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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部分阅读

    壁画,明明就应该是这个意思才对,那么摸金手的见解又是什么
    摸金手走到我说的第一幅壁画前,也就是玉琮出土的这一幅,他看了看对我说:“我觉得这幅不应该是第一幅,它应该是地四幅或者第三幅”
    我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摸金手,他和我的排序竟然是截然相反的,他见我惊讶,于是看着壁画一点点指给我说:“你看这幅图上面正在挖玉琮的苦力,特别是他们的头发,是盘在头上的,而这样盘起来的发式,大致应该是在春秋以后,甚至秦汉年间。”
    我仔细去看正在挖玉琮的苦力,当然我只能看出它们的头发的确是盘在头上的,而且即便在这样做苦力的情况下,头发都盘的很细致,不像是胡乱弄上去的。
    说着摸金手又来到我说的最后一幅的壁画前,他指着树上挂着的奴隶尸体和跪伏着的王公贵族说:“你看,这些人无论是被献祭的奴隶还是参加祭祀的王公贵族,他们的头发大多都是披在肩上的,盘在头上的少之又少,你看他们的发式与刚刚那一幅很不一样,也就是说,这幅壁画上的祭祀应该是在夏商年间左右,最迟到周。”
    我盯着看了看,果然是这样,我不禁暗暗佩服摸金手观察的仔细,连这点细微的差别他都看出来了,而且从这微小的细节就发现了壁画排序的诡异,那么也就间接地证明,我的排序在时间上是不成立的
    摸金手又来到众人正在冶炼铜矿的这一幅壁画中,他指着上面的情景说:“最让我不解的就是这一幅壁画,你看这些人的发式,明明是盘在头上的,可是他们使用的工具却很原始,你看他们用的器具全部都是青铜器,甚至还有石器,壁画特地伤上了色彩,就是要突出他们使用器具的材质,而且这幅壁画中丝毫不见铁器,而按照他们发式的年代推测,那时候早已经过了铁器时代,铁器已经大量取代青铜成为主要的日常工具使用,而壁画上的人却依旧清一色地在使用青铜器,甚至是在使用石器”
    摸金手说得头头是道,听他这么一说,我果真发现了其中的不妥,接着摸金手再来到第二幅壁画之前,他说这幅壁画看似是最容易看懂的一张,可却是最诡异的一张,因为你完全看不出他们倒底是在建造还是拆卸玉琮青铜树。
    听了摸金手的话,我再仔细地看了这幅壁画,果真我先入为主,在看到半完好的玉琮青铜树就以为他们这时在建造青铜树,而却没有想到他们这说不定是在拆卸
    因为整幅壁画上的内容完全是模棱两可的,既可以理解为他们正在建造,也可以理解为他们在拆卸,两种情形完全都可以说得通。
    他们在装青铜树叶的场景,完全可以解释他们正在将青铜树叶摘下来;而把青铜树干吊上去的,也可以理解为他们正在把青铜树干拆下来往下面搬运。
    两种解释一点瑕疵也没有,怎么解释都能解释通
    看到这里,我也彻底混乱了,这样说来的话,那么这四幅壁画确实没有半点联系,而惟一的共同点就是玉琮
    我试着不按照石壁先后顺序来排,可是无论如何排,都有解释不通的地方,似乎这本就是四幅毫不相干的壁画,根本无法排列在一起,可是完全不相干的四幅壁画却画在了围成一圈的四面墙壁上,这又作何说
    摸金手和老头子都沉默着,没想到看似普通的四幅壁画,却难倒了我们所有人。
    思索了一阵我看见摸金手突然又转到了冶炼铜矿的那一幅壁画前,一丝不苟地看着,我却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他这样看了约莫十多分钟,突然“哈”一声,他转过头对我们说道:“我似乎想到这四幅壁画的究竟了”
    我听到摸金手想到,顿时来了兴趣,他看着四幅壁画说:“这四幅壁画的确有先后顺序,只是已经被打乱了,因为半完成的玉琮青铜树这幅我还没有完全想透彻,那么就有两种排序。”
    我急忙问:“哪两种”
    摸金手说,如果半完成的玉琮青铜树是在建造的话,那么第一种顺序就是:半完成的玉琮青铜树,巫祝祭祀,玉琮出土,冶炼铜矿。
