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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拿着的酸枣糕忘在了茶馆里。亏她走时还在桌上多放二十个铜板做赔偿,真是亏大了!
时间到了,就这样吧,不能再挑剔。浅真轻车熟路寻到那棵亭亭如盖的银杏树。这棵树远远看去,和三年前没有区别。走近了,浅真在树下发现了一个小布包,包里装的是蜜意坊的酸枣糕,还有她祖父最喜欢的菊花酿。
浅真认得这个布包。
树丛后悉悉索索穿出一人来,浅真不回头,也知道来者是谁,她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她和何霜林总会再见,只是,她没想过会是什么场景。
系好马绳的何霜林慢慢走到浅真面前,看着这个又熟悉又陌生的傻小子,浅真笑不出,皱眉也不是。这可真不是她的做派。
何霜林神情激动,唇齿无声颤动。他向来话少,以前一起玩耍,说话的人总是浅真。始终等不到浅真说话的他,从袖口里面掏出一样东西,递到浅真面前。
是浅真方才在茶馆喝茶的漆木茶杯,亦是引着他拨开人群,在草丛中捡的东西。
他沉静开口:“我看见你了。这一次,是我先看见你的。”
17家恨唯有作烟消散
“谢谢。”
纪浅真回头看杏树之下的贡品,她微微一笑,“这儿山清水秀,祖父肯定喜欢。”
三年前的今日,纪威光被捕,即墨烁瞒着纪家所有眼线,火急火燎将镇国将军施以斩首。等到纪家得到消息,已是消息外露举国哗然之际,她祖父的虎符落到即墨烁和他的人手中,人和兵权都无法挽回。那时浅真和纪家的女眷都在北川将军府,纪家父辈带着心腹的士兵残将,被逼无奈打算独立出北川这一块,和即墨烁打着剿清逆贼口号的军队僵持着。
她举世无双骁勇善战、为天成立下无数战功,保卫数十年边疆安危的大将军祖父,一人命丧黄泉,无人收尸。若不是霜林重金贿赂士卒,买下了祖父的尸身,偷偷将其骨灰葬于南山一角,才避免了他老人家尸饲养乱葬岗的野兽。
“对不起。”
何霜林垂着眸,收回浅真不愿意接的杯子,他语气颓然,“我总是出现得太晚。”
“你有见我祖父最后一面吗?”浅真问。
何霜林慢慢摇头,“那时候我被我父亲关在家里,给你的信没能及时送出,等我出去时,什么都晚了。”纪家已经被圣谕归为谋逆乱臣,纪威光毫不设防来到轩汇,被一场鸿门宴毒害,拉去午门斩首前,人已经断气,这之后走得都是欺瞒世人的过程,一一这些事情,他不想告诉纪浅真。
浅真道:“你的信,我是北川城破前收到的,那时我北川纪家已经回天乏术。”
何霜林的表情很难过。
浅真笑道:“没怪你。你姓何,我姓纪,是纪家的子孙没能保护好纪家,你自责什么。”
她笑得洒脱,何霜林瞧着她,眼神依旧难过,“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面前的姑娘再也不是那个爱恨恣意的模样,反倒懂得掩饰自己的哀乐以及内心最真切的想法。
浅真一巴掌抽到他肩上,何霜林痛得皱眉。她笑他:“感情你没变呢!二傻子!”
她抢过那个杯子,用菊花酿盛满杯子,倒在那棵杏树面前,低头看着酒液渗入土壤,她道:“以前我说我要行侠仗义,以摒除世上□□邪恶之人为己任,那是我年少无知闲得整日除吃便睡时说的话。”
何霜林懵懂,欲言又止,“......”
纪浅真:“哪日你有了必须要守护好的人,你就会明白我说的话。”
她重新斟满茶杯,将它送到何霜林面前,何霜林接过,有样学样地往树根上一淋。
纪浅真蹲下,打开装有酸枣糕的盒子,嘴里絮叨:“往者不可追。你是不信神佛之人,难为你每年都来这为他老人家扫墓。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祖父喜欢菊花酒和酸枣糕的?你小时候都没见过他几次。”
何霜林一五一十道:“菊花酒的事情,你说过他除夕贪杯,半夜偷酒喝,掉到后院莲池里面一边呛水一边大骂池水难喝,说池水没有菊花味。”
纪浅真啃着一块酸枣稿,扑哧一笑,“...他...”才说了一个字,泪意上涌,被她同要说的话一块吞回嗓子眼。
何霜林瞅着她,“酸枣糕不是给纪将军的。”
送到嘴里的糕点变了味,纪浅真一口吞下剩余的半块,拍干净手里的碎屑,站起身时果然就听到何霜林这傻小子毫无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