她也不一定能觉察到什么,想当年,就因为这一点,还让他爹吃了好些苦头。
又解释了一下寻梅的做法:“她们知道你是京城人士,可能因此以为你也偏爱洛阳的风格,才……以前我大多时候也都在谷中,所以墨梅轩也没什么丫鬟,此次你我大婚,我娘才把她们暂时拨了过来。”
“师兄,我想去南疆。”舒墨然突然话锋一转,定定地凝视着他。
她眼中的坚毅不容置喙,他知道,哪怕他再怎么劝,只要是她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情,旁人便难以改变,而他,也没想阻止,因为,他也想去那儿,看看他。
“好,我和你一起。我们先去正厅吧。”
陆夫人知道他们的打算之后,拉着舒墨然的手:“好孩子,你们才新婚就要跟着阿渊外出奔波,太辛苦了。”一脸过意不去,说着又数落陆渊,“你也不懂得心疼媳妇。”
舒墨然忙为陆渊辩解,连说不辛苦,心里又多了一丝愧疚,这明明是自己想去做的事,却让陆夫人过意不去。最后还是透露了部分实情:“领军的二皇子也是我的师兄,我想去,寻他。”终究还是说不出祭奠二字,只要一日未见尸身,她就相信他还活着,就像她自己一样。
得到首肯,当天就打点行装,启程前往南疆战场旧址。二人均是一身白衣长袍,一人一骑并行,朝西南方向飞奔而去。
一路日夜兼程不敢有丝毫耽搁,终于在半月后来到兴宁。此时舒墨然和陆渊皆是一脸倦容,舒墨然本就心急如焚,却不料,陆渊的情绪竟似比她还更激动,未有片刻停歇。
二人在城中路边小摊随意叫了两碗牛肉面,稍作休息补充体力之后,便出了城门沿着方才摊主所指的路,往右边的羊肠小道而去。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一柱香之前,就在他们还坐在街边小摊的时候,一辆马车从此经过,驶向了左手边那条斜阳古道。
距离那最后一战,已经过去一月半,却因为人烟罕至,仍旧保留着原貌,依稀可见当时状况之惨烈。地上还有破碎的衣角和残肢,早已分不清谁是谁,如此景象,怕是已被……
看到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舒墨然的心理防线终于奔溃,放声痛哭,陆渊也攥紧了双拳,红了眼眶。
凄冷的风卷过郁郁葱葱的树梢,响起一阵阵悲鸣,像是那些不归人悲痛的呜咽。
最终,不忍心那些亡魂就这样以天地为墓,陆渊与舒墨然共同挖了一处简陋的坟坑,将那些残骸尽数就地掩埋。
临了,舒墨然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抔黄土,扯下外袍的一片,将它轻轻地放下,包裹得严严实实。
又半月,回到扶风山庄。
这一月以来,扶风山庄上上下下,已经基本接受了南飞旭身死的这个事实,唯独舒墨然与陆渊除外。或者说,舒墨然还是愿意祈祷,沈熙遥仍然活在世上的某个角落,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陆家在后山为南飞旭立了衣冠冢,出殡的那天,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