    但是摸金手说这一种顺序有些说不通的是,为什么半完成的玉琮青铜树会被放在第一幅,而且以这样的一幅壁画开始很突兀,所以这种排序只是有可能,他更看好的是第二种顺序。
    当然,第二种顺序的前提,是半完成的玉琮青铜树是在拆卸,那么就是:巫祝祭祀,半完成的玉琮青铜树,玉琮出土,冶炼铜矿。
    我听了质疑道,我说冶炼铜矿的这一段也十分蹊跷,排在最后一幅似乎也显得很不合常理。
    可是摸金手却问了我一个问题:“小四,你有没有听说过汉代关于汉武帝的一段野史”
    我摇摇头,想这四幅壁画和汉武帝的野史又有什么关系,摸金手看向老头子,老头子也是摇摇头,摸金手这才把这段野史说了出来。
    他说,汉武帝元鼎初年有一夜,他做梦梦见一披头散发的恶煞提剑站于床前,似要行刺。汉武帝从梦中惊醒,全身湿透,之后大病一场,病好之后他下令征集天下铜矿,要建造百米大佛以镇邪气,可是直到武帝崩大佛始终没有建起来,而武帝征集的铜矿却不知所踪。据说武帝下令第二天,东方朔进谏反对建造大佛,武帝召东方朔于书房中一天,屏退了所有宫女太监,不知二人商谈了什么,但是自那之后武帝像无事人一般再不过问大佛之事,而所征集铜矿也莫名失踪。
    听到摸金手说到这里,我隐隐听出了他想说的是什么,刚刚摸金手说挖玉琮的苦力发式大概是秦汉年间,而且武帝又征集了如此数量的铜矿不知所踪,那么不正是和壁画上吻合么
    难怪摸金手要把冶炼铜矿放在最后一幅,竟然是有原因的,那么这样说来的话,第二种顺序似乎更加有说服力,摸金手接着又具体解释了第二种排序的可能性。
    他说,这棵玉琮青铜树很可能建造于夏商之间,又或许更早,这暂且不论,很明显这是用来向天祈求神意的一种祭祀,因为古人有建木通天之说,所以当时的人认为,通过这样的通天树来祭祀能让天神听到他们的祈求,而且夏商多兴巫蛊,所以摸金手认为这棵玉琮青铜树很可能就建造于夏商的时候。
    而既然是用来祭祀的神树,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将它拆除,摸金手就有了一个猜测,而这个猜测就来自于我们刚刚下来到玉琮之上的时候遇到的一件事,我说在我在玉琮中看到了有人在里面
    摸金手推测说,很快这些人发现这棵祭祀用的神树带着异样的邪气,而且很可能之后还发生了十分恐怖的事件,于是他们决定将神树拆卸摧毁,可是当时的情形是,他们很可能不敢破坏玉琮,于是只能将青铜树干这些东西全部卸下来,然后将玉琮找一个地方深深地埋了起来,说到这里,摸金手猜测说,很可能他们也是偶然间挖到了玉琮,才将它装饰成了神树,而玉琮究竟源于何处,却不得而知。
    那么接着就是第三幅画面,后来的人无意间挖到了被古人埋进土里的玉琮,试想如此巨大的一根玉琮,无论谁挖到都会以为是神迹。可是至于最后挖到的人有没有再建造一棵神树,那就不得而知,因为最后一幅壁画并不能推测出汉武帝是否用了这些铜矿来建造了青铜树干。
    摸金手解释说,最后一幅壁画中之所以全部用青铜器和石器来冶炼,很可能和玉琮的邪气有关,或许只有青铜器和石器可以镇住它也说不一定。
    被摸金手这么一说,我觉得他说的的确合情合理,我再看了一眼墙上的这四幅壁画,不想这里面竟然带着这样的深意。而至于外面井墓中的这棵玉琮青铜树是不是汉武帝后来建造的,我们现在还不得而知,也不敢妄下断论。
    但是最起码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玉琮只有一根,这根玉琮绝对是壁画里的玉琮
    第一百零一章 照片的古怪
    后来我们在大殿里找了一个角落歇息一阵,犹豫长时间的赶路和一路上不断的险象环生,已经透支了我们太多的体力,现在无论谁身子都已经相当的乏了,更何况在和尸乌的斗争中,老头子和摸金手还或多或少地受了些伤。
    摸金手提议说我们现在这里住一晚,当然自从来到这座地下之城之后,我已经完全没有了时间的概念,我甚至都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我们在大殿的角落里用石头围了一个隐蔽的地方,三个人就围在里面休息,摸金手和老头子靠着墙壁在小睡,之所以说是小睡,是因为像他们这种人是不会睡熟的,即便在睡梦中耳朵也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异常,一旦有什么不对劲就会立刻醒来。
