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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忙扶我到短凳上坐好,关切地问,“严不严重?有没有伤到骨头?”
我见她一脸的焦急,不禁“扑哧”地笑了出来。高原上的女子生性就是自然,半点儿坏心眼都没有。
我拍拍胸脯说,“只是点小伤,趟个两三天就好了。我又不是大小姐,哪有这么娇贵。”
她一愣,也笑了出来,又不放心地说,“还是让我看看吧。”
“你懂医?”我惊奇地问。
她摇了摇头,蹲下来小心地脱掉我的鞋袜,“不精通。不过我阿爸以前是行医的,我从小就在药铺子里长大的,自然耳濡目染。”
脚腕子上红了一大片,已经肿了起来。她仔细地看了看,轻轻地碰触着。我暗吸了一口气,有点痛,试图做些别的来分散下注意力,“那你家是开药铺的啊?”
“以前是。后来改开酒馆了。”她答道。
“是么?”我不禁开玩笑地说,“那以后我去你们家喝酒。”
“你酒量很好?”她笑着问。
我眯了眯眼,表情夸张地说,“千杯不醉。”
“那好啊,日后咱们定要一较高下。”她有些兴奋地说,面色红红的,很漂亮。
“一言为定。”话刚说完,脚腕儿上猛的一痛,“哎哟……”我皱着脸喊了一声,望望玛吉阿米,两人相视一下,几乎同时地笑了出来。
“诶,说真的,你家酒馆开在哪儿啊?要是太远了,我就没路费去了。”我很认真地说着,玛吉阿米却打趣地瞟了我一眼,“就在拉萨城啊。马车半个时辰就到了。”
我一愣,“拉萨城?”
“对呀,就在八廓街的东南角上。”
“什么?!”我大惊,只觉得一个雷在我头上炸开了。玛吉阿米一怔,疑虑地盯着我,“怎么了?”
“酒馆的墙是黄色的么?”我不确定地问。
她似乎比我更震惊,摇了摇头,“不是呀,八廓街上的墙都是白色的。”
“玛吉阿米酒馆?”我无意识地念了出来。她一顿,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对,就是这个名字。”
看着眼前美丽又善良的她,我的心不禁揪了起来。我怎么忘了,仓央嘉措死后,玛吉阿米酒馆才被刷成了黄色,传说那是他的密宫,那里曾经住着他热恋过的女人。而这些,西藏人尽皆知。
原来是她,玛吉阿米,传说中仓央嘉措最爱的情人。
我盯着书桌上的小瓷瓶,微弱的灯火下,屋子被照得恍恍惚惚的。本想安静地坐一会儿,没想到眼皮发酸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哲蚌寺的最高处传来三下击掌声,接着是一阵沉宏的呼喊,藏文的内容我听不太懂,可那声音是从胸腔发出来的,一轮一轮地震动着山体。那应该是哲蚌寺叫早的僧人吧。
我走到窗边,推开窗子,一阵凉意扑面而来。拉萨的温差很大,尤其是清晨,特别冷。我揉了揉有些刺痛的眼皮,远眺着。第一缕晨光蓝幽幽地照射着格培山的山顶,远处群山黑洞洞地连绵成一片。
几处灯火飘摇闪烁,如散落在黑森林里的火把,肆意地燃烧。房屋之上,青烟袅袅,带动着黑压压的风马旗。现代的我哪里见过这样深蓝深蓝的天,如此画面对高原上的人来说,不过是平常之景,可对我来说,这简直就是仙境!
措钦大殿里又传出喇嘛们高低起伏的诵经声,浑厚的法号一点一点地将这片土地唤醒。我趴在窗框上,看着蓝的近乎墨色的天空,心情慢慢地好了起来。
本就是个乐天的人,也不觉得悲剧是多好的一种美。唉!我不过是个俗人啦,唯一有的优点就是想得开。大概就是因为脑子太简单了,实在是没啥好想的吧。
慢慢地回到床边,我退了鞋袜,打开瓷瓶开始擦药。初碰还有些痛,后来就感觉凉凉的很舒服。说来也怪,一夜未眠,脚腕儿上却感觉好了许多。怪不得有人花了老钱买藏药,原来这么好使。我从柜子里取出几个氆氇软垫儿,靠着躺了上去,真舒服呀,盯着木板搭就的天花板,忽然觉得阵阵困意袭来……
“咚咚——”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声音清晰,却又像是隔了鼓皮传出来的。我不安地翻了个身,可耳膜还是被那个声音震得不太舒服。
“卓玛——”我猛地惊醒过来,眸子被窗格射进来的日光一刺。我用手掌揉了揉太阳穴,顿觉眼皮上一阵沉沉的痛。微微睁开眼,窗外隐约有人影晃动。
“谁呀?”我甩了甩头,努力变得清醒一些。
“是我,玛吉阿米。”我一愣,听她声音有些急,赶紧推开毯子,随便套好袍子就下了床。刚打开门,玛吉阿米急急地走了进来,回扣上门,将拽我到床边。
“卓玛。”她担忧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不禁有些奇怪。
“庵子里来了几个蒙古人,拿着你的画像到处找人。”
“蒙古人?!”我一愣,难道是那个下聘的人?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是误打误撞,还是有人在暗中监视我?不可能啊,知道我行踪的人只有阿爸阿妈还有我那个弟弟,怎么会……“卓玛?”玛吉阿米见我发愣,不由推了推我的手臂。
“啊?”我一下拉回神来