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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娘,这事儿说出去,叫惠玉她怎么做人……”
“不说才是没法子让她做人。”喜娘道:“今日的事儿,本就不是玉儿的错!纵是说出去,也是她爹不对在先!”
“娘,在外头说不得长辈不对——爹就是不对,我跟玉姐儿也得听他的。敢说他不对,就是我们的不对了。”惠仙急得额上出汗:“话是不可以这样说的……”
“又不是玉姐儿不听,是我不叫玉姐儿听!”喜娘道:“再说瞒谁也不能瞒着瑾哥儿,闹出这样大的事情来,咱们不说,难道他爹娘就不知道?”
喜娘和惠仙争两句,却又将惠玉给惹出了眼泪,她忍不住委屈——若是先前不肯嫁人的时候也便罢了,那一回朱氏出事儿,她见得温瑾生得好看,又是个孝顺温和的哥儿,又不嫌她爹娘和离,私下里还派人去女学堂给她送笔墨,心里早满意了六分。女学堂里年长些的姑娘们,又是人人都夸她亲事好,她想来想去,纵还不懂男女之间两情相悦的事儿,也觉得乐意嫁给温瑾了……
但如今,她爹闹出来这么多事!
要是温家觉得她是个累赘,退了婚,她可怎么办?她既然生过要好好和温瑾过一辈子的念想,要她将这个愿望掐死,又谈何容易!
她虽然不是个真真信着那三从四德的姑娘,可也从没做过抛头露面有伤风化的事情,怎么这种丑事就一直跟着她?说起来是都怪她爹老不修,可诚如姐姐所说,爹怎么能错呢?爹若是错了,她岂不是更错?
为人儿女,就冲着“孝道”二字,有理也先错三分啊!
温瑾的耳朵灵敏,此刻分明听出,马车里除了岳母和姨姐之外,还有个在抽泣的姑娘。那多半是他的未婚妻惠玉了——可她为什么哭?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儿?
车里,喜娘见惠玉哭,也是又恨又急。她当然知晓,有些事儿最好不要让亲家知道,可谁让她的亲家是知县?先前定下这门亲事的时候,她虽然有些不安,到底是满意的,直到了此刻,她才觉得无奈——自家的一举一动,只要亲家想知道,便没有知道不了的。
他们若真嫌自家麻烦要退亲,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啊。惠玉冤枉吗?冤枉,可谁叫她有个那么不知廉耻也不知轻重的爹呢?
纵是张丛此刻就暴毙了,祸也已经惹下了啊。哪怕今后他就此老实了,单冲今晚这事儿,人家温家要退婚,她荀喜娘也说不出不答应的道理!
听得母亲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惠仙也知晓这事儿没法转圜了。她咬着嘴唇,瞧着一边惠玉哭,自己也忍不住抹起了泪,心里将父亲恨了千万遍。
而喜娘,就一点点儿将今日的事全说给了温瑾听。
温瑾听罢,默然须臾,道:“岳母大人还是先去衙门里头,寻值夜的衙役报案吧。若依您所说,今日之事,实乃是那些个人贪念作祟,玉姐儿着实无辜——若是衙门里查也查着这个结果,无论我爹娘如何说,我是绝不会嫌厌玉姐儿半分的。”
听得他如此说,惠玉的身子猛然一僵,她微微张着口,可眼泪却是怎么也止不住,憋在胸口的哽咽,化作一口气吐出来。
接着,温瑾便瞧见马车窗上的棉帘子被人掀开来——那个生得很好看的小姑娘,双眼红通通的,一行银牙咬着嘴唇,望着他,却仍忍不住打着哆嗦,不知是因为哭泣气短,还是因为羞恼惊怕。分明还是刚有点儿少女样子的女童,可不知怎么的,温瑾与她眼神相触的一刻,心里却滋生出一股微妙的怜惜。
这个可怜兮兮的小女孩也会长大,会长成他的妻子,那个时候,他就会是她的依靠——不,也许,从现在起,他就可以是她的依靠了。
他当然要保护她!
于是,他向惠玉笑了笑,温声道:“没事儿,不怕。我在的,我一直都会在的。”
借宿
既然温瑾也是如此说,喜娘便更不耽误,速速去报了案。合阳县衙里头值夜的副丞,听她说了一通事情的原委,只觉十分坐蜡——若是个外人,想要劫夺人家女眷,无论有没有做那些下三滥事情的情形,哪怕只是个念头,都是天大的罪过。而喜娘母女为了不给人拽走,放火踩人也是迫不得已的,便不能往列女传上写一笔,也绝不至于有罪过。
可今儿拦路的,是外人吗?那是惠仙惠玉的亲爹啊。当爹的要女儿跟他走,莫说只是“团聚”,便是真把女儿卖进窑子里,那也算不上犯罪。如此,惠玉拒绝和他走,便是担了个不孝的罪名在先了。
然而若再向细里追究,惠玉不理亲爹,原因又是她亲娘作梗。换了别人家,婆娘不听丈夫的,又是个罪名儿,可喜娘和张丛都和离了,普天之下也没有道理说,一个女人一日给人做了婆娘,一辈子都得听他的吧?
那副丞心知这位惠玉姑娘便是知县家的儿媳妇,今日又是知县的独子陪着她们来的,想来这婚事也还算稳妥,不能不给她面子。因此脸面上也不由客气些,将这种种为难与喜娘分说了一通。喜娘听着也觉得头皮发麻,可转念一想,便道:“大人,这是不妨事的。我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