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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纱布,说:“问问护士,这纱布应该能拆了吧?”
她心里隐隐觉得哪点不对,她说:“这都多久了,为什么还要蒙着纱布?我的眼睛可以适应外面的光线了吧?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她老师廖天虹和师母孟芸对视一眼,心情都很沉重。
孟芸按住了她的手,哄着她说:“别动,你要听医生的话。”
孟芸一边说,一边向廖天虹摆手,希望他不要说话。
她怕何田田经受不住打击。
对于一个画画的人来说,失明是一件多么残酷又可怕的事情。
孟芸希望能缓一缓再跟她说。
廖天虹凝视着何田田。
何田田显得单薄而苍白,看起来无比脆弱,经不起一点风雨。
但他知道这只是表面,他无视孟芸的暗示,开口说:“你失明了,具体情况要等脑CT的结果。也许是一时,也许是永久。等初步的结果出来,就帮你安排转院。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孟芸埋怨地看着他。
她坐到床边,将何田田抱进怀里说:“别担心,等结果出来才知道到底怎么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去找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会没事的。”
孟芸抱着她的时候,才发现何田田全身都在颤抖。
她心里叹了一口气,觉得眼前的女孩儿真是可怜。
何田田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她的心好像沉到了极深极深的海底。
没有光也没有声音,她在不断地下沉,无法呼吸开不了口。
沉重的痛苦凝固在胸腔里。
在那一刻,她甚至想也许我应该死在爆炸里,那样是不是会比较幸福呢?
她喃喃低语:“为什么要救我,他不该救我,为什么要让我活下来。”
她感觉肩膀被人一把抓住,一股大力将她从师母温暖的怀抱里拉出来了,就听孟芸怒道:“你发什么疯!”
何田田耳边传来了廖天虹压抑着愤怒的声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何田田终于忍不住了,就像小时候被老师训斥了一样,毫无形象地对着廖天虹痛哭起来:“老师,我看不见了,我再也画不了画了,我该怎么办?”
廖天虹抓着她肩膀的手收紧。
他看着何田田的痛苦,也觉得一阵难过。
廖天鸿低沉着嗓子说:“到现在爆炸中的死亡人数是两千六百五十一人。你这么随随便便就说你不想活了,那两千六百五十一个人,他们想活下来却完全没有机会了!你想过你能活下来有多幸运,又有多艰难吗?”
廖天鸿的眼里冒着不知名的火焰:“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这条命有多么宝贵?你让那些千辛万苦……”
他的话被孟芸厉声打断了:“廖天鸿!甜甜好不容易才活着回来,你能心疼一点儿她吗!”
何田田呆住了,连哭泣都忘记了。
她第一次见师母这么生气。
孟芸是她见过最温柔的女子,从来都和风细雨。
这也是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见他们夫妻吵架。
何田田心里依然翻滚着悲伤。
这浓重的悲伤让她几乎无法思考。
她烦躁地一把将眼睛上的纱布抓了下来,睁大了眼睛,而眼前还是一片漆黑。
她认清了她已经失明的现实,不由心里刀绞一般痛,直接晕过去了。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听到医生说:“她没事,她需要静养。”
医生看她睁开眼睛,安慰她说:“你的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结果出来之后好好治疗就行,不要胡思乱想了。”
何田田的眼前依然一片黑暗,她伸出手去,被师母抓住了。
师母温柔地问她:“你饿了吧?刚才都忘了告诉你,师母给你炖了松茸小鸡汤了,你喝一点儿吧。”
何田田终于平静了下来。
她发现她已经开始习惯这样的黑暗。
只是在这样的黑暗中,却没有了那个给她安慰,充满雪松味道的青年。
她一天没吃饭了,早就饿的胃都疼,但是此刻却实在吃不下。
她硬逼着自己喝了几口汤之后,就推开了勺子。
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廖天鸿又不满地哼了一声。
何田田朝老师的方向扭过头去,笑着跟老师说:“您看,我一直是个不成才的画手,不甘心不认输,不承认自己天分不够,一直让您担心。现在我终于不用挣扎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从此以后,我不能再画了。”
她的笑容是那么明媚,而她往日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睛却变成了悲伤的黑洞。
孟芸实在不忍心继续看她那漂亮又无神的眼睛,她扭过头默默地掉下眼泪来。
廖天鸿怒道:“放狗屁,知道盲人画家吗?你就是瞎了,想画也一样画!更何况你是用刻刀的!别给自己的懒惰和无能找借口!除非你跟我说你不喜欢画画了,你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