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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再见,听到他嘀咕了一句:“要不我和你做邻居吧?”他的表情很认真,“公司给我安排的是酒店套房,我觉得太没人情味了。”
“是我们酒店?”
柏林摇头:“滨海离总部太远了。不过如果是在滨海,能常常看到你的话,我也会考虑。”
佳南有些不确定他是不是很认真地在说出这句话,一时间无法接口。
“好啦,明天见。”柏林转了话题,笑眯眯地对她说再见。
翌日开始正式的集团会议。
流程进行得异常顺利。总部的高层十分频繁地穿梭在各个分会场之间,虽然忙,却不乱。佳南难免还会在这里那里遇到陈绥宁,不过他的身边总是有很多人跟着,众星拱月的样子,她很怀疑他是否会注意到自己。
偶尔几次迎面见到,佳南觉得高兴的是,他遵守了自己的承诺,不过微微颔首,便擦肩而过,仿佛只是上级与下级间的关系,得体而疏离。
下午佳南经过分会场,正是茶歇的时候。大多数人都离开了位置,去后台取咖啡或者点心,一时间会场空落落的。
这个会议室是按着古典中国风格装饰的,红木椅子也都放得横七竖八。她第一眼看到了名牌上的某个名字,脚步便顿了顿,叫住一名服务员,低声吩咐了几句。
服务生应了一声,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厚厚的锦垫,放在了其中一张座椅上。
舒凌靠在侧门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直到许佳南离开,她才慢慢走向自己的位置。她是工作起来就会忘记一切的人,椅子坐着虽不舒服,也是直到会议中间才想起来的,现在加上了坐垫,便柔软舒适了许多。
服务生走过来,体贴地将她面前一口未动的咖啡撤下,询问:“舒小姐,给您换温水好吗?”
她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又闭了闭眼睛,会议马上要开始了,她却站起来走到门口,拨了电话。
电话接通的时候,舒凌却忽然忘了要说什么了。
是要讽刺他这样的人,却有这样一位善良贴心的前女友吗?
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电话那边陈绥宁态度却是淡淡的,反倒不着痕迹地说:“你要小心。”
“嗯?”
“或许她也没那么好心,你确定那个垫子里没有藏着什么东西?”陈绥宁漫不经心地说,“别忘了,我娶你那天,她做了什么。”
舒凌沉默了一会儿,不置可否地评价:“那她的段数也太低了。”
“宝贝,你要以她的……”他似乎酝酿了很久,才终于说,“她的水平来思考。”
“那你究竟在爱她什么?”舒凌很快接上,踌躇着要不要补上一个时间限定词“以前”。
陈绥宁的语气却倏然变得生冷:“这与你无关。”
舒凌并不在意,只轻轻笑了一声:“陈绥宁,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和一个魔鬼生活得久了,就连自己都变得冷血起来。”
“谬赞。”陈绥宁的语气重新回复了往常的自如,“你也不差。”
她一时间无话可说,径直挂了电话。
大厅里的空气清新得多,舒凌眯着眼睛看着许佳南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她调整表情,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佳南在那个瞬间觉得有些不知所措,其实刚才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是下意识的,又或许……孕妇本就值得更好地关怀?她忽然觉得自己“博爱”得可笑,像个圣母。她仓促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舒凌看着她的背影,眼神中却……颇有些错综复杂。
年会最后一天,开晨会的时候,佳南再三强调了不要松懈。这四天,她觉得自己像是一盏不曾停下的陀螺。到了临近最后的时刻,东倒西歪的,竟有些不安。而这一场晚宴,她要和父亲一起出席。
在滨海这个最大的宴会厅里,很微妙地左右分了席次。左边大多是些青壮派年轻人;至于右边,坐的都是OME的元老级人物,有些已经不在管理层,只是偶尔在董事会上露面。许彦海带着她一一向长辈们打招呼。
这样一来,几乎所有同事都知道她就是许总的独生爱女,不时有人露出诧异的神情。当然,对于OME的高层来说,许彦海亲自带女儿出席晚宴,已经有人隐隐嗅出了一丝敏感的味道。许老爷子动过一次手术后,身体一直欠佳,恐怕现在已经是女儿接班的时候了。
少不了会被夸“令爱聪明得体”,又或者有消息灵通的,径直便说“听说这次会议是令爱主管负责的,真是将门虎女”之类的话,佳南低眉敛目,一一听过,直到父亲最后淡淡地对她说:“小囡,这些人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懂吗?”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