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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意卿睡得又不安稳了,听着窗外的雷声和雨声,在半梦半醒之间辗转着。
忽然听见有人“砰砰砰”地敲门。
“少夫人、少夫人,亲家苏老爷过来了。”
苏意卿恍惚地听见了,一个激灵,挣扎着从梦中醒过来。
白茶赶紧服侍苏意卿起床,芍药过去开了门。
大管家谢全候在一边。苏明岳站在那里,披了一袭蓑衣斗笠,雨水在廊下淌了一地。
“快,叫卿卿快点起来,我有事情和她说。”苏明岳语声急促。
苏意卿听见声音,匆匆披了外裳,趿着鞋子跑出来:“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谢楚河没死,他回来了。”
天上兀然响起了一个惊雷。
苏意卿一个踉跄,腿软了下去。
苏明岳急忙伸手,和白茶一起扶住她。
雷声一下接着一下,震耳欲聋。
苏意卿抓住了苏明岳的袖子,用颤抖的声音道:“爹,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好吗?”
“我在兵部的同年连夜给我递送的消息,我一得悉,马上就赶过来告诉你了。”苏明岳满面凝重焦虑之色,“谢楚河没死,他回来了。他对朝廷不忠,勾结义安王,杀死了镇军大将军詹霍,如今已被拿下,刚刚解押到京都。”
苏意卿支撑不住身体,跪倒在地上,整个人都在发抖。
那一夜的雨下得特别大,彻夜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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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再不让男主回来,作者要被人打死了。
☆、第 27 章
皇宫中,半夜里也灯火辉煌,圣人正看着从江东方面传回来的密报。
归德将军谢楚河,奉命讨伐逆党,却心怀不轨之意,一到长泰州府,就收受了义安王党羽的巨额钱财与粮食等贿赂,更是在军营中与义安王的细作密谋商议许久。后,他与义安王的嫡系军队相互联合,在镇安与衮州之间的吕梁岭设下圈套,坑杀詹霍。
种种形迹,皆在众目睽睽之下,人证物证俱全,谢楚河图谋叛乱,罪在不赦,当诛九族。
内监总管常年在圣人身边伺奉的,这会儿偷眼看了看,圣人的脸色阴晴不定,他也分辨不出究竟是何意味。
半晌,圣人冷笑了一声,把密折摔到书案上:“将谢楚河关入刑部大狱,听候发落。”
风从层层帘幕间吹进来,九重宫阙,烛火明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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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的大狱里,两边墙壁上燃着火把,松油燃烧着,发出“噼啪”的声响,照得这里面一片白亮。然而,那一排排铁笼,还有地砖上斑驳的痕迹、以及空气里隐约的血腥味,却在这明亮的火光中映衬出了阴森的气氛,格外诡异。
谢楚河的手脚上都戴着沉重的镣铐,他坐在地上,脸色苍白,但腰背依旧笔挺。
狱卒过来,用没有什么情绪的声音道:“谢大人,有人来看你。”
这里的关押朝廷重犯的地方,等闲人士不得进入,除非是囚犯的亲眷。
谢楚河霍然站了起来。
狱卒退开,露出他背后站的那个女子。
她梳着高高的发鬓,作着已婚妇人的装束,而她的面容是那么娇嫩、她的腰身是那么袅娜,她的眼睛望过来,那里面是春天的日光和秋天的水。
“卿卿……”谢楚河喃喃地念着,那个名字在他的心间百转千回,终于又叫了出来。
苏意卿扑了过来。
谢楚河走到牢笼边,他似乎想伸出手去,又觉得唐突了,只能紧紧地抓住铁栏杆,隔栏相望。
苏意卿本来就爱哭,看见了谢楚河就不自觉地两眼泪汪汪,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那样傻傻地看着他。
还是谢楚河先先开了口,他声音干涩:“我母亲她……是怎么走的?”
苏意卿连忙按捺了心神,柔声回他:“母亲走的时候我就守在她的身边,她那几天心绪还好,走得也算平静,就是……牵挂着你。”
谢楚河那么冷硬的一个男人,忽然红了眼眶,他闭上了眼睛,半晌无声。
苏意卿心疼了起来,她小心地碰触着谢楚河的手指:“你别难过了,母亲知道你还活着,在九泉之下她就安心了。”
谢楚河睁开了眼睛,他的眼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愫:“卿卿,我听说了,你已经嫁入了我谢家,多亏有你,我母亲临走前才有所慰藉,我感激你。”
说起这个事情,苏意卿忽然觉得有点害臊,她扭扭捏捏地不说话,垂着头,露出了一小截雪白的颈项,那上面透出了一抹嫣红。
谢楚河咬了咬牙,忽然沉声对那边的狱卒道:“拿笔墨纸张过来。”
这大狱中是备有笔纸的,给囚犯录写口供之用。故而狱卒只稍稍犹豫了一下,就依言去拿了过来。
“你要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