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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跟陈嘉扬走出去,目之所及的人都目光躲闪,不敢多看,因为盛实安一身血,因为陈嘉扬刚才开了枪。他们一前一后,把一级级台阶踩得吱吱呀呀地响。
到了一楼,从外头采买回来的伙计尚且不知道楼里发生了什么,大惊失色地拦,“我们大价钱买的人,您说带走就带走,这怎么行?”
陈嘉扬站住脚,盛实安也在他身后站住,低着头。伙计伸手来拿她,被陈嘉扬拨开手,叼着烟,笑吟吟,“你们如今还有没有规矩?看清楚,这是我的人,买人还买到我头上了?得了,人我买回来了,钱去楼上找雷三拿,在他钱夹里。”
伙计犹不甘心,眼睛瞪成牛铃铛,“狂什么,你算老几?”
谁知道陈嘉扬今后在和兴帮能算老几?鸨母从楼上冲下来捂他的嘴,生怕他祸从口出。
陈嘉扬带人扬长而去,转动方向盘开出这片破地界,回头看一眼后座上的盛实安,再次觉得人不可貌相,这么米粒大小的一个人,竟然能惹出这么大的祸——方才他转念一想就明白利害,隔壁的叫骂声是雷三的,雷三是来卖女人的,哪个女人轮得到雷三来卖?他有九成九把握,上次买走“缈缈”的绝不是郑老爷子,是雷三把人藏着,暗度陈仓打听了一个多月,盛实安没松口,终于玩砸了,彻底惹毛了雷三。
他撂下筷子撇下阿耿就往隔壁走,情知杀了雷三势必引出一圈麻烦事,而倘若不杀雷三,他难道由着盛实安把他前半生行藏出处都和盘托出?Q27四73 11037
短短几步路,陈嘉扬脑子转得飞快,铺开七八条路斟酌利弊,等到门一开,他看见里面半死不活的盛实安,想也没想就拔枪上膛。子弹穿过雷三的脑袋,盛实安这个麻烦彻底落在了他手里,他连日莫名积郁的胸口里却像被吹了口清风,诡异地轻松了。
大路笔直无人,他开车开得心不在肝上,手搭在窗外捉风玩,回头“喂”了一声,“他想问什么,你告诉他不就完了。”
盛实安鹌鹑似的缩在他的衣领里面,神情空白地看着他。那双眼睛里的狼狈茫然太过明显,陈嘉扬只花一秒就明白了原委:比起雷三,她觉得他更不能得罪。
所以盛实安到最后都没松口。陈嘉扬和雷三如此不对付,想必对彼此行迹都有好奇探究,她相信陈嘉扬迟早会知道她在雷三手里,故而大着胆子拿命赌命,殊不知雷三在陈嘉扬眼里还不够看,更遑论钻研雷三的行踪,因此她一场豪赌赌到万念俱灰,却山重水复见了又一村,她赌赢了。
她的恐惧忌惮喂养了陈嘉扬的愉悦,车开回城,他问:“饿不饿?”
盛实安的伶牙俐齿不翼而飞,垂着脑袋不答腔,大概实在吓傻了,陈嘉扬自行下车打算买四两包子,前面的大姑娘要了豆沙玫瑰馅,他听在耳朵里,自己买完,又添一句:“再来四两豆沙玫瑰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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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跟我过弱水金阁(民国1V1)(桃子奶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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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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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装包子的纸包丢给她,盛实安仍旧蔫巴巴的,叫下车就下车,叫走路就走路。陈嘉扬的窝在金鱼胡同,胡同口有老太太乘凉卖雪梨,有小孩子捏蚂蚁,有姑娘跳绳,一片热闹因为他靠近而戛然而止,一群人又好奇盛实安这个陌生面孔,又要各自忙着给陈嘉扬让路——他车开得横冲直撞,身份更凶神恶煞,他们恨不得就此消失。
陈嘉扬习惯于所到之处兵荒马乱,视若无睹,雷厉风行穿过胡同,在门口终于想起还有事情未交待,顿住脚回头问:“盛实安,跟我过?”
盛实安缀在他身后几步外,白棉袜丢了一只,小腿上有血,裙摆上有灰,整个小小的人笼在宽宽的黑外套里,怀里抱着纸包,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安安静静地点点头。
跟就跟,麻烦是麻烦了些,但他还担得起。陈嘉扬在醉雨轩喝的酒后劲十足,进门就打了个呵欠,还想冲凉,没成想膝盖一碰床铺就一阵困倦,于是倒头就睡,漆黑中察觉身旁有温软的东西,捞进怀里抱着,却被那东西硬生生抖醒,还以为天亮了,但睁眼一看,才半夜一点。
他这才想起这东西不是个枕头,是个大活人,于是把人一推,没好气,“你抖什么?!”
盛实安哑巴了一下午,到现在也不答话。陈嘉扬把人翻过来,这才发现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