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口。
    灵昭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方才听月下仙人说，天后因火神受伤的事而迁怒与你，你没事吧？”
    “无事，母神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润玉答道。
    “虽然你不是天后所出，但毕竟也是天帝之子，天后怎么会如此偏袒，冷落于你？”灵昭不解。
    润玉端着茶杯的手僵了僵，眼神有些暗淡，他勉强露出笑容：“母神大概是怕我影响了旭凤的前程吧，我是长子，却不是嫡出，所以……母神忌惮我也是正常。”
    灵昭看着润玉，他表面上虽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但声音中的苦楚与无奈，却是听得出来的。她突然觉的有些心疼，于是抬抬手，想要拍拍他，但是还未伸出便停下了。
    他这样的人，定是不愿被人可怜的。
    思索了一番后，灵昭放下茶杯，一脸神秘地说：“你可还记得那日在忘川河中央，摆渡老人所说的故事？那故事与我有关，你可想听听？”
    润玉抬头，看到灵昭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期待着自己应下的样子，于是点点头：“洗耳恭听。”
    “神兽白泽，居住在昆仑山上，后修成人形，便晋升为上神。一万年前，白泽神君喜得一女，黎山圣母收其为徒，这件事，你应该知道。”灵昭缓缓到来。
    “我知道。”润玉点头。
    “众神皆知我父神是白泽，却无人知道，我娘亲是一只妖，一只修炼了几千年还未成仙的妖。”灵昭喝了一口茶，“他们大概是在昆仑山认识的，之后的我就不知道了，父神没有告诉过我。”
    “那段日子他们大概过得很快乐，只是好景不长，娘亲怀了孩子，便是我。然而，神妖相恋，天理难容，更何况是神君白泽。于是，我出生那日，天降雷劫，所以我一出生便是仙，可是我娘亲却死了。”
    灵昭放下茶杯，抬头看着润玉，一脸平静：“元神俱灭，魂飞魄散。”
    润玉的瞳孔微缩，虽然在魔界时他便猜测出一二，但没想到的是，白泽在忘川等候了一千年的，真的是灵昭的娘亲。
    “我出生后，父神直接将我交给师尊，每五百年才来看望我一次。小时候，陪伴着我的只有师尊，以及草药化成的仙童。即便是五百年与父神相见时，他也是不苟言笑，询问我修炼如何，又学会了哪些术法，从不问我会不会饿到，冷到，想不想娘亲，想不想见到他。”
    “你看，其实我也没有父母疼爱，但是我还是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灵昭抬头看着润玉，“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疼自己就好。”
    润玉一怔，那个瞬间，他突然很想抱住眼前的人。
    第十九章红线混乱
    自己疼自己就好了。
    灵昭这样说着，抬头看着润玉，笑意盈盈。
    她的确没有感受过父母的疼爱，仙童们虽好，但对她是敬爱；师尊虽好，但毕竟是师父。黎山圣母虽比其他大罗金仙更加随和，但教导徒弟时，却也十分严厉，和父母总归是不同的。
    “父神……大概是不喜欢我吧，若不是我出生，娘亲也不会死。”灵昭垂下眼帘，笑容也变得苦涩，“有时候，我也会讨厌自己，是我害了娘亲。”
    “那并不是你的错。”润玉说。
    “那也并不是你的错。”灵昭说。
    “那些不在意你的，你也没必要去在意，只在意那些关心你的人就好了，就比如月下仙人。”灵昭抬头看着润玉，“月下仙人知道你受了委屈，怕你积怨成疾，才叫我来劝劝你。”
    “我知道叔父关心我，多谢。”润玉微笑点头。
    “日后若是有什么烦心事，也可与我说说，所谓朋友，就是替对方排忧解难的。”
    “润玉记下了。”
    “我看这天色不早，也快到了你值夜的时辰。”灵昭朝门外看看，“既然你没事，我便告辞了，下次再来找你下棋。”
    润玉点点头，送灵昭离开了璇玑宫，便直接去和昴日星君交值了。而灵昭并没有回姻缘殿，而是寻了一个隐蔽之处，摇身一变，化作了真身。
    她小心地避开巡逻天宫，出了北天门，一路奔着布星台而去。到达布星台时，这里还没有人，她开心地就往那边冲。
    然而，就在快要进入布星台时，灵昭突然觉得自己停住了，紧接着腾空而起。她在空中被转了个身，然后和一张熟悉的脸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