    而卧则负责守夜,毕竟一路上我时刻都处于被保护的状态,勉强还能支撑住。这时我借着大殿里跳动的火光拿出“冯四”的记事本继续往下看,上回我看到第二段话,之后就被青铜巨像的倒塌打断,现在空闲下来,我接着看下去,可是再次看到第一句话还是让我感到震惊,而且让我深深地感到这一切并不是巧合。
    这一段话这样写道:
    我们紧随跟并封,它似乎是要引着我们去某个地方,在并封出现之后,冯元金却在后面大喊说不要去,可是季晓峰和几个人已经追出去了好远,我们只能跟着追上去。我们在树林的尽头看到了一座石塔,并封消失在了石塔之间。让我奇怪的是,冯元金到这里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绝口不提刚刚阻止我们追上来的事。我们都觉得在深山里建着这样的一座石塔十分古怪,于是决定进去看看。
    这一段话到此结束,最后依旧有冯四的署名和一九七九年三月的日期。
    可是我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冯元金”三个字上,众所周知,这是我爷爷的名字
    但是现在单从一个名字来看,我还无法确定这个人究竟是不是爷爷,毕竟世界上重名重姓的人数不胜数,说不定这只是一个巧合也说不一定。
    可是,巧合这个解释却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我自己,我更倾向于相信这个人就是爷爷,因为结合一路上发生的这些事来推测,记事本中的冯元金是爷爷的可能性非常大。
    我还记得摸金手曾经给我看的爷爷三十多年前的那份绝密档案,上面写着爷爷的岁数是三十一岁,我照着爷爷的岁数推了推,在他三十一岁的时候,刚好就是一九七九年,也就是说,摸金手给我看的那份陈旧封存的档案,是一九七九年的。
    而他出现在西拉木伦也是一九七九年,这难道又是一个巧合
    而且摸金手说爷爷曾经在一个秘密研究所工作,从事一项十分神秘的研究。而从这支队伍的人数和冯四记录事件的口气来看,都不像是土夫子倒斗,反倒更像是考古或者研究人员,这难道又是一个惊人的巧合
    想到这里,我合上本子,只感觉太阳岤“突突”地跳个不停,头一阵阵地疼,谜团越来越多,而且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从百色开始到现在,这一系列的事件竟然已经牵扯到了三十多年前。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重新打开本子,继续看向下面一段,这是这一页的最后一段,上面这样写着:
    其他人都陆陆续续地进去了石塔里面,我正要跟着进去,可是冯元金却叫住了我,说实话,我一直觉得冯元金很古怪,虽然我和他都同姓冯,但却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他说我一直都在替别人拍照,他看这座石塔挺特别的,不如在石塔前他替我拍一张吧。我觉得有些不妥,但是拗不过他,于是就答应了。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他提到“不妥”两个字。第一次是在井墓底下玉琮照片背面,他说是季晓峰给他拍照,他觉得不妥,这回则是在记事本上,冯元金要给他拍照,他又说不妥。
    可是两次照片都成功地拍了下来,而且一张遗落在了楼阁一带,而一张遗落在了石洞里面,我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什么究竟,可是仔细一想,却又觉得什么也没有。
    而他口中说的不妥究竟是什么不妥
    我想着从本子里把夹着的照片拿出来,特别是把石塔前和玉琮前的照片拿起来仔细看了看,两张照片上都是同一个人,而且看得出他的表情都很僵硬,可以看得出拍照的时候很勉强,除了这点之外,从背景上几乎看不出什么别的东西。
