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突然地，雷那德歇斯底里地狂笑起来，最后无力地倒在沙地上。
    “我从来没有奢望过……真的……凯恩，我从来没有奢望过……你可以爱上我……但至少……”
    唇角微微一弯，雷那德自嘲的再度笑了。
    “没关系，恨我也好……”
    温暖清澄的水，如今寒冷，充满血腥的味道。
    极大的，牢不可破，细密的隔离网。
    隔离网的那一边，那条3道白色纹路的嘉鱼被独自隔离开来，身边不再是美丽的同伴，而是饥饿异常的数群变异红腹食人鱼。
    嘉鱼的牙和爪虽然犀利，但是仍然抵不过身躯小小却嗜血如命的大群食人鱼。
    一块一块的肉被撕下来吞吃。
    晶莹的鳞片雪片一样散落。
    凯恩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
    被通着电流的项圈，手铐，脚链锁住，他无法动作，只有看着那个拙笨但坦诚的嘉鱼一点点成为食人鱼的饵料。
    眼睛里流不出眼泪。
    右手已经换上了灵敏的机械臂膀，雷那德站在他的身边，静静地与他一起看到最后。
    “没关系，恨我也好……”
    当网中的嘉鱼成为一具白色的骸骨时，凯恩听见他这样说。
    （待续）
    7
    凯恩透过清亮的玻璃观察着雷那德。
    后者举起一杯咖啡，放到唇边，心不在焉地啜饮了一口。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雷那德就不让凯恩和其他的嘉鱼栖息在一起，而是把他移到温室的控制室（兼雷那德的实验室）内那个巨大的特殊玻璃水槽里。
    一起睡眠，一起苏醒，一起进食，甚至一起看一些有趣的书。
    两者之间出现了奇特的，足以称之为和睦的相处情景。
    但是他们彼此都知道，紧系在凯恩的颈、手、尾端的银色感应链，并不是单纯的装饰品。
    不过拜凯恩与雷那德相处的时间大大增加所赐，他对雷那德的了解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多。
    喝咖啡不加任何伴侣，却会一边吃奶糖。
    看到感兴趣的消息不是下载而是直接在网络上一气看完。
    居然喜欢玩一些很低能的游戏，像已经延续了一百余年的打潜艇之类的。
    高兴的时候会跳舞，虽然手足不协调，很难看。
    乱丢垃圾。
    然后在不得不收拾的时候，怨言满腹。
    不吃蔬菜。
    最喜欢里面有夹杏仁、榛子、葡萄干的巧克力。
    吃的时候会“唔”一声，眼角弯起来。
    就像现在。
    一大口一大口地吃着巧克力的雷那德，让看着的凯恩都觉得口里全是甜腻的味道。
    “知道吗？凯恩，我喜欢这种巧克力是因为永远也不知道下一口会吃到些什么……”
    意识到凯恩专注的目光，雷那德低头看看手上的美食。
    似曾相识的话。
    “你要吃吗？”
    雷那德误会了凯恩的目光，拿着巧克力走过来。
    “虽然这种人工的甜食对现在的你并不适合，不过稍微吃一点应该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