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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雁智仍然蒙著頭,淚水卻一滴滴沿著眼角流下。
    「叫我吊了五天的心……」
    冷雁智扔開了被子,抱住了趙飛英,繼續哭著。
    「還哭,還哭,哭壞了這一雙漂亮的眼睛,叫我拿什麼陪三莊主去。」
    還不都是你惹我的。
    「給你半個月養病,半個月以後我們去福州。」
    咦?真的?
    「你那什麼表情?以為我會把你丟在這裡不成?」
    早說嘛……冷雁智嘟起了嘴。害我還擔心了這麼久。
    「先去福州找一個故人,再去漳州、泉州、杭州……辦一些事情……」
    趙飛英沉吟了一會兒。
    「其實,這是我私人的事,如果你想跟著我開開眼界就跟吧。不然,我也可以先送你回莊,你覺得怎樣?」
    「我……」
    「停停停,你舉右手表示跟我去,舉左手表示回莊。」
    「……好,我帶你去。」
    嘶啞的歡呼聲。
    「這位兄弟已經康復了?」
    「這都要多謝大夫。」趙飛英笑了笑。
    「路上就別老叫我大夫了。」
    這位大夫也有事要回杭州,趙飛英就邀了他一道。因為路上多盜匪,趙飛英看他文質彬彬並不會武,便順道護送著,算是報答他的恩情。
    「那要叫什麼?」冷雁智問著。
    「叫我南方容。」
    「原來是南方兄。」冷雁智裝模作樣地打躬作揖。
    引來了一陣朗笑。
    「趙兄弟,你這師弟還真有趣。」南方容笑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是啊,非常有趣……」趙飛英卻是黯然一嘆。
    「喂,師兄,別在外人面前拆我的底。」假裝生氣地捶了下趙飛英的肩。
    趙飛英也輕輕笑了。
    「你們感情真好。」南方容無心的一句,讓冷雁智登時臉紅過耳。
    「哪……哪有!」
    趙飛英有點懷疑地看著冷雁智。竟然反駁地如此堅決?
    「可不是?趙兄弟那幾天可急的。你一燒,就來拍我家大門,結果終於熬到你病好了,我家大門也得換了。」南方容雙手一攤。「診金得多收一些才是,別看才兩片木板,巷尾的木匠卻收我三兩紋銀,真是坑人。」
    冷雁智一聽,登時心頭甜滋滋的,用眼角瞄了瞄趙飛英,趙飛英還是那種淡淡的微笑。
    「別提了,現在想起,我就想揍他。」
    說是如此說的,趙飛英卻連一句重話也沒對他說過,而且,對於他擅自跟了自己去趙家村的事情,也沒有再提起。
    冷雁智挨著趙飛英坐著,突然有些覺得南方容礙眼。
    「倒是,南方兄,您家裡……不方便吧,為何挑在此時出遠門呢?」
    南方容有些尷尬地笑了。「是啊,內人都有身孕了……只是,家母半月前過世,於情於理都得親自跟家父說一聲。」
    「原來是如此,南方兄請節哀。」
    一路上巔顛簸簸的,兩個人聊得倒很愉快。
    只是,趙飛英並沒有提起自己的身世,也沒有說出自己的師承。
    冷雁智直到現在,才真正了解趙飛英的見聞有多麼淵博。江湖軼事,談笑風生,眾經百家,瞭若股掌。與南方容論起經典來,妙語如珠,每每叫他二人拍掌叫絕。
    「趙兄弟不去應個科舉,未免是這社稷的一大損失。」一日,談完經邦大計,南方容喟然長嘆。
    「兄弟我肚裡這點墨水,莫要笑掉主考官的大牙。」趙飛英微笑著。
    「趙兄弟也太謙了。」
    極少,極少有自己插話的餘地,冷雁智漸漸的不耐煩了起來。
    對於這「多嘴的」,常常「笑得很張狂」的南方容,冷雁智給他的正眼是越來越少了。
    然而,南方容不知道是少根筋亦或是真的大量,對於這明顯的白眼,卻總是視而不見。
    「南方兄弟不但醫術高明,沒想到對於治國之道也如數家珍。」
    「趙兄弟又何嘗不是文武全才?」
    「真是相見恨晚。」趙飛英笑得開懷。
    「不晚不晚,今日相逢,不妨結個金蘭,不知趙兄弟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