    但是我不甘心,我仔仔细细地从两张照片的背景里看,就像海底捞针一样地连一草一木都没放过,可是在我将两张照片都这样看过一遍之后,全身却猛地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冯元金要执意给他拍照,而为什么在玉琮树前,季晓峰也一定要给他拍,他们要拍下的并不是“冯四”,而是他身后的东西
    楼阁拍下的照片里,在楼阁旁的石壁之间十分隐蔽的地方挂着一个人,应该是一个像人的东西,乍一看的话就像是石壁的一部分,可是仔细看过之后才发现这是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类似于人的东西
    基本上可以肯定,冯元金要拍的很可能就是这东西,因为这张照片本身就很有问题,因为楼阁和“冯四”都在照片很靠右的位置,左边的几乎一半空白都是楼阁旁边的石壁,这让我觉得冯元金这是故意所为,他借替“冯四”拍照,其实是要把石壁上的东西拍下来。
    那么从这里就大致可以揣测出他的心思,他率先发现了石壁上的内容,但是却又没有告诉队伍中的人,于是就用拍照的借口把它拍了下来。
    而且“冯四”在记事本中也说冯元金是一个很古怪的人,我想他说的古怪应该是爷爷的不合群和对周围危险的敏锐感觉。从后来各方的言辞中我大致可以知道爷爷是一个十分厉害的角色,而且从后来他出逃的事可以看出,他从一开始就已经有了二心,所以一路上他并没有把自己发现的东西都说出来,而是用这种隐晦的方式记录了下来。
    我仔细辨认着上面的东西,可是无奈照片实在是太小了,以至于根本无法看清,我只好暂且作罢。
    再来说第二张照片,从照片背后的标注可以知道,这张照片是季晓峰给“冯四”拍的,季晓峰这个人我猜测应该是这伙人的领头人,因为从记事本的第一段开始就不断提到这个名字,而且看了这张照片里隐晦的内容,不禁让我怀疑,季晓峰和爷爷也是一样一开始就心怀二心的人
    在这张照片里看似没有什么异常,可是仔细看过之后,却可以在玉琮青铜树上的树叶之间隐约地看到一个人正隐藏在树叶背后偷窥树下的队伍。
    这张照片季晓峰拍的也很特别,他只拍了“冯四”的半个身子,而几乎上面一半的空间都拍了玉琮青铜树,这个隐藏在青铜树叶中的人就在照片的顶端处。
    当然乍一看的话,这个人更像是树叶空隙间的阴影,可是仔细看过之后,却可以看见在青铜树叶之间模糊而隐蔽的手掌,这是一个人没错。
    这不禁让我对季晓峰这个人顿时来了兴趣,我回忆着爷爷与我一起生活的日子,却从来没有听他谈论过这个名字,自然也无从得知他的容貌等等,但我想他应该和爷爷一般年纪或者更大才对。
    看完两张照片,我大致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负责拍照的“冯四”并不是一个很专业,或者说很老道的研究人员,而且从照片上也可以看出他和我一般年纪,当然,我很想知道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我会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我再看了这两张照片,除此之外基本上已经看不出别的异样,于是我把它们重新放回记事本之中,我又大致翻了翻这本记事本,却发现中间有很多撕页,而且被撕掉的痕迹很明显。
    这引起了我的警觉,这本记事本一共写了一小半,撕去的内容和现在存留的竟然差不多
    而且我快速地浏览了每一段的日期,发现中间很多时间都是跳跃的,有时甚至隔了一个月左右,很明显,这些内容都被撕掉了,因为我所不知道的原因。
    我想这些被撕掉的一定都是十分重要的内容,可是又会是谁把这些内容全部撕掉,我觉得不大可能会是“冯四”,应该是他们队伍中的其他人才对,难道是爷爷,还是季晓峰
    想来想去,我也不怎么想得通,于是只好把本子收起来重新放回背包里,我瞟了一眼摸金手和老头子,他们还在小睡,我又望了一眼大殿,大殿里很安静,什么也没有,我打了一个哈欠,可是马上就觉得不对劲,大殿上什么时候多出了一片阴影
    第一百零二章 禹所积
    我从石堆里站起来,扫视了一遍大殿,果真看见在石镜周围一圈有一片阴影,我看了看,不大像是石镜自己的影子。
