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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气森森,来往的行人很多,却听不到很多声响,那街头叫卖的竟是用手势比划,买卖都随着小声的咿咿呀呀,也看得出来这里所有的人都身负绝学,武功奇高,怪的是每个人都脸涂油彩,白脸红脸,不辨本来面貌。身着平民便服的人们见了毒公子,都屈指行礼,沈浪知道这个年纪不大的公子在这些身手不凡的人中甚有威仪。
“却不知这些人为何都是哑巴,难不成是怕泄了机密,舌头被割了不成?又不知为何面涂油彩?”沈浪来了兴趣。
“这些人都是武林大有来头的人物,可能在世人眼里都是已作古多年,油彩是不想让一些凡人念及旧事,多生事端。这里所有的人都有享不尽的富贵温柔,一生修习武功,不正是求此?舌头有无,有何重要?”
看来这位黑狱堡主不仅财大气粗,还是个驾驭人心的高手,沈浪心想到。
毒公子将三人迎到自己的房舍,雕梁画栋,佣仆成群,尽显奢华。他自言道这只是四十多判官,狱司住宅中的一所。三人在书房坐定,熊猫苦笑道:“这是要跟我们探讨学问了。”桌上摆着蓝色的烛火,想是烛芯里加了硫磷之物。沈浪老大瞧不起,城中到处阴气十足的作派。
毒公子看着熊猫的模样,忍不住又笑了,说道:“堡主是个儒雅之人,喜好这些,少不得我们这些属下做些附庸风雅之事。”
沈浪环顾四周,也知他的品位不低。银窗春色,书架琳琅,兰花淡雅,墨香清远,笔如林立,又有各色碑帖,前人真迹,书画齐全。真是个文人的品书佳处。
沈浪反正是无所谓了,倒有心品评书画,一一细看。只听得宋离在一旁一声“啊呀”.
一幅古画悬挂在白壁正当中,看那墨迹,纸张,算来也有百年光景了,宋离惊异的是画中人竟是白飞飞,手足,样貌,神情,难的如此丹青妙笔,像的是十足十了,幻若真人在画中,黯然神伤,独依月光。上面还有题跋:
莫把琼花比澹妆,谁似白霓裳。别样清幽,自然标格,莫近东墙。
冰肌玉骨天分付,兼付与凄凉。可怜遥夜,冷烟和月,疏影横窗.
毒公子见三人神情怪异,也不以为意。长叹道:“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女子,绝代风华,真不知笔者如何构思想来?难道他见过神女九天?哎,长恨此物非吾有啊,”
接而又声调怪异的叙道:“我当年以天价购得,更是因为据说这画有石破天惊的秘密,可我数年来依旧揣摸不透……”
卷轴上浅墨勾勒,点垂珠连,皱染处,似山非山,似水非水,又象是迷雾幻境遗落人间,古风盎然。
一弯新月单单悬在静空。
画中女子回舞胡旋,霓裳飞扬,右足高高偏至鬓侧,左脚点起,动若惊鸿杳去之美,左手珍重拈花一瓣,定在胸前,似是佛家起礼,右手起扬,衣衫半褪,更显她玉腕皓臂。手腕仰翻,五指作兰花状,遥指月色。头微偏,星眸回视,林下风气。只是她神色并无欣欣之情,眉间忧愁似雪,眼内哀怨似冰,真不知何酒可浇,何人可解?
沈浪寻思:“如论此画的画艺精湛,确实是令人叹为观止,说它是当世珍品也不为过。只是它上面既无印章,也无署名,出自何人之手当然不知,想来它也该是个习作。这题跋和画意也不很相符合,“疏影横窗”所来为何?若是这画者的才气,不该啊。”
他倒不在乎什么秘密,百年前若真有这样一个女子,那飞飞的先人……他又想起了那个天山客,脑子开始乱了。
宋离从进城到现在都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熊猫看着他们俩,一个呆一个痴,那毒公子又将眼睛瞄向了自己,他讪讪的盯着那画:“这个,这个,画中的女孩很是美貌啊,嗨,我们又不是书生,哪里知道嘛,快走快走,进书房,逢赌必输。”说着拽着俩人非要出去,毒公子示意属下,任由他们推搡着出去,脸上的笑意不减。
这时熊猫看见一个灰衣老者,虚头八脑的,躲在庭院幽暗处,向这里张望,见他们跨出门来,赶紧避走了。
他心下一懔:“左公龙!”
沈浪也瞧见了,不由向毒公子看去。
毒公子佯作不见刚才一幕,只是笑吟吟的摇扇自乐。“三位,天色将亮,小鬼只好待客不周了。”言下之意,是要送客了。“喂,你这个家伙怎么……”
熊猫心想左公龙怎么会在这里,查清再说。沈浪拽着他的衣襟,眨了眨眼睛,他硬生生地把那半句话给咽了回去。
毒公子身后一个彪形大汉,捧着一个酒坛递给了熊猫,醇香味烈,熊猫是个嗜酒如命的性子,稍一闻就知是五百年以上的佳酿,实是酒中绝品。他这就要开坛盖,宋离摁住了他:“猫儿,怎么还是这个毛病!”
“不妨!”沈浪拿过那酒,敬毒公子,自己大口吞下,熊猫一把抢了回去,“你算了,这血花雕味太正了,让你糟踏了!这酒要文火煮沸,松枝柏叶淘洗。待色泽如血,浓香四起,细咂慢咽中才能回味无穷,”他如数家珍的说完狠狠白了沈浪一眼。毒公子拍手赞赏:“熊公子不愧为快活王座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