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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风堂是什么地方?那是王府正院,也是福襄和世子的生母,昔日程王妃所居之处。顺宁郡王这是想干嘛?
燕蓉皱眉,推拒道:“王爷,不可!”
顺宁郡王摆了摆手,制止她接下来的话,吩咐于侧妃道:“你让人把松风堂的厢房收拾出来。”
饶是年年和程王妃没有感情,也不由气笑了:见过混账的,还第一次见到这么混账的,正院都能给来路不明的女人住。
她算是理解了小郡主当初的痛苦。胞弟和她不是一条心,血脉至亲的父亲貌似顾念她,实则是个色令智昏,耳根子软的。于侧妃害惨了她,前一刻还在生气呢,三两下就哄得他心软了,如今更是为了一个女人,什么混账主意都敢出。
她心知顺宁郡王心意已定,也不和他犟,眼眶微红,又强行忍住,扭过了头。
小郡主原本便粉团儿般,红红的眼睛含着泪水,雾气氤氲,偏偏倔强地咬着唇,说不尽的可怜可爱。
顺宁郡王见女儿含泪委屈的模样,心头生起不忍,叹气道:“好孩子,别气了,就当孝顺父王,帮父王一个忙。过几日父王送你一个顶顶漂亮的马鞍?”
年年拒绝理他。
顺宁郡王扶额:“你这孩子脾气也太厉害了些……”
年年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顺宁郡王的声音戛然而止,头痛地揉了揉眉心,温言哄道:“好了好了,都是父王不好,不该对我们福襄这么凶,别难过了。”
燕蓉和段琢暂住兰心苑的事就这么敲定。
顺宁郡王知道女儿气不顺,不想再惹她,把贾妈妈叫进屋,好生交代了一番。因小郡主失踪的事,兰心苑原来的管事妈妈被发落了,顺宁郡王直接命贾妈妈接管了。
他又留诸人一起用了晚膳,亲自送到一行人回兰心苑。
年年趴在贾妈妈身上,态度冷淡,只当段琢母女不存在。
结果在跨进兰心苑院门的一瞬间,她忽然听到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童音:“娘,郡主是不是有腿疾,这么大了还要人抱?”
年年回头,对上了段琢无辜的漂亮眼眸。
燕蓉优雅从容的外表裂开了一条缝,歉意地对顺宁郡王和年年笑了笑,转向段琢神色严厉起来:“休得胡言。”
段琢似乎还想说什么,燕蓉警告地瞪了她一眼。段琢眼中漫上笑意,乖乖地闭上了嘴。
燕蓉尴尬地道:“阿琢口无遮拦,是她不对,王爷和郡主勿怪。”
年年哼了声,没有理会她。
顺宁郡王帮着打圆场:“阿琢也是心直口快,本王知她并无恶意。”
一行人绕过照壁,眼前一亮,院中两株石榴压枝,沿墙摆了各色盆花,姹紫嫣红,好看之极。迎面三间正房,漆柱雕门,装饰华丽,抄手游廊串起两侧厢房。廊下挂了几个鸟笼,笼中各色鸟儿叽叽喳喳叫得正欢。
兰心苑的下人都等在院中,见到年年出现,喜极而泣,齐齐下拜磕头。小郡主再找不到,她们这些人只怕难逃被发卖的命运。
顺宁郡王吩咐贾妈妈带着段琢母女二人去第三进院子安置。自己亲自送年年进屋。
屋中暖香氤氲,锦幔低垂,处处透着精致。顺宁郡王关照了几个大丫鬟好好服侍郡主,这才对年年说了句:“福襄早些歇息。”转身离去。
一个穿着素青比甲,梳着双鬟,瓜子脸,大眼睛的丫鬟端了一盅粉彩瓷盏上前,甜甜笑道:“郡主,请用红枣桂圆银耳羹。”
年年见她眼睛还红着,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几个大丫鬟都得了消息,知道郡主脑袋受了伤,记忆受损,倒也没怀疑,温顺地答道:“奴婢是琉璃。”指着束手立在她身后,和她打扮差不多的另三人道,“这是珍珠,这是玛瑙,这是珊瑚,奴婢四人都是郡主身边的一等丫鬟。”
年年冲她们点点头,抿了口红枣桂圆银耳羹,放下道:“带我在屋里四处看看吧。”
东间似乎是小郡主的书房,靠墙一整排的书架子,上面的书没几本,全是各种有趣的小玩意,有竹蜻蜓,瓷哨子,小泥人,五彩陀螺……临窗是一张数尺的紫檀木书桌,上面摆着文房四宝,雕着小鸡图的砚台已经磨好墨,碧玉莲台镇纸下,压着一叠纸,最上面一张写了字。
年年讶异。
琉璃解释道:“郡主每日晚膳后都要练半个时辰的字,这几日您虽然不在,奴婢们却不敢不备。”
年年伸手拿过最上面那张纸,却是四句诗:灿灿萱草花,罗生北堂下。南风吹其心,摇摇为谁吐?
笔迹稚嫩,一笔一划却极为认真。
她心头蓦地一酸:这本是前人留下的思念母亲之句,原身写下这四句时,心中该是何等凄哀?娘亲已经不在,花开得再盛,又能向谁吐露吩咐?
等等,她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别的她可以装失忆,可字迹是骗不了人的,她是不是该好好临摹原主的字,免得露馅?
琉璃见她盯着那几句诗迟迟不动,心中一动:“郡主是不是想起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