    我于是从石头堆中走出去,来到大殿中央。只见这一片阴影围成了一个很规则的圆形,石镜就在正中央。我抬头看了看头顶,却并没有看见可以成影的东西,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我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这一片如同影子一般的东西,可是却在蹲下身子的时候猛地吓了一跳,只见身前的石镜里,白天里面压根没有影像的我,现在却清晰地看见我的影像就出现在镜子当中。
    突然看到这样诡异的情景,让我忘记了去看脚下的影子,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石镜之中。
    而石镜中的影像与一般的影像没有一点区别,完全只是一个倒影而已,我想不出来这前后的究竟,明明白天的时候上面连我的半点影子也反射不出来。
    看了一阵什么异常也没有,我更加疑惑了,因为这情形实在是太诡异了,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才回过神来,再低头去看地上的影子时,却发现刚刚围着石镜的一片阴影已经不见了。
    又是如此诡异的情景,我环视一遍大殿,的确没有了,这片阴影就这样在我眼皮底下凭空消失了
    我想今天什么诡异的场景都被我撞上了,正不得解,突然身后又传来了脚步声,我赫然回头,却是摸金手,他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正走到我身后,我见是他,心里松了口气,他问我出了什么事,怎么不在石堆里休息
    我这时候留意了石镜一眼,却惊讶地发现,里面又只有了摸金手一个人的影像,他的身边一片空白,这让我更加摸不着头脑了起来。
    我说没事,就过来看看,然后我和摸金手重新回到石堆里坐下,摸金手说让我睡一会儿,经历了这么多想必我也很疲惫了,他来守夜就好,反正他也睡不着。
    我这时候也的确有些乏了,靠在墙上昏昏沉沉地很快就熟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周围还是昏暗的一片,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少时候,我迷糊地看了看周围,老头子已经醒了过来,摸金手也靠在墙壁上养着神。
    我只记得我问了老头子我睡过去多久了,老头子说才一会儿,他说让我再睡一会儿,现在还早,我听了闭上眼又是一阵昏睡,这回我感觉自己睡了很长的时间,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老头子和摸金手已经不见了,石堆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整个大殿里依旧是一片安静,我站起来环视了一遍,他们竟然不在大殿里。
    而且醒来之后,我感觉整个大殿似乎变得不一样了,仔细一看,竟然发现墙壁上的壁画已经脱落了,颜料落了一地都是,花花绿绿的,而墙上的壁画则已经看不清了。
    我想才一晚的功夫,这些颜料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果然如摸金手说的,我们看到的时候颜色之所以能够这么鲜艳,完全是石块隔绝了氧气的缘故,现在和氧气接触,快速氧化,马上就脱落了。
    这也更加让我认定,这四幅壁画本来就是用了极易氧化的颜料,想必是画壁画的人故意这样设计的,墓地就是不让它长久地存在于墙壁上。
    我在石堆里愣愣地站了几秒钟,然后又重新坐了下来,我想摸金手和老头子不会无缘无故就失踪,即便有什么事也不会一声不吭地走掉,我在原地等他们就好,否则擅自去找的话,越找越找不到。
    趁着这一会儿的功夫,我再次拿出了那本记事本,继续往下面看下去。
    后面“冯四”的记录已经到了进入楼阁里面,他大体描述了楼阁里面的样子,和我们之前见过的都差不多,而且他顺着楼阁一层层分别作了描述。
