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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囊,又或者是觉得自己的专横可以与之一战吧。
晏遥这边自顾自地走起了内心戏,那边,李玗却不是个会读心术的。
他只能眼瞧着这女人先是毫不遮掩地拂了他的面子,又在他眼皮子底下神游天外,最后嘴角居然还微微上扬,噙着一丝笑。
笑。
却一定不是因为他。
李玗突然面色一变,冰冷掌心覆上了她温热的手。
他只是微微用了些力道,晏遥便觉得骨骼一阵生疼,只怕他再用些力道,自己的这只左手便要被废了去。
“几日不见,阿遥,你可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晏遥蹙眉,侧过脸去看他,脸上流露出十二分的痛苦神色。
她好像渐渐摸清了身旁之人的性情,看着也是个及了冠的大男人,心性却还如同孩童一般。
倘若你顺了他的意思,给了他想要的甜头,他便不哭不闹不作妖,甚至于还会展现出几分少见的温柔予你。
可倘若是非得逆着他的性子来,他便有的是法子教你听话。
李玗若是再不松手,她这已然酝酿好的眼泪花都快要滴落下来了。
不就是陪他做戏?她演了这么多年,再多演几回也无妨。
李玗以狐疑神色看她,心里头摸不清到底是他下手重了,还是这姑娘的手委实娇嫩了些,却终究是收了手,转过脸,目光直视着前方,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不过大胆的好,孤就喜欢胆子大的。只是莫要只会在这车里横,到了别处却又是不行。”
晏遥装作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可两侧脸颊却烫得像要烧起来似的,这是她怎么也掩盖不了的。
总不能以手遮面,此地无银吧?
李玗余光里瞧见了她的局促,却不点破,还是那一脸正色。
一刻钟的车程,竟没有她想象当中的那样漫长,她脸上的红晕渐渐消去之时,正南门便也到了。
因圣上尚在病中,一切礼数从简。
再加上她现在口不能言,便是张贵妃见了她,也没什么话可同她说的,只是依例叮嘱了她一些话罢了。
晏遥却偷偷地去观察了这个张贵妃。
和她当初想象当中的那种艳丽张扬不同,张贵妃为人喜素净,看上去慈眉善目的,竟像是个好相与的主儿。
只是,这张贵妃如今不过三十上下,圣上却已然年近六十,又被恶疾缠身,面色憔悴,即使用再名贵的汤药调理身子,脸上、身上,也无一处不显露着老态。
这两人摆在一处,晏遥实在是很难相信是因为一个“爱”字。
自从说不了话以后,她反倒是喜欢在旁边静静地观察起不同的人来。
她甚至觉得就这样一直哑着也挺好的,不必再说那些违心话、漂亮话、场面话,她不去招惹别人,也不会有别人来搭理她。
若实在敷衍不过去了,她只需要点头笑笑便是,那些人怎么也是有头有脸的,怎么也不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去欺负她这样一个“哑巴”吧?
可回东宫的路上,李玗却跟她说了,他还是喜欢她过去“伶牙俐齿”的模样,现在闷得像个葫芦,没什么意趣,说什么他定要找个名医,将她这毒给解了。
晏遥心想,这个男人,莫非是瞧见她现在一副自得悠然模样,窥见了她心中所想,这才又要跟她唱上一出对台戏的吧?
毕竟,她可不信,李玗是因为真心可怜她受罪,才要花心思替她解毒。
哦,不对。
长公主要她哑,李玗却要她说话,他想听的,也许是那些有关于长公主的秘密吧。
晏遥终于为他的“温情”找到了站得住脚的理由,松一口气,心里头又变得踏实了起来。
虽说是“一切从简”,可太子成婚毕竟是一桩大事,种种纷繁礼数下来,等她被左右侍女簇拥着送至寝宫,已是困顿不堪,可李玗此刻还未到,她担心自己自顾自睡过去了又要惹恼了他,只好强撑着精神。
可她此刻身上还穿着繁复厚重的吉服,饶是在这春日里,也将她这后背生生给闷出细汗来,偏偏一时间又脱不得,又只能告诉自己要平心静气,如此自然便可得凉快。
这一平心一静气之下,又少不得神游天外了去。
大正宫坐北朝南,东宫则坐西朝东,就在大正宫旁东侧的位置。
阙国人成婚是向来不兴喜帕的,因而她这一路走来,早将东宫内的陈设走马观花般地看了一遍,却意外发现这里面并非外头看着那般富丽堂皇,处处都透着素雅。
就连他这寝宫之中,都鲜有繁复装饰,地上、桌上摆着的,也不过是寻常瓷器,不是什么前朝古玩,有几件,甚至连上品都算不上。
晏遥想起他之前的贪墨之嫌,再看一眼这四周的“质朴”,只觉得讽刺——
这个李玗,未免也太爱装了些。
性情阴晴不定,手段残暴便也罢了,偏偏还爱做伪君子,也难怪圣上素来便不喜爱这个儿子。
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