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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3

    了!
    是,她说的是实话,长公主待她凉薄的确是因为夫主。可有的时候,最不能说的偏偏就是实话!
    “不孝的东西!”
    庐陵雪脯激烈地起伏着,顺手抄起茶盏就要砸去。沈氏忙拦住她,情急之下更是连她小名都唤出来了:“阿琬不可!”
    她从少年时便陪伴庐陵,自然清楚她的逆鳞是什么,故而假意劝道:“皎皎身负国婚,你绝不可这样伤她。若夫主回来……”
    “连你也拿老奴来压本宫!”
    庐陵果然大怒,霍地一掌推开她。沈氏撞在一旁的漆案上,“哎呦”一声,青瓷在她身后四分五裂,万幸并未被碎片割伤。庐陵眸中一紧,忙唤婢子:“愣着干什么?!快扶她起来!”
    沈氏虚弱地一笑,从地上爬起来,“阿琬,你终于肯理我了。”
    这次从荆州回来,庐陵表面上待她尚可,实际不曾对她说过一句话。沈氏知道,她必然还在怨恨自己的背叛。就如十年前怨恨她怀上第二胎一样。
    当年庐陵勃然大怒,给她灌服了大量的凉药打下那个孩子。她也凭此成功获得夫主的怜惜,此后远走荆州,过足了主母的瘾。只是袁燕持那事夫主已然疑了她了,她如今又要在昔日的主人跟前讨生活,只能使出浑身解数唤起庐陵的旧情。
    庐陵长公主却没有理沈氏。她正目光冰冷地看着跪在洞开天光里的女儿。
    刺眼的阳光模糊了她的脸颜,雪白一片。
    庐陵眼中掠过一丝落寞,抬抬手,语气疲惫:
    “来人,将女郎送去祠堂。”
    “本宫是管不了她了,让他们桓家的老祖宗自己去管吧。”
    “儿告退。”桓微面无表情地起身,不必婢仆上前,自己便走了出去。母亲的声音落在身后:“本宫真的……没有对她笑过一次么?”
    似乎有些悲凉。
    她脚下没有任何停顿,直接穿过了庭院去往祠堂。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十几年的冷落,她不是能够轻言原谅的人。何况母亲,她也不会承认是她过错的。
    桓微归家、同母亲大吵一架的事很快传遍府中各院,李夫人心忧不已,但庶务缠身,一时也抽不出时间去看她。桓芙的院子里,桓芙正跟胞姐学着调香。桓芷跪坐在案前,玉手执香箸,在错金博山炉中轻轻拨弄。清婉沉静如岸芷。
    桓芙神情复杂地看着姐姐,十年未见,到底是有些生疏的。何况当初母亲只带走姐姐却留下她,虽然长公主同李夫人待她不错,但她总觉得自己是在做质子,一时半会儿亲近不起来。桓芷察觉她视线,柔声问:“阿芙,怎么了?”
    桓芙回过神,“十二娘……”
    “阿姊她在荆州的事,是真的吗?”她问的小心翼翼。
    桓微在荆州的事,她从前是道听途说过一点,且深信不疑。但这半月以来的相处却令她有些怀疑了……因为她实在想象不出这样一个冷清的人坠入情网、同人私奔的模样。
    她对二人的称呼亲疏分别,桓芷执箸的手一滞,慢条斯理地抽出来放下,双手交握。她淡淡地道:“长姊在荆州……的确是同人有私情。”
    第20章 竹哨
    那是个清瘦挺拔的才及弱冠的青年,前豫州刺史的义子,四年前叫父亲送来西府军中历练,风神秀彻,眉目皎然。使一把轻盈锋利的紫檀木所制的万钧神弓,能让天上的大雁应弦而落。
    她第一次见到他和桓微就是在箭场上,他教十二岁的小女郎学箭。小女郎自恃才高不肯和他学,两人比箭决胜负。结果自然是桓微输了,手肘撞在他心口上跑掉了。她到现在还记得那天绚丽的夕阳和少年郎突如其来的赧颜。
    所以四年后,听闻她同他相约私逃时桓芷是一点也不惊讶的。
    “可是……”桓芙轻蹙眉尖,犹豫道,“我总觉得,阿姊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桓微,言下之意,是阿姨做的了?
    桓芷眉心轻轻一拧,拉过胞妹的手温柔地劝:“阿芙,你要相信,阿姨是不会害我们的。”
    袁燕持的事她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替桓微挡了长兄一箭,跳江逃走。但这么严重的事不可能是阿姨出手,倘若此事传了出去,她的名声也会受损。阿姨不会不为她考虑。
    桓芙脸上微一红,道了歉。桓芷又道:“你同我才是最亲近的人,你管长姊做什么呢。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