    我一一地看着,他的记录与我们见到的情景都是一模一样,只是在楼阁里面没有经历我们这样的危险罢了,我快速地浏览着,其实我想看的是楼阁的第四层以上的部分,我想知道上面倒底有什么东西。
    可是当我看到第四层之后,却发现后面的内容已经被撕掉了,从撕页的痕迹可以看出后面一连撕掉了五六页,而下一段的开头,已经是他们到了无启古城,而且记录的日期也一下子从三月跳到了四月份。
    果然重要的内容都已经遗失了,那么这些被撕掉的页面里究竟记载了什么内容,需要全部被撕掉
    可是尽管如此,我还在在仅存的内容中看出了一个大概,大致推断出他们在楼阁里经历了危险,因为到无启古城这一段的时候,十四个人的记录,已经变成了十二个
    不经历变故的话为何会无缘无故少了两个人,而且从这段话里,我看到了之前我根本没有接触过的词语,“冯四”在记载这个词的时候,特地用了引号把它引了起来,似乎是重点强调了它的特殊,这个词语有三个字禹所积。
    我不知道这三个字的含义,反反复复地看了这段话,却根本看不出一个究竟,这段话是这样说的:
    我们十二个人终于到达了古城,可是这座古城与我们想象的相去甚远,甚至可以说是很不符合,直觉告诉我“禹所积”不会在这里。可是季晓峰却很兴奋,他似乎像是发现了什么,特别是在他看到巨大的石像之后,他说我们已经很接近了。
    后面是冯四的署名,日期是一九七九年四月。
    这段话很短,而且我从上面可以看出“冯四”似乎已经开始出现了不满的情绪,然而我再往下看了几段话,都甚少提到“禹所积”这三个字,我想知道“禹所积”究竟是什么。于是我重点搜寻这三个字来一段段地找,在很后面的时候终于又看到,而我看了记录的时间,竟然已经距第一次提到跨过去了两个月。
    我看着这段话,大致猜测这时候队伍已经到了井墓之中,而且就在井墓里面,这段话是这样说的:
    事实证明,“禹所积”并不在这里,我们完全找错了地方,我们大家都白兴奋了一阵。一路下来我们损失惨重,季晓峰受了伤,我们的队伍已经快速缩至十人不到,而且冯元金突然失踪了,我不知道在这个恐怖的地方他会去哪里,而我们根本没有精力去关心这些,因为我们甚至都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
    这里的日期是一九七九年六月,也就说这时候这支队伍已经进入了这个地方将近四个月,而且还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从他的记录中可以看出来,他们遇到的还是很致命的危险,“冯四”在记录这段话的时候,甚至都已经抱了全军覆灭的态度。
    这一段话所透露出的信息很多,我大致总结了下,可以分成四点。
    第一,他们此行是为了寻找名为“禹所积”的东西,可是却发现方位根本没找对,完全扑了一个空。
    第二,他们一路上一直都风险不断,而且是一路折人,以至于到了井墓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十人不到。
    第三,季晓峰我猜测的他们的领头人,受了伤,可是究竟受了什么伤,但是从文字上的预期可以看出,这一定很严重,以至于冯元金失踪他们都无暇顾及。
    第四,紧随第三点,他们遭遇到了很严重的生命威胁,所以他才会在记录中说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
    得到这些信息,我联想着我们在这里的遭遇,虽然我们经历了很多难以预测的危险和变故,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件是让人产生绝望的,也就是说,我们经历过的危险,还没有到达“冯四”所描述的那种地步,换句话说,也就是我们还没有遇到这个井墓里真正的危险
    而我又联系到在通道里发现“冯四”的刻字和背包,当时我记得我一共找到了四个背包,大致可以估计,他们最后只有四个人逃到了通道里面,很可能最后只剩下了“冯四”一个人,他在误打误撞之下找到了机关,至于逃没有逃出去,另当别论。
    十四个人的队伍,还有一个人是完全逃了出去,这个人就是我爷爷,他的失踪很可能是因为已经意识到了死亡的临近,所以才率先离开了队伍。
