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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思走后的第三天下午,梅雨明明已经走了好些天,早上却又下起绵绵细雨,虽阻碍香客上山,却是衬得整座南山青翠宛如新洗,朦朦胧胧,意境更是深远。
大多香客上山担心石阶湿滑,走马车的山道又担心山路蜿蜒,南音观这一上午也没几个人出现。这对已经连续度过一年多淡季的南音观众道姑而言,根本不算事。
站在神殿门前的思儿神色一动,急着向在蒲团上打坐的浅真招手示意。浅真走到门口,和一个人面对面碰个正着。
穿着一身崭新蓝色衣裳的小厮,对她弯腰行礼,“虔贞道长,我在小姐在观门口的马车上,她于一则道法心生疑惑,特邀您前去解惑。”
浅真不解,愣愣盯了会儿那小厮,小厮熟悉的面庞也是怔怔对着她。
“......”不知他们作何把戏。
还有其他香客在,她深深看了小厮一眼,脚步往外踏出去。小厮则是掏出一个布包跟着思儿进了神殿。
到了门口,是另一位十二三岁的丫头,模样清秀,为她撑起了伞,引她到了道观门口,指指不远处那辆停歇在梧桐树下的马车。丫头守在道观门口,浅真撑着伞独自一人朝那车厢走去。
脚步不紧不慢地靠近,然后,停驻在车前。浅真伸了手去探那紧闭的布幔,还不等她开口,浅黄色绣有落梅图样的车厢布幔突然从内里被掀起了一角,露出了车厢里佳人的一双漂亮的深色眼眸。
浅真一惊,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一只手悬在了空中。
车里那双眼睛弯了弯。一双手伸了过来,丝毫不客气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一举拉上了马车。
对上那人的脸,浅真还有些茫然。小小倒吸了一口气,她方才明白自己现在所处为何处,又是为何所处此处,一张淡然无波的脸立马塌了下来。
她压着声音,忍着怒火,脑子不甚清明,动作倒是直接果断。甩开了对方逾越孟浪的手,她冷淡道:“多日不见,我看你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7再次立约独身为偿
换了件新衣裳的经思口中说的小姐,此时正靠在车厢的一张软垫上,浅蓝色的绸面衣裳看起来油光水滑的,玉冠懒懒束起一半的头发,另一半则是泼墨般存在于胸前与后背,配上他这张虽不惊艳却也不简单的脸,也是自成风姿。
此人剑眉星眸,一双桃花眼配上一张薄唇,肤色并不白皙,不过比起同类经年跋山涉水东奔西走的行商之人,又是细腻太多。
“浅真。”男人亲昵地喊她名字,“别来无恙。”
“别喊我名字!见你我就有恙。”商君这样对她说话,她自是觉得他浮夸极了!
冷言冷语之下,商君那张笑面隐约有崩溃之色,他哈哈笑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凶。”
此容此貌此做派,完全不似个正经商人。她倒真乐意冒着学识疏浅被戳破的风险见个小姐,而不是像这样,被半哄半骗地来见商君。
他肯定觉得他这样的出场很帅,浅真在心里咬牙道。真做作!
浅真靠在车厢的另一张软垫上,冷冷看着他,并不开口。
商君也笑着看她,盯了半响,他才开口:“我以为你看见经思那般摸样,就会知道是我来了。”
浅真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我知道什么?你又让我知道什么了?”她看见商君敛了几分皮肉笑意,她不留情面继续说:“经思打扮成那样,你也好意思待在这闺阁小姐出行的车厢上,我是真以为是你商家哪个小姐来找我。”
“我没有姐妹。”商君给浅真递了个红彤彤通过的果子,被她一巴掌拍开后,他捏着那个来自北方的果实说:“有血缘的兄弟也没有,无血缘的兄弟倒是有几个。”他隔着车厢,指了指南音观神殿那边的方向,“经思也能算是我的弟弟。”
感情这人兄弟都是当仆人使的,浅真这样想着,面上脸色始终不见好转,她不想再和他搅和,大刀阔斧地问他:“你说那些有什么用,我不爱听,也记不住。敢问你这次来轩汇干嘛?”
“没有什么大事。”商君的目光一直停在她脸上,外人看来皆是温柔而专注的,里面的神采却逼得浅真恨不得拿把剪刀戳瞎他。他就喜欢玩这些虚情假意的敷衍把戏。
车帘紧密之后,车厢密封,光线偏暗,所以放了一盏琉璃灯,但是比起外面还是暗上不少,浅真看商君的五官也有些不清不楚,唯独眼眸清亮。
商君看着默不作声的浅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