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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记得,怎么能忘呢?那是一个夏天,先帝忽然玩心大发,叫咱们带了各自的孙子、孙女去避暑山庄游玩。”康国公满脸的怀念。
    杜大老爷、柳大老爷面面相觑,四目相对,想起这二年处处针锋相对的情景,一阵尴尬地移开各自的双眼。
    蒋丰年、裴玄这两个下人,倒是一派沉稳,眼见两位国公爷携着手,唏嘘不已地回忆起当年的峥嵘岁月,二人忙命小厮将西厢收拾妥当,沏茶倒水,请两位国公爷向西厢里说话去。
    迟一步赶来如意庵的朱秀安,隔着大老远就嚷嚷,“老太爷、老爷,杜家大姑娘勾引咱们少爷的书信,被小的取来了。哼,还想诬告我们少爷□□?等我们少爷醒了,还要告她一个□□!”
    “朱秀安,你闭嘴!”裴玄喝了一声。
    “拿着鸡毛当令箭!”朱秀安从鼻子里发出哼地一声,抱着一叠信函走向柳徽,为打压康国公府的气势,继续嚷嚷,“谁家的大姑娘会给爷们写这样不要脸的信?想上公堂,好呀,到了公堂上,叫人好好瞧瞧——”
    “闭上你的嘴!”柳徽狠狠地踹了朱秀安一脚,朱秀安蹒跚了两下,险些把手中的信函扔到地上,“大老爷……”
    柳徽瞪了他一眼,“把信拿去东厢里烧掉!”
    “老爷,这可是康国公府的把柄……”
    “朱秀安,”裴玄乜着眼,偏着头,瞅着还不明白状况的朱秀安,“我们大少爷和杜家大姑娘殉情了!因为大姑娘死了,少爷昏了,尼姑们吓破了胆子,胡说八道。什么□□,什么□□,都是压根没有的事!”
    “……”朱秀安嘴张着,眼睁着,一心要问“早先吹毛求疵,到处找茬寻康国公府的不是,现在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怎么就和好了?”,他知道现在不是问这话的时候,只能忍住。西厢里,康国公、靖国公苍凉、年迈的笑声传出来,朱秀安带着满心疑惑走进西厢。
    蒋丰年、裴玄两个知道两府的门生故旧都在等消息,忙走去偏殿,将官差遣散,随后告诉那些已经拟好奏章的御史们、官员们:杜新词和柳祺是殉情!康国公、靖国公懊悔不已,如今已经幡然醒悟,握手言和。
    杜、柳两家重归于好,这消息惊得满城人目瞪口呆。
    原本以为杜、柳两家会闹个不死不休的皇帝,骇然察觉到自己这九五之尊,被康国公、靖国公愚弄了,不禁勃然大怒。先帝驾崩之后,诸位王公侯爵仗着功勋累累飞扬跋扈、结党营私,他的政令竟出不得这座长安城!若不拔除这群目无君父的狂妄之徒,他这皇帝做得,还有什么趣味?
    皇帝肝火大动,面上却不露分毫。他要借住那些读书人的势力,扳倒这些王公勋贵!尤其是两淮节度使,“江南王”?谁下的旨意,封他为王?谁给他的胆量,叫他把江南纳入囊中,占地为王?
    江南自古文气荟萃,那的文人秉性孤傲、目下无尘,断然容不得科举舞弊一事。他要借此,给两淮节度使重重地一击!
    皇帝的心思诡谲难测,可没等他悄无声息地打击康国公、靖国公,开春他主持的籍田大典上,一阵斜风刮来,一株田埂边的桑树匍匐在地,将泥土撅起,露出新移植后还未长好的根须;他的籍田大典如此晦气,皇后的亲蚕大典,更是万事俱备,偏因所有桑树不出芽、不长叶而难以进行。
    这样的不祥之兆,很快传入民间,惹得四方黎民惶恐不已,再加上元宵之夜,狂风肆虐、雨雪不断,一场大火烧了大半个皇家避暑山庄,民间流言四起,到处都有商户屯粮、屯布,十家米粮铺子就有八家关门。
    皇帝为安抚人心,一面和皇后二人到上国寺亲自为民祈福;一面令人严查商户,禁止商户在这青黄不接的时候屯粮。
    待一封奏章上来,陈述江南一带桑树疫情,皇帝开始起疑了:世间怎会有如何巧合之事?江南桑树患病,死伤大片,亲蚕大典上的桑树,便寸叶不发。莫非,当真有天意?
    身为天子,皇帝对“天意”二字,却不是笃信不疑。他疑心这一切都是两淮节度使在作祟,于是他将那一封奏章留中不发,并和心腹大臣商议起增加江南税费一事。
    那一封奏章留中七天后,上报江南桑树疫情的奏章,就似雪片一般了过来。至此,皇帝不能再装聋作哑,只得下旨令掌管农桑一事的官吏前去勘察、防治疫情。
    不觉间,已进入三月末,大考在即,所有人的心思,都从桑树的疫情,转移到为国选才的会试上面。
    大考第一天,住在杏花巷一带略有些头脸的人物,以及在京的许多扬州老爷们,纷纷地汇聚到杏花巷中,前来给李正清送考。
    李正清对着邹氏的菱花小镜,整了整衣冠,望着镜子中那张疲惫不堪、好似老了十岁的面孔,狠狠地咬了咬牙,端出沉稳的笑,在众人簇拥下,走上轿子。
    送考的人太多,杨之谚被挤在后头,迟迟出不了门。
    “再等等吧。”蕙娘耐心地安抚他,杨家的回信是和杨家的聘礼一同送来的,当着杨家小厮们的面,蕙娘不好意思和杨之谚太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