    当然,仅靠这一段段的文字和一些零碎的信息,我无法还原出当时完整的景象,至于他们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而且又是谁撕去了记事本中最关键的记录,这也是一个让人十分不解的谜团。
    我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大致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这个井墓中有一种十分可怕的东西,“冯四”称之为它,那么是不是就是这个它导致了整个队伍的几乎全军覆没,让他们在井墓之中感到了死亡之前的绝望
    想到这里,我猛地被自己的想法给惊醒过来,我回过神来,合上本子才发现,距离刚才又过去了很长时间,可是摸金手和老头子却依旧没有半点回来的意思,他们倒底去了哪里,或者说出了什么事
    第一百零三章 它的恐惧
    我走到大殿上,我感到一种莫名的诡异正在我身边散开,这个大殿从内而外都透露出一种让人不安的气息。
    我来到石镜前,才发现不同的不单单是墙壁上的壁画,还有这面石镜,只见石镜上雕刻出来的眼睛已经消失不见了,整面石镜变成了和我在楼阁见到的那面一模一样。
    我不解地看着这面石镜,不禁伸手去摸了摸,可是我的手还没有伸到镜面上,只听到连续的断裂声音从石镜里面发出来,接着我看见整面石镜上都布满了裂纹,马上好端端的石镜就变成了一堆碎石子,哗啦啦地落了满地都是。
    我的手僵在空中,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正在这时候,恰好摸金手和老头子回来了,我听到身后传来急速的脚步声,回头却看到摸金手和老头子惊慌的表情,而他们看到散落了一地的碎石子,稍微一愣,就又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他们顾不得碎裂的石镜,走到我身边,我明显感到他们两个人的神情不对劲,他们虽然尽量装出轻松的模样,但是我却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惧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从摸金手的眼神中看到这种东西,之前我一直以为他是什么都不怕的。我问摸金手他们去哪里了,可是摸金手却根本忙不来回答我,他只说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它追来了。
    我大脑迟钝了一秒钟,然后就像被雷劈中一样回过神来,摸金手说的是它
    摸金手和老头子都来不及和我过多解释,我们三个人从大殿尽头的通道里进去,边走摸金手边告诉我说他没有想到这里面竟然真的会有如此可怕的东西
    摸金手的表情让我想到“冯四”在记事本里的文字,我似乎看到了什么相似的东西出现在我们之间,果然,它是存在的,而且是让人十分畏惧的东西
    这条通道我不知道通往哪里,到了里面之后我才发现我们忘了拿火把,以至于当我们身陷于黑暗中的时候我才想起来,于是我想回去拿,因为我对黑暗的环境实在不适应,可是摸金手却阻止我说,它估计已经在大殿里了,这样回去太危险。
    可是没有火把,我们就像瞎子一样在通道里乱撞,还好这一条通道并不长,马山我们就又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这里面有光,似乎点了长明灯,而且我也看见了长明灯之下的棺木,也就说,这里是墓室。
    这里比刚刚的大殿要小很多,只见整个墓室的墙壁上挂着八盏长明灯,有四盏挂在四面墙壁上,而另外的四盏则悬在棺木上方,将棺木照的一片明亮。
    我看见这是一口石棺,雕着精细的花纹,棺盖上雕成了一个龙头的模样。
    石棺则是由一只玄龟背在背上,玄龟口中衔着一颗金珠,玄龟的四只脚则又踩在四只白玉象上,每一只白玉象的身上都缠绕着一条蛇,蛇是由青铜制成的,从象背上缠绕出来的蛇再缠绕上玄龟的脚,蛇头向外伸出去,每一条蛇对着一个方位,四条刚好正对着四个方向,这四条蛇每条嘴里衔着一颗夜明珠。
