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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不速之客一个手臂钳着对方的脖子,一个刀尖对着对方的眼睛,此时飞快向下一撇,都暂时停了手。
“兴许是风吹的吧……”从雪想着,关上窗户时回头望了望房内,见阮卿正安稳地躺在被褥里,看起来好梦正酣,从雪才放下了心,再次合衣躺在了隔间的矮塌上。
两个人影静静立在房顶,耳中听得窗户合上,那丫鬟重又躺了下去,霎时间不约而同再次出手,拳脚残影中偶现一丝暗淡刀光,两人的武器皆是上过特制涂料,即使在最明亮的月光下也不会反光。
纪柳与来人拳脚相斗一刻,皆不分胜负,额头已现冷汗。此人来者不善,她单打独斗好歹也是纪家庄二把手,居然无法得胜,更不知道那三个派去把守庄门与院门的手下为何只来得及发出示警,现在人都没有赶来,恐怕凶多吉少了。
那木质面具的人影与纪柳缠斗半晌,见无法取胜,便一个鸽子翻身拉开距离,几步跳到海棠苑旁边的屋顶上,纪柳紧追其后。
面具人见她跟了过来,声音极其嘶哑:“你是哪家的,为何在此。”
纪柳半伏着身子死死地盯着他,嘲讽道:“总不像你是个见不得光的人。”
面具人手臂一紧,再次开口则是咬牙切齿:“竖子嚣张,你那几个不中用的手下被老夫割了脖子,你若不想为他们收尸,就继续与老夫斗吧!”
纪柳面色骤变,出鞘利剑一般栖身上前对那面具人狠下死手,面具人本以为纪柳此时会心神动摇,措不及防下仓促应招,拳风腿影过处利刃入肉,他拼命捂住了脖子急退几步,匆忙自连绵屋顶逃窜。
纪柳并没有管他,心急如焚地跳下屋檐去找自己的手下,来到院门才发现倒了一地的侍从,自己的手下也在之前布防的角落人事不省。纪柳心下一惊,探手去试他们鼻息。
身上没有伤口,人也活着,只是被打晕了。
不对!
纪柳犹如被闪电劈中,骤然回身赶去海棠苑内。
卧房里安静得落针可闻,纱帘幽幽摆动,从雪再次被院外的动静惊醒,那边似乎是出了什么事。
却见院门外一个深色短打,神情紧张的姑娘一边飞奔过来大声道:“我是曲泉山庄派来的侍卫!快去看看你们家小姐!”
从雪不知为何有些不安,仔细瞧了她道:“姑娘何意?奴方才见过小姐,正在内室睡着呢。”
深衣姑娘心急火燎地直接推开了海棠苑的房门,小丫鬟没拦得住她,不由得跟着她进了小姐的卧房,行走在穿堂而过的寒风中气道:“姑娘就这么闯进来可太失礼……”
从雪忽然心下一冷——她明明好生将小姐的卧房里每一扇窗户都关好了,这房里怎么还会有风?
纪柳面色凝重,一手握着手里剑几步行到床榻前猛然掀开纱帘,只见竹窗开着,冰冷的寒风吹拂着纱帘,而那床榻之上却空无一人。
尖锐的柳梢嘶鸣自云宁山庄响起,曲泉山庄内正在休息的裴瑾瑜骤然睁开了眼睛——
纪柳失败了。
*
阮卿本在卧房内睡得正好,迷迷糊糊间却闻见了一股奇异的香味,将她拖进了幽深的梦境中。
她感到寒冷,梦见自己再次掉进了前世的冰湖,在幽深的湖水中下沉,天地之间俱是寂静;一会儿又来了新的梦境,她前世终于忍不住向裴瑾瑜靠近,两个人骑着马,在官兵的追捕下亡命天涯。
这些梦境混乱而悲凉,只感到不尽的冰冷和颠簸,阮卿努力挣扎,终于察觉到了不对从梦境中清醒了一点,双眸睁开一线,只见晃动的视角下荒凉的官道飞速后退。
她居然是被捆在一匹马上,驭马的人一声不吭,频繁地扬起缰绳,将一匹矮小平常的民马驱得飞快。他穿了一身深色的短打,衣角上还在渗着血痕,血腥的味道和颠簸让阮卿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
阮卿心下一冷,稍微清醒一些便万分恐惧——她明明是在海棠苑睡下的,这时候怎么会在官道上?
他是谁?为何要将自己掳走?
面具人见身前捆着的有了动静,稍微拉动了缰绳,将马匹放慢了些速度。初冬原野一片荒凉,夜幕上挂着明亮的圆月,阮卿努力良久,才抬头望了眼背后的人,只见到一个在眼睛与鼻子处挖了空洞的木质面具。
深夜在荒郊野岭醒来,掳走自己的还是如此诡异的人,阮卿不禁颤抖起来,她全身似乎都被打碎了力气,连开口说一句话都艰难:“你……是谁?快……放开我……”
面具人黑黝黝的眼洞看不清神色,他直直地看着前方,裹着布匹的马蹄敲在泥土夯成的官道上只有沉闷的微响。听了阮卿的问话,他开口道:“阮二小姐,你知道你得罪了什么人。我家主子要请你去过去坐坐。”这声音嘶哑难听,仿佛嗓子里曾经吞过一把火。
阮卿不知他此言何意,只知道所谓的去坐坐一定不会是什么好地方。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平日里丫鬟仆从簇拥的时候不会觉身体病弱,此时不知是发了寒症或是面具人动了手脚,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