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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昨日张晓派来的人似乎砍伤了她,心下涌起愧疚,语气不再强硬,“既不是来抓我,那你来找我有何贵干?”
“风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风娘瞥了眼旁边自进店开始未曾开口的赵霁,犹豫了下,道,“你随我来。”
穿过客栈后厨有个小院子,院子中间种了一棵合欢树,正是开花的季节,粉色花的灿烂开着,远远望去,像缥缈的云彩。风娘站在树下,合欢花飘落在她肩头,减弱了她身上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冽气息,“有什么话,快说吧。”
昨日也是在这合欢树下,风娘跟情郎张晓话别相拥,当时沈珍儿听见她说,“张郎,你可知我每日过得提心吊胆,听闻皇上从东边调来了王家的少将军,即日就会兵临季城。”
她说这话时,眸中晶莹泛出些泪意,看得人心酸不已。
“风娘,你可知我为何要千里迢迢的远赴这金水镇?”
风娘没料到她会说自己的事,愣了下,想起昨日她风尘仆仆,日夜未眠的疲态,大胆猜测道,“莫非,是为了那位一表人才的王爷?”
沈珍儿轻点了下头,合欢花盛放在艳阳下,花瓣随风飘落在她脚边,“你可知我与王爷乃云泥之别,如果王爷是天上的星辰,那我便是只能仰望他的尘土,我们之间,别说如今只是我的单相思,就算是两情相悦,只怕也千难万难,不比你们,”她顿了下,“有情便能相守。”
风娘微愣,眼前的女子,明明还是一番少女的娇俏身姿,目光清澈透明,只是那眸中却带了淡淡的愁容,她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看着她的目光中多了一份怜惜,“这世间的女子一旦懂了情爱,便明白了寂寞,我与张郎,不过是平凡恋人,不似你,为了他连性命都可以不顾……”
“风娘,你又何尝不是如此?”沈珍儿说,“昨日你一听说有人打听张威的旧事,立刻派人去给张晓报信,即便明知道对方可能是官家的人,此举日后真要论起罪来,必受牵连。”
风娘沉默了半晌,笑了,“我没想这么多,我自及笄开始便是孤身一人,开着这间客栈,日日只想着赚钱牟利,偷偷卖兑水的酒,是张郎,他正直善良,他原本,可以去参加科举,平步青云。可是,可是……”
风娘眼中溢出泪来,“如今被困在这季城之中,沦落为乱臣贼子。”
“风娘,一切都还来得及。”沈珍儿忽然握住她的手,“只要张郎能够开城投降,自能功过相抵,皇上仁德,必会既往不咎。”
“皇上?”风娘忽的甩开她的手,“那高坐庙堂之巅的天子,如若真正仁德,便不会任由这么贪官污泥盘剥赈灾口粮,不会任凭这北地成为人间炼狱!”
沈珍儿没吭声,九五之尊的帝王究竟是什么样的,她其实也不曾知晓。出发前她曾小心翼翼的问过王爷,如若张晓弃城投降,皇上是否当真可以将功折罪,赦免张晓逆臣之罪。
当时王爷坐在马车上,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道,“天威不可测,但张晓谋逆原就是被迫,本王必会想尽办法替他周旋,保他性命。”
她不相信那九五之尊的帝王,但她相信王爷,相信他,必能保下张晓的性命。
“风娘,张晓谋逆原就是被迫,他弃城投降,救下季城万千百姓的性命,即便圣上不感激他,万千季城百姓也会感念他的善举,不会让他被夺去性命。”她见风娘仍然犹豫不决,又说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即便是天子,也要敬畏百姓之言,思政殿里的圣上,又焉能不明白?”
风娘神色终于略微松动,顿了下,攥住她的手,道,“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
沈珍儿回握她的手,“风娘,你不是要相信我,你是要相信你自己,你明明知道,张郎在季城就如同在虎狼窝,朝廷不可能放纵流寇作乱,只要腾出手来,大军压境,届时张郎才真是再无生还可能。”
回军营的路上,赵霁一直没有吭声,沈珍儿虽面带疲色,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问,“王爷,你为何不问奴婢是否游说成功?”
“你素来口齿伶俐,先前王府中的金婆子都被你说的主动坦白,如今一个风娘,向来也不在话下。”
沈珍儿讪笑,“王爷真是太抬举奴婢了。”心中却因为被他夸赞溢出些喜悦。
“风娘说今晚便用暗号叫出张晓,商议夺权之事。只是……”
赵霁转头看向她。
“这张晓不过是一文弱书生,虽读过些兵书会使些谋略计策,但素来胆小,加上这张威混迹江湖多年,不容易对付,只怕要擒下张威,还需我们动点脑筋。”
赵霁沉吟不语。
回到军营,王慕一听游说成功,喜形于色,高兴道,“珍儿姑娘,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少将军真爱开玩笑,还没擒下张威,一切还言之过早。”
王慕想了想,“要擒下张威,让人偷偷下药自是最简单的办法,只是先前我也派探子打听过着张威的习性。听说他生性多疑,自从占据季城后,担心有细作图谋不轨,也学起那宫里把戏,日日用银针试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