    玄龟也是用石头雕出来的,看上去似乎和石棺是雕一体的,石棺离了地面有十多米高,在白玉象的下方有一片水池,将整个墓室隔成两半,只有一条通道从水池的正中央通往另一头的石棺下。
    这片水池的水漆黑一片,而且并不是因为黑暗的缘故,而是这水本来就是黑色的。
    摸金手提醒我说这水池有问题,看样子似乎这里面有机关,我环视了一遍墙壁,没有看到可以装箭弩等等的暗格,摸金手说机关在水池里,可究竟是什么机关现在他也不知道。
    而且我扫视了一遍整个墓室,发现这里已经是尽头,再往里已经没有路了,也就是说这里已经是整个石洞的尽头,我们已经无路可逃了。
    可是现在我根本来不及想这些,因为在我们进来之后,我看见黑色的水池就开始不断地冒泡,水泡正一阵阵地翻腾起来。
    正在我奇怪水池里会有什么的时候,摸金手突然指着墓室里说道:“你们看”
    顺着摸金手指着的方向,我看到的是在玄龟背上的石棺,我疑惑地回头看摸金手,却发现他的视线却不在石棺上,我有些不解地又看了看,却不知道摸金手究竟要让我看什么。
    摸金手说:“你看整个墓室的空中”
    我看了看墓室的空中,只见在墓室的壁顶是一座浮雕,只见一条石蛇盘旋在上面,身子一圈圈地绕城一个漩涡,它的头一直朝着下面伸下来,我看见这条蛇足足有九个头,每一个头都吐着蛇信子,分朝各个不同的方向,乍一看上去,就像是真的一样,再往下就是悬挂着的四盏长明灯,除此之外,墓室的空中再没有其他东西。
    而这时我却听到了老头子的唏嘘声音,似乎看见了什么十分可怕的东西,我不解地看着他们俩,却并不知道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
    摸金手见我依旧一副懵懂的模样,知道我没有看懂,于是再次指着空中给我说道:“你仔细看空中,有没有发现整个水池上方都布满了极细的金蚕丝”
    我仔细辨认着,果真看见在空中有一层密布成渔网一样的金蚕丝,就这样铺在我们面前,如果不认真去看,当真是看不见的。
    看到如此密集的一层金蚕丝织成的网,我顿时也是吓了一跳,幸亏刚刚我没有冲动走上前去,否则现在地上应该已经是我的碎片了
    接着摸金手又把注意力转移到水池里,他说这黑色的水池里很可能就是豢养金蚕的地方,他话音刚落,我果真见到一条巨大的金蚕从黑色的水里冒出头来,它那金色的触手在长明灯的光亮中闪闪发亮。
    而且这里面并不只有一条,而是有很多,因为我看到不断地有金蚕在黑色的水池里翻涌着,我看着不断冒出身子又沉进水里的金蚕,对它们的数量暗暗心惊。
    还好它们只是从水池里翻了翻身子,并没有爬上来,我在看到有如此多的金蚕的时候已经拔出了摸金符,而且到目前为止,摸金符也是唯一可以划断金蚕丝的东西。
    我想前面是肯定不能过去的,金蚕丝锋利无比,而且水池里面豢养着如此数目的金蚕,想要过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于是我看向摸金手,征询他的意见。
    可是摸金手却沉着脸,而且我听到老头子抢先说道:“退回去是不可能的,除非你真的不要命了”
    我不知道老头子说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危险情况,但很明显是出于对它的恐惧,没想到听了老头子的话,摸金手也是点点头,他说它很可能就盘踞在大殿里面,我们回去只是送死,而这里我们还有一搏的可能。
    我惊讶地望向摸金手,因为我觉得眼前的情景,是一条必死之路,可是听摸金手的话,这却是比大殿还要安全得多得多地方
    它究竟要可怕到什么样的地步,才会让人畏惧到这样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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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盗墓鬼话第24部分阅读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