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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上等的瑶琴弹奏出的乐声也怕难与他的声音相提并论。
“快离开这吧。”
少年看着他直起了身子,春风吹拂,将他的一缕青丝带到唇边。他抬手随意地拂去,露出一截莹白皓腕。
满街的人都忍不住偷瞧他。
看他纤长身姿,看他无双容颜,也看他风流举止。
亲眼见过他的人,此后也会开始相信这世间真有谪仙。
少年看他把目光落在少年满是脏污的手身上,又叹息了一声。
这叹息声悠悠长长,又是怅惘又是遗憾,让人恨不得追问他到底为何感伤,又是为何长叹?好让人替他把这些烦心事通通解决,让他从此喜乐颜开。
他最终只是道:“你是个书生,你该好好保护你的手。”
少年的双手一直紧紧握住,放在身旁,如今那双瘦弱的手上却遍布血痕,混合着满地的尘土,若非这青衫公子的话,谁能猜到这是一双文人书生的手呢?
那麻布少年忍了一天的泪突然决堤而下。
他狠狠磕下了今天的最后一个头,抬起头来,泪水从他通红的眼眶留下,可少年的双眼亮如星辰。
声音哽咽又嘶哑,郑重而有力:“程治生生世世不忘公子今日之恩!”
说完,他便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由于跪久了的原因,他站起的时候免不了踉跄几步,可他很快稳住了身子,带着亡父离开。
那青衫公子看他瘦弱的背影,不由一笑,目露欣赏。
周围人见他这一笑,只觉得这春风都仿佛更和煦了一点,吹得人心头都暖和起来。
见他转身仿佛要进入楼中,陈薇终于回过神来。
情急之下,她竟快步上前,想要抓住这青衫公子的长袖。
只可惜,那江南特有的锦绣天韵纱从她的指尖飘然而过,再望去,那青衫公子已然转了身,冲陈薇挑眉,轻声问:“不知姑娘有何贵干?”
陈薇一时不由想醉倒在他眼中的笑意里,下一刻又被他的话惊醒。
她大惊:“你说什么胡话?”
她死不承认,那青衫公子也不反驳,只是淡淡一笑,留下了一句话就转身离去。
“姑娘人美心善,只是玉镯这东西,到底是不能随便赠与的。”
且不论陈薇听了这话后是如何面色通红又羞又恼,青衫公子上了三楼,来到了熟悉的包厢里,刚进门,就被人亲密地揽了肩膀。
杨瑞英笑:“阿善阿善,果然是日行一善了!”
第14章 帝王侧
戚善被他搂得身子一歪,差点往他怀里撞去,幸好她这些年武功练得好,底盘扎实得很,受这大力也不过微微晃了晃,立马又稳稳当当地站在原地。
她左手抬起,不着痕迹地卸下杨瑞英垂在他身前的手臂,满眼嫌弃:“好好的一个大男人,可别和我凑得那么近。”
那手纤长莹白,触感柔嫩,在他的手腕上一触即过。
一种奇异的感觉突然从杨瑞英心头划过,仿若是柳絮拂过脸庞,又仿若猫儿拿爪子挠你的手心,让人心头酥麻。但这感觉来得快,去得更快,杨瑞英甚至没有来得及细想,他顺势收回了手臂,扬眉笑:“你和六皇子待得久了,竟连他的坏习惯都学来了。”
随着魏洵几年来的存在感越发的强,如今满皇宫里,谁人不知道这位爷洁癖成疾?
爱干净整洁是一个好事情,可是魏洵在这一方面却未免有些过于病态了,每日讨厌他人的触碰,更传闻他成年之时皇后往他房里塞了一个如花姑娘,可他却不解风情地直接让人把这姑娘带了下去,又是换床铺又是换枕套,可把他宫殿里的下人累了个要死。
杨瑞英觉得戚善这几年和六皇子一直玩在一起,可真是把六皇子的洁癖学了大半。
他回忆起小时候胖嘟嘟又活泼可爱的小阿善,不由纳闷:“我记得你小时候还和我一起捉蛐蛐捉迷藏,怎么现在连让我碰一下都不允许?”
他好心劝:“阿善,学六皇子那样,你是娶不到媳妇的。”
媳妇?
戚善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她满不在乎地说:“娶不到就娶不到吧。”
哎,娶个姑娘回家可不是害了人家嘛。
杨瑞英说完后也觉得自己担心太多了。
犹记得去年百花宴举办得如火如荼,那些姑娘们在岸上赏花作词,就见到一叶轻舟从远出晃晃悠悠地漂来。船上有两人正执旗对弈,一人着玄衣,面目冷淡,身姿笔挺地坐在垫上,气质庄重;另一人却一身白衣,单手支着下巴,歪头拿着棋子笑。
姑娘们也不知道那棋局结果如何,只见那白衣公子忽的把手中的棋子轻飘飘地放到棋盘上,然后侧过了头,往岸上看了过来。
就是这么一眼,不知让多少姑娘失了神。
这白衣人自然就是戚善了,那日她和魏洵相约泛舟,便在船上手谈一局。两人思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