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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这位小郎君原是有了主的,不是姑娘可肖想的。”
裴筠笑意淡了下去,一抬眼看过去,老媒婆只觉得让她这一眼瞧得心中一凉,似有杀机暗藏。但再仔细看过去,只见裴筠一脸平静,温良得很。
裴筠起身道:“小竹今日身子欠佳,今日就到这儿,您请回吧。”
隔壁。
越一翎一掀门帘,就见一位青衣袍白狐氅的青年立在他家小院里。黑发玉冠,温文尔雅。
可越一翎此刻见他的温和良善模样,只觉遍体生寒,十分可憎可怖。
“翎羽。”燕七沅见了他,风度翩翩地笑起来:“一别两年,甚为挂念。”
第十四章
越一翎手心生汗,不知用何种表情来面对燕七沅。
燕七沅却丝毫不觉得尴尬,他招招手,身后的几个清秀的小伙计都纷拥上前来,每人手里捧着一个物件儿,或是精美的鎏金花瓶,又或是价值不菲的玉佩。
燕七沅抚着就近的一件玉色衣袍:“这衣裳是云州锦织局造的缎料子,湖州名手一剪春做的样式,我瞧着挺满意的。正合适你。”
“这些年走南访北,遇见好玩的玩意儿总忍不住想给你看看,这一买竟买了不少东西。”
名贵公子抱过侍从手里的蓝眼黑猫儿摸了摸,冲着一直默默不语的越一翎弯起笑眼儿,笑得好不温柔。
“你一走两年,我得空就忍不住挂念你,翎羽,回来替我做事情吧,没有比你更称我心意的伙计了。”
“你瞧我都亲自来了,这回就别再推拒了。”
寒意顺着越一翎的脊梁骨慢慢往上爬。
越一翎觉得这种感觉如同附骨之蛆,令人不寒而栗,因而他说出的话也生硬极了:“一翎一介不入流的草芥,不值得公子如此挂怀。”
他知道燕七沅是个断袖是在两年前。
当时他九死一生地从莫戈回来,心如死灰。向燕家管事的草草交代了一下便不做伙计了。隔几日在路上遇见燕七沅的马车。越一翎想着这些年在燕家做事情受到燕七沅许多照拂,于情于理都应当同燕七沅请辞,拜谢一下。
结果燕七沅向他招手命他入马车。他疑惑地上了马车后,燕七沅突然拉住他的胳膊把他逼到了马车角落……
那一日日暮越一翎带伤逃回家中,将自己关在房内许久,任由双禾怎样哭闹,越三娘如何相问,他都是一字不肯提。
想到这里越一翎面色有些难看。
这两年他如履薄冰地躲着燕七沅,眼睁睁看着燕七沅从饱受欺凌的庶子一步步坐到呼风唤雨的燕家家主的大位,心中愈发不安。
奇的是对方也不曾过分地招惹他,只是时不时拆人送些东西来,越一翎也一概不收,界限划分的可谓是泾渭分明,可如今他找上门来了。
“不入流的草芥?”燕七沅低着头逗猫:“怎么能这么说。你懂我的意思,有些事情不挑明了说不是挺好的么。”
听得一声细微的门响,越三娘面色不虞地推门出来了,她把门帘重重摔下,口中呵斥道:“一翎,出来做什么!进去!”
“娘……”
“越夫人。”
二人同时开口,就见越三娘眉眼间一片怒意,她指着燕七沅厉声喝道:“你给我滚出去!”
燕七沅面色沉了沉,道:“夫人是不接受我的提议?”
“什么提议?”越一翎心中一紧。
“一翎你回屋去!”越三娘呵斥他。
越一翎这才发现越三娘眼角有泪痕,这两道细细的泪痕宛若血色的河道辗过他的心上,搅得他心里一阵慌乱。越一翎忍不住握住了腰间匕首。
“你同我娘说了什么!”越一翎对燕七沅低声吼道,一双清澈的眼睛里如今火星迸溅,显然是怒火攻心,气极了。
“我能说些什么,翎羽。”燕七沅温润嗓音里不带一丝恼怒:“无非是谈谈让你回来替我做事情,毕竟你是我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越三娘气到发抖,她快步走过来,把越一翎往屋里推:“你回去,娘在呢,你别怕。”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孩子,是娘的错,娘没能保护好你。”
越一翎耳边听着越三娘的话,眼前是燕七沅温柔的笑,脑海里又想起裴筠同他过的燕七沅的种种。
一时间越一翎浑身又冷又热,他晓得了。
燕七沅没同他娘说好话。
难道是撕破脸直接说要他去做男宠么?他只觉得血液翻滚直涌上头,顿时连看向院中那位贵公子的眼神都淬了火。
邱泽虽然不抵制男风,可是越一翎不好这一口。
他这个人,待人从来都是能让则让,能忍则忍,有时候做事圆滑了些,看起来软弱可欺,不过是因为没有触及他的底线,真正打定主意不愿做的事情他绝不会做。
原先越一翎就不肯委身于燕七沅做个男宠。更别提他如今有喜欢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