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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这些无辜枉死的将士之因果要归往何处?归罪于天帝润玉吗?那润玉又是因何陈兵魔界?归罪于魔尊旭凤吗?那旭凤又是吞了谁人的苦果?
她轻轻阖上蓄满眼泪的双目,悄不可闻地深深叹息:是自己啊!是这一体双灵种下的恶果!爹爹舐犊情深,当年发宏愿,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救回来的自己,才是被纵归山的饿虎,是这六界最大的祸根!
虚空中地动天翻的咆哮声震耳欲聋,云端的润玉和地面的旭凤已是以命相搏。觅儿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神识深处响起:“锦觅,我们去阻了这场劫难可好?”
“好好好!凤凰眼看势弱,他不是润玉的对手!润玉怎么忽然之间灵力如此磅礴?”她的孪生元灵依然懵懂无知,真心实意地为了她的爱人快要急出泪来。那一瞬间,觅儿忽然都分辨不清,这满心满眼的泪,有几分是为了润玉?又有几分是为了旭凤?
她惨然一笑:罢了,罢了!这一体双灵种下的因,三人无休无止的纠缠折磨,这不死不休的劫致今日这无间炼狱,她以身殉之。
她一身玄纱,乌发如丝,越发衬得肌肤晶莹如雪,在飞身抵住胸前后心的双重攻击之时,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发光,润玉鬓发散乱向她奔来,她似乎听到他在唤她,她也想回应啊!但是一张口,满腔的鲜血汹涌而出,她连一句“小鱼仙倌”都被死死抵在喉口,再无半点声息。
她的识海深处,那朵晶莹剔透的六瓣霜花已然支离破碎,凋零枯萎的花瓣穿过已经干涸碎裂的识海,穿透她已成虚影的肉身,在这忘川之上四散飘零开来。
她眼前俱是虚影,“原来这便是魂飞魄散的感觉啊!”恍然中,她看到她的爹爹张开温暖的双臂将她深深拥入怀中,身侧又有一条淡金色的小龙用身躯紧紧将她缠绕,她忽然笑了起来:“好啦好啦!小鱼仙倌,我知道你是这洪荒六界最好看的龙啦!我也是这洪荒六界最可爱的果子精!我们……我们……最相配了……”泪意汹涌而至,她仿佛进入到一个温柔甜美的梦里,她的小鱼仙倌在绚丽至极的彩虹桥对岸,在万条垂下玉琳琅的琪树下对她温柔浅笑,“小鱼仙倌,有一天,我一定会跨过彩虹桥,走到你身边!你要等着我啊!”
恶战的双方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兵刃,这惨烈的战场上忽然万马齐喑,只余猎猎风响,飘散的元灵的哀嚎声远远传来,浓云厚重,裂云撕雾的法器余威时不时在云端闪现,忘川之畔已成一片焦土。
润玉怔怔地看着那紫色元灵缓缓地进入了镇魂灯,人鱼泪迅即缠绕到了他的手腕上,冰冷沁蓝的珠泪刺激到了他滚烫的皮肤,他不觉一震,伸手将这镇魂之灯紧握在掌心,灯中紫色的元灵若隐若现,似乎下一刻就要熄灭,润玉心头大恸,喉间一阵腥甜,他抖着手取出了挂在心口的储物香囊,将这灯盏和葡萄藤发钗以及自己的逆鳞紧紧贴在一起,放入了香囊中。储物香囊紧紧挨着他伤痕累累的逆鳞之肤,和着他擂鼓般的心跳声,似乎这团元灵也不紧不慢地隐隐跳动起来。润玉这才止住了这颗狂跳不已快要跳出喉头的心脏,感到神魂似乎找到了皈依。
已经失魂落魄的旭凤此时方才有了反应,水神以身相殉,上神陨落,原身消散,破裂的六瓣霜花四分五裂,他觉得整个战场上都是锦觅,可是又哪里都寻不到锦觅,在这万籁俱寂中,他狂吼出声:“啊——”随即起身在漫天的尘嚣中疯狂地四处翻寻:“锦觅呢!我的锦觅呢!!!”
润玉看着疯魔的旭凤,这尸横遍野的焦土触目惊心,感觉心头像是被上了一层沉重的桎梏,他喃喃自语:“是我的罪……”
润玉的身影在空中摇摇欲坠,破军和贪狼两位星君自忘川之畔急飞入云护持在润玉身侧:“陛下……”
“陛下……”联想到之前润玉真身龙降甘霖鼓舞士气,破军和贪狼担心这位年轻的天帝损耗过多恐有不支,极是焦心。
润玉挣开了两位星君护持的手,微微摇了摇头:“本座无妨,劳两位收拾战场,造册抚恤战死兵将,本座……”润玉用手抵住心口,突然单膝跪倒,力竭神衰,几要晕厥。
破军和贪狼急急扶住润玉,传令鸣金,众天兵迅即列阵回营,沉默地离开战场。
魔军也已是兵力危殆,鎏英和魔界诸王焦急地整肃队列,旭凤已然状若疯魔,泗泪滂沱,鎏英无法,只能将他狠狠击晕,着人送回魔尊殿。
双方兵将撤离,战场上再无人烟,只剩硝烟弥漫,凄厉的魔界幽暗之火在焦土上微微跳动,罡风席卷,夹着瘆人的尖啸,惨绿色的忘川之水混着战死者的殷红鲜血湍急流动。谁也没有察觉,一瓣凝满梵香香灰业已干枯焦灼的霜花花瓣飘荡着沉入了忘川。
天界,十八重天,璇玑宫。
邝露端着药盏轻轻出了内殿的门,向守立在门外的诸多仙家缓缓摇了摇头。
“陛下这已是许多时日未曾歇息了,这要熬下去,便是大罗金仙也支撑不住啊!”缘机仙子急得连连跺脚。
太上老君在一旁捻须皱眉,当日玄灵说道这水神乃是天帝证得大罗金仙的大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