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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隐柔柔唤一声阿爹注意力被他身边那个小身影吸引,倒是没看见姚三爷瞬间充满欣喜的样子。
自从姚清澜出嫁后姚黄自诩姚家众女郎长姊,此刻来了客人自然第一个上前。她上前向叔父规规矩矩行了礼,方问道:“这便是表弟了?”
姚三爷便点头,一步跨上台阶收伞,倒是没注意身边小外甥生生停在了屋檐下,如珠如串的屋檐水噼里啪啦打在斗笠上溅起四散的水珠。一时之间,那几个披蓑衣的高大男人亦伫立院中。
几个女孩子原本站的挺进,斗笠上水珠飞溅上裙摆时不由自主退后两步,远离了那块地方。姚三爷一顿,忙招呼小外甥进厅,然那罗家小郎君半步不动,斗笠也低垂了几分。
姚三爷见状无奈,正待蹲身好好哄哄他,身边越过一片绿影。
“表弟快上来,外面雨大。”
青隐手里举着伞遮住那个小身影,因着庭院和前厅还有两个台阶她站在高处,微微弯着腰,笑眯眯看着那顶滴水的斗笠,伸手去蓑衣里牵他的手。
估计是一路风雨,那只细瘦小手握进手中时一手冰凉,青隐轻轻打了个冷颤,在他要抽走时更加握紧两分。“表弟快进屋吧。”
姚家大姑的幼子名唤罗伯庸,此刻站在外祖母家屋檐下,小小年纪的他本能抗拒着这个陌生地方。蓑衣下衣衫有些湿,他有些着了风寒,身子冰冷。手蓦然被一只更冷两分的手握住时,他惊得差点用力去甩,耳边便听见一个温温柔柔的声音。他这才抬头探究的去看那个冰冷却温柔的人到底是谁。
那斗笠慢慢仰起,从小小的下巴慢慢到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青隐那抹笑容便僵在了嘴角。
她几乎像隔了遥远一个时空,喃喃唤出那个名字。
姚青苗听见她嘀咕凑过毛茸茸的脑袋到伞下,疑惑道“妹妹在说什么华?”
青隐立刻警醒回神,对她柔柔一笑,掩饰道。“章华,顾章华兮太息,志恋恋兮依依。只是突然想起这句屈大家的句子。”青隐说完便拉表弟进厅,姚青苗惊讶的看着妹妹,不知道妹妹何时学了那般高深句子。
罗伯庸这下没有坚持,顺着那只手的力道踏上台阶,立马有姚家家奴上前取下身上斗笠蓑衣。
“安儿快些回去,看你好似又不舒服了。”姚三爷见外甥进屋便立马担忧的去看女儿,要吩咐女奴带回去歇着。
姚青苗最是着急妹妹情况,闻言哪还管什么表弟,上来牵了妹妹就要亲自送回去。
青隐躲开姚青苗的手,牵着罗伯庸平静笑了笑,道:“无碍的。”这话也不知是回答了谁,或者安抚了谁,只是那新来的表郎君转而望着姚三爷要去拜会家中长辈。
罗伯庸对几个表姐都不热络,只当场礼貌一声,又去拜见了外祖母和两位舅母。几个小姑娘只陪着一道去了正院便各自散了,尤其青隐是被姚老夫人命乌嬷嬷强制压回去的。
送罗伯庸来的是大姑爷的亲兵,当天用了顿饭便急匆匆走了。
温氏是个细心周到的,管家以后按着长嫂先前的计划给罗家表郎君安排了随侍防风女奴甘草。他住的院子就在主院隔壁,罗家郎君比青隐还小了半岁,生得浓眉大眼的,平生一股与他年纪不符的英俊,初见性子也冷冷的。
姚老夫人私下道罗伯庸当年亲眼看见母亲惨死,自那以后性情大变,心中有了郁结不愿意说话。
罗伯庸自来到姚家每日里都请安,无论天晴下雨,固定的时间,有时姚老夫人还未起身,他也不走只安安静静等。他的膳食也都在正房用,用完膳再陪着坐一会儿然后离去。青隐每次看着他一言不发离去便心疼,是以每次与他相处都尽量笑的温柔。
今年夏天很下了几场雨,仿佛天空被捅了个洞,大雨如注。出门用的油纸伞根本顶不住,时间一长就被雨打成破烂。因而若没有必要的事大多不出门,老人家也在那几日免了请安。青隐因着与祖母住同一个院子还能与祖母日日陪伴。花半日时间在罗汉床上玩儿棋,姚老夫人可是正儿八经的书香门第,要不是当年战乱她家道中落哪里轮得到姚家老太爷那一届江湖郎中娶。
姚老夫人铁了心想把孙女往才女方向带,奈何孙女长了颗不思上进的心,那围棋棋谱看了两眼就死活不看了,最后还被孙女忽悠着一起玩儿起了什么五子棋。
“老夫人,表郎君跑去求秋先生收他为徒了。奴和防风怎么劝也劝不住。”罗伯庸的贴身侍女甘草急匆匆跑进来。
屋内祖孙俩都一惊,青隐更是直接推开窗,外面电闪雷鸣的下着瓢泼大雨,她再顾不得一切,跳下地从那侍女手中抢过伞向雨中奔去。
自那次家宴见过神医,此后一直不曾主动去过他的药庐。大雨滂沱,前路一片水幕,她便凭着为数不多的记忆一路跌跌撞撞向药庐跑去。
到得药庐门口,只见门前笔直跪着一个小身影,在风吹雨打中一动不动。药庐的两块烂门板关着,防风跟着跪在旁边声声恳求,不远处翻着一把破烂的纸伞。
如此大雨之中就算如今正值夏季这样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