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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9

    想不明白,只呆呆地看着。
    听了何唯的介绍,像是丢失许久的一块拼图,突然冒出来,自己补上去。再回想一遍电影的情节,整个人都不好了。
    跟人应酬时,他也有些心不在焉,胡思乱想着:会不会其实从他开车撞进何家大院那一刻,就已经是个死去的人了?只是因为他“回来”的执念太深,为此不惜欺骗死神,而这后来的一切,不过是幻觉……
    一个人想要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会掐自己一下。想要证明自己是个活人,他选择的是,狠狠打一架。
    烟灰积了一截,感觉到烫手,周熠这才回过神,朝烟灰缸里弹落灰烬。他起身拿手机,拨出去一个号,没人接。
    他把电视音量调大些,正播放的是一档选秀节目,一男歌手痛哭流涕怀念死了多年的老妈,然后唱了一首《我想有个家》。
    周熠换台。
    这次是真人秀,几个男艺人拉扯着孩子,闹得鸡飞狗跳地做着不知所谓的任务,叫《爸爸去哪儿》。
    周熠拿起遥控器,心说我他妈倒要看看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儿,床头座机响了,他一接起,就听到一个甜腻腻的声音,叫他哥哥,问是出差还是公干?长夜漫漫要不要有个人陪伴?
    他问:“什么叫公干?”
    对方解释,他哦一声:“还以为是拿着公家的钱干。”
    换来一句娇嗔,“哎呀坏死了你。”
    周熠抖了抖烟灰,问:“你叫什么?”
    那边答了个英文名,他问中文的,又说了个,他吸口烟说:“这样吧,你改一个,改得满意就让你过来。”
    他刚才上来时就在大堂看见几个女孩子,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眼波流转,长得还不算太寒碜,像是在等人,也确实是在等人。
    那边嗲嗲地说了一串,什么菲菲璐璐冰冰,他不满:“怎么比我读书还少,这种名字听着就不真诚,起码得有名有姓吧,我帮你想个,就姓何吧。”
    那边娇笑着问:“荷花?”
    周熠一口烟呛了,咳嗽个不停。
    他开了瓶酒给自己压惊,拿着酒瓶去窗边,二十几层的高度,正好俯瞰城市夜景,高楼林立,灯光璀璨,繁华而陌生。坐在窗台上对瓶吹,酒精蛰得嘴角生疼,却也有种刺激的快~感,杀人越货般的刺激。
    人还真是矛盾的动物。有些厌倦了的东西,却也会偶尔想念。
    沙发上的手机忽然响了,纤细轻柔的女声唱的英文歌,歌名是“still alive”,来自他玩过的一款游戏。接听后,对方声音低沉道:“刚才不方便,什么事?”
    周熠说:“我今天手痒,跟人干了一架。”
    “在哪儿?”
    “大街上。”
    “原因?”
    “……路怒?”周熠摸了下仍然刺痛的嘴角,老实交代:“还去了趟派出所,做了笔录,应该也被监控拍到了。”
    “你还真是不低调。知道了。”
    周熠听到电话里有人喊:“老罗,走了。”他迟疑下,还是问:“在哪呢?”
    “昆明。”对方说完就挂了。
    ***
    何唯再次见到周熠,又是一周后。
    这期间,她一直在学校,跟爸妈联络时,也听说过有关他的只言片语,比如,他一直没回家,但仍正常工作,还去总部开会,作为被重点培养的青年中层之一,他要经常过去汇报工作,顺便接受考察。
    看来爸爸果然如那晚所说,打算把周熠培养成帮手,无论是否经过鉴定,是否有血缘。其实对她来说也一样,无论是周叔叔,还是亲叔叔。她要改掉“没大没小”的毛病,把他当作长辈。
    何唯这样做着心理建设时,面前放着一件雕塑。
    她的展品之一,那个wildness。
    按惯例,这种参展作品都要等展出结束后,才能按照买家留下的地址寄送过去。那位直男师兄拿着周熠留下的地址左看右看,念叨着“那一片好像都是别墅,果然是个没品位的土豪。”单子被何唯一把夺过,顺便瞪他一眼,老说实话的人真讨厌。
    她双手托腮,打量着自己的作品。
    方形底座之上,是一只向上张开的手,手掌宽大,手指修长。像是要抓住什么,五指用力,指尖微收,手背青筋浮起。粗犷之中,又带了一点野性。
    陈嘉扬看到时点头,说这个做的不错,有进步,又问有原型么?她当时撒了个谎,说没有,想象的。被他夸了句很有想象力。
    更有想象力的是皮皮佳,居然说这只手要抓的是——胸。当着侯小玮面儿说的,然后俩人达成一致,贼笑着问她灵感哪里来的?被她轰走。
    其实她也在想,它要抓住什么?
    她画过很多张草稿,同一只手的各种姿态,有嚣张的,竖起一枚中指,仿佛与全世界作对;有愤怒的,握拳砸向墙面,墙面四分五裂;但最终还是选了这个,狂野之中,还带了一丝迷茫,想要抓住什么,但自己也不清楚。
    她又想到,卡蜜尔曾做过一只脚,为她那时的挚爱,后来的灾星。
    然后就听到车声,何唯立即起身走到窗边,看到那辆黑色的悍马开进来,暮色中,车身锃亮,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