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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爹爹他…”
“你爹爹,你不是说沈伯伯过几日也会到京都?”弘景以为络秀脸上的难色是担心沈伯伯不同意,问道。
络秀微微点头,她看着河道旁的柳树,说道:
“陇西李氏答应要为爹爹引荐京都的贵人,说是能为镖局带来更多的货运,爹爹过一两日便到了。”
“那便好。到时我让叔叔好好作说客,备上丰厚的彩礼,定让沈伯伯点头。”弘景望着她,眼里满是欢喜。
“弘景,我…”
络秀她不敢看弘景的眼神,也不敢看弘景牵着她的手,她内心煎熬,每每想向弘景说出婚约一事,每每话到嘴边,却开不了口。她知道弘景的爹爹是个秀才,弘景小时候受过士族教育,后来家道中落跟着叔叔长大成人,做了账房先生,外表看起来不拘小节有豪义气,可内心却克己复礼,若是他知道爹爹为自己定下了婚约,恐是会狠心斩断情丝,绝做不出卓文君司马相如凤兮凰兮,破礼私奔之事。
络秀和弘景默默走着,她忽然很恨自己,恨自己对弘景的欺瞒,恨自己没有勇气和爹爹抗争。他们只走过这两座桥便到了丰庆楼,络秀却觉得自己仿佛从菜河的第一座桥走到了最后一座桥,她内心天人交战,连弘景也发现了她的不安,担心是不是自己表示心意哪里不够周到,吓到了她。
两人有着各自的思绪和焦虑,一路无话。
回到了丰庆楼,走过廊厅,络秀想到两人第一次说话,就是在这廊厅,弘景关切地问自己发生了什么,他不介意自己花脸猫的模样,带她去洗脸敷药,带她去找店家理论,带她看京都美景。弘景从一开始便用真心对待自己,而自己如今却为了一己之私隐瞒于他。
“元大哥,有件事我想和你说。”
两人走过廊厅,来到大堂,络秀下定决心,对元镇说道。
元镇却并没有看着她,而是看着大堂里的两个身影,说道:
“沈伯伯,您来了。”
☆、二 恭喜沈姑娘喜结良缘
听到元镇的话,络秀整个人如遭雷击,仿佛一下子落入了冰窖。她看到爹爹和元伯伯正从小閣子里出来,两人都面色肃穆。络秀的心跌入谷底,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元镇也注意到了叔叔和沈伯伯周边的严肃氛围,他心想,莫不是自己私带络秀七夕夜出去游玩,惹得沈伯伯不高兴。其时男女大防并不严,在京都,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七夕男女结伴出游并不罕见,更有大胆的女子会对自己中意的男子掷瓜果香巾以示爱意。而在陇西,民风更为开放,少男少女情投意合私下相会也属常见。元镇心想,毕竟沈伯伯对二人出游并不知情,生气也是应该,他觉得自己作揖,诚恳解释一番,想是无碍。
他正当开口,却看到沈伯伯走到络秀面前,面露愠色,抬手就给了络秀一巴掌,骂道:“孽障!”
大堂里还坐着不少食客,还有拖家带口来这里欢度七夕的,沈炎的这一举动,让整个大堂都安静下来。
络秀被打得往后退了一步,她低着头,没有说话,嘴角渗着血迹。
“沈伯伯!”
元镇喊道,他还待说话,却被叔叔拦了下来:
“沈兄,你冷静一点,都先进来再说吧。”
进了閣子之后,元镇还未开口,却听到元厉对络秀说道:
“恭喜沈姑娘和陇西李氏喜结良缘。”
元镇听到叔叔此话,只觉得耳朵嗡嗡,一时回不过神来,手中还拿着的双头莲也落在了地上。
“叔叔,你说什么?”
元厉轻轻拍了拍元镇的肩膀,又看了看沈炎,客气地说道:“沈兄,我这亲终究是晚提了一步,看来我们是当不了亲家啦。日后沈姑娘富贵,你也有福。”
“真是对不起元兄,小女顽劣,我不知元镇和小女竟还有此事。”
沈炎对元厉作了一揖,语气里满是抱歉,“只是这婚约数月前就已经定下,虽是做人家的妾室,但也不好更改,唉,哪有什么富贵可言,只要她安分守己,我也就放心了。”
元镇已经听不清沈炎说了什么,他只是捏紧拳头,抬起头,眉头皱着,死死地盯着络秀,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红色的血丝,太阳穴处甚至有青筋突起。
络秀低着头不敢看他。元镇瞥见了络秀嘴角的血迹,他眼睛里划过一丝心疼,但很快就被愤怒淹没。
络秀抬起脸,爹爹下得手毒,左脸已经肿了起来,她看着弘景,看见弘景就这样直直地看着自己,眼里满是不甘,愤怒,和难以置信,他急切地希望络秀说些什么,他想亲口听络秀说,这是个误会,或者她也才知道这门婚事,哪怕她说她是迫不得已也好,总之她定不会为了攀附李氏而抛弃了他。
络秀的眼眶通红,她张张嘴想解释,可是她又能说什么呢?说她早在数月前就知道了这门婚事,说她在过去的信件和今日的相见中都有所隐瞒,或者说她一时踌躇,畏惧爹爹,默认了这媒妁之言,还是说她故意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