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7
这种最无助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憎恨。死者已矣,活人还要在痛苦中卑贱的生存,以卵击石的愚蠢,使复仇成为世人的“何必”而唏嘘不已。可凭什么?凭什么丧亲之痛只配被他踩在脚底,凭什么刻骨之恨被他嘲笑视为儿戏!
都说头上三尺有青天,都说善恶到头终有报,可天理何处,报在哪里?
一骑白马扬蹄而去,也跟着跑出来的小泥巴细眯着眼睛,扭头去望着那马上的人。“小姐!是姑爷啊,怎么还抱着个姑娘?”。当朱七七慌忙回身去看时,马和人早就没有了踪影,“小姐,姑爷像是回快活城去,咱咱也……也就回去吧?街上的人好像都疯了。“小泥巴谨慎的提出自己的建议,这番逃出来,要是被快活王逮了回去,小姐最多是被臭骂一顿,而受苦受难的就是她小泥巴了。
朱七七却在心里盘算着:“那个姑娘一定是婚事当天见到的那个白衣女子,她就真的是白飞飞吗?要是不是呢,她易容成白飞飞的模样,要干什么?不好,绝对是来害沈大哥的,可要是她像白飞飞那么缠人,沈大哥只会听她的,怎么会信我的话?这可怎么办?”她忽然眼睛一亮,想到了,扯着小泥巴,跑去了那片寂静的山林。
“挖……挖……坟?”小泥巴激动的眨着眼睛,手指着坟墓,结结巴巴的重复着。
“这是知道那个天……嗯?什么来着的,是不是白飞飞的最快的方法,我聪明吧”
小泥巴心想:天啊,这是最蠢的方法,可她也知道,她的这位小姐实在是没法说,还是不甘心地言道:“咱们去熊少侠的酒馆找百灵,三个人挖的更快些!”
“你傻啊。一来一回,时间那么长,沈大哥回来怎么办?他肯定不让的。”小泥巴委屈地想:你还知道啊。可也没办法,
只好听从了,她去找来两把铁楸,一个一把,却终是下不去手。“小姐,挖啊!”,“小泥巴,要不咱别挖了,好像不太好。”,“小泥巴,你先挖!”,“小姐,我不敢,我害怕!”……
两个人足足僵持了近一个时辰,竹林中传出一个水灵灵,嫩生生地声音:“你们有没有完啊,我都烦了。”都说鸠啼鹃泣,草长莺飞,可似乎还稍不及她话语的滑涩悦耳,抑扬顿挫,恰到了妙处,是自然而然的旋律,吞音吐字极为柔腻,令人心一阵酥痒,绝世美人还需倾国倾城之貌,而这个女子单凭她的只言片语就足以“迷倒众生”。
“什么人?”朱七七怯怯地向林中发问,心里不由生出几分自惭形秽。
一个身份高挑,身着红衣的女子从竹后慢慢的转了出来,犹在懒洋洋得打着哈欠,那声音竟也似是要柔软的要滴出水来。她身披一件火狐大毣,观音兜帽垂下的帽檐压住鼻眼,只露出炽艳的唇,脚着云母金片鹿昵小靴,一路走来,林风夹着她浑身的酒气,也掩不住她步步行来的细碎芬芳。
她修长的手提着一尺高的毛竹筒,纤纤的指甲嵌染着凤仙花汁,娇艳欲滴,远远看来,似是未尽开的玫瑰花苞,风华难言,招人怜爱,竹筒里装的像是酒酿,她不时地啜饮着,似隐非隐的两个酒窝,也像是要盛酒似的。她笑得甘美,在醺醉中喜不自胜。
“不就是挖个土包嘛!”她微酲,跌靠在小屋的栅栏上,半带娇嗔地如此说着,漫不经心地拍出一掌。虽似不经心地挥手,劲风过处,墓碑拦腰截断,应声而倒,坟冢震得粉碎,纳在当中的棺椁一分两半。掌风竟还不衰绝,几丈外的竹叶也是一阵乱颤。
“不要啊!”朱七七和小泥巴惊恐地喊出了声,她哪里想到这一掌能有这么大的威力,她也算是行走江湖过的,在她所识之人中,除了快活王,却是无人做到她这样的,她不由想到棺中的惨状。“呀”的捂上了双眼。却终是好奇,过了不久,那紧捂的双手终于松开了一条缝,在罅缝里,她瞧见,那女子坐在棺沿上,笑孜孜的正招呼她过去。
她抖抖嗦嗦地上前,既不明白那女子的笑意,又实在想知道那棺中是什么,她惊疑的眸子不时盯着那女子,又不时地瞥着那乌黑的
棺木,这几步走得甚是艰难,她向棺中探探头,又吓着似的缩了回去。
棺内,只有一件素白的殓衣。芳魂渺渺,不知何处。那女子抚着白衣轻软,似乎深感遗憾。朱七七舒了口气,却并没有多轻松,秀眉紧锁。那女子又转而细细打量她。“你和李媚娘长得很像。”朱七七心不在焉地答应着。“那是我娘。”那女子仰脖猛吞了一口酒,鲜红的唇抖动着,她穿着入冬的大袄,似乎还是冷,手也一直颤着。
一阵马嘶,沈浪便在眼前,他勒紧了缰绳,一记响鞭,便挥向那女子,疾如闪电,点向她的面门,逼她躲闪,可她就偏偏不让,在棺沿上纹丝不动,两指紧紧在双目间夹住鞭尾,沈浪也不着慌,奋力回鞭,再盘手起回,甩了出去,直取她的“笑腰穴”,她更不避让,任那鞭缠在腰上,借力回旋,竟蹂身上马,向沈浪怀中软软地躺了上去,沈浪还真未见过这样地招数,一惊,自个掉下了马去。
沈浪督见棺中真是无人,也是一愣,还是怒气未消,冷冷地问那女子:“姑娘是什么人?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